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素想要抽、出手來,他卻攥的很緊,大概是因爲用力太大的緣故,他的臉色開始變白,方若素嚇得趕忙停止了動作,緊張地看着他沒有血色的臉看。
軒轅玥冷冷看着手握着手的兩人,方若素關切的神色在他眼裡變成了含情脈脈的愛戀,他神色一暗,周身冷氣環繞。
“哼!”
冷哼了一聲,他面無表情道:“既然如此,恭喜二位。”
拂袖轉身,他冰冷的語氣根本不像祝福,薛麒卻強忍着胸口的疼痛揚起笑意:“多謝王爺。”
軒轅玥腳步加快,不一會兒就出了院子,楚末瀚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了,聳聳肩關上了房門。
當屋內只剩下兩人的時候,方若素一根一根地掰開了薛麒的手:“薛麒,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她從來沒有想過薛麒對她有感情,更別說與他成親一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手心重新變的空蕩蕩的,薛麒覺得自己的心也變的空蕩蕩的,垂眸看向空了的手掌,他不怒反笑,張揚之色不滿俊秀的臉頰:“方若素,你就這麼討厭我?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劃清關係?”
方若素皺眉,軒轅玥的事情還沒解決,薛麒又來擾亂她的心神,她只覺得心從未有過的累,語氣也冷淡了下來:“從未有過關係,又何來劃清之說?”
俊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也全部褪去,薛麒只覺得心抽、痛的厲害,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從來沒有關係?哈哈……好一個從來都沒有過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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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雖然燦爛,笑聲卻充滿了悲涼,方若素從未有過拒絕人的經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少年,手足無措地看了良久,他終於停下了笑聲,張揚桀驁的表情也消失殆盡,餘下的只剩無盡的冷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粉脣抿了抿,方若素心中滿滿都是無奈。她上午剛剛經歷過一次巨大的打擊。轉眼間又來打擊另一個一直對她好的少年,這樣似乎很不厚道。
只是她明白,此時此刻。她不能給他任何希望,一點點希望對他和她來說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
嘆了口氣,她掩去眸中的擔心,淡淡道:“你……保重。明日我再來看你。”
吱呀。
房門開啓又關閉,當少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房間裡。當鼻尖瀰漫的屬於她的清香也徹底消失了的時候,一直倔強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方若素回到郡主府的時候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想着軒轅玥屋子裡嬌滴滴的女聲,一會兒又想起薛麒冷漠絕望的眼神,從未經歷過這樣的痛苦。方若素只覺得一顆心好似被亂七八糟的麻繩捆住了一般,她想要解開麻繩。卻不得其法。
軒轅玥對她好的時候,她以爲他是梅豔雪的。
他表明心跡的時候,她因爲梅豔雪而躊躇不前。
他求婚的時候,她因爲梅豔雪而退縮。
她好不容易想通了,不再顧忌梅豔雪,命運卻又硬生生將梅豔雪橫亙在了他們之間。
這不得不說是天大的諷刺。
回了郡主府,方若素直接把自己鎖進了房間裡,她心裡很亂,非常亂,自從重生後從來都沒有這麼亂過,所以她逃避性地選擇做一回鴕鳥。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過去,睡夢中一會兒浮現出軒轅玥和梅豔雪纏綿的畫面,一會兒又轉換到薛麒冷漠絕望的俊臉上,即使睡着了也不安穩。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內沒有點蠟燭,門外卻點亮了宮燈,方若素看到兩個女子的影子映在紗窗上,知道是蘭兒等着她醒來,心下一暖,起身開了開了房門。
令她驚訝的是,往日裡從不在郡主府留宿的王茗香今日竟然沒走,見她醒來,王茗香和蘭兒一前一後地進了屋子,見方若素疑惑地盯着自己看,王茗香解釋道:“這兩日的事情蘭兒跟奴婢說了,奴婢擔心郡主,便不回去了。”
方若素默,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沒事。”
蘭兒點燃屋內的蠟燭後便出去張羅吃食了,畢竟方若素這一天沒怎麼吃東西。
王茗香扶着方若素坐下,爲她除去髮髻上的釵環,一面梳理着她墨黑的長髮,王茗香一面如同鄰家大姐姐一般道:“郡主,奴婢覺得,王爺身爲天潢貴胄,雖然重情重義,將來後宅中卻不可能只有一位女主人。”
方若素挑眉,從王茗香手中接過了梳子:“你想說什麼?”
瞧她微挑的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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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王茗香猜出她心裡肯定是不樂意的,可,她真心心疼這位主子,所以還是實話實說道:“咱們大宴國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郡主,卻值得更好的男子珍稀。
奴婢覺得,女人這一輩子,圖的也不過是個和樂美滿的婚姻家庭,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生幾個可愛的孩子。”
方若素垂下眸子,王茗香說的這些,不就是自己重生後所求的麼?她一開始就不想沾染那些王孫公子,卻沒想到還是沒能逃脫這命運。
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王茗香抿了抿脣,絕美的臉上心疼更甚,繼續道:“若是一個男人身邊還有別的女人,夫妻之間的感情再好也總會有瑕疵。
在奴婢心裡,郡主是世間最好的女子,實在不該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說話間,蘭兒已經命人將晚飯端了進來,王茗香退到一邊將方若素扶起,一直到方若素吃完也沒再說話。
眼看着桌上的剩菜被收拾一空,而屋內的氣氛又太過沉悶,方若素不想思索那些令她頭疼的話題,遂轉移了話題問道:“方府那邊的動靜如何?”
王茗香恭敬答道:“還算正常。”
“還算?”
王茗香道:“方大人雖不服氣大小姐只當個側妃,奈何聖旨已下,他也就接受了。大小姐整日在房間裡罵罵咧咧,幾次都想去找沈家小姐算賬都被大夫人攔了下來。”
方若素失笑:“這個方若薇,自從沒了第一美人的光環後就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希望到了懷王府她能挺過一段時間,別死的太容易了。”
蘭兒和王茗香對一眼,同時打了個寒顫,主子實在是太狠了,非得折磨夠了才讓人死啊!
時間是最經不起消磨的,哪怕方若素睜着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幕,卻也阻擋不住陽光降臨的步伐。
眼看着天一點一點亮堂起來,發了一宿呆的方若素終於扎巴了一下眼睛,暗歎:天亮的真快啊!
天亮了,就意味着她又要去看薛麒了。
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薛麒。
洗漱梳妝完畢,又吃了早飯,眼看着府中沒有什麼事要處理了,方若素這才邁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府。
馬車晃晃蕩蕩地朝着安王府前進,駛過鬧事的時候,方若素鼻端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水眸亮了亮,趕忙叫車伕停了下來。
下車,沿着香味走到一家烤鴨店前,方若素舉步走進店裡買了一隻香噴噴的烤鴨,帶足了醬料,這才重新回到馬車上,命令車伕出發。
薛麒愛吃烤鴨,這一點也是她在方村的時候發現的,一次閒聊的時候薛麒曾經說起過自己的小願望,一輩子都有吃不完的烤鴨正是其中一條。
雖然自己不能還她一顆同等的愛慕的心,卻還是希望兩人能放下這尷尬的關係,回到從前愜意的朋友軌道上。
安王府前,管家苦着一張臉將方若素迎進了門,這些日子以來,方若素見得最多的好像就是這位管家哭臉的樣子。
不理會他如喪考妣的垂頭喪氣,方若素徑直奔着薛麒養傷的小院兒走去,卻撲了個空。
楚末瀚坐在薛麒的房間裡研究着什麼東西,見到方若素到來,他懶懶地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沒什麼興致地垂下了眼簾:“他出去散步了,不在。”
方若素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他身上還有傷,怎麼能隨意走動呢?”
聞言,一直傲嬌的楚末瀚公子冷笑一聲,憤憤道:“虧你還記得他身上有傷,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就此死去吧!”
方若素聽的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希望薛麒去死了?而且這個楚末瀚,似乎也沒有必要和她發這麼大火吧?
挑眉同樣回以冷笑,她怒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希望他去死了?”
楚末瀚原本不想說,因爲那個人千叮嚀萬囑咐了他不能說出去,可一見方若素撇的乾乾淨淨的模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難道不是麼?你明知道他傷的很重,卻在這個時候氣他!
你是舒服了,心裡坦蕩了,你知不知道昨兒個你走了之後,他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直到半夜才醒過來!”
“什麼?”
方若素徹底愣在了原地,沒想到自己只是想快刀斬亂麻,卻害的他傷上加傷,這根本就違背了她的初衷啊!
懊惱地咬了咬下脣,她趕忙問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