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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某在琴州逗留了幾日,也親自去曲幽琴院拜訪,都沒有司墨大家的下落,看來是無緣得見了。”蘇哲文嘆氣道,話頭一轉,關心問道,“玉兒姑娘是一個人上路的嗎?身邊只有一個婢女可不太安全。現在雖然是太平盛世,但是匪類也不少。需不需要我送幾個護衛給你?玉兒姑娘大可放心,那些護衛送給你就隨你處置,以後跟我蘇家絕無瓜葛。你不用擔心暴露你執行的秘密任務。”
北翎玉推辭道,“這個不必了……”
“玉兒姑娘,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你知道的,跟我客氣就是瞧不起我!你一個女子上路實在是太危險了,我知道玉兒姑娘會一些拳腳,但還是帶幾個護衛比較安全!”蘇哲文豪爽說道。
北翎玉在京城的時候就知道這傢伙出手挺闊氣,也很講義氣,所以交友廣泛。眼見得蘇哲文非要送一支護衛,北翎玉不由好笑,只好說道:
“真的不必了,我有同行者。”
話音頓了頓,想起司墨的身份反正在琴州也藏不住,自己不算是暴露他的行蹤,繼續說道,“而且,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司墨。”
蘇哲文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你……你說啥?”
北翎玉看着他笑而不語。
“你跟司墨在一起?”蘇哲文滿臉震驚,指着北翎玉道,“你竟然跟司墨在一起?你……你真的跟司墨在一起!”
北翎玉天天跟司墨在一起,還真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令人如此激動的。也就是長得俊了些,琴彈的好了些,武功高了些,背後的身份嚇人了些,智謀妖孽了些。
其實想想就很能理解。這就跟一個小兵看見自己崇拜的百戰百勝的將軍,就跟那些讀書人在路上突然看見孔聖人是一個道理。而且司墨還一直神神秘秘,失蹤了五年,自然是引得無數他的崇拜者對他的下落尤其關注。
蘇哲文就是其中之一。
“玉兒姑娘,你能不能讓我見見司墨?”蘇哲文激動說道。
北翎玉看着他,攤開手,“我跟他說說。他見不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玉兒姑娘,玉兒姑娘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蘇哲文興高采烈說道,“第一次遇見玉兒姑娘,玉兒姑娘幫我識破了假冒司墨大家的人。沒想到在琴州還能再次遇見玉兒姑娘,而玉兒姑娘竟然跟司墨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北翎玉微微一笑,好像還真是這樣的?
就在兩人久別重逢話家常的時候,剛纔隔壁說話的那桌人直接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你,說的就是你,你說誰看中弦夜大家的臉?你這是侮辱,對我們的侮辱!”
北翎玉微微擡眼望去,這才注意到隔壁這桌的人。他們都是年輕的男子,一個個看起來非富即貴,都穿的跟蘇哲文一樣的騷包華麗,同樣是清一色拿着摺扇,不過他們的扇子要比蘇哲文的冷玉骨雕香扇稍微低檔一些。
蘇哲文懶洋洋回過頭,這幫人應該就是琴州城裡的富貴子弟。若是往常蘇哲文還少不得要跟他們計較一番,他作爲大興兩大首富之一蘇家的大少爺,那可不是一般的紈絝。
但是現在有了司墨的消息,蘇哲文很高興,也就不跟這些人一般計較了。大方的擺了擺手道,臉上的笑容非常和善,“沒說你們。我就是隨便發表一下感慨,你們要是聽不慣,就當我沒說。”
“你說沒說就沒說?你敢侮辱弦夜大家敢侮辱我們,道歉!”那年輕華服男子卻是蹬鼻子上臉,非常囂張的一腳踩在空餘的那方板凳上,一掌拍在酒桌上。
這男子也不是普通人,這一下灌上了內力,震得桌子上的酒杯啪的一下變成碎片。眼見得杯中的茶順着桌子邊緣向着自己這邊流了過來,若是不躲開衣衫就會被茶水打溼。北翎玉黛眉微挑倒是歸然不動,一掌推在酒桌上,同樣灌足了內力,酒桌立即反向着那年輕人飛速移去。
那年輕的華服男子本來擺了個很帥的姿勢來教訓蘇哲文,現在桌子向自己衝過來,立即雙掌用力一推酒桌邊緣,冷哼道,“回去!”
酒桌向着北翎玉的方向回移,北翎玉臉色不變,旋風般伸出一隻腳,正好抵在酒桌邊上。
這一番變故也不過是瞬息之間。衆人只看見華服男子一掌拍在酒桌上,接着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雙方一個用腳,一個雙手,互不相讓,中間就是那一桌已經一片狼藉的酒菜。
“少言兄!”那年輕男子身邊的人總算是反應過來,立即全部圍到男子身邊,同時出掌,拍向酒桌。
那年輕華服男子得意一笑,“你的功夫倒是不錯。但是可惜我們人多!”
“以多勝少,這麼多大男人對付我一個小女子還覺得挺自豪?”北翎玉淡淡掃了對面這一衆人,脣角微微勾起,一陣冰寒之氣立即從北翎玉心臟處迸發而出,順着修長的腿衝向中間的酒桌。
對面的人齊齊打了個寒顫,中間的酒桌也受不了這股冰寒內勁,頓時炸了個四分五裂。
北翎玉早有防備,幾乎是酒桌炸開的一瞬間立即起身暴退數米,對面那些人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那些湯湯水水幾乎全部淋在了他們的身上。就連旁邊一直旁觀的蘇哲文也非常倒黴的被炸飛出來的筷子直插在頭髮上,由此可以知這些人的慘狀。
“好你個惡女,竟然敢潑我一身!”年輕的華服男子名爲呂少言,乃是琴州知府呂才的獨子,此時一身華服都是湯水,頭上還掛着兩根青菜。
蘇哲文幸災樂禍說道,“誰潑你了?你那就是活該!嘖嘖,要不要本少爺賞你幾兩銀子,讓你去換一身好的衣服。瞧瞧你現在這樣子,出去門外蹲着肯定有人往你面前扔錢。”
“你!”呂少言看着這個頭上插着根筷子的傢伙,臉都氣綠了,“筷子頭,你們不僅侮辱弦夜大家,還毆打官宦子弟,你們等着,我要你們去蹲牢房!”
蘇哲文瀟灑的一抽頭上的筷子,聳聳肩,“青菜臉,來啊,我等着,好大的威風,真是嚇死我了。你當你是琴州知府家大少爺?想讓我們蹲牢房就蹲牢房,嘖嘖……”
蘇哲文上下打量了人一眼,突然頓了頓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呂家那小子吧?”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呂大少爺臉色很不好看,周圍好幾個小廝戰戰兢兢將呂大少身上那些青菜蛋黃什麼的扒拉下來。
蘇哲文的臉色瞬間精彩萬分,回過頭對着北翎玉說道,“玉兒姑娘,我們蘇家和呂家是世交。”
北翎玉微微一愣,還沒想到竟然又是一出不打不相識的戲碼。不過也正常,蘇哲文他們家可是當之無愧的交際世家,跟很多世家都有交情,而蘇哲文也同樣交友廣闊。
呂少言這時候雖然狼狽,但是卻嘴巴不饒人,“誰跟你世交了?你別想攀關係以爲我就能不抓你們了!”
“你真要抓我?也不怕被你老頭子打斷腿!”蘇哲文懶洋洋走到呂少言面前,一臉嫌棄道,“快點回去洗洗,瞧你這臭的,我叫蘇哲文。嗯,如果你沒聽過這個名字,可以回去問問呂伯父。”
呂少言正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還要再問,眼前的這幾人已經離開了醉吟樓。原地只剩下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這是賠償醉吟樓的損失。
“大師姐,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竟然說大師姐不如司墨,真是可惡。”醉吟樓二樓,一個年輕男子頗憤憤不平,看樣子應該是池弦夜的仰慕者。
剛纔那場鬧劇如此激烈,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本來正在二樓休息的曲幽琴院琴師一行。
自從司墨失蹤之後,已經整整五年沒有在江湖上出現。他的聲名,當年見過他的人自然是記憶深刻。但是更多的人都沒有見過司墨,自然就會對眼前這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紅顏琴師,更喜歡一些。
但是池弦夜卻臉色未變,眼神落在那面具女子的身上,輕輕一揮衣袖,“我本就不如他,回院。”
蘇哲文送到客棧之後,司墨還沒有回來,北翎玉自然沒辦法介紹他給司墨認識。於是蘇哲文只好先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棧,約了改日再見。
而曲幽琴院最深處的一處庭院,今天迎來了一位貴客。
曲幽琴院佔地頗大,最裡面那間就是曲幽琴院的院長,如今已有九十高齡的琴師池思源的住所。他和他的師兄都將畢生的心血奉獻給了這座琴院,而他的師兄,司墨的恩師則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慕容昭拜見的時候,連池思源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從當年司墨走出琴州城,就再也沒有回來,只是後來朝廷一直對琴州非常優渥,還在五年前昭帝登基之後,御賜了牌匾。
池思源對自己師兄的這個弟子,多少了解一些。從當年第一次遇見這個孩子,他就知道這孩子有着絕佳的天賦。但是他的心根本就不在琴上,所以當年他走了就沒有再回來,池思源也只是暗自感嘆。沒想到多年以後,還能再見他。
“司墨拜見琴老。”對於這位長輩,慕容昭非常尊敬。他這個人雖然冷漠,但唯獨一點,對於曾經有恩於他的長者都很尊敬。當然了,這世上值得慕容昭這麼做的人非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