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對方不跟她爲敵,葉慕兮並不想管。
可葉惜薇已經惹上她了。先是想聯姻謝家,現在又走南宮家的路子,她到底想做什麼?
只是想保持葉家一世榮華,用不着這麼上躥下跳。
“明日我要回葉家,後日請清瑤綺霜他們聚一聚,其他的宴會,你看着安排吧。”葉慕兮淡淡說道。
宛秋領命退了出去。
車廂裡頓時只剩下夫妻二人。
葉慕兮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沒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坐着。
“京城格局雖有變化,但英王黨勢大,對我們有利,神殿傳來的也是好消息,怎麼夫人並不高興?”南宮凜看向她,深邃的眸光清亮。
那個背叛了葉慕兮的曲凌紗,因桃妃遇刺之事,和宸王大吵一架,險些反目成仇。
當然,這種隱秘的消息,只有少數人知道。
明面上,宸王還是那個宸王,神殿也還是那個神殿。
“我在想英王妃的事。”葉慕兮臉上多出一絲悵然,“當初英王失勢,先是在漠北失蹤,後又被蓋上通敵賣國的罪名,蔣蕊琪爲了給他洗清罪名,跑前跑後,不離不棄,還上門求我幫忙。他們可謂是患難夫妻。但那又如何呢?因爲沒有子嗣,英王就冷落了她。”
未等南宮凜說話,葉慕兮又說道,“英王還算是個重情義的人。他未必就是喜新厭舊,但他肯定對懷有子嗣的側妃更疼愛幾分。哪怕只是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當初英王妃多麼強勢的一個人,如今,怕也離失勢不遠。現在不過是因爲要對付宸王,暫且能相安無事。一旦英王真的登基,我倒是好奇,誰纔會是皇后。”
老人們說的,母憑子貴,不是沒有道理。
難道女人,就只是一個生養工具嗎?
葉慕兮看着蔣蕊琪,就想到自己。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和世子成親以來,一直沒有子嗣。是不是因爲自己是已死之人,命中註定,不可能延續香火。
又或者是三番五次的中毒,身有隱疾,已經無法生養。
每一種可能,都令人害怕。
當初世子說了,和她在一起,不會納妾。
他不會食言。
可是自己呢?只顧着自己,讓他從此,斷絕後代嗎?
但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世子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就特別難受。
一年有餘。
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考慮。
如果世子真的要延續香火,自己不會阻止,但也沒法,眼睜睜看着吧。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南宮凜一手將她擁入懷中,修長的手指撫摸她柔順的墨發,清冷的聲音透着些許好笑,“我不是英王,你也不會是英王妃。”
葉慕兮的頭靠在他的肩膀,雙手緊緊圈着他的腰,“世子,要是我真的,不能生養怎麼辦?”
“不就是一年沒生孩子嗎?我們還有漫長的幾十年。我也不想這麼早有孩子,都說女人有了孩子忘了夫君,這麼早給我整出一個小傢伙爭寵,本世子還想單獨霸佔你更長的時間。”南宮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磁性的嗓音溫柔。
葉慕兮不由咬脣,“跟自己孩子還吃醋呢?醋王。”
“那是,我夫人就是我的,小兔崽子,別想跟我搶。”南宮凜霸道說道。
葉慕兮失笑。
話雖如此,但沒有人不想要孩子,她也很想給他生孩子。
他只是,不想她有壓力。
某種程度來說,葉慕兮和蔣蕊琪的處境是相似的。正妻無子,後宅不寧,這是千古不變的事。
“世子,我是說,假如……假如我真的不能生養……”葉慕兮不自覺攥緊了拳頭,“你要是想延續香火,我可以……可以……”
後面的話,卻說的如此艱難。
“那肯定是我的問題。”南宮凜二話不說打斷她,修長的手指捧起她的臉,薄脣微抿,“我會讓賽神醫準備好說辭,你不要擔心。”
葉慕兮呆呆看着他,“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南宮凜的薄脣上挑,“所以夫人,今晚牀上等我?”
“世子,跟你說正經的,說不準我真的不行……”葉慕兮咬脣。
他們如此恩愛,卻一直沒有身孕,葉慕兮已經懷疑,是不是自己重生的緣故。
南宮凜覆上她的櫻脣,“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生孩子。孩子,有也好,無也罷,聽天由命。但是你我白頭偕老,生死同衾,我定了。你別想跑。”
情深不過南宮凜。
葉慕兮怔怔看着他,眼眶通紅,閉上眼睛,放肆深吻。世子,我怎麼捨得跑。
……
馬車抵達靖安侯府。
侯府已準備了接風宴。
大開中門,蘭桂彤親自相迎,倒是十足熱情。蘭若仙也隨他們一同回來了,唯獨只有蘭黛兒不在。
“咦?怎麼沒看見黛兒?”蘭桂彤驚訝問道。
蘭黛兒的所爲,南宮凜爲了避免麻煩,壓根就沒跟蘭若仙提過她的蹤跡。
蘭若仙也不清楚。
葉慕兮早就和南宮墨初統一了口供,就當做沒見到她。
“那日在霧幻海中了幻覺,又和穆北陵的人交手,死傷無數,表哥已經盡力派人尋找,一直沒有她的蹤跡。十有八九是遇害了。”蘭若仙一臉傷感說道。
祝雅貞忍不住說風涼話,“早就說了東海危險,還一個兩個都要去。現在蘭黛兒出事了,兄長和長嫂,可怎麼跟蘭家交代。”
“這事,我們責無旁貸,改日必當去蘭將軍府上致歉。”葉慕兮一臉誠懇說道。
南宮玉瀟忍不住說道,“這可不能怪哥嫂。本來就沒打算帶她去,是她非要自己跟着去的,半路跟上來,甩都甩不掉,能有什麼辦法。”
“你啊,還好意思說。你自己不就是如此?”蘭桂彤責怪說道,又看向剩下二人,“璽兒,墨初,你們都是當哥哥的人。玉瀟不懂事,黛兒年紀輕,你們怎麼也這麼不知輕重,跟他們一起胡鬧。”
南宮墨躬身說道,“此事確實是我們給世子和世子妃添了麻煩。世子也是擔心我們擅作主張,自己去東海,纔不得已帶上我們。能平安回來,實屬大幸。蘭小姐失蹤之事,怪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