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陛下，在下願領兵一支，前往南衛，滅掉莫丹青。還請秦帝，給我這個機會。”程輕舟抱拳請命。
白鳳凰不解，“那可是燕國……你難道？”
“沒有燕帝的燕國，已經不是燕國。”程輕舟沉聲道，“燕帝早說過，小皇子天資有限，不堪大用，無法託付一國江山。這不是他認可的繼承人。莫丹青所建的不過是僞燕，只是爲了他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權勢……”
“他背棄主公，燕帝昏迷，不能親手教訓他。那我就替燕帝收拾他，也要救回小皇子，不能讓他落入這等奸人手中。”程輕舟望着兩人道，“你們儘管放心，我沒有復燕更沒有復陳之意。只想取莫丹青之命，祭燕國，再接回小皇子。燕帝怕是無法再醒了，孩子，還是交給我吧。我不能給他榮華富貴，卻也會讓他衣食無憂，一世平安。”
這大概便是最好的君臣了。他未曾託孤，可他便已經做好準備接手。
赫連燼將一塊兵符交給他，“有勞先生相助。”
“秦帝陛下救了我和宜雅，本就無以爲報。爲秦國拿下南衛，也就當是我一份心意吧。”莫丹青鄭重接過，拱手一拜。
……
“我聽說你要出兵南衛！去把皓兒接回來，是嗎？”燕宜雅關切問道。
程輕舟點頭，“是。燕帝昏迷，皇貴妃娘娘照顧他，就已經很不易。再養一個孩子，怕她顧不上。”
“我跟你一起去！”燕宜雅立即說道，“你說的對，如今陛下照顧不了他，不能讓他落入莫丹青的手中。皓兒雖然資質愚笨，但他還小，只要好好教導，他也能成材，起碼做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不給他父皇蒙羞。”
程輕舟眸光一閃，似笑非笑，“喔？你確定要跟我去？現在你還沒見到孩子，還能狠心一走了之。我怕你看見他，就再也捨不得離開，非要和我一起撫養他長大了。”
“你——”燕宜雅被他這大膽的話，惹的羞惱不已。
但她是個聰明人，程輕舟說的沒錯。自從琴妃去世，她又自知自己終生難以生育，得到小皇子以後，是
真的當自己親兒子一樣疼愛。
這三年，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
如今皓兒父皇昏迷，她這個“養母”，又哪裡拋得開。
程輕舟沒說錯，她見到，肯定捨不得。
這個男人，真是狡猾，一下就拿住了她的弱點。
“是，我不走，我當然要親自撫養皓兒。你對燕帝一番赤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必定拿皓兒當親生兒子看待。可是，將來你娶妻生子，我怕你的夫人容不下，我當然要在一旁看着皓兒，不能讓他受到任何欺負！”燕宜雅咬緊脣道。
程輕舟偏頭看她，“宜雅妹妹說的，很有道理。所以，不如你嫁給我，正好免了這後顧之憂？”
“胡說！我曾經嫁過人了！”
“你嫁給燕帝的時候，也曾嫁過人了。燕帝身爲帝王都不介意，我一個普通百姓，還比帝王更講究？”
“那不一樣。我……我……”當時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心都是乾乾淨淨的。
可如今，她身破了，心也死了，什麼都給不了程輕舟。
他是何等人物，怎麼能爲了她，荒廢一生。
“反正，你將來見過更多的女子，成過親，便知道我根本不配……”燕宜雅咬牙道，死死捏緊了繡帕。
“你多慮了。”程輕舟攥起她的手，眸光灼灼，“我曾經見過你，就再也看不上任何女子。”
這天下的美人，他見得多了。
可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他心中的燕宜雅。
在趙國七年，在燕國又三年，整整十年了。這十年，所經歷的一切，每一次刀光劍影，每一次生死邊緣，和他相依爲命的燕宜雅，又豈會有第二個呢？
“你……你只是年紀尚輕，纔會這麼說的。以後你就……”
程輕舟攥着她的手往外走，“好啊，那你就留在我身邊好好看看，十年後，我是什麼樣的人。一百年後，我的身旁，除了你，亦不會有她人。”
……
燕國舊都，如今已經改名周城。
歐陽蕙躺在榻上，以身
種毒，反噬十分厲害。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看見燕國覆滅，一切，已經值得。
“公主，薛神醫帶到了。”婢女帶來薛清淺。
當年，便是他們，想盡辦法把薛清淺救走了。趙王死了，可此人，是趙王的師姐。
赫連燼不知道好好利用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她可不會放過。
“你救了我的性命，作爲交換，我教了你以身種毒的秘術。如今你已經得逞，該放了我。”薛清淺冷冷說道。
她不喜歡歐陽蕙。要不是被他們救了，根本不想和她打交道。
“薛姑娘，你可幫了我大忙。要不是你，我也沒有機會給燕少御下毒。你是我的大恩人，以後，大周的太醫院，都交給你說了算。”歐陽蕙微笑說道。
薛清淺冷淡道，“你救了我的命，我只是不想欠你的。公主不必說什麼恩人，在下高攀不起。只想回醫谷隱居，還請公主放我離開。”
“薛姑娘要回醫谷隱居，自然是容易。但你難道就不想要赫連燼了嗎？”歐陽蕙蠱惑道。
薛清淺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這世上最想要赫連燼的人，不是你嗎？難道你還要幫我？”
“我已經變成毒人，碰我的人，就是燕少御的下場。我喜歡赫連燼，卻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倒不如成全你，總好過讓他和白鳳凰在一起。”歐陽蕙幽幽說道。她眼神裡閃爍着寒芒，十分可怕。
薛清淺沉默了。過了許久，才道，“他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他寧肯自己死，都不要我幫他治病……就是不想見到我，他討厭我。”
“赫連燼確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你害了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自然討厭你了。但，你還有機會，讓他不得不和你在一起。只要他的人在你身邊，還不怕天長地久，得不到他的心嗎？像現在這樣連他的面都見不到，那他永遠都只會討厭你，根本沒機會對你改觀嘛。”歐陽蕙笑吟吟說道，但心底卻滿是嘲諷。
就你，還想肖想赫連燼？做夢。
他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誰都不配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