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玦弈看着顧清苑身上猩紅的血色,挺起的肚子,還有剛纔利劍刺來時,緊護孩子的無依,無從無靠的無助,只能無奈承受的悲傷,那瞬間讓夏侯玦弈心痛的窒息!
危機四伏,四面楚歌,他不在身邊。而她還要承受着他生死未卜的擔憂,煎熬,還要承擔着孩子的生命,保護着孩子!她的艱辛,她的悽苦,她的無助,她的劫難…。都是因他而起…。
夏侯玦弈從未不知眼淚是何物的人,這輩子也沒想過他會有流淚的一天。可此時,忽然眼睛模糊,喉頭被哽住,無法呼吸,看着顧清苑那驚怕猶在的小臉,夏侯玦弈聲音暗啞,發顫:“丫頭…。”
聽着熟悉的聲音,看着熟悉的面容,時刻牽掛的人就在眼前,生死未卜的人已確定平安。還是那樣風華閃耀的人且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顧清苑想笑的,可不知道爲何眼淚卻是不知不覺滑落,他回來了,這真好!真的很好…。
夏侯玦弈看着顧清苑臉頰上晶瑩的淚珠,心口緊縮,閃身來到她的身邊,擡手,手;抑制不住的在顫抖,憐惜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伸手把她抱入懷中,聲音低沉,微顫,“丫頭,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聞着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顧清苑滿滿閉上眼睛,呢喃:“不晚,回來的剛好,剛剛好…。”
聽着顧清苑包容的話語,夏侯玦弈的眼裡滿是沉重的歉疚,還有深深的動容,“丫頭…唔…”
然,感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胸口傳來的劇痛吸了口氣,不過卻是絲毫未動,臉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把懷裡的人兒抱的更緊,這個丫頭還是這麼愛咬人!
凌韻看着相擁的兩人,使勁兒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臉上卻滿滿的笑意,世子爺回來了,這是太好了,太好了…。
麒一,凌菲看着顧清苑挺起的肚子,神色怔怔世子妃竟然懷孕了,主子有子嗣了…。
皇宮
南宮胤坐在皇位上,看起來還是昏昏沉沉的,人也很是萎靡不清的模樣。
下面的一衆大臣,心情複雜的看着南宮胤身邊的南宮凌,今天就要改朝換代了。
南宮凌數雖然極力的壓抑心中的急不可耐,然,看着一直呆呆怔怔的南宮胤,還是忍不住開口,低聲提醒道:“父皇,該宣讀旨意了。”
南宮胤聽了看了南宮凌一眼,含糊點頭。
一邊的喜公公急忙把手裡的聖旨遞給南宮胤。剛欲打開,南宮胤卻忽然開口了,“朕自己來。”
喜公公楞一下,不過卻不敢違背,恭敬道:“是。”
南宮胤顫顫巍巍的打開案上的明黃的聖旨,展開,看着上面的字,一直昏昏沉沉的眼眸,忽然閃過一抹奇異的亮光!
“奉天承運,朕宣佈,皓月王朝,從現在起交給朕的兒子來主持,特立他爲皓月新帝,封號,瀚!”南宮胤說着起身,鄭重道:“宣新帝上位。”
南宮胤話落,南宮凌心情澎湃而激動,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以後這皓月就是他的天下了。想着,南宮凌的臉上是再也無法掩飾的意氣風發之喜。
南宮凌彎腰欲跪地謝恩,然,卻被南宮胤忽然宣讀的名字給震住。
下面所有的大臣,亦是楞住,新皇——南宮弈?這是皇上唸錯了?還是他們聽錯了!
然而,一切的猜疑在看到從外走入大殿的人影時,所有人傻了!竟然是他…。夏侯玦弈…
他是皇上的兒子?他是新皇?這不可能…。這太讓人震驚了,也太不可思議了,他是伯爵府的世子,他怎麼會是皇上的兒子,這…。讓人無法相信,一時也覺得無法接受,更感心驚膽戰…。
然,他身上那身彰顯身份的明黃,卻不容置疑的宣召了他現在的身份,他就是皓月的新的皇上,就是以後掌控他們生死,命運的人…。
心中明瞭的同時,有些事就迅速涌上心頭,如果夏侯玦弈成了他們都的主子!那…。剛想,臉色驟然大變,渾身瞬時冒出冷汗,雙腿發軟,整個人差點兒癱坐在地上。這一轉變真是太要命了…。
南宮凌看着完好出現在眼前的夏侯玦弈,臉上的喜色早已消失無蹤,臉色緊繃的厲害,夏侯玦弈沒死,還在這最後的關頭出現在了這裡,而本殘弱的看起來馬上就要死去的父皇,此時卻看起來精神奕奕,而他早已準備好的聖旨,此時甚至上卻變成了南宮弈的名字。
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他這個大皇子,被自己的父皇和夏侯玦弈兩個人聯手給算計了。
夏侯玦弈根本就不是突然的出現,而是早就已經蟄伏在暗處了吧!爲的就是在今天這個時候出現,給他一個迎頭痛擊。把他推到最高點,然後再讓看着他狠狠的摔下了。讓他承受着致命的落差,他纔會無比的滿意吧!
而自己的父皇,那虛浮病重,含糊不清,意識不明的樣子,也是做給自己看到吧!是一種降低自己戒心的障眼法罷了!當自己覺得萬事託定,一切都已勝券在握,而自鳴得意的時候,他們一定在暗中狠狠的嘲笑着自己吧!
爲自己的無知,爲自己的愚昧,還有他自以爲了不起,自以爲是。明明被人玩在股掌間的人,卻還覺得自己掌控了所以,那個樣子在他們的眼裡肯定就跟跳樑小醜一樣可笑吧!
南宮凌想着,神色越發的難看,幾欲吐血!爲以前的愚昧,爲即將到來的悽慘。
在皇宮這個地方,輸了就等於是命丟了!根本就沒有躲過,還能再翻身一說,特別是在這奪位之爭中,失敗了就是死!悽慘而死…。
南宮弈一步一步的緩步踏上那個代表最高位置的地方,神色不見一絲激動,更不見多少喜色,還是如以往一樣的清冷,淡漠。
大殿之上那金燦的位置,那個在所有眼裡代表,最高權勢,無比尊崇,至高無上,掌控千千萬萬人生死命運,讓人只能仰望,叩拜,敬畏的位置。
權,財,色,坐上它就擁有一切的位置。
那個能讓人爲其成魔,爲其爲鬼,是最能誘惑人心,且讓人甘願爲它生爲它死的位置。
可,這代表了一切的位置,在這個男人的眼裡,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要不然神色爲何還會如此的淡然,平淡!
或許是因爲還未知道它的美好!或許只是在單純的壓制着心裡的歡心,開懷!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探究這個的時間,還是現想着如何保命要緊。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繼位,肯定是要先樹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他們可不想成爲讓新帝最先開刀,用來殺雞儆猴的人。
只是,他們不想就能多的掉嗎?
南宮凌緊緊的攥着發顫的拳頭,可身體卻是抑制不住的在發抖,嚥下喉頭涌現的猩甜。看着夏侯玦弈冷笑道:“夏侯世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呀!不過,夏侯世子穿怕是很不合適吧!明黃,那是皇家才能穿的顏色,你就算是世子,就算父皇寵信於你,你也是不能穿的。還是說,夏侯世子這是明目張膽的想要謀反呢?”
“現在父皇病重,很多時候都有些意識不清了。連人有時都會不認得,現在把夏侯世子不知道是認了做了誰,就那麼隨意的叫了一聲,夏侯世子你可是不能接此就順勢,把自己給推到了這個位置上,你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謀逆呀!”
“不過,看到夏侯世子,本殿忽然記起夏侯世子也是一位醫理的行家,對於用藥可是懂的很!如此本殿不知覺的要懷疑了。夏侯世子你明明就沒有死,可爲何要弄出一個假死的消息出來?當然,或許不是你弄出來的,可當初父皇在知道你死了的時候,可是受到了很大打擊,也是因爲如此,一向身體康健的父皇纔會突然病倒。”
“這件事,想必整個皓月的人都知道,夏侯世子你沒理由會不知道纔是!畢竟你還活着不是嗎?可,既然知道爲何不顯身呢?這是早有預謀的嗎?你就等着父皇病了,然後,順勢在暗中對父皇做了什麼手腳?所以,父皇的身體纔會一直怎麼都醫治不好。”
南宮凌說着歷聲道:“夏侯玦弈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吧!你要搶奪我南宮家的江山嗎?”南宮凌戾聲,質問道:“說,你到底給父皇下了什麼藥物?用什麼控制了父皇的神智?”
南宮弈淡漠的看着叫器的南宮凌,連辯駁的意思都沒有!那完全無視的模樣,令南宮凌心裡火氣更炙。怎麼現在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帝王了嗎?就可以完全無視了嗎?
南宮胤冷冷的看着南宮凌,沉冷道:“南宮凌,到了現在還要垂死掙扎嗎?”
聽了南宮胤的話,南宮凌心裡滿是冷凝之氣,可面上卻滿是擔憂,焦灼,“父皇,看來你是真的被夏侯玦弈給控制了。”南宮凌凝重道:“父皇,他是夏侯玦弈,他不是我們皇家之人,更不是你的兒子,他現在控制了你意圖奪取我南宮家的江山。”
“父皇,你可不能再被他給迷惑了,要不然,我們南宮家的江山可就真的要落入外性人的手裡了,父皇,你可是要清醒過來呀!父皇,把南宮家的江山拱手讓給他人,這實在是有辱父皇的睿智之名,等到父皇清醒過來之後,一定會難以承受的。”
聽着南宮凌那字字真言,句句真語,心痛疾首的模樣,南宮胤冷笑道:“南宮凌,朕清醒的很。更是從來沒有糊塗過。你這段日子做的事情,朕件件都看在眼裡,更記在了心裡。”
“倒是你,如果忘記了,不記得了,朕可以把你做的那些好事兒,都拿出來給衆人看看,給天下的百姓看看,讓他們都知道,你這個好兒子,是如何的弒父奪位,是如何的聯合異國之人,截殺新帝的。”
南宮胤話出,下面的衆臣心裡均是一震。皇家之事,他們看到的不多,知道的也不多,可卻很清楚裡面那殘忍,血腥。只是現在攤開說出,還是不免讓人驚駭萬分。
弒父?這真的是眼前這溫文如玉的大皇子做出來的嗎?
南宮凌聽了,神色卻並無太大的變化,只是更加沉痛道:“父皇兒子知道你被夏侯玦弈所控制,說出的話都不是你的本意,兒臣不會當真的。”
南宮凌說着看向夏侯玦弈,沉怒道:“夏侯玦弈你真是太狠了,妄父皇以往對你們那麼信賴,寵信,可沒想到你是如此狼子野心的人。控制了父皇,現在更是想利用父皇神智不清的情況下,給我按上一個弒父的罪名,想讓被世人難容,藉此名正言順的除掉我這個威脅嗎?你是想把我南宮皇家之人全部一舉都除掉吧!這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高枕無憂的坐上這個皇位了吧!”
“夏侯玦弈的謀劃的可真是周全,算計的可真是天衣無縫呀!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如意的,更不會讓你就此取代我南宮家的江山。”南宮凌擲地有聲,臉上帶着絕不妥協的決絕,看着下面的衆大臣,大聲道:“各位大臣,現在有人意圖奪取我皓月江山,且用心毒辣,狠毒!現在是你們站出來爲皓月出力,保我皓月江山的時候了。”
“一個不是我皇族之人,卻想理所當然的繼承我皓的江山,如果讓他得逞的話,那可真是我南宮家的恥辱,亦是各位大人的恥辱吧!本殿想,諸位應該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纔是,讓夏侯性的人來做皓月的皇上,你們能容忍嗎?你們覺得有這樣冷血之人來繼承皓月,對皓月是好事兒嗎?對各位大人亦是好事兒嗎?”
南宮凌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是意味深長,某種警示之意明顯。
大殿中站着的那個不是人精,南宮凌的意思他們如何不明白!如果夏侯玦弈真的順利繼位的話。那,對他們這些曾經幫着南宮凌之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兒。更別提其中他們的家眷還幫着大皇子妃去伯爵府挑釁,欺辱顧清苑。
憑着夏侯玦弈對顧清苑的寵愛,現在他回來了,如何會放過他們。消失的韋家可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可是不想被滅族,更不想死。
一部分大臣想着,表情變幻不定,要不要再賭一次呢?皇上真的是清醒的嗎?夏侯玦弈是用藥高手這是事實,或許皇上是真的被夏侯玦弈給控制呢?而且,夏侯玦弈真的皇子嗎?這如何能證明呢?如果沒有有力的證據,關係皇家子嗣,那可是無法被接受的。
想此,有人已經站了出來,第一個站出來就是洪家人。
“皇上,皇家子嗣不容混餚,更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的就讓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繼承了我皓月的江山呀!所以,如果皇上要夏侯世子繼承的話,請給我一個依據,一個讓我們信服的依據。”洪海說着,對着南宮胤跪下,“皇上請以皓月江山爲重呀!不要被夏侯玦弈給矇蔽了呀!”
看洪海站出來,那些本還在猶豫的人,也不由的跟着站了出來,跪下,齊聲道:“請皇上慎重,三思!”
南宮胤看着跪下的臣子,冷聲道:“朕還未退位,這些臣子就已經認了新的主子了。用朕的恩賜來的權貴,暗中卻已效忠了他人,果然不愧是對朕中總心耿耿的好臣子呀!”
南宮胤話出,讓心裡一顫。
這一站就被皇上所不容了嗎?如此,他們是真的沒有後退之路了,就算是夏侯玦弈不能繼位,皇上也會先廢了他們吧!果然還是太沉不住氣了,難道真的要做出極端之事放手一搏嗎?
可就憑着他們能做什麼?是註定的死路,想到那血淋淋的結果,跪在地上渾身開始輕顫抖,冷汗淋漓。今天註定是他們的死期嗎?
南宮凌看着下面請青白交錯的幾個大臣,趕緊道:“父皇,兒臣覺得他們沒說錯,他們這也是想要一個清楚,讓夏侯玦弈來繼承我皓月的江山,總是要給個說法?”
“好!既然你們要,那朕就給你們。”南宮胤面色剛冷道。
“龍影。”
南宮胤開口,一人閃顯在衆人面前,“主子。”
“去拿皇家族譜。”
“是。”
“喜公公。”
“老奴在。”
“宣伯爵府老侯爺,五皇子南宮珉覲見。”
南宮胤令出,喜公公高聲大喊:“皇上有旨,宣伯爵府老侯爺,五皇子上殿覲見。”
喜公公聲音落,老侯爺和南宮珉二人出現在大殿,彎腰,跪下,“老臣(兒臣)叩見皇上(父皇)。”
“平身。”
“謝皇上(父皇)。”
兩人起身,南宮胤開口道:“夏侯覲,你養育新皇二十多年,這其中的緣由是何你都很清楚,今日就給衆位大臣說說吧!”
“是,皇上!”老侯爺領命,正色道:“老臣是奉已先逝太后和皇上之命,奉養的新帝。其原因就是,新皇母妃早逝,太后憐惜新皇年幼,無依,又感皇宮無人能照顧好一個幼孫,就責令臣下來撫養新皇。太后之令,本是等到新皇長大成人就回皇家,只是世事難料,波折不斷,所以,新皇纔會拖到今日才認祖歸宗。”
“皇上,未見太后詔令,更是未曾見過皇上的身側有那樣一位妃子出現,這樣空口白話實在難以令人信服呀!”洪海正色道。
“皇后的詔令一會兒就會讓你看到。至於,新皇的母妃,已入了皇家族譜,只因她八字弱,未敢太早昭告天下,只等就劫數過了,就宣告!可怎奈最後她還是未能熬過去。”南宮胤沉重道。
南宮胤話出,衆臣心神不定,難道真的有那麼個人存在嗎?
南宮凌臉色越發的難看,看來,他們爲了今天的這個局,已經布了二十多年了。如果一切都存在,那麼也就是說,夏侯玦弈是早就內定的儲君,而他只是一個笑話。
南宮珉這個時候適時的開口,看着上位上之人,面色沉重,複雜道:“大皇兄,新帝是我們的手足,這一事實你很早不是就已經知道了嗎?現在爲何還要明知,卻故作不知的追根究底的阻礙新皇的登基呢?”
“大皇兄就爲了你心裡的那些不甘,非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弒父,弒手足,蠱惑大臣,殘殺新皇那還未出世的血脈、大皇兄那個位置在你的心裡真的就那麼重要嗎?爲了坐上它,你要不惜一切的殺了所有的人呢嗎?”
南宮珉痛心,沉重的看着南宮凌,道:“大皇兄,真的值得嗎?”
南宮珉一席話出,所有大臣的臉色都變了。南宮凌的尤爲難看,狠狠的看着南宮珉,果然不該留着他,該早些除掉他的。
這是最後的對持,可卻改變不了早就已經定下的結局。夏侯玦弈面色淡漠的聽着那些事實而非的言辭,眼睛緊緊的看着那個大殿外不遠處軟轎裡的人兒,好想抱抱她…。
大殿外,顧清苑靜靜的坐在軟轎裡,看着那個站在大殿上的男人——她的夫君!他就要成爲這皓月最爲尊貴的人,他就要站在這最高處,她應該感到與有榮焉的,該爲自己因他而即將得到的尊崇感到開心纔是。
在這古老的王朝,她一個穿越女,成了這裡最爲尊貴的女人,受萬萬人的跪拜,擁有無上的權利,享受不盡的榮華,數不盡的富貴。只要這世間有的,只要她想要,或許都有可能得到。
她應該是站到人生的最高點兒了吧!一輩子過着這樣的生活,應該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吧!要不然,不會有那麼多人爲了這無上的富貴,權勢而爭的頭破血流,爲了權,財連性命都不要了。
而她不是也喜歡那些黃白之物嗎?以後那些黃白之物,她會有很多,她該開心的。是呀!爲何不呢?
顧清苑想着,嘴角溢出一絲淡笑,只是她或許沒有機會花那些黃白之物了,因爲恐怕沒人敢收吧!呵呵…吃霸王餐都不用給錢了,挺好不是嗎?
而,夏侯玦弈很有可能會成爲皓月的皇上,這是最開始的時候她就曾預想過的,現在成真了,她該爲自己的預知能力感到高興,感到驕傲纔是!可,爲何她現在如此的失落,爲何總是感覺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且永遠都再無法回來東西…。
顧清苑垂下眼簾,失去的是什麼呢?是這頭上四方天,腳下四塊地,是這金銀翡翠之屋以外的東西嗎?是無拘無束,遨遊四方的自由自在和灑脫嗎?
顧清苑想着,嘆息,人不該如此貪心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擁有了最好,總是要失去些的,不該貪心,不該的,她應該能適應,畢竟這並不難,應該很容易,反正她也不是勤快之人,懶懶的呆在一個地方,也是她喜歡的,她會習慣的,她會的…。
凌韻,凌菲,麒肆,麒一幾人守在顧清苑的身側,臉上均是帶着笑意,眼裡滿是驕傲,自豪,果然那個位置還是他們主子的。也只有他們的主子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凌韻帶着笑意,轉頭看向顧清苑,本以爲會看到顧清苑和他們一樣的神色,或許比他們更加高興的樣子。然,讓她意外的是,她竟然看到顧清苑落寞的樣子。
凌韻笑容隱沒,眼裡染上擔憂,俯身,低聲道:“主子,可是身體不適嗎?”
凌韻話出,麒肆,麒一,凌菲三人急忙低頭,緊張的看向顧清苑。
“主子,哪裡不舒服嗎?”
“奴婢給你把把脈。”
看着他們緊張的樣子,聽着他們關心的話語,顧清苑擡眸,搖頭,輕笑,“沒有,我很好,就是有些累了。”
聽言,四人鬆了口氣,主子現在懷有身孕,又加上發生那麼多事兒,會感覺疲憊也是一定的。
“主子,要回去嗎?”凌韻輕聲道。
“再等一會兒吧!”顧清苑看着大殿內,好似越來越動盪的氣氛,應該快結束了吧!
太后詔令在,族譜上有南宮弈,還有一個女子的名字,林柔!名號——皇子妃!這應該是皇上還是皇子時的封位吧!
如此來看,夏侯玦弈真的就是皓月名正言順的太子,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
衆位大臣看着手裡那精貴的族譜,腦門上汗如雨下,心裡只有一個感覺,皇家秘事害死人,害死人呀!
南宮胤看着衆大臣面色灰白的樣子,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柔兒!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兒子要坐上我的位置了,而你,朕也可以昭告太下了,你是朕的皇后,朕認定的皇后…。
大皇子府
洪欣眼裡滿是戾氣的看着眼前的暗衛,臉色慘白,無法置信怒吼道:“你剛纔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皇子妃,新皇已經繼位,不過不是主子,是夏侯玦弈,不是南宮弈。”飛虎臉上滿是苦澀,或許他根本沒必要跟洪欣說這些,可在這個時候,除了她,他不知道該向誰說。
“南宮弈?你說的是夏侯玦弈?他不是死了嗎?而且,他只是世子,如何能繼承皇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洪欣嘶吼道。
“他沒有死,而且,還成了皇上的兒子,現在的皇上,我們被他算計了。”飛影無力,帶着絕望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洪欣使勁兒的搖着頭,無法接受,夏侯玦弈繼位對她意味着什麼,不用深究都能想的到,那是死,還是不得好死…。
洪欣想着,忽然瘋狂的大笑起來,上天對她可真好,在她接受了一連串的打擊後,在最後時刻又給她來了這麼一出,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悲…
皇宮
皇宮那致命的變動,在傳入洪欣的耳朵裡時,皇后亦是全無遺漏的全部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張嬤嬤站在一側看着大殿裡混亂的一切,能砸的都已經被皇后砸了,能甩的都已經摔了。皇后也差不多快要癲狂了,張嬤嬤看着頭髮散亂,神色如厲鬼樣的皇后,心裡溢出悲苦之氣,誰能想到的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呢!本以爲死了的卻沒死,而本以終於得償所願的,卻面臨毀滅。
她這個皇后身邊之人,也難以逃脫,離死不遠了。
駙馬府
大公主面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上,那種早上在等待南宮凌繼位的喜色早已消失,餘下只有滿滿的驚駭,懊惱。
夏侯玦弈是皇子,跟她根本就完全沒有衝突,反倒是她最大的依仗。可惜,她卻愚蠢的對上了他。
夏侯玦弈繼位,第一件聖旨就是封后,顧清苑成了那無上尊崇的人。而她這個連番算計顧清苑的人,會如何可想而知。
果然,世事無絕對,萬事難預料,她最終要命喪在她的算計,貪心之上了。
……
顧清苑模糊中感覺有人把她抱在了懷中,而後脣上印一抹溫潤,帶着憐惜,思念輕吻着她,聞到熟悉的氣息,顧清苑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顧清苑睜開眼睛,本輕吻他的人,忽然轉爲霸道,熱切,想要吞噬般的力道,片刻,顧清苑就開始有些不適,伸手,推開熱情似火的男人。
南宮玦弈微微退開分毫,看顧清苑臉頰通紅,急促喘息的樣子,額頭抵在顧清苑額頭上,低沉的笑聲溢出喉頭,聲音暗啞道:“娘子在害羞嗎?”
“是夫君的技術越來越差,差點兒被悶死。”
聽着顧清苑熟悉的挑釁聲,南宮玦弈臉上笑容擴大,丫頭果然還是他的丫頭,就算是他的身份變了,可在她的眼裡,還是一樣,這樣真好。
南宮玦弈低頭在顧清苑的脣上輕吻了一下,輕笑道:“以後爲夫多練習。”
顧清苑聽了輕輕一笑,伸手推開南宮玦弈,“都好了嗎?”
“嗯!都好了。”南宮玦弈隨意迴應,低頭看着顧清苑的肚子,擡眸,眼裡染上愧疚,“丫頭,讓你受苦了。”
“還好,他們很乖。”顧清苑撫着小腹,臉上滿是柔和的笑意。
南宮玦弈看着顧清苑臉上盈滿暖色的柔和笑容,眉頭不知覺的皺了一下,心口溢出一抹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幼稚無比的酸味。
不能相見的那段日子,因爲思念,他會不知覺的想着,見到他後,他的丫頭會如何…如何…他假想過很多如何!可現在,和他想的如何,有太大的出入。他家娘子的心裡好像有了比他更重要的人了,雖然是自己的孩子,可南宮玦弈還是覺得心裡發酸的厲害!
南宮玦弈想着,酸味漲到了嗓子咽,沒忍住開口道:“丫頭,你很喜歡孩子?”
顧清苑聽了點頭,“嗯!很喜歡!”
“是嗎?”
聽出南宮玦弈的言語間帶着一股莫名的味道,顧清苑擡眸,看着他嘴巴緊抿的樣子,眉頭不知覺的皺了一下,“夫君不喜歡嗎?”
“喜歡!”如果他的娘子喜歡他們,不會勝過他,他就會喜歡。
完全不走心的回答,讓顧清苑臉上淺淡的笑容隱沒,低頭看着肚子,淡淡道:“我希望你能愛他們。”
“丫頭…”南宮玦弈看顧清苑落寞的樣子,眼裡上閃過懊惱,“丫頭,我沒有不喜歡他們,我就是…”
“南宮玦弈…”
“額…”
“他們因爲你這個混賬父親,這些日子吃了很多苦,更是差點兒喪命,所以,你沒資格這樣對他們。他們已經有一個不合格的母親,是否還要再有一個無法全心愛護他們的父親。”
“丫頭…”
顧清苑有些激動道:“南宮玦弈,你可知道他們受了很多委屈,我明明知道怎麼做纔是對他們最好的,可我卻一次也沒做到過。我每天想着算計,想着謀劃,想着殺人,擔憂着你的安危,有的時候我甚至會忘了他們的存在,我從沒有全心全意的爲他們想過一天。所以,他們現在能好好的待在我的肚子裡,安好的長着,我很感激他們。”
“南宮玦弈,孩子不能溺寵,可也絕對不是用來虐的,他們是無辜的,你…。唔…。”
顧清苑的話未說完,就被南宮玦弈給以吻封緘,帶着滿滿的抱歉,可顧清苑卻是感覺不到,狠狠的咬了下去…。
爲她這些日子壓抑的不安,爲她虧欠的孩子,爲南宮玦弈的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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