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素問這番話,莫夫人震驚不已。她原以爲她是願意嫁到他們侯府來的,卻沒想到竟然從來沒考慮過這件事。
最初的震驚過後,莫夫人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她看着一臉嚴肅的素問,臉上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在她看來,素問之所以會說這句話,其實還是爲了宣泄心中的不滿。儘管她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定然不是這麼想的。
輕嘆了一口氣,莫夫人便一臉善解人意的說道:“素問,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要是果真這麼想,那我就能徹底放下心來了。”
看見她言不由衷的樣子,素問心中瞭然,但表面卻懶得在意。反正她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了,至於別人信不信,那就與她沒什麼關係了。她只是頗有禮貌的笑了笑,並沒有去接莫夫人的話茬。
見兩人間已經沒什麼可說的,莫夫人立刻就識趣的起身告辭。她了結了素問這邊的事情,現在就該回去處理一下秀兒姑侄了。
送走莫夫人,素問便安靜的坐在原處,好半天沒什麼反應。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正視她與莫易之間曖昧不清的情愫。說真的,她對莫易是有好感的,但同時還有所顧忌。她雖然給了這段感情發展的機會,但潛意識裡卻是對此感到悲觀的。
正是這種心理的存在。素問才一直沒有下定與莫易搏一把的決心。現實的阻力太強,她擔心他們倆無法攜手走到最後。
從安和堂回來後,莫夫人馬上就命人將秀兒姑侄帶到面前。她們倆如今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是時候把之前的事情清算明白了。敢暗中算計主子,她可沒忘記她們姑侄倆上演的好戲。這樣心思不純的下人,她發落時可不會手下留情。
兩人被帶上來,立刻就跪下來施禮。看她們如今一副規矩本分的模樣,哪裡還有先前奸計得逞的得意?
任憑兩人跪着,莫夫人卻只是自顧自品茗。彷彿沒看見她們倆一樣。她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身上的低氣壓卻顯露無疑。她這邊沒什麼動靜,房間裡的其他人就更不敢有什麼動靜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她的黴頭。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過了半晌,莫夫人才語氣淡淡的開口問道:“被我叫過來,你們倆心裡應該有數吧?看你們都是聰明人,想必早就把我的心思猜度的差不多了。”
聽她這麼說,秀兒的姑媽瞬間面色煞白,趕忙磕頭求饒道:“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該死,再也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思了。念在奴婢服侍夫人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夫人開恩。”
見姑媽被嚇得不輕。秀兒心中雖有些不明所以,卻沒忘跟着一起磕頭求饒。她姑媽在府裡做了多年的管事,看主子眼色是一等一的厲害。
看見不停磕頭的兩人,莫夫人眼中一片古井無波,似是對眼前的一幕毫無所動。她既然已經下定處罰她們的決心。就不會輕易的動搖。莫說是她們倆磕頭求情,就算是府裡所有下人一起哀求,她也不會改變心中的決定。
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莫夫人便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喋喋不休的,你們就不嫌煩?就算你們不嫌煩,我還覺得煩呢。”
聽見她發話,姑侄二人立刻停止了磕頭求饒的行爲。她們低着頭跪在那裡。驚恐的身子都在顫抖。她們在侯府做了這麼多年下人,對莫夫人的手腕早就有所耳聞,心知這回的下場定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見兩人停止了聒噪,莫夫人這才一臉滿意的開口說道:“現在安安靜靜的多舒服,我心情都比之前好了不少。若還是跟先前一樣,我估計這時候連問話的心情都沒了。”
伸手指着秀兒。莫夫人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來,你說說。這回我把你們叫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若你能把問題講明白,我心情一好,或許能對你們一家從輕發落。聽好了。你們一家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裡,回答前要想清楚。”
聞聽此言,秀兒姑媽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馬上就暗暗的給身邊的侄女使眼色。若非條件不允許,她估計都想直接拎着秀兒的耳朵叮囑一番了。
看見秀兒姑媽的小動作,莫夫人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卻用冰冷的語氣呵斥道:“劉媽,你以爲別人都看不見嗎?別忘了,我問的是秀兒,不是你這個老婆子。若你還是這麼不安分,那就休怪我直接發落了。”
乍然聽見這一聲呵斥,劉媽被嚇了一跳。她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差一點直接癱軟在地。
看着姑媽的表現,秀兒心中變得更加緊張。這時候,她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時間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知道現在必須冷靜下來,只有答對莫夫人的問題,他們一家老小纔會有一線生機,否則定然沒什麼好結果。
看着這一對姑侄緊張冒汗的樣子,莫夫人鬱悶的心情得到了緩解。她之前與素問交鋒沒佔到絲毫便宜,所以心情一直都頗爲不佳,如今總算是好轉了一些。
淡淡的掃了秀兒一眼,莫夫人便語帶戲謔的說道:“慢慢想,不用着急。我現在正好沒什麼要緊事,可以給你半個時辰的思考時間。等想清楚了,你再回答不遲。這個答案關乎到你全家老小的命運,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
聽了這番話,秀兒變得更加緊張。她拼命開動腦筋,想尋出莫夫人抓她們過來的原因。問題是她現在腦子裡一片漿糊,半天都沒能理出個頭緒來。
將秀兒的緊張看在眼裡,莫夫人心中覺得十分解恨。她本來對秀兒還是抱有一絲期望的,卻不料她竟是個扶不上牆的角色。人都被送到牀上去了,居然還沒辦法得手,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失敗的爬牀丫鬟。
就衝她這點能力,莫夫人就篤定她肯定不知道被抓來的原因。除非有高人暗中指點,光憑她那一點上不了檯面的小聰明,兩個時辰都未必能想出原因來。
腦子飛速運轉着,秀兒將這兩天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她經過反覆琢磨,覺得大概是昨夜任務失敗引起了莫夫人的不滿。她心中儘管有了這個想法,但又怕猜的不準,因此好半天都沒敢開口回答,只是不停的暗中給自己打氣。
看見她一臉猶豫不決的神情,劉媽緊張的滿頭是汗。她心知秀兒定然沒猜出她們被抓來的真正元嬰,所以這時候正心急如焚。
見劉媽如熱鍋上的螞蟻,莫夫人心下忍不住冷笑。早知會有今日這樣的下場,她們當初就不應該動那樣的心思。她們身爲奴僕,卻不知緊守奴僕的本分,竟然敢把主義打到主子身上來。既然如此,那她們就要接受由此帶來的所有後果。
似笑非笑的看了劉媽一眼,莫夫人便語帶戲謔的開口問道:“劉媽,看你滿頭大汗,是不是覺得身體有什麼不舒服?”
被她這麼一問,劉媽被嚇得哆嗦了一下,然後才一臉惶恐的開口答道:“回稟夫人,老奴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是現在天氣太熱了,老奴這才被弄得滿頭是汗。等過了這一陣子,天氣涼下來,老奴就沒事了。”
聽她這麼說,莫夫人露出一個恍然的神情,然後語帶遺憾的說道:“看你滿頭是汗,我原以爲你是被我嚇的呢?搞了半天,原來是因天氣熱的緣故。”
聞聽此言,劉媽沒敢直接接話。她雖然經驗豐富,自信能看懂主子的每一個眼色,但此時卻被難倒了。她分不清莫夫人說這番話的用意,到底是希望自己懼怕她,還是不懼怕她?搞不清楚主子的意思,她明智的選擇了保持沉默。
見劉媽一言不發,莫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是自以爲能揣測主子的心思,那倒要看看面對這種情況,她是否一樣能拿捏準主子的心思?
朝劉媽投去一個嘲諷的眼神,莫夫人便轉頭對秀兒說道:“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應該想的差不多了吧?實話實說,我現在沒什麼耐心。你要是想出來了,就直接說吧。要是沒有的話,那就算了,我直接發落你們一家人便是。”
聽說要直接發落自己家人,秀兒感到一陣心慌,馬上就面帶焦急的開口答道:“夫人,奴婢想清楚了。您將奴婢姑侄叫過來責問,定然是因奴婢昨夜沒服侍好世子爺。”
聽了她的回答,莫夫人露出一臉失望的神情,然後語帶惋惜的說道:“給了你機會,你卻沒能抓住,這就是命。這樣吧,你們一家就去莊子上吧。那裡比城裡涼快,劉媽日子也能好過些。至於秀兒,仍舊留在府裡好了。”
剛剛聽說一家人被髮配到莊子上,秀兒幾乎都要絕望了。就在此時,她卻聽見了莫夫人的後半句話,心中頓時涌上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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