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在座少女們便在閒聊中度過。她們涉獵的話題頗爲廣泛,從詩詞到衣着全都談到了。待她們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去白府做客的這一天,素問雖然沒寫詩,卻也累得夠嗆。她去雲芝和華母那裡報完平安後,就隨意用了一點晚餐,隨後直接倒在牀上休息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神清氣爽的從牀上爬起來。
從這一天開始,素問恢復到了之前的生活規律。她每天在安和堂坐診,時常去永寧侯府拜見洪遷,接受他的教導。
這一天,素問剛好去永寧侯府交作業。她剛剛走進洪遷的院落,就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了出來。她心中有一絲疑惑,但並沒有開口詢問帶路的小廝,而是跟着一起往笑聲傳出來的房間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剛剛邁進房門,素問就笑嘻嘻的打趣道:“先生笑這麼開心,莫非是遇見什麼喜事了?若是真有什麼可喜可賀的事兒,您可別忘告訴素問。”
聽見這番話,洪遷馬上就笑着回答道:“素問丫頭來了,這纔剛進門,就等不及拿爲師打趣,看來最近膽量是見長。呵呵,不瞞你,爲師剛纔還真得到一條好消息,而且這條消息還是與你有關的。”
聽說與她有關,素問立刻皺眉回想了一遍。她最近一直都保持了足夠的低調,好像真沒做什麼打眼的事兒。
沒理出個頭緒來,素問馬上就笑眯眯的開口問道:“先生。您收到什麼好消息了,還是與素問有關的。您看,素問現在都來了,是不是該透露一點風聲了,要不然心裡總是惦記着,肯定沒心情做別的事情。”
聽她這麼說,洪遷忍不住又一次笑出聲來,然後還沒忘開口調侃道:“早就知道你是個沉不住氣的,果然一聽說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見他賣關子,素問立刻走到他身後。伸手幫他捏肩。口中還故意賣萌道:“先生,您就別賣關子了。看在素問這麼孝順您的份兒上,就把這件事說出來吧,要不然下回可就沒人幫您捏肩了。”
露出一臉閉幕享受的神情。洪遷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伸手指着對面的莫易說道:“來。你說。”
看了他一眼,莫易就笑嘻嘻的說道:“你之前不是建議設立一個狀元獎學金,最近這件事終於確定下來了。先生那一幅字畫賣了不少銀子。獎學金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搞定,就等着先生和你最後拍板。”
素問聽了,馬上就高興的說道:“啊,太好了。事情這麼快就辦妥了,我原以爲還要一年半載的功夫呢。”
見素問興高采烈的樣子,莫易馬上就笑着說道:“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只需要舉行一次啓動儀式便可。今日來找先生,我就是來詢問相關事宜的,看看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好安排一下儀式的日期。”
聽他這麼說,洪遷馬上笑着回答道:“我這段時間閒得很,哪天都可以。至於具體日期,看看素問丫頭什麼時候有時間吧。”
聞聽此言,素問立刻笑嘻嘻的說道:“先生,您不用管素問的時間。只要您覺得方便,素問哪天都可以。反正安和堂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步入正軌,偶爾一兩天外出一下,那裡也沒什麼問題。”
見素問遷就他,洪遷心裡覺得甜滋滋的,馬上就笑着說道:“三月廿二怎麼樣,那天可是個黃道吉日。”
素問聽了,立刻答應道:“嗯,沒問題。素問提前安排一下,到那天肯定能空出時間來。您儘管放心,素問肯定不會耽誤正事。這可是素問的心願,能參加高興還來不及呢,一定會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聽了素問的保證,洪遷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欣慰的說道:“你做事向來妥當,爲師頗爲放心。”
素問一邊幫洪遷捏肩,一邊含笑對莫易問道:“師兄,這麼快就把這件事辦好,是誰具體負責的呀?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感謝一番,辦事效率這麼高,實在是難得的人才,想必應該是侯府的管事吧?”
聽她這麼問,莫易便笑着回答道:“這你還真猜錯了,那人不是侯府的管事,而是鵬程商會的管事,母親專門派來負責此事的。”
素問聽了,笑眯眯的說道:“行,知道是鵬程商會的便可,至於具體是誰,我就不問了,相信師兄肯定不會怠慢那人。接下來就是參加儀式的事兒了,我有沒有什麼要留心的,比如某些注意事項。”
聽她問起,莫易立刻就含笑回答道:“沒什麼需要格外注意的,這次的啓動儀式十分簡潔,大概有個一刻鐘便可。”
就這樣,素問一邊伸手幫洪遷捏肩,一邊詢問那天的相關事宜。就在他們一問一答間,時間便如此悄然而過。等他們興奮的勁頭過去,洪遷還沒忘批閱她帶來的作業,隨後卻沒有佈置新的功課。
能少做些功課,素問還都是脫了這件事的福。洪遷考慮到她接下來需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這纔好心的免除了這段時間的課業。
回了華府後,素問馬上就忙碌了起來。她需要把三月廿二那天空出來,因此之前的許多安排就必須推倒重來。好在那天沒安排什麼重要的事兒,她沒用幾天便將接下來這段時間的日程重新調整好了。
等到三月廿二那天,素問早早的就被侯府的馬車接了出去。她所乘的馬車首先去了侯府,與洪遷二人會和後,才一起趕往儀式舉辦的地點。
考慮到設立的乃是一項獎學金,因此啓動儀式便自然而然安排在一座書院。雲州城作爲江南的中心,周邊知名的書院並不少見。在這些書院中,莫易選擇了與洪遷淵源頗深的浩然書院作爲舉辦地點。
對於浩然書院,素問是有所瞭解的。她從原主留下的記憶中,尋到了一部分關於浩然書院的線索。
至於原主爲何會留意到浩然書院,這就是一件令素問萬分糾結的事兒了。她自從發現這件事那日起,便一直想逃避,心中希望這段記憶始終都能封印在腦海最深處,永遠不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遺憾的是,她逃避了大半年,到現在卻又不得不直面這段記憶。這一次去浩然書院,或許便是學會直面原主這段因果的一個開始。
在原主留下的記憶中,素問發現了一段粉紅色的回憶。在這段記憶裡,她看見了原主對心上人的喜歡。好巧不巧的,那個心上人便是浩然書院的學生。就在她穿過來半年前,他纔剛剛入讀的浩然書院。
對於這段記憶,素問採取了無視的態度。反正她已經搬到了城裡,與那個書生基本上沒什麼再相見的機會,因此便無需太理會。
不曾想,她原以爲永遠不會再有交集,卻被命運暗中擺了一道。好死不死的,莫易就選中了浩然書院,並將之作爲啓動儀式的舉辦地點。她原本想表示反對的,卻苦於尋不到合適的理由。
在雲州城周邊的幾座知名書院裡,與洪遷淵源最深厚的便是這家浩然書院。他年輕時曾在此地講學,還與書院的掌院是之交好友。
無可奈何之下,素問只好接受了這個安排。她心中抱着最後一絲僥倖,想着不一定就會遇見那個書生。只要這一回沒見到,她就可以當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以後再也不會踏入浩然書院一步。
心中打定主意,素問便硬着頭皮來了。她在心裡不停寬慰自己——浩然書院上千學生,能遇見的概率實在是低的可憐。
這麼一想,素問心理壓力明顯減少了不少。她只是在浩然書院稍微轉一圈,最多就是一上午的時間,期間肯定會寸步不離的跟在洪遷身邊。有師長在旁邊看着,她哪裡能隨便就遇見浩然書院的學生?
到了浩然書院門口,素問便隨在莫易身後下了馬車。他們倆立在馬車邊,扶着洪遷從馬車上下來。
作爲當今的鴻儒,洪遷的到來卻顯得十分低調。除了掌院外,來迎接他的只有幾名浩然書院的講學先生。不得不說,人活到洪遷這個份兒上,低調更能彰顯他的氣度,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低調的奢華?
一看見洪遷下來,浩然書院的掌院就迎了上來,態度親密的笑道:“得,能讓我親自出來迎接的,除了你之外,雲州城還真沒有第二個。”
被老友打趣,洪遷立刻笑着調侃道:“呵呵,你都一把老骨頭了,要不抓緊時間多動動,以後可就沒這機會了。就衝着這一點,你就該親自出來迎接,要不然總呆着不動可不好。我常聽素問說,生命在於運動,你也該引以爲鑑。”
見兩位鴻儒相互調侃,附近幾個後生晚輩都只敢在心裡偷着樂。他們平時可很少能看見這麼有趣的一幕,現在當然要抓住機會多看一點。
ps:在醫院站了一天,連死的心都有了,見習真心不是人乾的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