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爺真心塞,自打這個長子去年從山上回來府裡就沒安生過,今天更是過分,這個孽障直接使人把車子堵在他書房門口,陰仄仄地道:“瞧瞧你的好王妃做得好事。”那狠毒的目光似是能把他給吃了。
晉王爺氣不打出一處來,怒罵:“你這個孽障又生什麼事?爲了你的婚事王妃忙裡忙外,前前後後辛苦了好幾個月,你還有什麼不滿?”
徐佑面帶譏誚,“兒子沒什麼不滿,您瞧瞧王妃給兒子準備的回門禮,然後再來問兒子有什麼不滿。”
晉王爺狐疑不定,上前翻看起車上的禮品,越看越是生氣,指着徐佑的鼻子大罵,“這不都是上好的東西嗎?王妃可絲毫沒有虧待了你,你還想怎麼樣?”
“東西倒是上好的,可回門禮是這樣準備的嗎?父王不懂,不妨問問身邊的下人,他們肯定是懂的。”徐佑陰沉地目光看向站在他爹身後的長隨。
在這父子倆的注視下,長隨不得不站出來,“回王爺話,回門的禮物都是雙數,寓意着成雙成對——”剩下的話他便說不出來了,心中暗道:無怪大公子氣成這樣,單數的回門禮送到忠武候府這不是結仇嗎?
“父王這回明白了吧?您的好王妃盼着兒子跟岳家結仇呢,她這是逼着沈老侯爺去找聖上哭訴晉王府以勢欺人,到時您的臉面就好瞧了。”徐佑語帶諷刺。
晉王爺臉色一僵,眉頭皺了起來,“王妃那麼妥貼的人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定是下頭的奴才偷奸耍滑疏忽了。”
呵呵,徐佑真想轉身就走,王妃沒有錯,錯都是下頭奴才的,連回門禮這等大事都能出錯,哪家敢用這般不走心的奴才?
“王妃管着王府也有二十年了,的確很少出錯,她也就只在兒子的事情上出過錯,父王您說這多有意思呀!”徐佑的目光更冷了,“父王要是看兒子不順眼,那兒子明天就搬去郡王府,省得不識趣戳了您心肝的肺管子。”
“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晉王爺當着滿院下人的面就罵起了兒子,“走,去王妃院子。”既然這個小畜生口口聲聲說是王妃的錯,那他就過去問問,哼,一會打臉了纔好看呢!
剛走進王妃的院子,就聽到沈氏那高昂的哭聲,他的臉頓時拉下來了,佑哥兒這媳婦怎麼跟潑婦似的,不由回頭看了長子一眼。
徐佑回了他一個冷冷地眼神,“受了委屈還不讓說嗎?父王這心未免長得太偏了吧?”都長得胳肢窩底下了。
晉王爺又被他氣個倒昂,冷哼一聲朝裡走。
晉王妃和沈薇聽到外頭奴才請安的聲音,都大大鬆了一口氣。晉王妃是因爲靠山來了,沈薇是因爲她苦累了想歇會了。
“王爺!”晉王妃美目流轉,眸中帶着幾分委屈,瞧得晉王爺心中一緊不由快走了兩步。
“父王,您可要給兒媳做主呀!”沈薇哪會容晉王妃得逞,嗷的一嗓子便嚎了過去,攔在晉王爺面前,哀慼說道:“父王,您幫兒媳跟母妃求求情好不好?給兒媳留兩分體面吧。若是母妃實在不滿意兒媳,兒媳便自請下堂,侯府到底生養兒媳一場,兒媳不能打孃家的臉呀。”
“這,這,佑哥兒媳婦你先起來。”晉王爺可尷尬了,他一個做公爹的,能罵能打兒子,但對於兒媳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薇纔不起來呢,一口一個“求父王做主”。把晉王爺鬧得肝火上升,看向王妃的目光都不耐煩起來,都是王妃沒有管好下人,才帶累得自己跟着受累插手後院這亂七八糟的事。
晉王妃一瞧晉王爺的臉色便知道要糟,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親自上前去攙沈薇,“佑哥兒媳婦快起來,這事母妃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她本以爲回門禮都裝上了車,沈氏該不會細看的,即便是看出來了又怎樣?依着沈氏那膽小的性子頂多自個另外再準備,誰知道沈氏這個蠢貨居然大張旗鼓地鬧出來,那個賤種還招來了王爺。
“真的?那兒媳先謝過父王母妃了。”沈薇見好就收,她還得回門呢,不然非得鬧上一整天不可,膈應也要把他們膈應死。
沈薇抽抽噎噎地在一旁坐下,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可憐極了。晉王爺瞧了,先前的不滿倒是散了三分,到底是年紀小,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也只知道哭,罷了,他堂堂一個王爺跟個小輩計較什麼。
“王妃,佑哥兒的回門禮是哪個準備的?”晉王爺本着臉問道。
晉王妃的臉色不大好,但仍目光柔和又坦然地回望着晉王爺,“王爺,這事是妾身親自張羅的,妾身想着佑哥兒是咱們王府的嫡長子,還特意交代回門禮備得厚厚的,哪知——”晉王妃說着聲音便低了下去,帕子在眼角按了按,緩了一口氣才又道:“王爺,這事不怪佑哥兒媳婦,是妾身監管不善。”
承認自己監管不善,這對要強的晉王妃來說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情,她的臉色便有些不好。
晉王爺瞧了她一眼,心中雖有不滿,面上卻不好表露出來,便又問:“這事是哪個奴才經手的?”
“回王爺,是張毅管事。”施嬤嬤趕忙答道。
晉王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張毅是王府的老人了,辦事能力一直挺靠譜的,這回是怎麼了?
晉王妃的臉就更不好看了,張毅雖是府裡的外管事,實則是她的人呀!
沈薇垂着的眸子一閃,這是要推出個替罪羊了?沈薇沒有吱聲,她看過徐佑給她的王府下人資料,知道這個張毅算是晉王妃身邊的一條大魚。
“張毅呢?傳他過來。”晉王爺自然沒把個奴才當一回事。
“奴才給王爺王妃,大公子,大夫人請安,敢問主子們喚奴才過來所爲何事?”張毅是個一臉憨厚的中年漢子,可從他偶爾微閃的眼神中依舊可以看出此人的精明。
回門禮事件都鬧得闔府皆知了,他這個經手人還在這裡裝無辜,呵呵,也是個人才。
“大公子和大夫人的回門禮是你操辦的?怎麼都是單數?你也是差事辦老的人了,怎麼出了這樣的紕漏?這不是陷王妃於不義嗎?”晉王爺斥道。
張毅心中一跳,飛快地朝王妃看了一眼,見她面無表情地沉着一張臉,便知容不得他推脫了,“竟有這樣的事?”張毅一副也很驚訝的樣子,一拍腦門懊惱地道:“奴才該死,這幾日奴才家中小兒病重,奴才於差事上頭便有些不經心,求王爺王妃開恩,求大公子大夫人開恩,奴才真不是有意的。”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你,咳!讓本王說你什麼好呢?”晉王爺氣得一甩袖子,想到這一早鬧得雞飛狗跳的就腦仁子疼,擺擺手道:“既然做錯了事情就得罰,王妃說怎麼罰吧?”之所以讓王妃來罰,不過想着緩和一下王妃和大兒夫婦之間的關係罷了。
晉王妃見王爺依舊願意向着她,心中鬆了一口氣,抿了抿脣道:“你這奴才也是可惡,辦砸了差事,害得本王妃被大夫人誤解,要是不嚴懲你,本王妃難出胸中惡氣。但念你心有家中病兒,其情可憫,就革去你身上的管事職務,去大門上當差吧。”
張毅大鬆了一口氣,不住地磕頭謝恩,“謝王爺王妃開恩,奴才今後一定好好當差,不辜負王爺王妃的恩情。”
晉王爺點了點頭,也覺得這個處置很合理。
沈薇卻不樂意了,帕子捂着臉就嚶嚶地哭了起來,“母妃待奴才都比兒媳好,出了這麼明顯大的錯只是革職罰去大門上,誰不知在大門上的差事是個肥的?母妃,您就這般不待見兒媳嗎?”
徐佑也陰沉着臉站起身,“哭什麼?人家既然不待見就少在這裡礙眼,回院子收拾收拾,今兒回過門後直接去郡王府。”擡腳就往外走。沈薇捂住臉也忙追上去。
晉王爺可慌了,“站住!你個不孝子給我站住!”他倒是很想把這個不討喜的大兒子分出府去,可宮中皇兄還瞧着呢,這個孽子前腳搬出去,皇兄後腳就得訓斥他。
晉王妃也着了慌,她是想給這賤種添點堵,卻沒想着現在讓他們出府,要出府也得等他們一無所有名聲盡毀像癩皮狗一樣被趕出去。
“佑哥兒媳婦等等。”晉王妃忙吩咐人去攔,“有話好好說,瞧把你們父王給氣得!既然佑哥兒媳婦覺得母妃處置不妥,那你覺得這樣處置才妥當?”
沈薇猶猶豫豫停住腳步,好似下了多大決心似的,道:“若是擱在我們忠武侯府犯了這麼大的錯誤肯定是要先打二十板子,然後再全家發賣出去的。這樣不忠不義當差不用心的奴才,我們忠武侯府是絕不不用的。”
“這會不會太嚴苛了點呢?”晉王妃眼皮子跳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張毅更是嚇得面如土色,朝晉王妃投去哀求的目光。
晉王爺也面露不贊同,這又是打板子又是發賣的,未免也太手段毒辣了吧?這不是沒出事嗎?小小年紀手段便那麼惡毒,真讓人心底不舒服啊!
“父王也覺得嚴苛嗎?這個死奴才既得母妃的信重,卻陷母妃於不義,由此可見就是個不知恩義的,這樣的人還留在府裡,想想就讓人覺得害怕,今兒能不留心弄錯了兒媳的回門禮,明兒就能不留心延誤了請大夫,母妃,三弟妹肚子裡可是還懷着胎兒,若是因此有個閃失那可就後悔莫及了。”沈薇振振有詞,“今兒你其情可憫,明兒他也有情可原,日子還過不過了?就因爲母妃您心慈,奴才才蹬鼻子上臉,忘了尊卑。”
晉王妃被沈薇又是大夫,又是胎兒的說得心驚肉跳,好似胡氏的肚子真出事了似的。一旁的晉王爺則不耐煩地擺手了,“行了,行了,就依佑哥兒媳婦吧,板子就不用打了,全家都發賣出去吧。”
張毅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全家發賣,別說沒了前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問題呢。他爬到晉王爺跟前,“王爺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王妃救救奴才啊,奴才也不過是——唔唔唔——”一張帕子適時地堵住了他的嘴,兩個小廝進來架起他就拖了出去。晉王妃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謝父王替兒媳做主,兒媳今兒還要回門,就不多打擾了,兒媳告退。”沈薇趕忙行禮,走了兩步又回頭,怯怯地道:“母妃,回門禮還得麻煩您給補齊。”不要白不要,吵過了鬧過了添堵過了,但也不能給東西過不去,那可都是銀子!
晉王妃自然是滿口答應。
徐佑和沈薇出去了,晉王爺轉頭看向王妃,眉頭又皺了起來,“你若是精力不濟,可以讓沈氏和吳氏幫着你分擔一些,胡氏不是有了身孕嗎?你多照看她一些。”他對胡氏這一胎也很上心,他有五個兒子,可沒一個給他生下嫡孫的,別說嫡孫了,就是庶孫子也沒見一個,瞧着別家王府都抱上了孫子,他也很急的好不好?
晉王妃的心一沉,這可是王爺頭一回表示對她的不滿,吳氏也就罷了,可沈氏,她是絕對不會讓她插手王府的中饋的。
於是她扶了扶額頭道:“妾身聽王爺的。”又嘆道:“妾身這些日子許是累着了,總覺得精神頭不如往日足了。吳氏倒是個能幹的,一直幫着我打理中饋,沈氏是不是年歲小了些?貿然插手府中事務是不是不太妥當?而且他們才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等過上三個月再讓沈氏跟在妾身身邊學吧。”她直接就把日期給支到三個月後了。
晉王爺想想這段日子王府辦喜事,王妃也確實辛苦,便沒有再苛責她了。“這事王妃看着辦吧,只是再不許出這樣的紕漏。”晉王爺纔不耐煩管這個,他能提起沈薇也不過是說順了嘴,只要不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他,他才懶得管呢。
晉王爺離開後,晉王妃趕忙招來施嬤嬤,“嬤嬤快去,打聽一下張毅一家賣哪去了?悄悄地把他們買下來,先安置在我的京郊那個莊子上。”這些年張毅可替她辦了不少事,就這麼發賣出去她可不放心。
沈薇也在吩咐月桂,“找人把張毅一家給買了。”直覺告訴她這個張毅應該有點用處。
這一次雖沒能把晉王妃怎麼樣,只憑這點事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但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的,至少砍掉了她的一個得力助力。
忠武侯府,許氏一早就起來張羅了,沈弘文哥仨都告了假在府裡等着新姑爺上門;沈珏也在學堂請了假,一會一趟往大門口跑,脖子伸得老長;老侯爺把他新做的衣裳穿了起來,面上雖看着平靜,心中其實早就急了,若不是顧忌着面子,他也很想去大門外等着。
沈霜,沈櫻和沈雪也都攜着夫君早早回了侯府,她們姐妹就數沈薇嫁得最好,這位四姑爺不僅是晉王府的大公子,還是得寵的郡王呢。沈霜等人的夫家都巴不得自個兒子能和這位處好關係呢。就連最最清高的永寧侯都教導兒子說:“你們是連襟,要多多親近纔是。”
反倒是衛瑾瑜心中覺得不自在,到底那曾經是他的未婚妻,這種隱晦的心思又無法言說,他只好滿心不舒服地來了忠武侯府。
“來了,來了,四小姐和四姑爺馬上就到門口了。”有小廝歡喜地嚷嚷。
老侯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上閃過驚喜,剛要往外走,然後才反應過來,便佯作整理衣裳,輕咳一聲吩咐,“珏哥兒又跑哪去了?還不快去迎迎他姐姐?”
一旁的老親兵低頭忍着笑意,“老侯爺放心,五少爺早就去迎四小姐了,嗯,還有四姑爺。”
老侯爺把眼一瞪,那意思很明白:提那小子做什麼?要說老侯爺看誰最不順眼,無疑就是這位叼走他乖孫女的這匹惡狼了。
“姐姐!”遠遠看到馬車,沈珏就一溜煙跑過去,歡喜地喊道。
“珏哥兒。”沈薇看到弟弟也十分高興,索性就下了馬車。
徐佑也跟着下來了,沈珏甜甜喊了一聲,“姐夫。”
本來還有些吃味的徐佑聽到姐夫二字立刻眉梢揚了起來,“珏哥兒今天沒去學堂?”
“沒有,我跟夫子請假了,今兒姐姐回門。”沈珏老實地答道,瞧了瞧他姐姐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落下的功課我晚上會補上的。”
沈薇笑了,本想撫摸他的頭,臨時又改了主意,改成拍拍他的肩,“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勞逸結合纔是正途。”把個紈絝小霸王教育成現在的知禮小學霸,沈薇又自豪又高興。
忠武侯府中門大開,大門兩邊高懸着大紅燈籠,震天的爆竹聲響了起來,大門兩側齊刷刷地站着整齊的下人,“給四小姐和四姑爺請安。”聲音整齊又歡喜。
徐佑和沈薇邁入侯府,梨花帶着人散賞錢,每人一個精緻的荷包,裡頭裝着花生葫蘆等模樣的銀裸子,可把大傢伙高興壞了。要知道這一個荷包可抵他們兩個月的月錢呢。
世子爺沈弘文哥仨也迎了出來,按理說他們都是長輩,安心在書房等着就是了,奈何徐佑身份高,沈弘文又是謹慎的性子,思忖半天還是決定出來迎迎。
唯獨老侯爺嗤之以鼻,那小子就是個親王,也別想他能看他順眼。
徐佑陪着沈薇先去松鶴院給老太君請了安,便被小廝引着去了外院。
女眷們聚在老太君的屋子裡說話,一番見禮之後,許氏打量着沈薇的氣色穿戴,“薇姐兒還好吧?”她本想問姑爺待你可還好,人太多就沒問,不過看侄女這氣色便知道答案了。
沈薇笑着點頭,“挺好的,就是想咱們侯府,在家的時候不覺得,這咋一離開還真挺想得慌的。”
許氏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了,“哪一個初嫁的閨女不想家?你問問你二姐姐她們,慢慢習慣就好了。”
“那是,才拜完堂我就恨不得回家來了。”沈霜笑着道,上下打量了沈薇一番,打趣道:“瞧四妹妹這氣色就知道在晉王府過得挺好,四妹夫待你挺好的吧?”
指望沈薇嬌羞?那是不可能的。她眉眼彎彎就回敬道:“說得好像二姐夫對你不好似的,剛纔我都看到了,二姐夫還扶你走路來着,是不是?”她的眼睛瞄向沈霜的肚子。
沈霜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個促狹鬼,壞丫頭。”目光柔和地注視着自己的小腹,卻是沒有否認。
老太君和許氏均一臉驚喜,“霜姐兒這是有身子了?多久了?你這丫頭也真是的,咋還瞞着不說?琥珀,快去拿個靠背過來給二姑奶奶靠着。”
沈霜眉眼含笑,臉上滿是幸福的味道,“祖母,娘,這才一個多月,月份小着呢。”
老太君卻是把臉一唬,“頭三個月是最嬌氣的了,你這孩子膽子咋那麼大?有了身子還到處亂跑,今兒你哪都不要去,就呆在祖母屋裡歇着。”
許氏也道:“對對,聽你祖母的準沒錯,你這孩子,嶸哥兒也是的,就這般縱着你。”她想想還真有些後怕,若不是薇姐兒說破,這死丫頭還準備瞞着她們呢。不由又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真是恭喜二姐姐了,咱們侯府今兒可是雙喜臨門呢。”沈薇揚着笑容說道,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沈霜的肚子,“二姐姐你可要好好養着,爭取給我生個大胖外甥。”
一句話引起大家都笑了起來,唯獨沈雪目光陰沉沉的,輕輕哼了一聲。沈薇自然聽到了,她忍不住心中翻個白眼,直接把她當了空氣,今兒心情好,懶得跟她計較。
離沈雪較近的許氏也聽到了,心中雖不大高興,面上卻絲毫不露,這個侄女就是個拎不清的,大喜的日子理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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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生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那麼多書童,這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