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宗皇后見了冬至和徐良娣,聽了冬至回明事情的前情後因,再轉述了宇文承川的話後,果然氣得額頭青筋直冒,既是爲宇文承川目中無人,打狗不看主人氣的,更是爲徐良娣竟敢不爲自己兒子的死,與自己一樣哀思甚至痛不欲生氣的。
在宗皇后看來,任何人都該與她一樣痛不欲生纔對,不管那人與三皇子扯得上扯不上關係!
當即便艱難的扯着嘴巴,齜牙裂齒的吩咐起吳貴喜來:“把這個賤人,給、給本宮打發去暴室……舂米,除了吃飯睡覺,一刻也、也別讓她停下來,活活把她被本宮累、累死……爲止!”
宗皇后的病情本來已好了不少,但被萬側妃逃跑一事,連帶後者逃跑所帶來的一系列惡劣影響一刺激,她的病勢免不得又加重了,中風之兆也比最初更明顯了些,所以如今說話越發不利索,扯得麪皮也越發的扭曲可怕。
而徐良娣在經過了一夜的忐忑與恐慌,後悔與絕望後,本已快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她哪裡能想到,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她縱有千般心計萬般手段也通不管用,她原本還以爲,後宮與後宅一樣,有心計有手段就足夠讓自己風生水起屹立不倒了,譬如她姨娘,光靠因自己的才貌所得來的父親的寵愛,怎麼可能在自家後院與嫡母分庭抗爭二十年?她姨娘私下裡弄過的手段,掀過的波瀾,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從小看到大的,她一直以爲,這就是後宅鬥爭的全部了,自然後宮也是一樣。
當然,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專寵和對她們這些妃嬪的冷酷無情,也讓她清醒了不少,可清醒是一回事,心裡仍存着僥倖的希望又是另一回事,不然她也不敢鋌而走險了,她相信只要她與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實,太子殿下便會自此待她與衆不同,老話不也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嗎。
卻沒想到,她僅僅才把自己的心計和手段使出了一點皮毛,便再沒了用武之地,還把自己給折進了暴室去,那是人待的地方嗎,聽說進了那裡的人,除非上面開恩,就沒有哪一個是能活着走出來的,她打小兒便錦衣玉食,如今又蒙皇后娘娘“特別關照”,豈不是撐不了幾日,便得香消玉殞,一命嗚呼了?
徐良娣這才深深後悔起自己昨夜不該擡出皇后娘娘來壓太子殿下,早知道她就該直接去冷宮的,冷宮條件雖惡劣,至少還能活着,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她相信她姨娘也絕不會坐視父親不理會她的死活,一定會設法救她出去的,可連命都沒了,自然希望也沒了!
“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求您饒了臣妾這一次,臣妾一定做牛做馬,以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皇后娘娘……”徐良娣腦中一片空白,上下牙關直打顫,只知道本能的磕起頭告起饒來,幾下便把額頭磕得紅腫一片了。
只可惜宗皇后正恨她恨得雙眼能滴出血來,哪裡會理會她的泣血告饒,衝吳貴喜又是一聲怒喝:“你還愣、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這賤人給本宮、給本宮拖下去……”
“是,娘娘reads;景王傳奇。”吳貴喜忙應了,上前不由分說架起徐良娣,便粗暴的往外拖去。
徐良娣眼見自己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徹底絕望之下,終於忍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倒是更方便吳貴喜行事了。
冬至見狀,方恭聲向宗皇后行了禮:“事情既已辦完了,那奴才就不打擾皇后娘娘歇息,且先告退了。”卻行退出景仁宮,回了東宮向宇文承川覆命。
宇文承川聽得宗皇后打發徐良娣去了暴室舂米,不由冷笑道:“她自己挑的人,如今又是她自己發落的,別人說好說歹,都賴不着東宮了。”
冬至笑道:“殿下放心,奴才會盡快把事情傳給各宮娘娘小主們知道的,如此一來,宗親百官自然也都知道了,絕不會有損娘娘的名聲。”
宇文承川冷哼道:“這些本就是你的分內之事,你這是向孤邀功來了?”
“不是不是。”冬至忙賠笑,“奴才多嘴了,這就下去做事去,不打擾殿下看摺子了。”說完行了禮,忙忙退了出去。
宇文承川這才微微一勾脣角,繼續看起摺子來。
而馬良媛張良媛等人在燕禧院聽說了徐良娣的遭遇後,則都唬得臉色發白,渾身直顫,咬着手指頭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至此纔是徹徹底底的安分了,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過了幾日,先是三皇子出了殯,再是莊敏縣主出殯,東宮免不得都送了祭禮去,也在送殯的途中,搭了祭棚路祭,三皇子出殯時,宇文承川還滿臉痛惜的親臨送了一程,又軟言撫慰了宇文珏一番,讓自己“寬宏大度”的好名聲傳得越發的人盡皆知。
等前面忙完這兩樁喪事,顧蘊也將便捷和自己名下其他產業今年的賬目大略看了一遍,傳話出去給所有人都按品級發放了年賞和花紅後,
便到了小年夜。
雖說皇家才少了兩個人,但都是晚輩,再沒有長輩爲了晚輩委屈自己的道理,所以小年夜的宮宴,照樣在臘月二十三晚上開宴,只不過開宴的地點,從景仁宮正殿換到了乾清宮東配殿,也免得宗皇后觸景傷情。
顧蘊如今懷孕已快三個月了,胎像雖仍不甚穩當,害喜也沒減輕多少,這樣的場合,也不能不出席,是以這日午膳後小憩了一會兒,便起來讓人服侍着妝扮了。
大禮服與配套的頭飾都太重,便沒有用,只穿戴了另一套正式些的衣飾,饒是如此,穿戴好後,顧蘊依然覺得一陣頭重腳輕,自嘲一笑道:“這才幾個月沒穿禮服呢,如今再穿竟又不適應了,得虧只今日穿一次,大年三十和正旦朝賀時穿一次,不然本宮不但脖子直不起來,腰也得直不起來了。”
說得錦瑟暗香幾個都笑了起來:“別人求還求不來呢,娘娘倒嫌棄成這樣。”
卷碧則道:“奴婢替娘娘準備了一個靠枕,裡面的手爐可以隨時拿出來加炭,這樣便能隨時讓靠枕也保持溫暖了,娘娘記得墊在腰後,多少能讓您舒服些。”
顧蘊聞言,因笑道:“還是你最體貼最周到,不像她們幾個,只知道一味嘻嘻哈哈的。”可以前,扮演這樣嘻嘻哈哈角色的都是卷碧,如今她卻變得這般穩重了,早知道她要穩重起來,代價是那麼的大,她寧可她永遠都不穩重reads;三界獄警!
正說着,宇文承川進來了,見顧蘊已穿戴好了,上下打量一下後,皺眉道:“衣裳也就罷了,頭上弄得這般瑣碎做什麼,誰不知道你如今情況特殊,只要皇上不說什麼,諒別人不敢有二話。”說着,擡手與她取下了大半的珠釵,只留了最大的一隻鳳釵和一對步搖,才滿意的扶了她去外面上轎輦。
一時夫妻兩個到得乾清宮東配殿,就見除了皇上,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連現下已懷孕快八個月,大腹便便的二皇子妃也來了,而且二皇子言語行動間還待她很是溫柔體貼,不管這溫柔體貼是衝的二皇子妃腹中的孩子,還是她孃家父親的總兵大印,她看起來都大是受用,連平凡的容顏都因此鍍上了幾分光彩似的,看在旁人眼裡,便是二皇子與二皇子妃夫妻恩愛,伉儷情深。
反倒是向來在人前待妻子體貼溫柔出了名的四皇子,如今形單影隻的,人也憔悴不少,顯然還沒自喪妻之痛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瞧着好不可憐。
顧蘊看在眼裡,就忍不住暗自冷笑起來,四皇子還裝情深呢,豈不知皇上早已深知他是多麼的薄情寡義,益陽長公主夫婦又是多麼的恨他了,她倒要看看,等莊敏縣主的孝期滿了以後,得知皇上只賜了個無權無勢的翰林之女給他做續絃時,他會是什麼反應,當然前提是,他能在此期間不作死,順利活到皇上賜婚那一日!
自然林貴嬪與五公主也來了,說來這還是回宮以來,顧蘊第一次見她們母女呢,雖然母女兩個,尤其是五公主看顧蘊的眼神,實在不那麼友善,可關她什麼事,難道她們母女以爲,光靠怨毒的眼神,就能將她怎麼樣了不成?
正思忖着,耳邊卻傳來一個聲音:“給大皇嫂請安了,大皇嫂萬福金安。”
顧蘊忙回神一看,就見不是別個,卻是大公主過來給自己問安來了,忙笑道:“大皇妹客氣了,快請坐,本宮正說好些日子沒見妹妹們了,今兒定要好生與妹妹們親近一番纔是,不想大皇妹便來了。”
大公主是覷着宇文承川與宗室的長輩們應酬去了,纔過來給顧蘊問安的,如今顧蘊身邊空着,她便也不客氣,順勢坐了,才笑道:“大皇嫂回宮之初,我便想去探望了,是聽得大皇兄下了令,任誰也不許去打擾大皇嫂養胎,我纔沒去的,大皇嫂不會怪我罷?”
顧蘊笑道:“怎麼會,也是怪你大皇兄大驚小怪,我其實已比剛回宮時好多了,大皇妹以後再進宮給寧妃娘娘請安時,若得了閒,隨時歡迎大妹妹去我那裡逛逛。”
“我一定去,只盼大皇嫂屆時別嫌我呱噪纔好。”大公主應了,繼續笑道:“大皇嫂也別怪大皇兄大驚小怪,他也是關心您愛護您,我前兒與二皇妹三皇妹小聚時,姐妹們還感嘆呢,誰能想來大皇兄那樣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待自己的妻子卻這般好呢?不像我,駙馬錶面看似溫柔體貼,待誰都如沐春風,偏私下裡與我相處時,卻從來都淡淡的,以致我都成親這麼幾年了,依然至今沒有一兒半女,我可真羨慕大皇嫂的好福氣啊!”
顧蘊聽得這話有異,不由暗忖起來,大公主難道是知道了什麼不成?不過知道了什麼她也不怕,她本就坦蕩磊落,有什麼可怕她知道的,便只笑道:“也許是大妹妹與駙馬的兒女緣還沒到呢,等到了時,三年抱倆一定不在話下,指不定還能三年抱仨呢,到時候大妹妹就該抱怨忙不過來了。”
大公主眼裡閃過一抹愁緒,強笑道:“那就承大皇嫂吉言了。只是據我這幾年的觀察來看,駙馬他心裡就像是另有所屬一般,我聽說當年駙馬曾在三姨母家借住過一年多,那時候大皇嫂與顧家大表姐和二表妹都還待字閨中,兄妹間素日豈能有不見面的,不知大皇嫂可知道,駙馬心裡真正屬意,真正想娶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一邊說,一邊眼也不眨的盯着顧蘊的臉,意圖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一些端倪來,只可惜卻失望的發現,顧蘊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仍笑得與方纔一般的光風霽月,坦蕩大方,絲毫也不見她以爲會出現的尷尬與心虛,一時倒有些摸不準,到底是傳言有誤,還是自己多心了reads;韓娛之努那不要走。
顧蘊心裡已是明鏡兒一般,想起沈騰這些年來也是不容易,大公主亦是個好女子,若二人能真正琴瑟和鳴,也是好事一樁,遂決定與大公主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再勸一勸她,多一個待自己友善的小姑子,總比多一個敵視自己的小姑子來得強。
只是她還未開口,就見二公主與三公主正結伴笑容滿面的朝自己走來,只得笑着與大公主說了一句:“此地不是說話之地,大皇妹不妨待下次進宮,得閒去東宮時,我們再細說也不遲。”
話音剛落,就聽得二公主帶笑的聲音:“大皇嫂與大皇姐說什麼呢,這麼開心?”說着,與三公主一道,衝二人屈膝福了下去。
顧蘊一手一個拉了起來,笑道:“也沒說什麼,不過閒聊兩句罷了,對了,怎麼不見四皇妹,我還以爲,她會與三皇妹相約一道進宮呢。”
三公主府與勤謹伯府只隔一條街,所以顧蘊有此一說。
三公主聞言,忙笑道:“我事先何嘗沒打發人去邀約四皇妹來着,只四皇妹身上不舒坦,說是怕過了病氣給大家,所以不來了,大皇嫂要見她,怕是得等大年三十兒了。”
“說來四皇妹成親至今也好幾個月了,別不是……有喜了罷?”二公主壓低了聲音插言道,“若真如此,她新婚初孕,小心謹慎一些也是有的,誰不知道她自來身子弱啊,比不得我們幾個做姐姐的,胡打海摔慣了。”
顧蘊聽這話不對味兒,知道幾個年長的公主多少都有些妒忌自己當初給四公主添的嫁妝着實豐厚,更見不得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竟得了自己的青睞,所以纔會逮着機會就要酸四公主幾句,也懶得接二公主的話,只與大公主三公主笑道:“你們大皇兄昨兒還與我說,今年東宮的年賞不少,東宮人又少,鐵定吃用不完,讓我分些出來,與幾位皇弟皇妹府上都送些去呢,大皇妹三皇妹明兒收到後,可別嫌棄簡薄纔好。”
大公主與三公主雖都知道她是有意給二公主沒臉,也少不得笑着應了:“那我們就先謝過大皇兄與大皇嫂了。”
而二公主得了沒臉,則是敢怒不敢言,她是比四公主多了個母妃,可她母妃不過就是九嬪之一,還失寵多年,說到底處境也沒比四公主強到哪裡去,所以纔會那般妒忌四公主得了顧蘊青眼的,哪裡敢要顧蘊的強?
當下姑嫂幾個又說了一會兒話,連同五皇子妃六皇子妃也一道加入了,直至外面傳來高唱聲:“皇上駕到——”才各自歸座,迎起駕來。
皇家宮宴名頭響亮,說穿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迎駕完待皇上在寶座上落了座,君臣各自說幾句吉祥話後,宴席便開始了,連菜色與其間的歌舞都與以往沒什麼區別,實在乏善可陳得可以。
宇文承川給皇上和宗室的長輩們敬過一輪酒後,便坐下專心照顧起顧蘊來,也不讓顧蘊吃宮宴上的菜,只吃從東宮帶來的幾樣清淡爽口的,好在衆人都知道顧蘊懷像不好,倒也不至於說什麼淡話。
一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衆人都已放鬆了下來,二皇子與四皇子也終於趁此機會,借去淨房的空檔,悄悄搭上話兒了。
四皇子因小聲與二皇子道:“查韓卓底細的事,二皇兄辦得怎麼樣了?我是手下實在要人沒人,要銀子沒銀子,不然我早助二皇兄一臂之力了reads;從龍珠開始。”
回京以後,因皇上有言在先,二皇子與四皇子都開始了閉門思過,當然,四皇子府因有喪事要辦,四皇子沒辦法真正的閉門思過,所以他的行動其實還算自由,只是他與二皇子都不敢貿然的約見彼此,也不敢傳遞消息罷了,所以只能在今日的宮宴上找機會搭話兒了。
二皇子的聲音也低得僅夠彼此聽得見:“仍在查着,不過已有一些眉目了,只暫時還沒確定,所以就先不告訴四皇弟了,倒是那張改良火藥火器的方子,我的人實驗了幾回,都沒什麼眉目,四皇弟看什麼時候把那位諸葛先生給我送去啊?”
想他在前面衝鋒陷陣,與東宮鬥得你死我活,他好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四皇子聽二皇子這話擺明了仍不信任自己,忙道:“難道二哥還信不過我不成,我早說過了,此生只想做一個似莊王叔肅王叔那樣的親王……既然如此,回頭我便設法將諸葛先生給二哥送去,再把我名下莊子上才送來的收益勻兩萬兩出來,一併送到二哥手裡,二哥也知道,我如今着實囊中羞澀,兩萬兩已是傾我所有了,這樣二哥總信得過我了罷?”
如今是時不待他,追隨他的人已寥寥無幾,益陽長公主府也與他疏遠了,只餘下面子情兒,他獨木難支,可不只能一心追隨二皇子,意圖將來做個有實權的王爺了,當然,若將來再次有了機會,他還是不會放棄更近一步的,反正父皇總還有些年頭好活,時間且長着呢!
二皇子聞言,覺得四皇子總算有幾分真正的誠意了,這才笑了起來:“你我親生的兄弟,我怎麼會信不過四弟?我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快進去罷,省得惹人動疑。”
話雖如此,心裡卻着實開懷不起來,研製火藥火器已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那一萬精兵的糧餉就更如一塊巨大的石頭,時時壓着他的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得虧舅舅御下有方,回京前便恩威並施的令那些兵士就地開荒,種起米糧來,聽說如今已有所收穫了,再加上岳父那邊的暗中支持,他才能多熬這幾個月,不然,他早愁也愁死了!
皇上畢竟才死了兒子,哪怕那個兒子再不是東西,這樣舉家團圓的好日子,瞧得下面的桌子空了一張,連同三皇子妃和宇文珏都因守孝沒有來,宗皇后亦稱病沒來,也免不得不痛快,是以宴席又進行了大半個時辰,皇上害了乏,也就命衆人散了。
顧蘊坐了一個多時辰,早腰痠得不行了,聽得皇上叫散了,正中下懷,由白蘭紫蘭小心翼翼的扶着出了殿外,上了自己的轎輦,便先回了東宮去,——宇文承川則前往服侍皇上去了,叫她不必等他。
一時回到東宮,顧蘊喝了一碗暗香一直給她熬着的雞湯,又等了宇文承川一會兒,不見他回來,也就自己梳洗了,早早歇下了。
次日起來,瞧了一回冬至與胡向安準備的送往各處的年禮單子,又酌情該添的添了些,該減的減了些,趕在臘月二十五之前送了出去,之後又是發放東宮上下的年賞,準備東宮自己過年的一應事宜,不覺便到了大年三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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