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武風盛行,但凡有點權利有點錢財,或者還有點路子的主子身邊都有幾個會武的丫鬟長隨。
侯府這樣就屬於什麼都沒有的,連看家護院都是三腳貓功夫,也就能騙一騙鬱姨娘和安樂侯這樣沒見識的。
四個桃是十六變着法子送過來的,那身手其實也不弱。
像夜秋瀾這樣二等丫鬟四個都有不俗的武功配備,還真是奢侈到了一定境界。
夜秋瀾額首,同意了核桃的說法,粗杯子是下人用的,一般不值幾個錢,碎了就碎了。
陳大妹好懸的扶着高腳茶几纔沒有摔下去,梨花帶雨,瞧着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樣子:“你幹嘛”
蜜桃眼皮子都不擡一下:“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丫鬟,主子們高興使絆子,你只有謝恩的份兒,敢回嘴還敢哭你有幾個腦袋被拉出去砍的”
陳大妹啞然,她倒是想反駁自己不是丫鬟來着,可是一想到現在這種情況,她是要僞裝丫鬟的,剛纔還誇了海口要認真做丫鬟的活兒
委屈的站了起來,用粗杯子重新倒了茶,陳大妹小心翼翼的向蜜桃走了過去,因爲顧慮甚多,速度慢得可憐,短短几步路好久都沒走完。
蜜桃咻的一下站了起來,嚇得陳大妹一個後退,杯中的茶水都灑了出來,溼了一手和袖口。
“你這是生孩子啊,慢成這樣怎麼完成主子吩咐的任務等你做好事,黃花菜都涼了。”蜜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做丫鬟的可以不聰明伶俐,至少要乾淨利落,不然主子要你來做什麼”
陳大妹怕蜜桃又給她使絆子,所以顧慮重重,這一下倒是驚嚇得不輕。
眼看陳大妹淚水就要脫框,陳二妹趕緊替換了下來,吸取姐姐的教訓,手腳倒是穩了一些。
可就算她有防備,蜜桃出手她也躲不過去,步了陳大妹的後塵,捱了好一通罵。
陳二妹因爲有心理準備,比陳大妹更加扛得住,咬牙堅持了好幾次,就沒有一次成功將茶送到蜜桃手中的。
夜秋瀾和其他人較有興趣的看着蜜桃挑刺,其實學習規矩的時候,就是這樣不斷被挑刺的,陳家姐妹的心態明顯不對。
她們就沒想過真的要做下人,所以態度軟不下來,端着架子肯定怎麼都做不好。
陳家姐妹被虐得多了,終於忍不住看向了夜秋瀾:“妹妹若是沒心帶我們去,直接說就是,何必這麼磋磨我們”
這稱呼倒是變得很快呢
陳二妹也眼淚汪汪:“是啊,妹妹太不地道了,好歹我們也是侯府的客人。”
夜秋瀾輕笑一聲:“喲,現在又把自己當客人了那你們到底是要以丫鬟的身份跟我去還是乖乖在侯府當客人”
說到一半,夜秋瀾面色冷了一下來:“一個端茶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們還當什麼丫鬟,要不你去大街上問問,誰家當丫鬟不是這麼過來的你以爲是蜜桃在刻意爲難你們麼也不打聽打聽,到時候去行宮的都是些什麼人”
“你們這樣子帶出去,我還沒臉呢到時候別人只會說我安樂侯府不會教人,我這嫡小姐也沒教養,你們打着壞我名聲的主意到底安的什麼心”
蜜桃站了起來,眼神凌厲:“奴婢這手段可是溫柔的了,誰家學規矩不是藤條戒尺準備好的一個不好就往身上招呼,真以爲那麼容易麼”
“皇家主子豈是那麼好伺候的一個不好就被拉出去打板子,還敢哭更是犯了忌諱,直接要命都是可以的。你們這樣去,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老奴不知道,可別害了我們家小姐。”董嬤嬤冷聲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剛纔被磋磨得不輕,陳家姐妹一聽,突然有點不敢哭了,連哭都能要命這都是些什麼人
“如果覺得我們在危言聳聽,可以自己去問,總不能所有人都是我收買來忽悠你們的吧”夜秋瀾輕笑,雖然有點誇張,可大家說的事實。
女人之間的鬥爭很恐怖,一個不注意做丫鬟的就成了犧牲品,還死得不明不白。
遇上好一點的主子還能有身後事和賠償,若是遇上差的就自認倒黴,暴屍荒野,被動物分食到死無全屍也沒人記得。
陳家姐妹自然是哭着回去的,給陳家的人將事情一說,一個個皺起了眉頭,卻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隨後真的花銀子打聽了幾家教規矩的,或者經歷過訓練的人,發現夜秋瀾等人竟然絲毫沒有說錯才訕訕的作罷。
夜秋瀾沒當回事兒,不過是閒時的調劑品,那姐妹倆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其實以夜秋瀾的身份,暫時還沒人敢明着給她難堪,尤其是傳言十六對她寵愛有佳,有眼睛的都在觀望情況。
第二日一大早,夜秋瀾雖然沒有懶覺睡了,可也沒有起得太早。
一大批人整裝出發不可能太快的,主要還是宮內的一批人,其他人只要出示身份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匯入大部隊了,上面的還沒空來細細管每個人的行動。
而都是有身份的人,組織管理的太監和侍衛長不會太過嚴格的要求,只要不惹事,其他都可以隨意。
太后娘娘暫時也顧不上她,夜秋瀾墜在後面,甚至單獨去行宮都成,又不會耽擱誰的事情
臨出門,夜秋瀾見到了安樂侯,居然還給了她五百兩銀子用作打點。
老夫人依舊沒有出面,只是讓金嬤嬤傳了幾句話,大概意思就是讓她好好伺候太后。
然後就是夜旭然,夜秋瀾嘴角一勾:“弟弟在家可是要好好複習,你考試的時候二姐怕是回不來,好好考,爭取一口氣讓侯府再出個少年舉人。”
夜旭然撇了撇嘴,卻不敢當衆給夜秋瀾臉色看,神情臭臭的:“那是當然,二姐就別瞎操心了。”
不過是比他大幾個月,整天端着一副姐姐的樣子噁心誰夜旭然很是不服。
尤其夜旭然纔剛被鬱姨娘和夜姿纖洗腦沒兩天,對夜秋瀾正是最恨的時候。
夜秋瀾自然不會計較,直接將人無視了過去,領着阿木和念夏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