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密室中,原本被凌霜華打暈的穀風,在這個時候,身子猛地一顫。心臟好像遭受了巨大的觸動一般,竟然發出了陣陣的疼痛。
猛然間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密室。
除了那個隱隱晃動的陣法集結之外,就只剩下了還在堅持的小黑、白玉狐。當然了,還有剛剛恢復意識的自己。
可是,霜華呢?霜華去哪裡了?
作爲頭腦始終冷靜的穀風而言,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爲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懷疑。就算是現在,也是一樣。
明明清楚記得,在不久之前,他帶着凌霜華進入了密室之中。可是,之後卻莫名其妙的被打暈了,再睜開眼睛時,便是眼前的場景。
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好的想法,難道就是凌霜華將自己打暈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穀風的一雙眸子裡,已經充滿了濃郁的擔憂色彩。
如果真的是凌霜華將自己打暈的,她現在應該在絕命崖底部纔對。
那是一個多麼危險的地方,怎麼可以去呢?
着急萬分的穀風瞬間便已經跳起來,準備往外面衝去。只是在他剛剛衝到門口時,卻已經發現,原本大開着的房門已經被嚴密的關閉,並且在房門上,還貼着一張寫滿字的布條。
那塊布條,正是凌霜華衣服上的。
上面的字跡清秀娟麗,清楚地寫着一句話:“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回來,會保證仙水靈人的安全,相信我,不要找我。仙水靈可以沒有凌霜華,但是絕對不能沒有穀風!”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足以觸動穀風的心絃。
這個剛強的漢子,始終都是以着冷血著稱的男人。在看到這張布條上的字跡之後,竟然無法抑制的溼潤了眼眶。
雙手捧着布條,顫抖不已,喃喃的,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麼會這樣,你怎麼可以這麼傻。難道你覺得,我離開你,還能活得下去麼?或者,你覺得,就這扇小小的門,可以阻攔我去尋找你麼?”
說着的時候,一行情淚已經順着他的臉頰緩緩流下。再睜開眼時,眼眸中已經滿是血紅的色彩,體表的紫色鬥氣迅速膨脹。幾乎在瞬間,便已經脹滿了他的右臂。
而後,穀風往後退了幾步,就好像是一頭準備蓄力的雄獅一般,準備好了之後,便迅猛的往前飛奔而去。
“嘭!”
原本堅硬無比的石門,在穀風的奮力一擊時,已經被重重的震撼。而且,他還算完好的左手,摸索到了石門的機關,用力的按下之後。
那本來應該緊緊關閉的石門,竟然再一次緩緩地開啓了。穀風臉色沉穩,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緩緩朝着密室外面走去。
在他的身後,則是流下了一條長長地血路。鮮紅色的血液,順着他的右手,不斷地嘀嗒落下,在他的身後,流下了一條長長地印記。
這段時間的穀風和凌霜華的雙雙失蹤,早已經另本來就人心惶惶的仙水靈,變得更加緊張。混亂不堪的場面隨處可見,甚至就連白、藍、青都沒辦法將這樣的場面震懾住。
大臣們甚至都已經開始了紛紛的揣測:“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要咱們永遠像是縮頭烏龜一般藏在這裡不成?”
不光是他,就連其他人,對於凌霜華和穀風的消失,也充滿了懷疑:“我當初就說過,凌霜華這個女人不檢點,絕對不配做咱們仙水靈的王后。看吧,現在事情是她惹出來的,不僅不想辦法將敵人擊退,反而玩起了失蹤。我看啊,八成王也是受了她的蠱惑,所以才一起失蹤的。”
“你是說,王已經撇下咱們不管了?”
這樣的猜測並不是沒有,只是沒有人敢當面說出來罷了。今天既然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人會跟着猜忌附和。
“我看啊,絕對有這個可能。普洱滄海是什麼樣的勢力,你我都有很清楚。和人家明着對抗,咱們不就是在找死嘛?現在好了,受苦受難的全部都是咱們,人家還指不定去哪裡逍遙自在了。”
“你們在胡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韓青靈已經衝了出來,不管身邊尚忠和歐陽凱的阻攔,便朝着這幾個人衝了過去。
這樣的說法早就已經傳開了,只是之前的韓青靈並沒有抓到現行,沒辦法定罪罷了。
可是今天,就這樣讓她撞到了,怎麼可能不生氣?
這些人明擺着就是在嚼舌根。真不知道穀風當初是怎麼選人的,竟然整出了這麼多的敗類來做仙水靈的大臣。
“喂,你這個丫頭片子懂什麼。”高高在上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允許別人對自己詆譭,尤其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丫頭片子。
更要命的是,眼前的韓青靈正是凌霜華的好朋友。在這些人看來,早已經將韓青靈和凌霜華劃分在了一起。
雖然是韓國的公主,但是她不服管教私自和男人私奔,並且還和名聲早已敗壞的凌霜華勾搭在了一起。這些斑斑劣跡,足以另世人對她所不齒。
在心裡的分量和高度,早就一落千丈了,怎麼還能對她有任何的尊重?
“我是丫頭片子?就算我是丫頭片子,也比你們這些個糟老頭子懂得多!”
韓青靈毫不客氣的一番譏諷,足以另這些上了年紀的老臣,噎的一口氣喘不上來。
而身邊隨後趕來的尚忠和歐陽凱,卻是滿臉尷尬的,輕輕拉扯着韓青靈的袖子。示意她,少說兩句的好。
但是韓青靈根本不理會這些,一扭頭,冷哼一聲說道:“當初在大難當頭的時候,也是我和霜華這兩個爲人不齒的丫頭片子,在前面爲你們衝鋒陷陣。一次次的冒着生命危險,保護着你們這羣怕死鬼的安危。那時候,我怎麼就沒有聽到你們這麼有精神的嚼舌根啊?哪怕是抓起來推雪的鏟子,和敵人大幹去啊!”
“現在,你們知道站出來逞英雄了,當初幹嘛了。說我和霜華不行,你們有能耐怎麼不去上。幹嘛還要帶着老婆孩子,躲在陣法裡面尋求庇佑?哦,對了……”
本來韓青靈的一番話,就已經將這些老人家氣的夠嗆,接下來說出來的這些話,更是將一個年邁的老臣,氣的差點暈死過去。
“對了,差點忘了,你們是高高在上的大臣,怎麼可能會爲國家效力呢。剛纔我記得誰說過的,說什麼仙水靈比不上普洱滄海,難道言外之意就是在說,他已經準備去投靠人家了不成?想要走就走啊,沒人攔着你,但是也請你別髒了我仙水靈的地界,不管是你上面還是下面的嘴巴,都給老孃放乾淨點!”
“你,你……”
一個年邁的老臣,本來這兩天就因爲操心過度,身子虛弱的很。現在更是如此。
在被韓青靈的一番冷嘲熱諷之後,一口氣沒上來,竟然差點翻白眼背過氣去。
還好身邊有同僚趕忙將他癱軟的身子抱住,並且猛的掐人中,這才終於將他從鬼門關處拉了回來。
“你,你這個女人簡直太不像話了……”這些早已經身在高位,被人捧慣了的角色,哪裡還受得了被人這般指着鼻子罵。尤其是像韓青靈這樣的,一說話,定然能噎死人的,更是讓人乾生氣卻無言以對。
“哼,我不像話?我再不像話,也知道在困難面前和朋友商量應該怎樣般,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只會說風涼話,或者挑撥離間。”韓青靈的話一針見血,更是令他們無言以對。
“霜華呢?”
突然之間,穀風那冰冷的聲音,出現在了衆人的耳邊。這一刻,他們甚至感覺好像進入了夢中一般。原本失蹤了好幾天的穀風,竟然再一次站在了他們的面前?這不是錯覺吧!
“王!”
看到一襲鵝黃色長袍的穀風,真的出現了,這些人甚至激動地趕緊跪倒在地,紛紛對着穀風一個勁的跪拜。
而穀風則是根本懶得理會他們,直接衝到了韓青靈的面前。在關於霜華的事情上,他能夠去找的人,也只有韓青靈了。
“虧你還記得還有凌霜華這個人!”
今天的韓青靈,絕對是吃槍藥了。不管看到誰,都是一股濃重的火藥味。身邊的尚忠在看到穀風的瞬間,卻是趕緊衝過來,一臉疑惑的問道:“之前霜華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現在她人呢?霜華去哪了?”
雖然歐陽凱並不怎麼喜歡穀風,但是爲了得知凌霜華的下落,也一個勁的詢問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天,你們都去哪裡了?”
而面對這兩個人的詢問,穀風卻是並沒有回答,反而衝着韓青靈厲聲問道:“快說,霜華這段時間有沒有找過你,她現在是不是去絕命崖了?”
絕命崖這三個字纔剛剛出口,便已經像是一記利刃般,狠狠地插在了衆人的心上。
只要知道點關於凌霜華事情的人,基本上都記得絕命崖的事情。當初的穀風不管不顧的,竟然將她逼上了絕路。那可是連紫級鬥氣戰士,都沒有辦法生還的地方啊。
多少人將自己的血肉之軀,幻化成了白骨,葬送在了絕命崖的下方。可是凌霜華在生死之間,竟然會從那裡活着出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奇蹟。
可是今天,穀風居然又衝着他們提起了絕命崖的事情。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吵?然後凌霜華一氣之下,便再一次衝到了絕命崖,跳下去了?
只是想到了這個可能,韓青靈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頭大。眼睛瞬間便已經瞪得滾圓,氣憤難平的一把揪住了穀風胸前的領子,張口怒氣衝衝的叫道:“你是不是又把她推下絕命崖了?是不是?以爲是她的緣故,給你們仙水靈引來的強敵,你感受到壓力了,所以纔會這樣做,是不是?”
韓青靈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手中的華靈,早已經在散發着點點的金光,並且上面還纏繞着橙色的光暈。
毫不懷疑,如果她的猜測真的變成了真事,下一秒,她手中的華靈,也會毫不留情的刺向穀風的心臟。
“青靈,你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啊。”身邊的尚忠,最頭疼的,便是韓青靈這衝動的性格。
幾乎都在無時無刻勸說着韓青靈的他,如今就算是再怎麼心急如焚,也要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