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桐帶着香芝、蕙蘭、季非和陸江出門了,等周老夫人找周桐,問她的意見的時候,周桐已經在大街上逛了。
周桐並不怎麼喜歡逛街,只是這個時候大街上各種東西都比較多,她纔有點興致。還有就是最近她畫首飾畫多了,有點不知道畫什麼了,出來轉轉看看有什麼新奇的東西。
香芝和蕙蘭就興奮了,她們可不像周桐,用的東西不是皇宮裡面賞賜的,就是指定的店鋪裡面送去的最好的。
季非和陸江一直跟在周桐身邊,男人對逛街天生沒有多少興趣。
周桐看着大街上買各種東西的人,臉上也都洋溢着笑,周桐不自覺的也笑了一下,心裡瞬間輕鬆了很多。
她走到一個賣絹花的攤子那裡,這個攤子的生意很好,圍着攤子的大多都是七八歲的小女孩,身後跟着她的家人。
那些花花綠綠的絹花,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很能吸引這個年齡的人。
周桐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那就是她的心境不同了,她的心境遠遠不屬於這個年齡段了,所以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了。
自己原本就沒有多少屬於這個年齡的快樂,再來一次自己還是忙碌改變自己的命運,好像更沒有那麼快樂了。
突然心裡一輕鬆,才覺得不管什麼時候,都應該讓自己快樂起來,沒有人不想快樂,但是有幾個人真正的快樂。
這個時候一個很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是我的。”雨馨兒抓住一朵紅色的絹花:“你買的起嗎?”她說着把一個穿着粗布短襖的小女孩推開。
小女孩有些失望,但是眼睛裡面有些自慚形穢,粗布短襖是接了一段的,上面還打着補丁,只是那補丁打的很仔細,好像是裝飾一樣。
她的衣服雖然舊,但是十分乾淨,頭上扎着精緻的頭繩,臉上因爲寒冷而有些發紅,長的十分秀氣。
“滿兒,你喜歡嗎?”肖笑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滿兒有些失落,然後搖了搖頭:“雪兒一直想要一個的,我聽她說過。”她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肖笑愣了一下:“咱們買別的吧。”
那個叫滿兒的女孩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有些不捨的看了看那個絹花。
“看什麼看,又不是你的。”雨馨兒不屑的看着滿兒。
滿兒猶豫了一下,從中間選了一個橘紅色的,但是雨馨兒立馬就把那朵也抓到手裡了。
“這個我也買了。”雨馨兒十分得意的說。
肖笑有些生氣了:“馨兒,你這是故意的了。”
雨馨兒看着肖笑:“你都是沒人要的女人了,怎麼不去死。”
這句話立馬讓周桐都愣了,那個馨兒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雨馨兒,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一邊的滿兒也生氣了。
雨馨兒一臉蔑視:“就你們那樣兒,也配在名字裡面有個兒字?”
一邊的人都震驚了,不過看着雨馨兒穿着綾羅綢緞,以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也都不敢開口。
周桐也被她唬的不行,就算把月和公主和熙和公主都加起來,也不會這麼囂張吧,雖然她們私下很囂張周桐不知道。
“娘,我們走。”滿兒流着眼淚拉着娘就要走。
“娘被休,女被賣,流落街頭當乞丐。”雨馨兒叫着笑了起來。
攤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姑娘,兩個絹花一共六個大錢。”
“貴死了。”雨馨兒扔下花就走。
路過周桐身邊的時候,她還挑釁一般看了一眼周桐,然後得意的走了。
肖笑流着眼淚牽着肖笑的手,冬日不及她的心寒。
周桐看着肖笑消失在人羣之中:“陸江叔叔,你去問問那女的刺繡縫補做的怎麼樣,要是做的好的話,問她願意不願意去府裡做事。”
“是。”陸江快速的追了過去。
季非微微的有些感慨,雖然周桐看上去有些冷漠,其實還是一個心底善良的人:“這種人還有很多,你安置不過來那麼多的。”
“只是我遇到了而已。”周桐簡單的說:“你要的人裡,沒有一個會縫補管家的,要是她願意,明年你離開的時候帶上她吧,省的到時候爲難。”
季非有些意外:“這個……”
說話的時候陸江已經帶着肖笑母女回來了,肖笑臉上有些迷茫。
“小姐,她叫肖笑,剛和丈夫和離,刺繡縫補都很擅長,而且管家做飯都行。”陸江直接說。
肖笑和滿兒給周桐行禮,他們現在的確沒有地方去,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周桐看了一下季非,季非多少有些尷尬,心想自己真的要帶上她上路嗎?
“我們府上暫時需要這樣的人,但是有可能會隨着家裡一些人出遠門,你願意不願意?”周桐直接說。
肖笑站在那裡猶豫了一下突然跪下了:“民婦願意賣身到貴府,從此任勞任怨。”
她這一舉動又把人嚇了一跳,這是要演哪出?而滿兒看到娘這樣,也慌忙跪下了。
“民婦不求別的,只求把兩個女兒帶在身邊,她們很聽話,都會做事。”肖笑很認真的說。
“求求小姐把我妹妹救出來吧,她真的很懂事,很聽話的。”滿兒立馬開始哭了。
季非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覺得周桐遇到的事情,好像都不會那麼簡單。
“你是想賣身到我們家,然後拿着賣身的錢把你另外一個女兒贖出來?”周桐明白其中的關係了。
肖笑也流淚了:“求小姐成全。”
她和丈夫和離的時候,要把兩個女兒都帶出來,誰知道丈夫只放一個,而且是先找了人牙子,哪個出價高就賣了,出價低的讓她帶走了,爲此肖笑也十分無力。
周桐歪着頭想了一下,然後看着季非:“要不,你把這銀子給出了?”
季非還在糾結着要帶個婦女上路呢,周桐竟然讓他把錢給出了,這個周桐還真是拔毛都要拔別人的毛,還不能不讓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