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發生了這麼令人心痛的事情。程公子，我有一個問題，你和黑衣人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那個黑衣人對我三姐下藥之後就走了？按照正常的邏輯，三姐即便出事，得逞之人也該是黑衣人，而不是你。除非，那黑衣人就是替你辦事的。”葉慕兮逼視程元傑，目光灼灼。
她還真的說到點子上了，程元傑被她看的心虛，但是嘴上自然不會承認，說道，“我怎麼知道黑衣人下藥就走，說不定他……他有什麼急事。反正我是無辜的，我都說了，我就在桃林裡好好賞花，是葉婉芙自己過來勾引我和我的侍衛。”
“而且所謂的黑衣人都是你一面之詞。”程玉嬌補上一句。
葉慕兮扯了扯脣角，“世子爺也看到了追我的那個黑衣人。正是看見世子，那個黑衣人才會嚇跑。不信，你問問世子。”
“我……”程玉嬌看了一眼高冷的南宮凜，囁嚅着不敢多問一句。她也就在葉慕兮面前橫，換了在南宮凜面前，誰敢放肆。
沈蘊風見氣氛僵硬，緩和說道，“世子親眼所見，自然無需懷疑。”
“三姐，那個黑衣人蒙面，看不出是誰，但車伕也很可疑，偏偏在竹林的時候停下來，這件事我會稟報給祖母，相信她老人家一定會嚴懲車伕，抓出陷害三姐的兇手。”葉慕兮淡淡說道。
葉婉芙眉頭一跳，這個車伕是他們的自己人。
自己栽秧，葉慕兮還要趁機減掉他們的羽翼。
葉慕兮看向程元傑，冷冷說道，“目前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就是程公子指使黑衣人。但是，這件事得利的人是你，所以程公子的可能性最大。其次，你壞了三姐的名節不說，還縱容這麼多手下一起。難道你不知道這對一個未出閣的千金，意味着什麼嗎？如果只是你一個人，也不過是嫁你，不失爲一條退路，但，如今這種局面，你是不是存心想要逼死我三姐？”
程元傑正要說什麼，葉慕兮已經打斷他繼續說道，“其三，這裡是神女廟聖地，別說三姐因爲中了春藥，不得不任你爲所欲爲。就是有女子勾引你，在這種地方，神女娘孃的道場，你又怎麼能做出這種污濁不堪的事情。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虧你還是世家子弟，其心險惡，其心狠毒，其心可誅，非人哉！”
一番話，言辭鋒利，咄咄逼人，把程元傑罵的狗血淋頭，偏偏還有理有據，憋得程元傑一張臉青的發紫，又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葉清瑤也覺得揚眉吐氣。被程元傑胡攪蠻纏了一大堆，還是四姐出馬，一個頂十。
“你……伶牙俐齒……”程元傑氣惱。
葉慕兮彎起脣角，“姓程的，你對我三姐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換成是任何一個閨秀都沒臉活下去。如果我三姐想不開上吊了抹脖子了咬舌了撞牆了服毒自盡了，那就是你逼死的！我葉家，確實沒你程家權勢，但你欺人太甚，我們絕不善罷甘休。大不了把今天這出寫成戲本，讓茶館酒樓說書都說這一段，讓全江南的人都看看你程元傑何許人也。”
一聽這話，不少人心裡冒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本來葉婉芙還不想尋死，但是你這麼一搞，她可真沒臉活下去了。
葉婉芙也徹底愣了，再看着一干閨秀用默哀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所有人眼中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一時氣急，暈了過去。
“四姐姐，三姐暈了。”葉清瑤驚呼。
葉慕兮眼皮子都不擡一下說道，“看見沒，我三姐已經被你氣暈了。下次指不定就想不開就自盡了，姓程的，你等着。”
程元傑被她這句氣的吐血。我怎麼覺得葉婉芙是被你氣暈的呢？還等着？等着葉婉芙去死？
南宮凜看着一臉正氣的葉慕兮，心底暗笑，真是個腹黑的小妖精。
……
一路回到了葉府，葉清瑤在路上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爲葉慕兮一陣後怕，對葉婉芙再也沒有絲毫同情，活該她自作自受。
而神女廟發生的事情，還沒等葉慕兮他們回到葉府，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江州，不，是整個江南。
葉婉柔選擇的這個時機真的很好。江南各州郡的人，全都知道了。
趙夢蘭聽說這個消息後氣暈了，老太君也是氣的差點犯病，雖然她並不指望葉婉芙能夠進入朝凰書院，但也沒想到葉婉芙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和五個男人睡了，除了一死以全名聲，還能怎麼辦。
要是隻是程元傑，倒是還可以嫁給程元傑。但是現在可是五個男人啊，還被這麼多人親眼目睹……
“她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怎麼不死了乾脆。竟然還有臉活下去，氣死我了。”葉凌宏氣臉色鐵青，“這個孽女，恬不知恥，有辱門風，就該自盡殉節！”
趙夢蘭失聲尖叫，“葉凌宏，芙兒可是你親女兒，你竟然要她死，要她一死來保全葉家的名聲？你怎麼這麼狠毒。”
“你以爲我願意？葉婉芙她已經這樣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嫁人，死了還能落個好名聲。”葉凌宏冷漠說道。
趙夢蘭哭着推了他一把，“柔兒毀容了，你又要逼死芙兒，乾脆你把我也休了，再娶個年輕漂亮的回來。葉凌宏，你真不是個東西。”
“趙夢蘭！”葉凌宏甩了她一巴掌，惱怒說道，“你教的好女兒你還有臉說。換成是別人家的千金，遇上這種事情，哪個不是自殺了事。前年揚州知府的女兒外出遇上綁匪，爲了不被綁匪劫走，當場自殺以全貞潔，聖上親自表彰，給他們家賜了一個貞節牌坊。看看人家的千金，再看看你的女兒，被五個男人睡了，她還有臉活。”
趙夢蘭怒吼，“我是絕對不會拿芙兒去給你換一塊貞節牌坊，你想都別想！”
兩口子扭打在了一起。
本來她們想逼死葉慕兮，現在卻把葉婉芙逼到了絕路。
大房夫婦大打出手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
葉婉芙傷心不已，但她不敢死。葉婉柔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明明是要逼死葉慕兮，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
倒是葉慕兮聽到這個消息很淡然。大房一家人都自私自利，不足爲奇。
真正的好戲，她已經爲葉婉柔準備好了。對這個設計一切的幕後黑手，葉慕兮可不會這麼輕飄飄放過。
……
“真的可以治好毀容？”葉婉柔不敢置信地問道。
丫鬟琴音說道，“奴婢也不知道。今天出門去買胭脂水粉的時候，遇上一個賣胭脂的婦人，聽說他們祖上是戰國時期花蕊夫人的奴婢，流傳下來一本養顏秘書。花蕊夫人美貌無比，曾經被人陷害而毀容，就是靠養顏秘書裡的一個方子，重新恢復了容貌，獲得了君王恩寵。花蕊夫人一生美貌，就是靠養顏秘書。”
“花蕊夫人，那不就是戰國時期的當世第一美人嗎？她竟然有法子可以治好毀容……”葉婉柔感覺自己一顆心蹦蹦亂跳，沉穩如她，此時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那治療毀容的方法呢？”tqR1
琴音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奴婢也只是買胭脂的時候，她說漏了嘴。奴婢還以爲她是個騙子想騙奴婢多買點胭脂，沒想到奴婢問她具體的，她就含糊其辭，不肯承認有養顏秘書了。”
“你再給我仔細說一遍，她到底是怎麼說的。”葉婉柔已經充滿了興致。只要能恢復容貌，她不惜一切代價。
距離朝凰書院考覈還有兩天，她還來得及。
原來，琴音今天上街去買胭脂水粉，遇到了一個擺攤賣胭脂的婦人。看那胭脂精緻，不比店裡的差，琴音就上去詢問了幾句，那個賣胭脂的婦人誇獎自己的東西好，說祖上是戰國時期伺候了花蕊夫人的宮女，這胭脂水粉的製法都是宮廷流傳出來的。
一時說快了嘴，提到了一本養顏秘書。
“那賣胭脂的老闆娘說，我們家的養顏秘書，別說令人變得更漂亮，就是毀容都能治好。當年花蕊夫人毀容，就是靠這個恢復……後來奴婢再問，她就不承認有這東西了。”
琴音把事情完整說了一遍。
葉婉柔倒是更信了幾分，說道，“懷璧其罪，她也知道拿着這樣的好東西，一個不好就是家破人亡，自然不會承認。不過，我倒是覺得她說的像實話。野史裡面記載，花蕊夫人有一本養顏秘笈，就是她保持容貌妍麗，常獲聖眷不衰的原因。這本書，我要了。”
對於迫切想要恢復容貌的葉婉柔來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是一點點可能和希望，她也不會放過。
更何況這個說法有板有眼。
“奴婢知道小姐可能會感興趣，等她收攤了，偷偷跟蹤她，發現她住在西街青柳巷裡。奴婢這就帶人去搶。”琴音立即說道。
葉婉柔一笑，“不錯，你心細。不過不要搶，萬一她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或者乾脆拿出一個錯誤的書給我們，那可就麻煩了。你想辦法把她帶進葉府，我要見她一面。住在青柳巷那種地方？看來家裡很窮。我們有銀子，沒有銀子辦不到的事。”
“小姐高明。他們家家徒四壁，大門都是破爛的，可窮了。小姐如果花銀子買那本書，她一定會賣。”琴音立即說道，“小姐什麼時候見她？奴婢去安排。”
葉婉柔說道，“越快越好。”
事關恢復容貌，她的心也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