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福壽堂時,看着飯廳裡坐滿的一長桌的人,秦時月才知道,原來秦府當真是有大年三十這一天,吃團圓飯的習慣。
掃了一眼長長的飯桌,坐上首今日坐着的並不是老夫人,而是老祖宗。
而右下首坐在第一張椅子上的自然是老夫人,依次是站起身來似是正要佈菜的燕平公主;再往後便是陰着一張臉,狠瞪向自己的秦紫依;以及一臉柔柔軟軟的李玉蘭。
而右首邊坐着的是父親,緊挨坐着的是表哥李揮遠。
秦時月略瞅了一眼,並不驚訝此時表哥也會在這裡。
秋嬤嬤不是說了嗎?今日是團圓飯,在老夫人的眼裡,表哥李揮遠和表妹李玉蘭,都算作是秦府的人。怕是早在前一天,老夫人就命人去通知了李揮遠,今兒一大早來府上吃團圓飯。
對此,秦時月並不以爲意,吃個飯而已,畢竟已經被趕出府去了,不是嗎?
而自己的二妹秦紫依,看來被自己鞭抽的腰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當然,眼神看向自己時,卻非常的不好看。
嗯,對此,秦時月也無所謂。
老夫人那邊看向自己的臉色也不甚太好,想來,讓秋嬤嬤去蓮花苑喊自己和孃親來福壽堂吃團圓飯的原因,多是因爲老祖宗今日在這裡。
“月丫頭,還愣站在那裡做什麼,快和你娘過來坐,一會我們就要開飯了!”就在這時,滿廳的人沒有一人招呼秦時月和她娘時,老祖宗最先出聲。
秦時月微笑望向老祖宗,恭敬一聲,“是,老祖宗!”隨及挽起孃親的手臂,緩緩來到了若長的飯桌前,卻是看着此時的座次,步子一頓。
按照位份大小,韓氏理應坐於老夫人一旁的,而此時正站起身的燕平公主卻在老夫人一旁的位置。而本應該是秦時月的位置,此時也被秦紫依佔着。
一時間,廳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一旁的坐爲一家之主的秦致遠,看着自己的大夫人和大女兒,站立於飯桌前沒有位置坐下去
,不禁微有皺眉,想要出聲。卻是在看向燕平公主時,虎眸微閃,一時未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突然坐於中間的秦紫依陰陽怪氣的輕笑一聲,“呵,這往年啊,我們一大家的人坐在一起,一點也不嫌擠的慌,這桌子正好夠我們一大家子人用。可是今年嘛——”
故意地斜瞥向秦時月和韓氏的方向,嗤哼一聲,突然伸手冷指向桌尾,“那,那個地方,正好能擠下你們兩個!”
“紫依,不得對你大娘和大姐無禮!”
突然在這時,燕平公主出聲喝嗤向女兒一聲,隨後忙看向韓氏方向,謙讓一聲,“大姐,快來這邊坐,是妹妹的不是,早該給大姐預留位子的。”說着,就喊嗤向一旁的秦紫依,“紫依,快起來,這個位子,應該是你大姐坐的!”
“憑什麼,憑什麼我們的位子要讓給她們娘倆坐,她們算什麼東西?”秦紫依一直對那日,秦時月拿鞭子抽傷她的腰懷恨在心,這麼多天的憋忍憤怒瞬間爆發,冷怒嗤指向秦時月和韓氏方向。
“紫依,快住嘴,不可對你大娘和大姐無禮!”燕平公主感覺到對面夫君,緊皺起的眉頭,立即急急喝嗤女兒一聲。
就在這時,老夫人冷怒着一雙老眸子,氣怒命令道,“燕平,你和紫依安心坐在那裡。”隨後怒眉瞪向秦時月和韓氏,指怒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娘倆遲遲纔到,是有多大的譜,還讓滿家子的人都等着你們娘倆來纔開飯!”
“娘,對不起,是兒媳的錯,兒媳來晚了,請娘消消氣!”韓氏被老夫人喝嗤,連忙表示是自己的錯,並緊拉了拉女兒的衣角,“月兒,快跟你祖母賠不是!”。
“哼,不用了,那個孽女的賠罪,我可承受不起!”老夫人斜瞪一眼秦時月,嗤哼一聲。
秦時月冷眼看着這一切,就知道此來福壽堂,定不會消停。
老祖宗此時坐於廳首方向,一雙眸子看向老夫人方向,眸子裡很是不滿。
可是她熟知自己這個兒媳
的脾氣,不鬧出點事來,一定不會安穩。翻了下眼皮,微閉起眸子,突然開始打起小盹來。對於這些鬧劇,上了年紀的老祖宗很是不屑聽之。
而就在這時,忽然秦時月拉起孃親的手,清脆聲音跟孃親道,“娘,跟女兒來!”
“月兒?”韓氏有些怔愣,不明白女兒拉着她要去哪裡。
秦時月在一桌子人疑惑的眼神中,直接拉着孃親往父親那邊走去。
老夫人和燕平公主等人都看得心疑,不明白秦時月是想要做什麼,怎麼拉着韓氏往秦致遠的方向去了。
而原本閉眸準備打盹的老祖宗,在這時,突然眸子微睜開一線。
秦時月拉着孃親直接繞過桌尾,隨後幾步來到父親的身邊站定,在父親和李揮遠怔愣不明的眼神中,秦時月忽地挑眉淡笑地望向對面的老夫人方向,“看來老夫人,不甚太喜歡和我們娘倆坐於一起,既然如此——”。
話說到這裡時,忽地一頓,在衆人驚疑的目光中,突然轉向一旁的李揮遠,“表哥,可否請表哥往後移兩個位子,讓於我和我娘?”
秦時月微笑很是自然地瞅着李揮遠,一雙鳳眸清亮中帶有不容人拒絕的冷然和傲氣。
李揮遠聞聲,先是怔了一下,後緩過神來聽明白秦時月意思的,隨及未有作多想地就起身讓開,並連聲略有顯尷尬的念着,“自然,自然可以!”
當李揮遠讓開位子的一刻,老夫人和燕平公主等人瞬間明白了秦時月的意思。
不等老夫人醒過神來的,就要怒嗤過來,秦時月已經拉着孃親閃身坐下,同時自己也坐於孃親的一旁。
一時間,所有廳裡的人都看傻了眼。
這情況轉變的也太快了,而再看整個飯桌前,倒是站於一旁的李揮遠成爲了最爲尷尬的一個人。
李揮遠愣了愣,卻是很快轉臉尷尬一笑,默默轉身走向桌尾,坐於與秦時月相隔的一把椅子後面。因爲男女有別,他是不可能跟秦時月臨座而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