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正琢磨着近來發生的事情,忽然,一道冷風從身側掃過,他心中一驚,迅速躲閃,錚的一聲,就看到一支飛鏢射在了身後的木柱上。
蕭景琰迅速轉頭,就瞧見了牆頭的一個身影,他心中一驚,閃身就要追出去,只是那人像是早已料到他心中的想法似的,迅速離開,等到他來到牆頭時,已經沒有了人影,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裡。
蕭景琰皺眉,他沒有想到那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快。
轉身,回到屋內,走到了那飛鏢前,將上面的紙條拿下,當瞧見上面的內容時,心中驚駭不已,他立刻去了皇宮。
……
“皇上,您喚清婉過來有何事?”清婉說着,擡頭看了一眼斜倚在牀上的人。
聽到聲音,沈容煜放下手中的奏摺,看向清婉:“母后近來如何?”
清婉是個明白人,聽到沈容煜這麼問,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想了想,說道:“太后近來一切正常,帶人和藹,偶爾會提起皇后娘娘,也是面帶笑容,也沒有再嚷着頭疼。”她覺得太后真的回到了一切。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沈容煜說着,揮揮手,讓清婉下去,看着清婉的離去的身影,沈容煜的眸光閃了閃。
不知道爲什麼,太后越是一切正常,他反而越是感到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似的。
沈容煜輕柔着額頭,腦海中突然閃過秦歌的身影,沒來由的心頭一緊,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沈容煜擡起頭,就瞧見蕭景琰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
景琰遇事一向沉穩,會露出如此慌張的神色,只怕是有了秦歌的消息,而且這個消息還不是好消息。
想到這一點,沈容煜的心一沉。
蕭景琰開口的第一句話,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阿煜,有歌兒的消息了,在銀月的手中。”
瞬間,沈容煜的眸光一滯,腦海中浮現當初沼澤林的情形,想到銀月的目的,他的眸光變了又變,幽沉一片。
蕭景琰正等着沈容煜的回答,沒有料到,他什麼都沒有說,竟然突然躥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去。
瞧見這一幕,蕭景琰心中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沈容煜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他趕緊上前去攔住沈容煜:“阿煜,你這是幹什麼?”
被蕭景琰攔住,沈容煜的眼中有怒火一閃而過,然而也正是這一攔,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來:“歌兒絕對不能落在銀月的手中。”
沈容煜說着,聲音竟然帶着幾分顫抖。
蕭景琰的心中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沈容煜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他低頭,瞧着他抓着沈容煜的手,竟然發現眼前的人在輕顫着,這樣的他,他只在銀鏡死後,他抱着秦歌時,他瞧見過!
他隱隱覺得這兩年,或許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忽然,他想到了幾月前,小金的異樣,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金突然從延順山跑了出去,只是沒多久,小金又回到了延順山,所以他沒有多想,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阿煜,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歌兒爲何不能落在銀月的手中。”蕭景琰說着,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
“銀鏡沒死。”
像什麼,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身體一樣,蕭景琰滿目驚駭地看着沈容煜。
當年銀鏡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怎會沒死?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歌兒被銀月抓去,歌兒被銀月抓去……
銀月竟然也沒有死!
雖然他覺得這樣的事情匪夷所思,可卻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兩個人畢竟是延順山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可是,這和銀月抓秦歌有什麼關係?
“可也不算活着。”
沈容煜後面的話,讓蕭景琰皺起了眉。
什麼意思?
沒死,也不算活着。
蕭景琰緊緊地盯着沈容煜,生怕錯過了什麼。
“銀鏡當初拖着銀月從高山之巔摔下去,我們都以爲必死無疑,卻沒有料到,竟然還活着,只是銀月安然無事,銀鏡卻陷入了假死狀態,看上起像是一個死人,卻還有氣息,我不知道銀月究竟用什麼辦法讓銀鏡還活着,不過定然不是什麼正常的法子。”
“他一直在找歌兒,似乎想從歌兒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可定然會要了歌兒的命。”沈容煜說着,神情痛苦了起來:“秦家二夫人出事,死的詭異,我早該明白,銀月來了,應當多派人保護歌兒!”
蕭景琰怎麼也沒有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事情,他以爲銀月必定恨死了銀鏡,可現在看來,未必如此,銀鏡是銀月一輩子的執着,看來,銀月對銀鏡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所以銀月纔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活銀鏡。
事情如果真的按照阿煜說的這樣,恐怕歌兒現在很危險。
蕭景琰想着,轉身就要離開。
他要去救歌兒。
只是,他並沒能離開,轉身的時候,發現沈容煜抓住了他的手,他擡起頭就對上了那雙如黑曜石般幽沉的眼眸:“阿煜。”
“景琰,幫我守着京城。”
蕭景琰的眼中瞬間滿是震驚,他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要親自去找歌兒,若是在平時,他不會阻止,只是現在——
蕭景琰看着他脆弱的身體,滿臉不贊同。
“她是我妻,我曾失去她一次,不能再失去她。”
沈容煜說着這話的時候,眸光沉沉,一眼望不到底。
蕭景琰以爲,沈容煜說的曾失去她一次,是指兩年前,知道後來,他才明白,他所說的那一次,他根本都不曾接觸。
這兩個人之間的糾纏,遠遠比他所知道的要深,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爲什麼面前的人,從不喜插手他人之事,卻在第一次瞧見她時,在暗中救了她。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這一刻,蕭景琰看着眼前的沈容煜,他明知道他身體不允許,他應該拒絕,可他偏偏說不出拒絕的話,出口的卻是一句:“阿煜,你放心地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