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幻海。
一路疾行,那些凝心丹確實有用,無人再陷入幻覺,漸漸快到霧幻島。
船艙裡。
南宮凜正在給寂無咎療傷,真氣輸送而入。過了半晌,收回手。
寂無咎額頭上已經是密密麻麻一層冷汗。
經過半個月,奇經八脈,徹底打通了。
寂無咎的性命保住,恢復了五成功力。
當年寂無咎修煉心切,修煉噬天訣走火入魔,就是南宮凜強行渡真氣,穩住他暴走的真氣。
折損了五成內功,遭遇反噬,差點把自己的筋脈都搞廢了,保住寂無咎的命。
那個時候,他們是知己,兄弟,親人。
後來那場宮廷政變,反目成仇。要不是南宮凜知悉他的計劃,背叛他,他未必會敗。
從那時開始,距今,已經過去五年。
如今相救,和當年的景象,一模一樣。南宮凜再次折損了五成內功,救了寂無咎。
也只有他救得了。
其他的內功灌頂,都有走火入魔的風險。他們年幼時就已經這麼幹過一次,有了前車之鑑,倒是沒再出現反噬。
而南宮凜折損的五成內力,在這半個月,也修煉回來了三成。
“以前折損五成內功,花了一年才修煉回來。但是現在,半個月就修煉三成。”寂無咎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南宮凜,眼神複雜,“恢復這麼快,不愧是當世絕頂高手,天底下,也就爾爾跟你打成平手。”
南宮凜收回手,沒說話。
“不過,就算是這樣,等你恢復十成內功,以後不管再怎麼修煉,都難有寸進。已經走到武道的盡頭,後面沒路了。”寂無咎邪眉微挑,“這對一個修煉天才來說,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吧?”
南宮凜就是天才。他的武學進展之快,寂無咎還沒見過有人比他更快。
早幾年前,就成爲當世絕頂高手。
寂無咎也就是小時候遇見這種妖孽,被他刺激了,纔會選擇修煉噬天訣這種進展很快又很痛苦的魔功。
江湖中老字輩的高手,一輩子練武,也不過是他如今的水準。
南宮凜和寂無咎,如今都已經站在了江湖高手最高的巔峰。
他們往後可以學招式,可以磨練更快的反應,更猛的攻擊,但是,內功,卻不會再長。
南宮凜看向他,語氣平靜,“我有夫人。”
“誒?”寂無咎猝不及防被暴擊。在一個未婚青年面前,炫耀這個幹什麼?
南宮凜淡淡說道,“練武,不如和夫人睡覺。”
再次被暴擊。
寂無咎啞口無言。所以說,葉慕兮這種懟死人不償命的性格,是被你傳染的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對竹簡上的內容,不感興趣。”南宮凜淡淡說道。
寂無咎挑了挑眉,“你要是真的有興趣,就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得到。不過,到時候我能打過你,你可別後悔。”
“就當是真的,你也沒有和我交手的機會。”南宮凜狹長的深邃眼眸,深不可測。
寂無咎一愣。他還以爲,南宮凜對那些不甚瞭解。
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只是真的沒有興趣而已。
“隨你。”寂無咎脣邊勾起一抹邪笑,“反正自古以來,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乾佔據中原這麼多年,當代又是人才輩出,亂世將至,那是大勢所趨,又豈是一人能阻?”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吱呀一聲打開。
端着一盤點心的葉慕兮走了進來,關切掃了二人一眼,這才微微鬆口氣,“今日怎麼這麼久?還以爲出了什麼意外,沒事吧?”
“沒事,他的筋脈,恢復了。”南宮凜淡淡說道。
寂無咎也絕口不提剛纔那些,笑眯眯看着葉慕兮,“好香啊!這是什麼糕?”
“海上也就魚蝦多,剛蒸的蛋花魚糕。辛苦了。”葉慕兮將盤子擺在了南宮凜面前的茶几上。
白嫩魚糕,金黃色的蛋花,熱氣騰騰,令人食指大動。
“我試試。”寂無咎拿起筷子,就要落在盤子上。
但是,還沒等筷子落盤,南宮凜已經一手端起盤子拿遠,看着寂無咎,眸光冷冽,“我的。”
其實,自從和葉慕兮成親,大乾醋王的性子收斂了很多。
偶爾朋友之義,葉慕兮送些好吃的給凌宜嫺等人,蕭子耀也有份,世子沒介意。
世子大人還是很大度的。
但是偏偏寂無咎嘴欠,在南宮凜面前炫耀小籠包。
“喂,你都護犢子護了半個月了,我就吃一塊。你至於嗎你!”寂無咎眼巴巴看着碟子,好氣。
南宮凜淡定掃了他一眼,只有兩個字,“我的。”
“!!”寂無咎無言以對,突然猛地一躥,一個餓虎撲食衝上來。
剛剛恢復了五成內功,他寂無咎也不是,只能乾巴巴看他吃的弱男子了。
但是,南宮凜似乎早有預料,就在他衝過來的瞬間,身形一閃,施施然側身避開。
寂無咎好好一個餓虎撲食,直接就從榻上,栽到地上。
用力過猛,摔的那叫一個慘。
寂無咎悶哼一聲,捂着撞在地上的額頭,英俊的臉上薄怒微染,“南宮凜。有本事打一架。”
南宮凜只是高冷掃了他一眼,脣角勾起一抹嘲笑,“蠢。”
葉慕兮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笑的肚子疼。
“我說,你們再這麼打情罵俏,眉來眼去,我可要吃醋了!”葉慕兮故意繃着臉說道。
寂無咎咬牙切齒,“葉慕兮,你瞎了嗎?吃哪門子醋。”
撞的太狠了,真他媽疼。
“所以夫人,你要離情敵遠點,以免被他坑。”南宮凜望向葉慕兮,認真說道。
葉慕兮勉強憋笑,同樣認真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南宮凜,不就是一個小籠包嗎?你爲了這個,連情敵都認?你要不要臉?”寂無咎快被這兩口子搞瘋了,“還有你,葉慕兮,我什麼時候坑過你?只有你坑我好不好!”
南宮凜理都不理他,一手端着蛋花魚糕,一手摟着葉慕兮施施然出了門。
只剩下從地上爬起來的寂無咎揉着額頭,看着這兩口子的背影,只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