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第808章 博弈(4)

回京後,秦歌並沒有住進皇宮,而是執意住在了秦府,秦兆元心中怒的不行,可終究拗不過秦歌的性子,只能任由秦歌這麼做,青姑和宛然也被從衢州抓了回來,瞧見秦歌,兩人立刻迎了上去:“姑娘,您沒事吧。”

秦歌看着宛然,微微一笑:“我沒事,放心吧,這些日子辛苦你和青姑了。”

見秦歌露出笑容,宛然愣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被她吞了回去,在秦歌回到秦府前,沂源已經來過,將簡單的情況告訴了青姑和她,原先聽沂源說姑娘放下了,她還覺得沂源在說謊,現在瞧着秦歌的模樣,宛然覺得姑娘應當是放下了。

她不想去問皇上究竟是生是死,只要姑娘能想得開就好。

老夫人也被青姑接進了府內,秦歌去看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正坐在屋內唸佛,略微遲疑一下,她終究沒有進去,如今,她也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去面對老夫人。

秦歌轉身回了怡竹苑,在路上碰上了秦明靜,聽說柳氏給秦明靜找了一戶人家,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商人,雖說身份低賤了點,可錢財卻花不完,秦歌想到了柳氏的性子,會給秦明靜選擇這樣一門親事不是沒有理由的。

秦明靜瞧見了秦歌,並沒有閃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略帶譏諷地道:“還真是瞧不出來,你還真是一個公主的命。”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一句:“不過也是一位禍國妲己!”

秦明靜這話說的刻薄,宛然聽着心中一肚子的火,上去想要教訓秦明靜,卻被秦歌制止住了,秦歌看着秦明靜,嘴角勾起一抹笑:“就算是禍國妲己,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不是嗎?”秦歌一笑,補了一刀:“就比如三姐,想做也沒有那麼資格!”

話落瞬間,臉上的笑容盡斂,徑直從秦明靜的身側走開,也不去看秦明靜變得難看的臉色。

秦明靜看着秦歌如此倨傲的眼睛,氣的渾身發顫,她一跺腳,對着秦歌的身影喊道:“秦歌,你根本就不是秦家人,還來秦家幹什麼?”

秦歌停下了腳步,宛然轉頭看了一眼秦歌的神色,跟在秦歌身邊多年,她自然知道秦歌心中忌諱什麼。

果然,秦歌轉頭,冷冽的眸光射在秦明靜的身上:“我秦歌,一日是秦家人,終身是秦家人!”

秦明靜見秦歌說起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害臊,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頓時心中火的不行:“秦歌,你身上留的可不是秦家的血,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秦歌看着秦明靜,她自然明白,秦明靜這樣咄咄逼人究竟是爲了什麼,在秦明靜的眼中,她不過就是一個外姓人,可是,她活的處處比她這個真正的秦家大小姐好,你讓她心中怎能不惱火?

“秦明靜,不管我身上流淌着的是不是秦家的血,你也沒有資格和我說這話,真正有資格和我說這話的是祖母,除非有一日,祖母不認我這個孫女了,將我從秦家趕走,我絕對不會再踏進秦家半步!”女子的聲音清冽逼人,帶着鋒利的銳氣,秦明月有些被秦歌身上散發出的銳氣震懾住了,踉蹌了一下,不自覺後退一步。

眸光一瞥間,她像是瞧見了什麼,轉頭就看到了站在幾步外的老夫人,心底瞬間涌上一陣心虛,她低下了頭,不管她在秦歌的面前有多張狂,卻不敢將這一份張狂表現在老夫人的面前。

秦歌也沒有想到會驚動老夫人,隔着十餘步的距離,秦歌看着站在那裡的老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話,可剛纔那話她不後悔。

她心底是有些怕的,怕老夫人聽了那話之後,當真因爲她不是秦家人,而將她趕了出去。

就在她心有不安的時候,老夫人呵斥一聲:“好!這纔是我們秦家風骨!”

那一剎那,熱淚涌上眼眶,打溼了她的雙眸。

祖母還認她,認她!

此刻,秦歌腦海中迴盪的都是這樣一個念頭。

老夫人在秀菁的攙扶下,朝着她緩步走了過來,伸出手,輕撫着她的發,低喃一句:“好孩子,不管你爹做過什麼,那都和你無關,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孫女。”

秦歌的目光一閃,撲進了老夫人的懷中,輕喚一聲“祖母!”

秦明靜站在一邊,將這一幕瞧在眼底,心底涌起憤怒,她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帕子攪在了一起。

憑什麼?憑什麼?明明她就是一個禍國妖女,還因着她爹害死了三叔,憑什麼她依舊可以得到老夫人的寵愛,而老夫人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心中不甘,壓下臉上的不滿,擡起腳,走到那邊,給老夫人請安,起身時笑着道:“祖母,娘說將吉日定在臘月初九,讓我過來問您合不合適?”

秦明靜覺得不管老夫人怎樣疼秦歌,秦歌都不是秦家的人,日後秦家還要靠她來照應,老夫人多半還是要奉承着她。

只是,她沒有料到,老夫人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聽到她的話,只是冷冷地道了一句:“這些事情你母親做主就好。”話落瞬間,讓秦歌攙扶着離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秦明靜心中怒不可遏,心中的火氣一上來,未免有些衝動,當即她對着離去的身影大喊一聲:“祖母,您究竟明不明白誰纔是你親生的孫女?”

前方的身影停頓了一下,老夫人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秦明靜以爲老夫人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而那抹笑容卻因着老夫人的話,最後僵在了嘴邊。

“我一直都清楚誰纔是我真正的孫女,這一點,不用你來提醒。”話落,她跟着秦歌離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秦明靜覺得老夫人這舉動無異於當着衆人扇了她一巴掌,臉疼的很。

她沒有想到老夫人竟然會如此的執迷不悟!

她看着離去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憤恨,一跺腳,轉身離開,回了大房。

她必須將秦歌已經回秦府的事情告訴娘,如今三房不是秦府的人,二房也已經沒了,只剩下了大房,可不能因着老夫人偏心,將秦家給了一個外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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