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兮黛眉一挑，“是她？”
“是，這三日裡，她到過君家兩次，拜見郡主。但是郡主稱病不見，最可疑的是……她還稱肚子疼，出恭。如果她誠心下毒，藉此機會，倒是能下手……”宛秋說道。
葉慕兮鳳眸微眯，“除了這個，有目擊證人嗎？”
“這倒是沒有。”宛秋說道。
葉慕兮沉思了片刻，“沒有證據，也不能直接審問。讓紅嫣的人盯着，再去查查君府其他丫鬟，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
“是。”宛秋領命。
葉慕兮問道，“蘭若仙呢？她沒接觸過安怡？”
葉慕兮心底最懷疑的就是她。
“她沒去過君家。自從上次假自盡受傷後，她就一直沒出門，在府裡養傷。”宛秋說道。
竟然這麼低調，不太像她。
難道這次五毒香之事，真的和她無關？
“繼續盯着她。葉惜薇，蘭若仙，還有二房的人，南宮霆也不想我懷孕，還有更多，隱藏的敵人，一個都不能鬆懈。”葉慕兮說道，眉目冷漠，“君安怡那邊的人再查一遍，葉惜薇暴露的太明顯了，不像她一貫謹慎小心的作風。”
“是。”
……
東宸國。
曲凌紗重傷臥病在牀，要不是她拼死相抗，宸王也沒那麼順利逃出京城。如今東宸國有三大勢力，一是宸王自己的勢力，包括藺太師等人在內的文武官員，二是以昌榮王爲首的昌榮州勢力，三是神殿。
英王率兵平叛，兩軍交戰，死傷無數。
皇甫晟對曲凌紗的仗義援手很感動，每過幾日都要來探視，加封她爲東宸聖女，以國師之禮對待，極盡榮寵。
“皇上駕到！”
皇甫宸徑直走到曲凌紗牀邊，她沒有起身行禮，二人之間也無需這麼客套。
“孤明日就要御駕親征，你且在府中好好休息。等孤歸來。”皇甫宸看着她說道。
曲凌紗柳眉微皺，“皇上，你纔剛剛佔據東宸，就離開國都。萬一你在戰場上有個好歹，東宸豈不是易主。還是請昌榮王出戰吧。”
“昌榮王自然是跟孤一同出征，不過，孤不能把邊疆交付在他手中。”皇甫宸沉聲說道。
曲凌紗微微一愣，旋即點點頭，“皇上所言甚是。但是，你御駕親征也太危險了。可惜我受傷，不然……”
“你已經爲孤受傷，就在這好好休息。而且你在國都，孤放心。國都盡付交託給你。朝中大事，還有宮中，都請你照看。”皇甫宸看着她，目光清澈。
曲凌紗也看着他，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你儘管放心走，有我在，國都不會亂。東宸，只會是你一人的東宸。”曲凌紗輕聲說道。
在這裡，他不信昌榮王，不信自己的文武大臣，甚至不信他的母后，他只信曲凌紗。
臨走之際，一切盡數託付。
“華家的野心，孤走之後，桃夭會有危險。但我只有一個皇后，不會廢。”皇甫宸神色間有些不放心。
華家想要一個皇后的位置，但皇甫宸要寂桃夭做自己的妻。
“我明白。我在，她不會有事。”曲凌紗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但語氣卻篤定。
皇甫宸信她，笑了一下，難得如此溫柔。
二人又繼續說起國家大事。東宸初立，外有英王，內有亂民，若是一直僵持，國滅，也不過旦夕間。
需要準備的太多。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暮色四合。
皇甫宸這纔回宮。
曲凌紗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嘆息般的悵然。
“青鸞，你立即入宮，保護寂桃夭。提防華家和太后對她下手。”曲凌紗吩咐道。
青鸞委屈說道，“殿下，您不親自殺她，已經是仁慈了。還要保護她，憑什麼啊，讓太后弄死她正好。要不是她，您也不至於跟着宸王逃到這裡，還是大乾王朝高高在上的聖女。”
“虛名有什麼意義。”曲凌紗微微搖頭，“她不能有事。”
青鸞不解，“當初我們不是還行刺她，怎麼今日反要保她……殿下，你可別被皇上幾句話就哄騙了。”
“以前殺她，是爲了保護皇上。如今在東宸，她的存在，已經不會對皇上造成傷害。至於她背後的寂無咎，皇上信她已經棄暗投明，那便看着吧。”曲凌紗淡淡說道，“寂桃夭是他一路走來的信念，如果她死了，他又變成五年前那樣的行屍走肉，我不想看見。”
她要殺寂桃夭，是爲了他。如今護她，還是爲了他。
“可是太后娘娘說，想讓皇上娶你爲後。殺了寂桃夭才能讓出位置。”青鸞忍不住說道。
曲凌紗臉色冰冷，“沒有他的心，要他的人有什麼用。太后想爲華寶瑜鋪路，拉上我，這些把戲別玩了。我不想和皇上作對，更不喜歡別人和他作對。還請太后收斂一些。”
太后以爲她當初殺寂桃夭是嫉妒嗎？從來都不是。
這世上真正看透了她的人，大概，也只有葉慕兮。
下一次再見葉慕兮，就不再是陰謀詭計，而是真刀真槍的較量。
棋逢對手的敵人，與君對談的黃昏，替你守國的信任，無關對錯，快意恩仇，足矣。
……
天楚郡。
南宮玉瀟看着手中的信箋，柳眉皺成疙瘩。
“怎麼了？”楚郡王揚眉問道。
南宮玉瀟奇怪說道，“這是京城上個月傳來的信，嫂嫂在仙皇山差點出事了。還有百草園……奇怪了，從我這裡走漏消息？不可能啊，百草園的事，我誰都沒說，總不可能是半夜說夢話吧。”
“什麼百草園？”楚郡王敏銳的意識到了不對勁。
南宮玉瀟將信箋遞給他，一臉納悶，“你看，讓我查一查身邊的奸細。但是，我沒跟別人提過百草園……難道我自己自言自語的時候？也沒有吧，我有嗎？”
楚郡王看着信，瞭解了來龍去脈，認真道，“你確定沒提過百草園？這事有點不對勁。”
“我……”南宮玉瀟頓時有些迷糊了，“我也不太記得，都過去那麼久了，哪知道自己有沒有偶爾隨口一說。但我感覺應該沒有……”
“不要感覺，要肯定。你仔細回憶一遍。”楚郡王聰明，抓住了關鍵。
南宮玉瀟給了自己一掌，懊惱說道，“我這腦子，關鍵時刻記性就不好。容我好好想想。”
楚郡王不由好笑。還真是個小迷糊。
“不急。你慢慢想，我去把你身邊的隨從都試一遍。若是身邊人意外聽到，也不外乎那幾個人。”楚郡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