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相爺得知被小兒子搶進府的姑娘消失不見了時,更加確定了此事的不尋常,若說是有人針對他小兒子設得陷阱倒未必,畢竟沒有那麼巧的事。估摸着是這事出來之後有人渾水摸魚,在後頭推了一把。至於是何人,秦相爺已經放棄追查了,畢竟他的政敵也是不少的,誰知道是哪一個?
哼,秦相府的笑話是那麼好瞧的嗎?秦相爺的眼底閃過銳利的鋒芒。
“滾,給我滾出去,我們小門小戶的,沒那個福分高攀秦相府。”面對着上門說項的秦相府管事,張媛孃的父親張秀才氣得手直打哆嗦。做妾?他閨女好好的正室不做,憑啥非得自甘墮落去做勞什子的妾?他張家就不是那賣女求榮的人家。
張媛孃的兩個哥哥也是憤怒異常,手中拿着棍子直接就掄了上去,“我妹妹呢?趕緊把我妹妹放回來,丞相府就了不起啊?我就不信京城這麼大的地兒還沒個說理的地方了?還做妾,你們就是八擡大轎擡我妹妹進府做正室我們還不樂意呢。”
那管事來時是在任先生跟前放了大話的,任先生就是秦相爺身邊那個心腹幕僚,叫任宏書,府裡都稱他任先生。
你一個平民能攀上秦相府,這是祖墳冒青煙撞了大運氣了,只要不傻的哪個不知道上前抱大腿?誰知道這張家父子都是不識擡舉的,不同意便罷了,還敢朝他動手,真是豈有此意。管事可氣壞了。
管事一邊躲避着棍子一邊往後退,嘴裡嚷嚷着,“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吧,還正室呢,你們多大的臉?還真是敢想!既然你們不識擡舉,那就等着吧。別以爲你們往大理寺遞了狀紙就能如何,哼,那大理寺卿趙大人跟我們相爺關係好着呢,我們姑奶奶可是宮中的淑妃娘娘,小小的蚍蜉還想撼動大樹?簡直是異想天開。我就看你們能落個什麼好。”
管事狼狽地離開了,張秀才扶着門發出一陣咳嗽聲,張媛孃的兩個哥哥忙扔下棍子跑過來,“爹,您沒事吧。”張家老大擔憂地問。
回答他的是張秀才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張家老二忙幫他輕拍後背,“爹,您別急,小妹不會有事的。”其實說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些權臣家的紈絝子弟能有好的嗎?小妹還不定被怎麼折磨呢。
張秀才好不容易纔平息了咳嗽,喘着氣道:“雖說大理寺接了咱們的狀紙,可官場上向來是官官相護的,也不知能不能把你們妹妹給要回來,爲父這一輩子行得端正,沒做過一件虧心事,怎麼咱家就攤上這樣的禍事?”
說着說着他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張家哥倆忙安慰,“爹,您別急,別急,兒子打聽了,那大理寺卿趙大人是個好官,最是鐵面無私了,定能幫咱們主持公道。您可得注意身體,別小妹回來了您卻倒下了。小妹下月的婚事還得您老出面招待客人呢。”
不提婚事還好,一提起婚事張秀才的面容更加愁苦,“老大,一會去你尚伯父家看看,爲父我實在是沒臉見尚兄的面了,跟你尚伯父說,他們若是要退婚,咱們家沒有一絲怨言。”
“不行!爹,下個月就是婚期了,怎麼退婚呢?”張家老二立刻反對道。退了婚小妹這一輩子就全毀了。
張家老大也不贊同,“爹,小妹跟阿志從小一起長大,他倆的感情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阿志絕不會願意退婚的,而且退了婚小妹怎麼辦?”
張秀才苦澀一笑,“難道爲父想退婚嗎?阿志這孩子打小就懂事仁義,待媛娘又好,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夫婿。可咱家攤上了這事,不能把你尚伯父家也連累了呀!就是咱們贏了官司,媛娘平安回來,但她畢竟,畢竟——還能嫁給阿志嗎?就當他們是沒緣分吧。”
“爹,阿志不是那樣的人!尚家也不是那樣的人家。爹,您跟尚伯父相交了半輩子,還不清楚他的爲人?他們是不會嫌棄小妹的。”張家老大道。據他所知,阿志現在還被尚伯父綁在屋裡不敢放出來,就怕他一時衝動再找上秦相府去拼命。
張家老二趕忙附和,“對,尚家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就算他們嫌棄小妹,有我們哥倆在,總不會讓小妹無依無靠的。”
張秀才依舊苦笑,卻沒再說什麼,現在說再多又有何用?還是等着大理寺的審判結果吧。媛娘是他捧在手心嬌養大的閨女,是好是歹他都認,只要人能平安回來就成。
秦相府的管事沒有把差事辦好,到任先生跟前自然是大大地上了張家一番眼藥,任先生聽了沒說什麼就打發他下去了。人都沒了還擡個毛線進府?
大理寺可熱鬧了,城東的張秀才狀告秦相爺家的小公子秦牧然強搶了他家閨女,差役上門拿人無功而返,第二日秦相府出來了個管家反把張家給告了,說張家誣陷他們小公子,強搶民女的事壓根就不存在,說得信誓旦旦的,還說若是不信可以進府搜查。
這下可把衆人給弄糊塗了,那秦小公子強搶了張家閨女不是有許多人親眼看到了嗎?怎麼轉眼間就成誣告了?那張家閨女到哪裡去了?別是被殺人滅口了吧。衆人一想到這一點,齊齊打了個冷戰。
到下午的時候張家又遞了一張狀紙,除了狀告秦牧然強搶民女,還加了一條,那便是殺人滅口,狀紙上聲淚俱下,哀求青天大老爺替民做主,還他們家閨女。
大理寺卿趙大人看着擺在眼前的兩份訴狀,想起秦相府那個管家倨傲的樣子,臉上閃過氣憤。
對於此案他是心知肚明的,就是那秦相爺的小兒子強搶了張家的閨女,昨兒他派人上門拿人的時候秦相爺明明沒有否認的,只隔了一晚卻變了一副嘴臉,這其中的蹊蹺不說他也明白。不是殺人滅口,就是張家姑娘被藏了起來,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是十分棘手的。
連那幾個目擊秦小公子搶人的小販和路人也都閉口不言,無論怎麼詢問都是搖頭道不知,這讓他十分的憋屈。
明明知道那是兇手,卻因爲沒有證據而奈何不得他,這讓一向以清正廉潔鐵面無私自稱的趙大人如何能不憤怒?尤其是那秦小公子還在酒樓中跟他的狗朋狐友大肆炫耀連赫赫有名的趙鐵面遇到了他也得低頭。
不少人,包括他最信重的師爺都勸他結案算了,何苦非要得罪秦相爺呢?得罪秦相爺就等於得罪了宮中的淑妃娘娘和二皇子殿下,隨便哪個發一句話都夠他喝一壺的了,何必呢?何不賣秦相爺一個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
可趙大人就是不甘心,他既然任了這個大理寺卿,若是不能爲民伸張正義,這官做着還有什麼意思呢?於是他就把這案子拖着,日日派人去秦相府外頭轉悠,期望能有所發現。
“郡主,咱們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小迪有些不安地看向沈薇。埋在秦牧然院子裡的暗子擅自做主提前把那張媛娘弄出了秦相府,以至於讓秦相府有機可乘,這讓小迪很是不安。
沈薇也是眉頭緊蹙,暗子把張媛娘提前弄出來她當時也是贊同的,也覺得能給秦相府扣個殺人滅口的罪名,沒想到秦相府反應這麼快,索性推開全不承認了,反正除了秦牧然身邊跟着的小廝外再沒有人證物證了。要想把秦牧然繩之以法還真不大容易呢。
“晚上你帶幾個人摸進相府瞧瞧,看能不能有所發現,重點去秦牧然的院子探探,我就不信他能把所有的尾巴收拾乾淨。”沈薇思索了一會道。
“是,屬下知道了。”小迪鄭重答道。
沈薇擡起頭又問:“那個張媛娘安頓好了嗎?藏穩妥點,被秦相爺找到是小事,暴漏了咱們可就不妙了。”一朝宰相呢,隱在暗處搞點破壞,添點麻煩就行了,暫時她還不想跟他對上。
小迪點頭,得意地道:“郡主放心吧,秦相爺就是把京城翻過來也是找不到人的。”這點自信小迪還是有的,不然他們這些暗衛也不用再混了,早被人把老窩給掀了。
當晚,沈薇一直沒睡在等着小迪的消息,她坐在燈下手裡拿着一本書,半天也不見翻上一頁,一看就知道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裡。
靠在牀頭的徐佑十分怨念,望向沈薇的目光幽怨得跟喝了十斤老醋似的。這個時候不是該抱着香噴噴的媳婦被翻紅浪的嗎?可他媳婦對城東那秀才閨女明顯比對他還要上心,這讓他脆弱的小心肝很受傷,非常受傷,非常非常受傷。以至於他都在想是不是想個法子幫趙鐵面一把,把秦相的小兒子弄進大牢裡去呆着,這事一天沒結果他媳婦就跟着操心,他媳婦一操上心哪還有功夫理他?
對,姓秦的小子太可恨了,太妨礙他抱媳婦了。徐佑恨恨地在心裡下了個決定。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沈薇猛地站起來,就見梨花領着小迪匆匆進來,她穿着一身夜行衣,看樣子是從秦相府出來就直接過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打探到什麼?”沈薇急急問道。
小迪搖頭,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郡主,我們根本就敢靠近主院,剛進去沒多久就差點被發現了。郡主,秦相府不大對勁,上次咱們去的時候,相府的防衛還沒這麼森嚴。”
沈薇不以爲然,“估摸着是上次被咱們闖了府邸後就加強巡視了吧。”換了是她也會如此,自己家裡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怎麼可能?
小迪依舊眉頭緊鎖,“郡主,不是這麼回事。咱們的本事您是知道的,連咱們都差點出不來,由此可見相府的防衛是多麼森嚴,他秦相爺再是朝廷命官也不可能有那麼強的勢力呀!他這是防着誰?”小迪說出了自己的費解之處。
聽了小迪的話,沈薇也不由重視起來,“秦相府的防衛真有那麼森嚴嗎?”上次她可是很輕易就摸進秦相爺的書房啊!即便是後來加強了,也不可能連小迪都差點陷進去呀!別人她不瞭解,可小迪那身輕功那可真是堪稱鬼魅。
小迪點頭,“千真萬確。”想起之前的險狀,小迪還心有餘悸呢。
這下沈薇更來了興趣,對小迪吩咐道:“行,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若真如小迪所言,那她非得去見識一下不可。
小迪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就下去了。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門口,沈薇就湊到了徐佑的跟前,一本正經地發出邀請,“大公子,郡王爺,今晚的月色那麼好,咱們出去溜溜吧。”
徐佑嗤笑一聲,指指外頭,示意她看。這小丫頭還真能睜眼說瞎話,還月色那麼好,明明外頭黑漆漆的連個月亮都沒有好麼?
沈薇轉頭朝窗外看了看,然後淡定地說:“哦,剛纔月亮還在的,這一會八成鑽進雲層裡去了吧,估摸着一會還是要出來的。”
還真是敢說,今兒是陰天,別說月亮,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徐佑眼底帶着笑意,沒有說話。
沈薇身子往前弓了弓,“給句話,去,還是不去?”沈薇笑得可好看啦!
“去,自然要去,婦唱夫隨,薇薇去哪爲夫自然就去哪。”徐佑義正辭嚴地道。心中卻腹誹:能不去嗎?手都掐在自個脖子上了敢不去嗎?
真是個壞脾氣的丫頭,撒撒嬌能死啊,非得搞暴力威脅。不過他喜歡就是了。
既然要去探相府,沈薇和徐佑都換了一身夜行衣,爲了保險起見,沈薇還弄了兩個面具,扔給徐佑一個,自己留了一個。徐佑一瞧,自個這面具是個豬頭,嘴巴咧得老大,可醜啦!再瞧瞧他媳婦手裡,則是個漂亮的小狐狸。
心裡頓時不平衡了,沈薇一個眼風掃過去,“你一大男人要那麼好看幹什麼?招蜂引蝶?”
聽了前半句話徐佑很是不服,男人怎麼就不要好看嗎?不就是因爲他長得好看這丫頭才樂意嫁給他的嗎、。待聽到後半句話徐佑頓時沒脾氣了,招啥蜂引啥蝶,他哪裡敢呢。
一路上溜溜達達就到了秦相府,有徐佑這個絕世高手在,沈薇自然不願意費力氣,直接把手一伸,徐佑認命地攬着她的腰,足下一點,就如落葉一般飄進了高牆內。足下再一點就上了屋頂。
他們也沒急着去秦牧然的院子,而是呆在屋頂等待着。果然,不大會兒就見假山哪裡有黑影晃動了一下。他們依舊耐心地等待着,徐佑拍了拍沈薇的手,指着跟假山形成守望之勢的大樹示意她看。
沈薇定睛望去,那棵大樹的枝葉無風卻動了一下,看來那樹上也是有人的。
此刻,沈薇的脣緊緊的抿着,全身都戒備起來,心道小迪一點都沒誇張,這秦相府真不亞於龍潭虎穴。不過再是龍潭虎穴,今晚她也要闖一闖,黑暗中她的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全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沸騰起來。
徐佑放在沈薇腰間的手輕拍了一下,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放鬆,薇薇放心,有爲夫在呢。”
沈薇雖然被他溫熱的氣息弄得酥酥麻麻的,一想也是,不是有徐美男這個逆天的妖孽在嗎?她也是才知道這妖孽打小練就一身內外兼修的絕世奇功,那些所謂的江湖十大高手在他跟前壓根就不夠瞧,若不是他體內的毒素時不時地發作,他上次根本就不會受傷。
徐佑帶着沈薇巧妙地避開了相府內的明哨暗哨流動哨,按着暗子傳出來的地形圖摸到了秦牧然的院子裡,剛把他屋子的窗戶捅個窟窿眼,沈薇差點沒氣死。
尼瑪,屋裡正上演活春宮呢。秦牧然的喘息聲,丫鬟的嬌笑**聲,弄得沈薇面紅耳赤。心中暗暗咒罵起來,這個不要臉的小色魔,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佛祖啊,菩薩啊,老天爺啊,趕緊打個雷劈死他得了。
就這樣的壞痞子還留着他過年?其實沈薇很想自己衝進去一劍結果了他,但想想這樣做的後果,沈薇還是忍住了。
“薇薇想什麼呢?”身後的徐佑整個身子都貼在沈薇身上,滾燙的脣在她頸間蠕動着,一下含住了她的耳垂。
沈薇哆嗦了一下,驚得差點沒喊出聲來,徐佑的大手及時捂住她的嘴。
沈薇被徐佑抱在懷裡動彈不得,只好用胳膊肘捅捅他,示意他放開。可徐佑卻變本加厲。
沈薇都快要氣死了,剛還說秦牧然是不要臉的小色魔,她身後的這個纔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色魔呢,也不瞧瞧時間地點就發情。人家嫁得是良人,她嫁得這個是狼人吧?色狼的狼!她現在最想結果的是身後這個大色狼。
沈薇掙扎不開,急中生智,擡起腳踩在他的腳上,狠狠地碾搓。可卻招來徐佑更激烈的索求。
偏屋裡還傳來那啥聲,不住地往沈薇耳朵裡鑽。沈薇的身體也漸漸起了變化,她被徐佑纏得是水眸迷濛,身子軟得如麪條一般,若不是僅剩下的理智讓她緊咬着脣,非得呻吟出聲不可。
徐佑覺得刺激極了,他像一團燃燒的火,急切地想尋找一個宣泄的出口,恨不得能把懷裡的人兒一口一口吞到肚子裡。
“薇薇,薇薇,我的寶貝薇薇。”他無聲地喊着,此刻,他真想把懷裡的人兒翻轉過來爲所欲爲。
不行,實在受不了了,徐佑激動地肌肉都在抖動,還探什麼相府,趕緊回牀上纔是正經。徐佑果斷地抱起沈薇,施展出比進來時還詭異的身法飛快地朝府外掠去。
也沒走門,直接就從院牆翻了進去,倒在那張大大的牀上,徐佑三兩下就扯光了自己的衣裳,又三兩下扯了沈薇的衣裳,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他的征伐,那美妙的感覺使兩個人都喟嘆出聲。
沈薇擡起手臂攬着徐佑的脖子,如一條美女蛇一樣,隨着他的節奏在愛的海洋裡起起伏伏。
“薇薇,我的寶貝微微,真好,真好。”徐佑在沈薇耳邊輕語着。沈薇閉着眼睛無聲地笑着,是的,真好,別的且不說,徐佑還真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成親還不足一個月,他的技術就突飛猛進,而受益的卻是她。
喘息聲在室內漾開,幸虧今夜沒有月亮和星星,不然它們也得羞得躲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