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不要嚇我!”天樂又瑟縮成一團,還假意顫抖着身體。
“娃娃,你別怕。老夫不會殺你。快,老夫教你那往生咒,你聽好了……拔一切業障根本得生淨土陀羅尼……”
天樂立即豎起了耳朵。然後舌頭似乎不聽使喚一般,極其拗口地念道:“拔一切業障根本得生淨土馱馱你……”
“後面的三個字,不對,是陀羅尼!”將軍師父見天樂十分乖巧地配合卻又念不明白後面的三個字,他情緒有些奇怪,有即將獲得新生的欣喜,又有怕這個傻女子念不明白咒語的着急。
“馱馱你?”天樂眨巴着眼睛。裝傻神馬的,她最擅長了。
“是陀羅尼!”將軍師父的聲音又急切起來。爲什麼蛟龍族的傻子竟然會擁有蛟龍族最純正的血液?
“拖拖泥?”天樂繼續眨眼,繼續裝傻。
將軍師父只得耐着性子教。
一遍遍的,天樂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相近卻不相同的字來,一會兒是‘拖拖你’,一會兒是‘馱馱你’,一會兒是‘羅羅你’,一會兒是‘婆婆泥’……
唸了無數次以後,天樂終於‘抓狂’道:“這什麼破咒,這麼麻煩。前輩,我想歇一會兒!”
“好吧,便歇一會兒吧!”將軍師父就要被折騰瘋了。卻不得不極力壓抑着心頭的急切。他怕像上一次一樣,一bi急了,這傻女子又溜走。
天樂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無邪地看着銅鼎,問道:“前輩,你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會不會寂寞?”
“老夫已經不記得在此呆了多久?四五百年前,老夫就差十二個時辰便能修煉至幻離之境,若入幻離之境,老夫便與神仙無異,這小小的銅鼎豈能困得住我?那薛子期,不惜拿命與老夫相搏,用他的血將老夫再次印封,如今,老夫要想再入幻離之境,便只能煉化妖界鎖心蓮。老夫出去以後,便要那薛子期血債血償!”將軍師父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便沉默了下來。
天樂歪着頭,眨巴着眼睛,絕口不提鎖心蓮三個字,似乎呆愣得連鎖心蓮是什麼她毫不關心一般。她蹙了蹙眉,問道:“前輩,若是我要救你出來,那老祖宗再要封印你怎麼辦?”
“哈哈哈……”將軍師父猛地在鼎內哈哈大笑起來,整個鼎便跟着他的笑聲晃動着,他又接着道,“他薛子期爲了將我封印在此鼎內,他耗光了他體內所有的龍血,如今,他竟然還活着,哈哈哈……玄靈之境,這五百年來,他定是日夜苦煉吧,哈哈哈,沒有了蛟龍血,換上普通的人血,他竟然還能修煉至玄靈之境,老夫真想早點見識見識,玄靈之境的武者,能擋得住老夫幾掌?哈哈哈……”
天樂的眸光便是迅速一閃。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老祖宗原本擁有純正的蛟龍血,因爲封印面前的這個惡人,耗光了所有龍血,而後用人血代之,所以,他才無法守住結界。眼珠子溜溜轉了一圈,她又問道,“前輩,他們爲什麼要把你關在這裡呢?”
鼎內復又是一片沉寂,半晌,才嘆一口氣道:“是我那徒兒誤會我,以爲我要傷害他心愛的女人。他奉我之命,守護人妖結界,便與那紫眸蛟龍日久生情。待我知道之時,我大發雷霆,人妖殊途,豈能結連理。那個時候,我亦不知道他們之間那般深情。我那徒兒被紫眸蛟龍蠱惑,趁我不注意之時,將我重傷,那妖女便將我封印在此鼎之內!”
“你那徒兒好不孝!”天樂依然歪着脖子,眨巴着眼睛,一臉純真。
“是啊!唉……”鼎內便是一片嘆息之聲。
天樂假意安慰道:“前輩,你一開始好凶哦,現在,還挺好的!”
“娃娃,老夫再此關了**百年了,脾氣豈能好呢?唉……”
“嗯。那,我再試試咒語……”天樂說完,歪着脖子繼續‘婆婆泥’、‘馱馱你’、‘羅羅地’地念叨着,不管怎麼念,後面三個字就是念不清晰。
將軍師父無奈,看天樂一副着急的樣子,只當天樂是愚笨至極,只得耐着性子勸慰道:“娃娃莫急,老夫在此**百年都待了,不急這一時半會!”
“嗯,我再試試……”天樂繼續把舌頭伸直,一邊念着,可是,怎麼念那後面三個字就是念不清晰。
將軍師父看天樂一副呆傻模樣,又是一聲嘆息,隨之安慰道:“娃娃,你大概是剛纔被老夫嚇着了,你先休息一陣,再慢慢來!”
“可是,我想回家,嗚嗚……”天樂驀地擡起頭來,便是一臉淚。
“唉,如今只有你能救老夫,老夫不敢放你回去啊!”
“我留下血還不成麼?”天樂仍是一雙淚眼。
“老夫說了,只有你來念咒語老夫才能出來!”
“可是我學不會!嗚嗚……”
“別哭了,你休息一會兒再念。能念好的。”將軍師父心頭便是一陣抓狂,真想將這個哭哭啼啼的呆傻女子捏死,可是自己的自由捏在她的手裡啊。等等,她怎麼會變得如此呆傻?上一次,她還一臉精明的樣子,並且能在他的飛刀下逃脫。想到此,他的聲音便是一冷,“你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
天樂哭聲驟停,擡起頭來,看向銅鼎,轉動着眼珠子,傻傻地搖頭,又撓了撓頭,低聲道:“朗哥哥說,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我的丫環木棉,可是,木棉都沒有龍爪,朗哥哥說,他不喜歡妖怪,嗚嗚,我是妖怪,可是我很有本事啊,我可以變成龍,可以嚇跑欺負木棉的家丁……朗哥哥那麼高,那麼俊,還有那麼多黃金,怎麼花都花不完……嗚嗚……”天樂爲了演得更像一點,站起身來,比比劃劃。
將軍師父在鼎內,看着外面的一切,聽着天樂所言,心頭便是一陣煩燥,原來是兒女情長之事受了刺激。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