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夏遠清夫妻兩人一路閒適,衆將士心中亦是十分輕鬆,想到此次回京之後就能夠見到自己心愛之人,胸中無一不激動。
眼看着就要進入京城了,重兵在城外等候,肖簡意帶着夏遠清和其他的幾名主要大將前往皇宮。
按理說,女子不能進入朝堂,所以肖簡意就將夏遠清安排在歡妃的宮中,他們幾人則是一同來到金鑾殿之上。
夏遠清再次走過彎曲宮道,進入歡妃的宮中,歡妃早早地就等在此處,一見到夏遠清就抱住她:“終於回來了。”
這半年之中發生的事情,歡妃自然有渠道知曉,她慶幸當初夏遠清跟着肖簡意前去,否則此時她心愛的孩兒可能就要英骨永埋。
“額娘。”夏遠清拍拍歡妃的背,心中亦是感慨,一別半年,回來之後才發覺自己愈加想念這裡的平和,邊境終究不是她所喜歡的地方。
歡妃拭掉眼角的淚水,放開夏遠清,道:“是本宮失禮了。”
夏遠清立即行禮:“額娘一切都是宮中典範,又怎來失禮之處,是妾身未曾行禮,禮數不周還請額娘恕罪。”
歡妃將夏遠清給扶起來,握着她的手一同走入宮中:“當初一見就覺得你甚是端莊,如今再看,實在是意兒正妻的絕佳人選。”
歡妃何時如此稱讚過一個人,如今後宮無主,只有她與淑妃針鋒相對,她不需巴結任何人。
婆媳兩人正在宮中交談,夏遠清給歡妃具體說起邊疆肖簡意的英勇之姿,守着門的太監卻前來通報道:“娘娘,淑妃求見。”
歡妃皺起眉頭,輕斥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每次都選在他人興頭兒上來找人不快,罷了,讓她進來。”
只聽到一聲歡笑,淑妃千嬌百媚地走了進來,夏遠清站起來輕巧行禮,這裡畢竟是宮中,不得不謹慎。
“起來吧。”淑妃根本就不將夏遠清放在眼裡,輕輕一揮,一陣香風襲來,薰得夏遠清幾乎咳嗽。
夏遠清輕聲道是,歡妃卻是道:“淑妃妹妹今兒怎有空來到本宮宮中。”
淑妃站在原地,看到歡妃將夏遠清給帶到身邊,打量了一番這宮殿,自尋了一處坐下來,像是這宮殿的主人一般,絲毫不客氣:“聽聞臨王班師回朝,特意來看看姐姐,順便恭喜姐姐,臨王回來之後,姐姐就要得到皇上的寵愛了。”
看起來是奉承,實際上諷刺的成分卻是居多,言下之意便是之前歡妃並不受寵。夏遠清在一邊看得真切,心中感嘆,這就是後宮女子的生活,亦是今後她即將踏上的道路。
歡妃四兩挑千斤,不慌不忙道:“原來妹妹要想向本宮沾沾光,以爲來到此處皇上就會發現你的存在,去你那兒呆幾晚上。讓本宮想想,本宮亦是不在乎這幾日,反正皇上夜夜前來,本宮也需要休息,淑妃妹妹,你說是吧。”
淑妃強
自鎮定,歡妃刀槍不入,她則瞄準夏遠清:“這位想必就是臨王妃吧,聽聞此次王妃隨臨王前往邊疆,立下不小的功勞,不知此次皇上是否會賞賜。”
夏遠清起身答道:“這一切都是妾身應當做的,臨王是妾身夫君,妾身自當事事以夫君爲先。”
滴水不漏,很好,歡妃在心中點頭,但是淑妃卻找茬:“軍中盡是男子,王爺病重之時,聽說軍中之人對王妃甚是照顧。”
淑妃這一句話鋒芒畢露,歡妃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夏遠清的反應,只見她擡起頭來:“軍中之人盡是王爺的愛將,他們平日裡甚是照顧王爺。”
淑妃見夏遠清避重就輕,故意將話題引向另外一邊,她知曉這個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不過總比歡妃好一些,於是繼續道:“聽說王妃去席城求藥,與那男藥師單獨呆了十餘日,而後又是一名侍衛將你送回禹城,如此真情,實在難等可貴。”
歡妃看了一眼夏遠清,她未曾思酌,輕聲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妾身去那藥師之處之前就去見了一名女子,據說是席城城主夫人,她給了妾身一粒丹藥,並且向妾身保證,那藥師不會胡來,妾身才膽敢前去,並且服下那丹藥,如此一來自然沒有行越禮之事,此事只要去席城稍微打聽便知。”
夏遠清若是淑妃去打聽也只會向郝敏問是否給了她丹藥,不會不顧及身份再去深入問,所以一切就好辦了。
夏遠清看着淑妃緊緊的臉,繼續道:“至於那侍衛,他本是席城護軍,妾身當初被人追殺受傷,才讓他送妾身去禹城,一路之上我們都在被追殺,朝不保夕,指不定下一刻就會被斬掉腦袋,難道淑妃娘娘以爲我們還能做什麼?”
謊言要半真半假纔好,這一切事情有一半都是發生過的,即使淑妃派人去調查,亦是真真假假,不足爲患。
夏遠清不卑不亢,繼續道:“妾身亦是知曉娘娘是在爲妾身好,可是若是傳到他人耳中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還好妾身明白娘娘的苦心,他人定然會以爲娘娘是想故意陷害妾身失貞。”
淑妃拍案而起,斥道:“你個狗東西,不要以爲有歡妃的庇護就能胡言亂語,本宮何時揣測過你半點?”
之前一直在看戲的歡妃此時輕聲道:“淑妃,你不要當本宮死了。清兒是本宮兒媳婦,並且一路之上坦坦蕩蕩,對我國有功,怎能任由他人揣測。再說,清兒方纔說的是他人,又未曾說是自己認爲,你如此憤怒,難道真是如此想法?”
歡妃畢竟在宮中浮沉多年,深諳此道,一對描繪得良好的眸子看着淑妃,直接看得她只是嘴脣蠕動,話都說不出來。
如此一來,兩人亦算是撕破了麪皮,淑妃當即摔了茶具,指着歡妃斥道:“你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你的齷齪心思,你以爲肖簡意此次回來之後你就能夠成爲皇后,本宮告訴你,你不要癡心妄想了,不可能!”
歡妃的眼裡亦是火焰熊熊,但是她未曾如同淑妃一般暴躁,只道:“本宮何曾有過如此心思,這一切都只是淑妃你的揣測罷了,你入宮尚短,不知曉宮中的生存之道,別怪本宮未曾提醒你,否則哪日死了都不知曉爲何。”
淑妃怒然坐下,有一副呆着就是不走的感覺,她斥道:“你不要巧言令色了,想來也快下朝了,本宮就在這兒等着,看看有沒有將你封爲皇后!”
歡妃站起身來,身上的煙霞色的彈花暗紋錦服讓她看起來十分華美,與下方那個跳腳的兇婦有着天壤之別。
其實平日裡淑妃亦不是如此模樣,只因爲此次有立功歸來,她沉不住氣了。歡妃嚴肅道:“皇宮當中自有法度,本宮不容許你呆在本宮宮中,你強賴在此處是要爲何!”
淑妃仰着頭,不屈地看向歡妃:“本宮是皇上親封的淑妃!你難道還能將本宮轟出去!”
歡妃怒極反笑,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本以爲妹妹知曉輕重,現在看來,妹妹如今倒是恃寵而驕,看來本宮是時候要對皇上說說此事了。”
“你這個賤婦!”淑妃雕刻得良好的指甲指向歡妃,面色猙獰,她本就不爽,如今又被如此羞辱,心中實在不忿:“你不要妄想在皇上的耳邊吹耳旁風,告訴你,皇上對本宮說過,他的心中最喜歡的人還是本宮!”
歡妃聽着好笑:“皇上自然如此說,本宮年輕之時,他亦是如此對本宮說的。”
站在一邊的夏遠清聽到這話之後只覺得心中一陣薄涼,今後她與肖簡意也會變成如此模樣嗎,她不由得有些懼怕。
淑妃尖叫:“你說謊!你只是皇上的一粒棋子,而本宮纔是皇上心心念唸的人!”
外頭匆匆跑進來一個太監,尖細道:“皇上有旨!歡妃,臨王妃接旨!”
夏遠清匆匆跪下,歡妃淺笑,對着淑妃道:“論對皇上的瞭解,沒人能夠敵過本宮!”說着她亦是跪下,皇帝身邊的李德海手拿聖旨大步走進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歡妃賢淑有德,恪守婦道,多年來伺候朕,對朕不離不棄,朕甚是欣慰,念後位空懸已久,今特封歡妃爲皇后,予掌管六宮之權,欽此。”
李德海說罷笑眯眯對着歡妃道:“恭喜皇后娘娘。”
歡妃接下聖旨,夏遠清等人立即磕頭跪拜道:“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即使是淑妃也唯有跪拜。
李德海繼續道:“皇上口諭,夏遠清恭順有德,與臨王不離不棄,今朕特封夏遠清爲一等榮華夫人,且在朕駕崩之前,允臨王不納妾。”
夏遠清驚喜,想起當初在禹城城牆之上一事,她熱淚盈眶,磕頭謝恩,淚水滴落在宮殿的地板之上。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在爲她打算,他用心良苦。
夏遠清以頭碰地,鄭重道:“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