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蕙臉色蒼白，“哥哥……那現在……”
“燕少御想和我一起出兵攻打秦國。如若拒絕，他便告訴秦王，出賣軍情下毒，都是你指使。讓秦國，和大周徹底決裂。”雲亦城看着她，說道，“所以我決定，和燕少御合作，先滅秦國。”
歐陽蕙攥緊拳頭。
“不過，本宮對他也並不放心。爲什麼他要先和我聯合，滅了秦國。秦國最弱，他最正確的做法，是直接公佈真相，讓我們和秦國來個魚死網破，再出來撿便宜。所以，清平，哥哥需要你去一趟燕國。”
歐陽蕙瞳孔微縮，“什麼？”
“你以商量軍事的名義，暗中去燕國，會一會他。若有機會，殺了他。”雲亦城冷冷道。
在他心中，最想滅的是燕國。
最想殺的人，一直是燕少御。
歐陽蕙眸光一閃，瞬間瞭然。哥哥現在聯合燕少御對秦國出手，只是怕秦王報復，不得已而爲之。
若是有機會先滅燕國。
他十分願意。
歐陽蕙想到當年埋下的一步棋，脣邊勾起一抹冷笑。
……
秦國，秦王宮。
赫連燼很無奈。白鳳凰基本相信自己就是白鳳凰，但是對於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一段，卻十分懷疑。
對於自己的敵人是燕少御，也十分懷疑。
因爲如果說救她是陰謀，但那公告天下娶她爲後的真情，又不是作假。
她不信燕少御會欺騙她。
再加上，其實衆人對她的來歷，說的也不算十分清楚。衆人與她相識，最久的一個花景璃，也不過四年。
她父母是誰，親友何人，哪裡人氏。
這些都把赫連燼問倒了。
因爲他也不知道。只能把白鳳凰當年告訴他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話複述一遍，什麼來自遙遠的地方……有一個師父之類的……
聽的白鳳凰看着他的眼神反而更加懷疑。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來歷？
天方夜譚吧。
還不如燕少御說的靠譜呢。
據燕少御所說，她是燕國人，因爲戰亂，父母雙亡，被送到王府爲宮女，和他自幼相識，是他的貼身丫鬟，像燕宜雅一樣，跟着王府學堂識字讀書。因爲朝夕相對，日久生情。
但又因身份差異，和身負婚約，不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直到如今他登基爲王，又和大周爲敵，才能拋棄一切顧忌，不惜一切娶她。
這個才比較像樣好吧？
……
赫連燼的迴歸，秦國前朝一番震盪，他命慎刑司重新調查當年的案子。
但一切證據環環相扣，根本查不出任何破綻。
可最大的破綻，赫連燼心知肚明。
知道軍情機密的，不過那幾個人。
白鳳凰一派除開，就只有溫如卿和大周那邊。更何況，雲亦城還曾想吞併秦國，也就是白鳳凰早有安排，才力挽狂瀾。
大周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裡應外合之人，也顯而易見。
只是溫如卿這樣的人，就是用盡刑罰，他也不會承認。
沒有證據，就無法揭開真相。
案子，暫時陷入僵持之中。
赫連燼更頭疼的是白鳳凰的態度。就算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那副警惕和懷疑，對他十分冷漠。
“王上，燕國派了一個使臣過來。”蕭洛衣無奈說道，“燕王的王貴妃，指名道姓，要見教主。您看，是否能見？”
赫連燼眸光一沉。不客氣的說，對於現在的白鳳凰來說，楚憐可比他這個秦王重要多了。
見了，鬼知道燕王有什麼陰謀。
但不讓她見，更完蛋。燕王必定有千百萬個辦法，讓白鳳凰知道，楚憐被他派來見她，但是被他阻攔。
她本就十分懷疑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阻攔，更要懷疑了。
還不知道要爲了見楚憐，鬧出什麼事來。
若是別的使臣，以如今三國緊張的局勢，斬就斬了，也不算過分。可楚憐……
殺也殺不得，攔也攔不得，燕少御派了一個燙手山芋過來。
正在赫連燼沉吟如何解決之時，那一抹倩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聽說楚憐來了，燕少御派她來見我。”白鳳凰看向赫連燼，坦然說道，“我有很多問題，要問燕少御。他知道我的困惑，他讓楚憐過來，應該是要給我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魔教的情報，還真是迅速……
楚憐剛來，消息已經傳到了她的耳中。
“如果你們說的是事實，你何必擔心，我見她一面。又或者，你們說的不是全部的事實，所以怕我知道，全部的真相？”白鳳凰見他不說話，便冷冷反問，反將一軍。
赫連燼眉峰一沉。他就知道，白鳳凰要見的人，她想盡辦法，也會見一面。
反正她已經在秦國了。
無論如何，他已經把她攥在掌心，不會再讓她走了。
“好。”赫連燼點頭，“我讓你見她，也會讓她安全返回燕國，但是，你就是白鳳凰，這是事實。燕少御欺騙了你，他的話，你自己斟酌，是否可以相信。”
……
朝凰宮。
白鳳凰屏退了婢女，單獨接見楚憐。
“我聽說少御封你爲王貴妃，真是太好了，憐兒，恭喜你。”白鳳凰拉着她的手，欣喜道。
楚憐能夠得到燕少御如此珍視，她爲她感到高興。
楚憐望着白鳳凰，眼眶微微發紅，“沒想到姐姐就是白鳳凰，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能再見姐姐一面，見姐姐一切安好，憐兒太高興了。”
“你……你說……我是？”白鳳凰一怔。雖然心底已經相信這個事實，但是沒想到，燕少御承認了。
楚憐點點頭，“燕王派我過來，便是讓我告訴你，秦王沒有騙你，你真的是白鳳凰，是魔教的教主，大秦的王后。”
“他……他……那他爲什麼？他爲什麼騙我！”白鳳凰咬住嘴脣，心底一陣難受。
楚憐猶豫了一下，說道，“燕王還有其他的話，讓我轉告姐姐。只是，這一個驚天秘密，憐兒也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真的該知道。也許，不知，纔是最好的結局。”
那日，燕月失蹤，楚憐一直很擔心，直到回到燕京，燕王娶她，還告訴了她關於燕月的身世，讓她前來秦國。
她知道，那盛大婚禮，本是爲了燕月而準備。
她只是一個救場的替補。
可若不是爲了救這個場，她也不會這麼快就做了燕王的王貴妃。也許一輩子都過不了這個坎。
陰差陽錯，竟然是她嫁給了燕少御。
但就算她的身份變了，燕月的身份也變了，可是她們這份友誼，並沒有變。
她希望燕月過的好。不論是以燕月郡主的身份，還是秦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