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書房,秦致遠看着立於書案對面,很是乖巧垂着眼瞼的女兒,眉頭微動了動,並未有先出聲,只是緩緩坐下靜等着女兒。
秦時月低垂着的眼瞼,仔細想着該如何跟父親解釋這一切纔是,卻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告訴父親自己真正的身份纔是。
輕擡眸望向父親,見父親臉上看不出怒意,卻是神色緊繃很是嚴肅,秦時月終於遲疑出聲,“父親,女兒,女兒隱瞞了父親一些事情!”
“嗯,你說,爲父聽着!”秦致遠看着女兒,沉聲點頭。
秦時月擡了擡眸子,瞅一眼父親依舊嚴肅的臉,不得不真假摻半地緩緩道,“父親可還記得,之前一次,父親曾問女兒爲何會拳腳功夫?”稍一頓,見父親點頭,隨及繼續道,“其實,女兒之前跟父親撒了慌,女兒並不是跟庵裡的尼姑偷學的!”
秦致遠聞此,突然眉頭微跳動一下,卻是抿着脣依舊未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女兒繼續說下去。
看一眼一直嚴肅着臉的父親,秦時月頭一次感覺到父親的威壓,原本淺擡着的頭,此時微一垂,低緩一聲繼續道,“女兒其實是有師傅的!”
“師傅?”秦致遠此時終於疑惑出聲,一雙虎眸大睜,盯看向女兒,“可是在玉林山上時的師傅?”
秦時月搖搖頭,“是也不是!”
這話一落,連秦時月自己都感覺糊塗,但她卻不得不這麼繞着說,不然依着父親嚴謹的性格,一定會發現自己話裡多有疑點的。
擡眸,見父親果然一臉疑惑不明地看着自己,秦時月抿了抿脣,緊接道,“父親可聽說過雪幽谷,金盅門?”
“雪幽谷,金盅門?”秦致遠聞聲先是一愣,後眉頭緊接一跳動,突然聲音一急,“時月,你,你不會是——”。
秦致遠猛地想起那日兒子受重傷救治時,女兒非常清楚的跟自己講兒子身中的是盅蟲,且女兒講到盅蟲時異常的清楚瞭解。由此,秦致遠聽到女兒忽然提到雪幽谷的金盅門,心下就是一凜。
他懷疑以及擔心,
女兒恐是捲入到了四大宗門勢力中。
而接下來,女兒的回答,更是讓這個常年征戰沙場的虎將,震撼地遲遲緩不過神來。
秦時月看一眼父親緊張的臉色,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這部分實情告訴父親,“父親,女兒生活在玉林山上時,其實拜過一位女師傅!”
“誰?”秦致遠緊張的急問。
“就是雪幽谷,金盅門的門主!”秦時月如實告訴父親,不等父親臉色大驚急欲詢問什麼時,緊接清聲又道,“而且女兒,現在是金盅門的新門主!”
“什麼?”
秦致遠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高大威猛的身體立於案桌前,卻是身體有些微地搖晃,一雙手緊緊扶在案桌上,瞪大着一雙虎眸一瞬不瞬的盯向女兒。
他想從女兒的臉上看到開玩笑的意思,想着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可是案桌對面的女兒卻是一臉認真無比的表情。
久久後,秦致遠才遲遲緩緩一聲,“時月,你剛纔說的可是真的,不可誑爲父!”
聲音有些抖顫,緊張地一雙虎眸立睜,“時月,你可知,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可會給你,給我秦府帶來多大的麻煩!”
秦時月在來之前,便已料到,若是自己將這些告訴父親的話,一定會讓父親異常震驚以及惶恐。
雪幽谷的金盅門,位數東晉四大宗門之一,是與毒聖門兩大門派不受朝庭控制的門派,所以一直成爲朝庭的忌憚。
而他們秦府原本就是百年功勳手握重兵權的虎將之門,當今皇上生性多疑,早已對秦府猜疑。所以,此時說出她是現任金盅門門主的身份後,秦時月早料到父親會是如此震驚神色。
秦時月看着父親太過吃驚以及驚慌的表情,不得不點頭承認,“父親,是真的,女兒不敢誑父親!”
“咚!”地一聲,秦致遠如雷劈頭,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半天緩不過勁來。
“父親,您沒事吧!”秦時月看着此時被自己嚇懵的父親,不禁擔心出聲。
秦致遠感覺渾身有些無力的
癱坐於椅子上,伸手輕擺,示意女兒別出聲,讓他緩緩勁。
秦時月不敢再出聲,生怕再刺激到父親。
過了好一會後,秦致遠才緩緩從椅子上坐直身體,原本總是僵直的虎背,此時看起來卻有些微駝。定定地看着案桌對面站着的女兒,一雙虎眸眼皮顫動着,久久才沉啞出聲,“時月,但你真是惹下大禍了!”
秦時月站於那裡,抿脣不出聲,她知道若是自己身爲一個秦府的嫡小姐,竟然暗裡是四大宗門之一門主的消息,一旦走漏的話。她,以及他們秦府,會面臨多大的禍端。
怕是,到時皇上下旨兵圍秦府,都不爲過。
雖然父親手裡兵權多有上交,可是畢竟那些將營裡的將士,多是父親的手下,所以皇上對於父親的忌憚,並未有任何一絲的減少。
甚至於,從那日與父親一起參加宮宴時,皇上讓父親的貼身小將驚風下場馴虎來看,皇上這是有意的想要打壓父親。
“父親,女兒知道自己的這個身份,恐會給我們府上惹來禍端。”秦時月承認自己的身份,恐會給他們秦府帶來的禍端,但不得不擡眸提醒父親這是事實,“父親,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女兒的身份現已擺在這裡,是無法更改的!”
秦致遠聽到女兒的話,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從未有過的蒼老感覺,此時因着眼前的女兒,一下子跌得不輕。
忽然想到什麼的,猛地看向女兒,急急一聲,“時月,那,那景王殿下,他可知道你的身份?”
話落的一瞬,不等女兒回答,秦致遠一雙虎眸劇烈一顫,回想起那日兒子受傷時,景王殿下告訴自己,只有女兒可以醫治兒子的話。到現在猛地想起來,秦致遠直想苦笑一聲。
“他知道!”秦時月簡單地點頭回答,沒有告訴父親,北堂墨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
可是就在這時,突然秦致遠猛地又坐直身體,瞪大着虎眸看向女兒,眼神震驚又擔心地出聲,“時月,那景王殿下請旨娶你,會不會是因爲你的這個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