秦歌走後,秀菁看着坐在院中發愣的老夫人,眸光閃了閃,她轉身,走到屋內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老夫人的身上:“老夫人,天色有些涼了,莫要着涼。”
“秀菁,你說,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秀菁想要轉身離開的腳步一頓,她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怔忪的老夫人,抿脣,想了一會兒才道:“老夫人,多想無益,順其自然就好。”
老夫人的神情有了鬆動,轉身站了起來,走進了屋內。
……
加上出事的幾日,秦歌已經出宮有些時候了,雖然秦兆元的身體還未好,可秦歌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宮,臨近傍晚的時候,秦歌去看了一眼秦兆元,然後回了宮中。
沈容煜聽聞秦歌回宮,特意讓沈珏過來接着,等到轎子行進宮門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秦歌正疑惑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突然有人鑽進了轎子。
是沈容煜。
沈容煜板着一張臉,一副不欲與人交流的模樣,上了轎子後,二話不說就抓住了秦歌的手。
秦歌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撇撇嘴。
這個彆扭的男人。
秦歌將腦袋很自然地靠在了沈容煜的肩膀上。
沈容煜什麼也沒有說,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
許是因着這一路太舒坦,許是因着有他在身邊,秦歌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兩人依舊在轎子中,而他則坐在一側一臉陰沉。
“睡得可好?”沈容煜道。
秦歌總覺得這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還不錯。”
“還不起來?”
秦歌愣了一下,才意思到自己的腦袋還枕在沈容煜的肩膀之上,瞧着某人越來越黑成的臉,在他爆發之前,秦歌離開了那舒適的肩膀。
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彎腰走了出去。
她還以爲沒到呢,原來已經到了啊!
秦歌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
她跟在沈容煜的身後走了出去,宛然上前扶着她,秦歌想了想還是低聲問了一句:“宛然,我睡了多久?”
秦歌說着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黑了。
“兩個時辰。”
“……”她沒有聽到幻聽嗎?
“從宮門口到這裡不是隻要小半個時辰嗎?”秦歌小聲地問。
宛然瞥了秦歌一眼:“所以轎子在這裡停了一個多時辰。”
“……”饒是秦歌的臉皮再厚,也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她轉頭,瞧見有些侍衛已經開始小動作的揉起了痠疼的腿。
唉,是她連累了他們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秦歌擡起頭,看着站在幾步外等着她過去的男人。
如此說來,他豈不是任由她在他的肩頭睡了兩個時辰?那他的肩膀——
秦歌的心底升起一丟丟的愧疚。
“還不快過來。”
瞧着身後小女人磨磨蹭蹭的,沈容煜有些不滿。
秦歌微微一笑,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在走到他的身側的時候,沈容煜伸出了手。
秦歌遲疑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身側人冷峻的側臉,抿了抿春,低喃一句:“沈容煜,你的肩膀疼嗎?”
“不疼。”
“沈容煜,不用逞強的。”
“那疼。”
“沈容煜,你一定要說實話,不可以欺騙我。”
沈容煜的性子終於被身邊的小女人磨盡,他停下腳步,用那雙幽沉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小女人,頗有些生氣地問:“秦歌,你希望我說疼還是不疼?”
“……”
我怎知你是疼還是不疼?我又不是你的肩膀?
秦歌一時有些被沈容煜的神情嚇住了,她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愣愣地步敢說話。
對上那一副模樣,沈容煜的咯噔,滿腔的怒火,瞬間就平息了,他轉身,拉着秦歌繼續往前走。
“你若不疼,那說明我瘦了,你若是疼,說明我又吃胖了。”
沒走兩步,耳邊傳來小女人小聲的嘀咕。
被壓下去的火氣,隱隱有上升的趨勢,沈容煜只覺得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我身體沒有那麼脆弱。”沈容煜咬牙切齒地道。
“我果然還是瘦了嗎?也不知道瘦了哪裡。”
“……”她非要這樣想嗎?
沈容煜忍着將某人扔出去的衝動,好不容易走到了乾清宮,他將她扔到牀上,就去批閱奏摺去了。
沈容煜覺得這下可以安靜一會兒了,卻沒有料到,他剛剛批閱完手中的奏摺,秦歌就赤着腳蹬蹬蹬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她一臉委屈地站在一邊,沈容煜的腦袋一時有些發矇。
“沈容煜,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想將我打入冷宮了?”秦歌咬着脣,控訴着。
“……”沈容煜臉黑,她哪裡來的這些烏七八糟的想法?“沒有。”
“那你將我扔到一邊不管不問?”秦歌逼問。
沈容煜轉頭,看着桌邊堆積如山的奏摺,這兩日朝中的事情不少,他又要分心來處理她的事情,哪裡有很多的時間來教訓她?
秦歌似乎也瞧見了一邊的奏摺,她默默地走了回去,可還沒等沈容煜拿起另外一份奏摺,秦歌就跑了回來,也不說話,就站在一邊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沈容煜哭笑不得,他覺得自己的性子真的要被她給磨盡了。
“說吧,有什麼事?”
“阿煜,我睡不着。”
沈容煜無奈,敞開了自己的懷抱,秦歌雙眸一喜,顛顛地跑了過去,窩在了他的懷中,一開始的時候,秦歌還伸出手,幫他整理着奏摺,漸漸的,眼皮開始打架了,她就窩在他的懷中睡着了。
沈容煜一手批改着奏摺,還要騰出一隻手摟在她的腰間,護着她,沒辦法,她睡着總是那麼不老實,免得她摔倒了,到時候哭的又是她,雖然吧——
他其實並沒有瞧見過她哭過幾次。
這樣的姿勢批改着奏摺雖然有些不舒服,可當他低頭瞧見她窩在他懷中甜美的睡顏時,心中又是那麼的滿足。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了深夜,他看了一眼剩下的奏摺,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將手中的筆放下,抱着她走到了牀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