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姑擡眸,看向斜倚在軟榻上的秦歌,原以爲此刻秦歌必然爲着那攝政王一事煩憂,卻沒有想到,她悠然地靠在那裡,像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這樣的情形讓青姑一愣,到了嘴邊暗衛的話頓時吞了回去。
秦歌懶懶掀開眼皮,見青姑半晌不言,於是問了一句:“青姑,你有何事?”
“姑娘,關於攝政王一事——”
青姑剛開口,就見秦歌冷笑一聲,淡淡道了一句:“他安排了,我兒就真的要嗎?”
“可是——”
秦歌坐了起來,目光變得清冽了起來,身上的慵懶氣息瞬間消失:“青姑,無愁是我的兒子,我將他帶進宮中,雖然早就做好了他要經歷這些爾虞我詐的準備,他可以被算計,甚至是被利用,可我絕對不允許那個人是他的父親!青姑,你可明白?”
青姑聞言,心中一驚,擡眸看着秦歌,眸光中還帶着幾分驚駭。
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然而,還沒有開口,就聽秦歌道:“青姑,你放心,無憂既然拜了銀月爲師,依着銀月的性格,想要從他手中要孩子,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管那個人是誰!”
“那姑娘,您打算怎麼做?”雖然她並不想看到如今的局面,可皇上與姑娘若當真爭鬥起來,她定然會站在姑娘這邊,只不知皇上此番的舉動究竟爲何?
這樣想着,青姑擡眸看向坐在榻上的女子,清麗的眉眼,嫵媚清妍,清冽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世間的一切。
姑娘似乎已經看穿了皇上的想法,她此番的作爲是否是爲了阻止皇上?
青姑只覺有些頭疼。
“青姑,這些事情您便不要多問了,若是有空閒,幫我去看看無愁。”
青姑明白,秦歌這是不希望她過多介入的意思,當下不再多問,轉身走了出去。
青姑離開後,秦歌微微側頭,瞅着窗口,從這個方向朝着窗外望去,剛好瞧見坤寧宮的院門,不知從何時起,她覺得自己似乎成了被困在這座宮闈中的鳥,而坤寧宮就是困住她的鳥籠,一時間,竟然頭疼的厲害。
沈容煜正要走進內殿換衣,突然察覺出屋內陌生的氣息,他一個側身,躲過了來人的一擊,轉頭就瞧見了一張溫潤的臉龐。
“原以爲你的功夫退步了,沒有想到這些年依然這樣警惕。”
“多少年養成的習慣了,就算我的功力退步,也不會放鬆下來。”沈容煜說着,收回目光,走到一邊拿起屏風上的衣裳換下:“好些時候沒有瞧見你了,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蕭景琰看着面前淡然的男子,突然有一種錯覺,一切都還和從前一樣,只是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就被他拋卻,怎能還和從前一樣?
過去是瑞王府,而如今這裡是皇宮的乾清宮,那時候,在他們的心底都沒有住着一個叫做秦歌的女子,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阿煜,你告訴我,你近來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和答應銀月的條件有關係,你究竟答應了他什麼?”蕭景琰看着面前冷峻的男子,眉宇間帶了幾分急色。
他消失的這段時間,不過是去尋找治療銀鏡的方法,不知道爲何,時間越是流失,他的心中越是不安寧,彷彿他不找到方法,就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沈容煜轉頭,幽沉的眸光落在蕭景琰的身上,良久,才緩緩地道:“景琰,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許多年了。”他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何時認識的了!
“這麼些年,我一直覺得,你是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人,所以,你應當明白,不管你怎樣問,我都不會將事情告訴你。”
沈容煜說着,從蕭景琰的身邊走過,蕭景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真的不說?”
沈容煜沒有說話。
蕭景琰鬆開了手,沈容煜擡腳朝着殿外走去。
“阿煜,你當真能捨得歌兒?”
沈容煜停下了腳步,擡眸看着殿外,只覺外面陽光燦爛,一片明媚,一時竟然看的癡了。
半晌,他張張嘴,道了一句什麼,擡腳走了出去。
那一句的聲音雖然極淺,可蕭景琰還是聽到了,他轉頭,看着那個離去的身影,陽光下頎長挺秀,尊貴清雅。
蕭景琰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阿煜說的沒錯,這個世上,最瞭解他的人是他,因爲當他說出那句“捨不得”時,他就知道他放不下!
頓時,他心安了下來。
他知道,但凡他捨不得的東西,定然會好好地攥在自己的手中!
……
一劍劃過手臂,帶出一串血。
沈容衍氣喘吁吁地靠在一邊,手捂着受傷的手臂,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殺手,身上散發着強烈的怒火。
榮澤閃身退到沈容衍的面前,護在他的身側,擊退眼前的殺手,這些殺手招招狠厲,武功極高,瞧着倒像是專門培養出來的。
不過,好在這些殺手的人數不多,經着上次的事情,這府裡安排了不少暗衛,很快,那些殺手落了下風,他們瞧着情況不利,選擇逃離,還是被抓住了幾人,只是那些殺手的反應極快,在被制住的瞬間就服毒自盡了!
榮澤瞧着眼前的情況,立刻上前,去檢查那些殺手的情況,尋找線索,最終在那殺手的勁後找到了一個黃色的小型標記,若不注意,幾乎瞧不清楚。
當瞧見那標記時,沈容衍的眸光一閃,榮澤的心中亦是一驚。
榮澤出身皇家暗衛,自己的勁後也有一個差不多的標記,只是顏色不同,皇室會爲每個皇子安排一些暗衛,那些暗衛會根據皇子的身份,在勁後刻上不同顏色的標記,而黃色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
沈容衍的眸光一沉,壓根緊咬:“好一個沈容煜,表面上讓我去做攝政王,暗地裡卻讓人來暗殺我,當真是居心叵測!你這是要讓我當着天下人的面違抗聖旨,好給我安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嗎?既然如此,我偏要進宮,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