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清幾人一同往宮中而去,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她心裡也沒有底。事態似乎十分危急,一路而來的還有許多官員。
夏遠清識趣地離開,直接往歡妃的宮殿而去。歡妃見到她就知道事情很嚴重,立即迎了出去:“清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遠清看看四周,看着那些陰暗之處,覺得甚是不放心:“額娘,這裡不好說話,我們到裡面再說。”
揮退所有人之後,兩人坐在椅子上,夏遠清道:“其實許久以前清兒就覺得很奇怪,征戰不易,爲何王爺此次能夠如此迅速勝利歸來,現在看來,果然出了問題。”
歡妃想想之前肖簡意出征的時間,亦是凝重點頭。夏遠清看着歡妃,腦水嘩嘩嘩地轉悠,她記得,前世的時候,這一戰打得十分艱苦,雖說最後勝利了,但是己方損失慘重。
當初她閨中無聊,聽說過一些這些事情,平日裡夏侯韜又總是在用膳之時念叨,所以她自然記憶深刻。
“依照你看,這次戰事究竟如何?”歡妃轉過頭來,她那一雙描繪得精美的鳳眼盯着夏遠清的雙眼,不容許她撒謊。
夏遠清小心翼翼地與她對視:“兒臣以爲,此次勝利,其實只是詐勝。匈奴詭計多端,如今消息才傳到京城,那麼在半月或許更早之前,邊境就有了危難。”
剛剛由於驚訝而站起來的歡妃如今登登登後退三步,花瓶底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清脆,迴盪在寂靜的宮殿當中顯得格外滲人。
歡妃看着夏遠清,她只是一個深閨女子,即使入宮,也只能夠在勾心鬥角上爭一爭。戰場之上的真刀真槍,她如今想來還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在夏府當中,你只是一個閨閣女子,足不出戶,你怎會知道這些?”歡妃不僅有一些懷疑:“這些究竟是誰教你的,你是否特意學來這些,好討好意兒,從而進入臨王府?”
夏遠清聽到這話之後立即跪下,磕頭道:“清兒對臨王的心,天地可鑑!額娘,即使夏府一直都是經商的,但是經商向來就要注意朝廷動向,否則如此得到商機?”
夏遠清再拜,誠懇地看着歡妃:“再說,就算是沒有夏父平日裡的唸叨,但是清兒的生母是程家大小姐,程府深受皇上器重,對於這些自然多有研究。”
歡妃聽到如此之後依舊懷疑地看着夏遠清,夏遠清毫不躲避,坦然與她對視。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她纔將夏遠清給扶起來:“罷了,是本宮多疑,你莫要放在心上便是。”
夏遠清低頭,眼中閃過一抹鬆懈:“清兒不敢,額娘在宮中本就步步驚心,事事防備亦是理所應當之事。”
“你能夠如此想也好,畢竟你是意兒的正妃,今後他或許會坐上龍椅,像是如此之事,你亦是要經歷。”兩人重現坐下來,如今做什麼都不好,唯有等待消息。
此次議事生生從早上商議到傍晚,可見事態的嚴重性。夏遠清和歡妃兩人在宮中心急如焚,畢竟
這件事情與肖簡意直接相關,不知皇帝是否會責罰。
夕陽西下,萬丈橘光射入歡妃的宮殿當中,兩人已經一日沒有用食,只是不停喝茶。
“娘娘!有消息了!”歡妃的小太監奔進來,兩人立即就站起來,袖袍不小心刮動到杯盞,將它帶離桌面,砸在地上,發出哐噹一聲響。
但是她們兩人都沒有去注意這些,歡妃斥道:“說!”
地上跪着的小太監立即道:“議事剛剛完畢,聽說上次與匈奴的對戰,對方詐降,二十日以前又開始反攻,將邊境大軍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大軍暫守禹城。”
夏遠清與歡妃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驚異。夏遠清即使知道事情的大致發展方向還有少部分細節,卻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王爺如何?皇上是否責怪他?”夏遠清立即說道,這纔是這兩個女子等待一日想要得知的結果。
小太監立即頻頻磕頭,生怕兩人會責怪他:“皇上說王爺未能識別匈奴計策,命他立即帶領五萬精兵前去支援禹城,其餘四十五萬大軍隨後再到。”
“什麼?”歡妃跌坐在椅子上,五萬大軍?此次匈奴來勢洶洶,肯定聚集了大量兵馬,這五萬精兵有什麼用處?
夏遠清雖然知道最後結果,但是亦是十分擔心,畢竟上次弟弟掉落蓮花池的事情已經表明,很多事情都可能與原來的不大一樣,其中或許還有變故。
兩人正震驚着,宮殿的門再次被打開,肖簡意大步走進來,他的劍眉之間滿滿的都是擔憂。他看到兩人的神色還有跪在地上的太監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他略微想想,立即道:“額娘,孩兒此行十分兇險,王府當中清兒畢竟還不熟悉,這些日子是否能夠代替孩兒照料清兒?”
“不!”夏遠清雙眼一紅,立即就跪下,抱住肖簡意的大腿:“王爺,妾身也要跟你一同去,我們生死與共!”
肖簡意皺起眉頭,將她的雙手分開,嚴厲道:“別鬧,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若是你受傷,本王便會自亂陣腳,所以你還是呆在京城,等待本王凱旋歸來。”
“不要!”夏遠清一直搖頭,頭上的珠釵不斷揮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撥浪鼓一般。肖簡意嘆氣,看向歡妃,希望她能夠幫助自己,可是她只是轉過身去。
肖簡意無奈,只有蹲下來抱住夏遠清:“乖,本王戰功赫赫,能夠威脅到本王的人還未曾出世,你不要擔心。”
夏遠清依舊不肯放開,她害怕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此後就天人永隔。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怎會放心讓他體驗這其中滋味。
“王爺,你勸不了妾身,若是你不讓妾身跟着你一起去,妾身就自己去,無論如何都會到達禹城。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妾身。”
肖簡意的眉頭糾結成一團,他了解夏遠清,她說到做到,此次已經下定決心要去。最終,他嘆了一口氣:“罷了,本王拗不過你,
這次你可以去,但是一切都要聽本王的,呆在本王身邊,不得胡來。”
夏遠清破涕爲笑,兩人與歡妃道別之後,就匆匆回府準備。歡妃看着他們的背影,朱脣輕張,喃喃道:“清兒,希望這一次,你能夠幫助意兒。”
夜幕降臨,兩人來到兵營,這裡是肖簡意最精銳的部下,他站在高臺之上,看着身邊男裝打扮的夏遠清,眼神當中盡是堅定。
他轉身對着密密麻麻的人開口道:“匈奴詐降,我等受騙,這是侮辱!我們此次前去,定要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有沒有信心!”
“有!”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夏遠清胸中一陣激昂,她在此時此刻終於明白爲什麼好男兒都有徵戰四方的慾望,如此被衆多戰士信服的感覺,實在讓人慾罷不能。
她看向身邊的肖簡意,他高大的身軀承載了無數人的希望,無論是她,或是站在高臺下方的戰士,亦或禹城苦苦支撐的大軍。
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夏遠清眼眶微微發燙,她低下頭,聽到肖簡意大聲道:“出發!”高臺之下,精兵整齊的步伐響起,甲冑碰撞聲響起,她的手被他握住。
“清兒,你可想好?此次前去,金戈鐵馬,稍有不慎就會骨埋沙場,永遠不得回京。”他希望她哭鬧着說她貪生怕死,想要回到臨王府繼續做她的臨王妃。
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他了解夏遠清,正如她瞭解他一般。
夏遠清牢牢抱住肖簡意,堅定道:“妾身不後悔,只要能夠跟在王爺身邊,無論是生是死,妾身都不怕。”
肖簡意長長嘆氣,看着懷中的女子,喃喃道:“有的時候,本王寧願你不要如此倔強,希望你膽小懦弱,如此一來,本王就能夠永保你的安全。”
夏遠清擡起頭來,嫣然一笑,靜好的模樣讓人看起幾乎落淚:“若是那般,王爺也就不會愛上妾身。”
肖簡意摸摸她的腦袋,道:“記住,今後不要叫我王爺,你也不要自稱妾身。”夏遠清點頭,兩人上路。
此次前去,路途辛苦,並且他們是快兵,爲的就是解救禹城的士兵,所以沒有人用馬車,每人都在騎馬。
夏遠清畢竟是一個女子,前世雖然學過騎馬,但是都是一些花哨功夫,用來觀賞還不錯,實用性倒不好。
可是她知道這裡沒有一個人會等她,所以一切她都咬牙堅持,大腿被磨破了好多次,鮮血淋淋,但是她都沒有說。
肖簡意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是他是一個將軍,不能讓大軍放慢速度,所以只能在心中默默心疼。
如今距離禹城不到百里,他們此時正要通過一個山坳,此處易守難攻,很是危險。他們小心翼翼地進入其中,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在下一刻,兩邊山上出現了無數匈奴人。
爲首的匈奴人手拿大弓,會挽雕弓如滿月,一箭射向肖簡意:“哈哈哈,肖簡意,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