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欽一條鐵錚錚的硬漢,在這討好美人這方面實在低能。
這麼溫馨的場面,都能露出一副‘夜黑風高出街殺人’的沉重感。嚴肅道:“是!”
春蕊溺在愛河裡,也沒覺得不妥,反而羞得擡不起頭。
雙手捧着那枝略略有些走形的花,拿到鼻尖輕輕一嗅。“好香,我……我很喜歡。”
商欽脣角不自覺得翹起。但見着春蕊嬌羞擡起頭,忍不住更加挺直了腰板,臉色崩得比剛纔更爲要怕。“我還有正事要處理,下次,下次再給你帶花。”
琅琊:“……”這還能不能讓她安心批改奏摺了?
如今這些人真是秀恩愛的越來越無法無天,而且每次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心裡鬱悶不止,低頭卻是從龍袍中拿出當日商天裔留下的藍綠寶石。
這塊寶石乾淨純粹,琅琊眼神卻略憂桑。也不知邊線處如何情況了?王康在邊線的兵馬經這些年培養也應變得彪悍無比,若是能爲天裔所用,定事辦功倍,但若是此次王康之事處理不妥當,萬一兵反,天裔處可就腹背受敵了。手指猛得縮緊,琅琊感受着寶石硌在掌心的困梭角,喚道:“商欽!”
琅琊這一聲把在外面談情說愛的商欽驚了一下。
就見他猛得推開剛撲入懷裡的春蕊,雙臉掛着傻氣的緋紅與笑容,衝進御書房。“屬下在。”
琅琊看着被撞得回彈的木門,陰鬱掃一眼隔着一道左右搖晃木門的倆位情侶。冷着聲道:“最近可是越來越多人在寡人面前秀恩愛了,怎麼?在寡人前表現恩愛會讓你們更加幸福嗎?”
春蕊站在門外手捧着鮮花,整張臉紅得像秋後的紅柿。“奴,奴婢還有事,先行告退了。”說着撩了商欽一眼,小跑着離開。
商欽的餘光一直注意着春蕊,眼見着她離開前的眼神,脣角不由傻氣的翹了起來。
琅琊接着兩天看着兩對人秀恩愛,語氣忍不禁都有些冒酸。“命你前去跟着右相,可發現了什麼?那朵花想來藏了很久吧?
商欽輕輕咳了一聲,臉色略顯尷尬:“屬下一直緊隨着右相。”
“行了。”琅琊擺擺手,把目光重新移回到眼前的奏摺上。“與我說說右相的動靜吧。”
“是。”商欽一本正經道:“右相這幾日看似安分守已,但身邊的門客卻是進進出出極爲忙碌,屬下經細觀察發現,右相身側較爲倚重的一名文官,近來都在與王康身側的將士聯絡。皇上安插在右相身側的姚氏父子都曾見到過那位將士。”
“恩。近幾日緊盯着點,那右相狡猾得很,不能調以輕心。”琅琊合上手頭的奏摺,沉思幾許,而後道:“若是發現右相出府前往水榭堂,隨時與我彙報。”
“屬下遵命!”
午後的水榭堂略顯冷清,大熱的天誰都不願意上街暴曬,除去早已約定的貴子前來着品品酒談談話,也無幾人。
白琴側躺在牀上,雙眼看着放在一側的琴,耳邊都是門外小廝的悉悉梭梭小聲對話。
“我告訴你們一件事。
”小廝甲一臉興奮向幾位同伴炫耀,眉眼裡滿是神采:“我家白琴公子可認識當今的皇上!不久前還去皇宮中住了幾日呢!”
小廝乙輕‘嗤’一聲,胡口胡謅道:“我還說我家公子是皇上是八拜之交呢。”這幾日白琴公子都呆在房間裡極少出來,水榭堂琴師頭牌的稱號搖搖欲墜。衆人話裡話外的也不再有多少尊重。
衆人哪有這種諷笑少爺的機會,當下鬨笑。
小廝甲不服氣哼哼。“我說得可是真的,我這裡可是有證據的!”
“喲,什麼證據啊?你倒是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啊?”小廝乙挑釁。
“你們這些人就是沒有見過世面,那東西多麼貴重,哪是你們想看就能看的!”小廝甲不滿的抽抽鼻頭。緊接着還是忍不住炫耀:“公子一直藏在衣兜的玉佩,那塊玉佩上的龍威武霸氣,上等的玉佩,晶瑩剔透的一看就知道出自皇宮!”
幾名小廝又是一陣起鬨,慫恿着小廝甲快去拿來開開眼。
那塊玉佩……白琴從琴絃上收順目光,從牀上坐起身。那塊向徵着太子青龍玉佩平靜呆在掌心。當日琅琊說可以憑着它隨意進宮,如今她登上帝位也不知還記不記得他了?
小廝甲想要炫耀不成反被一羣人起鬨,氣得眼都紅了。
“你們這是眼紅我家公子和皇上相識!”
“嘖嘖,你家公子,你家公子的,不就是這幾日白公子不舒服,老闆命你照看了幾天,這麼着白公子就成你家公子了?小李子你這嘴皮子還真是活絡啊。”小廝乙看不慣小廝甲這種嚼舌根的性子,說的話也是直來直去的很。“就是不知道白公子知道你趁着他休息的時候大肆宣揚會不會生氣。”
“這怎麼可能!公子待我可好了!”小廝甲梗着脖子,擡着頭再次招搖:“能和當今皇上認識,這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你們這種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人家皇上一根頭髮,自然小氣得要命!要我說啊,指不定是那女皇帝看上我家公子了,過不了多久啊,就會找幾臺大轎把我家公子接到宮裡去了。”小廝甲越說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眼神也越發的得意。完全沒有注意到其餘幾名小廝的神色慌張的看着他身後。
“到時候我也可以跟着進宮,宮裡你們知道嗎?那裡可都是金玉珠寶,隨便帶一樣出來都能頂半邊天兒。哼,你們現在就嘲笑我吧,看我從宮裡回來後,怎麼拿錢砸死你們!”
小廝甲得意的搖頭,見他們都低着頭一副惶恐的模樣,眼睛一圓,緊接着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喂,喂,你們怕了吧,知道我以後的能耐了吧!不敢說話了吧?”
白琴站在小廝甲身後,眉目清朗。
“小李子。”
小廝甲還在談笑風聲的臉直接僵停在那。
接連順了好幾口唾沫,這才如年久失修的機械般僵硬過頭去。
看到身後的白琴時,小廝甲的臉色直接就白了,抖着聲喊。“公,公子。”
白琴雙手橫抱着琴,臉色依舊是冷淡的。“這幾日我事離開,你以後便回跑堂那幫忙吧。”
說罷提腳便走。
“公,公子。”小李子心裡亂如麻,腳下急急跟了上去。心頭更是恨不得跑回剛纔扇自己幾個巴掌。“公子,公子,方纔我都是胡說的,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若是讓掌櫃知道我將您氣走了,肯定得扒了我一層皮啊!你,你別走啊。”
白琴腳下不停。“此事我會與你掌櫃詳說,不礙你的事。”
四周圍着的侍從低着頭,見白琴公子走來,當下左右避開。
白琴公子進了掌櫃的房間後不知說了些什麼,沒多久便抱琴而出。
水若依站在人來人往的皇城街道,溫婉嬌弱的容顏吸引了無數公子歌的目光。
白琴抱琴從水榭堂出來,一擡頭就和站在路中央的水若依眼神撞在一起。
“天裔哥哥?!”水若依驚呼一聲,柔弱的臉上似驚似喜。
小跑着衝到白琴眼前便一把擁住。“天裔哥哥,天裔哥哥,你是捨不得若依纔回來的嗎?”
南商民風雖然開放,卻還沒有到大街之上男女任意摟抱的光景。
一時間白琴與水若依身邊都圍滿了人,指指點點的說着話。
白琴皺了皺眉推開水若依,後退一步道。“這位姑娘認錯人了。”
“怎麼會,你就是天……”水若依定定看向眼前的‘商天裔’,不知怎麼的,這張臉竟又泛起了幾絲陌生。
如夢初醒的一個激靈,水若依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
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下去:“抱,抱歉,實在是公子與我夫郎長得極爲相似。”
白琴很少接觸人,對於這種認錯的戲碼也沒碰過。想了一會後,才緩緩道:“我還有事,姑娘自便。”說罷託着琴走向候在路邊的馬車。
圍在周圍的人見是一場認錯人的戲,漸漸的散了去。
水若依有些失魂落魄的盯着白琴的背景看。這一瞧竟讓她注意到了白琴掛在腰間的玉牌!
那玉牌圖爲金龍五爪,是太子御用的玉牌!水若依眸孔一縮,不由再次急跟了上去。“公子,這位公子。”
白琴腳步未停,只以爲後面傳來的女聲是喚別的人。
水若依穿着厚重的官裝,比不上白琴腳步穩當走得快速。當下喊道:“着白衣,拿琴的公子,請停一下。”
白琴聽着這形容楞了一下,細細思索一會,這才停下腳步。
回頭看向小跑而來的水若依。“公子。”水若依微喘着氣,在白琴二步遠處停下。
離得近了,她更是把玉牌上的細節看了通透。
--果然是琅琊爲太子時的玉佩,眼前這名男子與天裔哥哥生得五分相似,琅琊將如此信物交給他……難不成倆人早就定了姻緣?更甚者說不定此人早已成了琅琊的……入幕之賓!”
眼底陰謀閃現。
水若依極好的把它隱於眼底,指着那玉牌疑惑道:“公子腰間的玉牌好生眼熟。我好似在哪裡見過。”歪着頭細細思索一會,突道:“呀,我想起來了,我的皇妹似乎了有一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