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七回 僵持心狠

宇文承川與顧蘊好歹是睡着了被吵醒,二皇子卻是一直到四更天,都沒合過眼,一直在自己的內書房裡走來走去,滿臉都是焦灼與恐慌,外面一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如驚弓之鳥般,嚇得渾身都打顫。

下午他纔將精心挑選好送進關雎宮,以期能找到機會救下林貴嬪與五公主的人打發走,剛折回書房,便收到了宇文承川的原話‘一萬張嘴日日要吃要喝,也的確有夠難爲人的!’

二皇子只差沒當場瘋掉。

那個婢生子是怎麼知、知、知道那件事的,明明他和舅舅就一直做得那般隱秘,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他是最近才知道的,還是一早便知道,只等他和舅舅忍耐不住終於起事了,纔好一舉徹底殲滅他們,讓他們萬劫不復?

那他們就算手握韓夫人母女,手握韓卓與宇文承川的把柄又如何,那些終究都是小節,以此來指責宇文承川有不臣不子之心,就更是莫須有的,全看父皇一念之間。

反倒是他們,那一萬精兵可是實打實存在的,就算他們即刻將那些人都化整爲零,也不可能將他們存在過的證據全部抹殺了,屆時真正有不臣之心的人是誰,誰能看不出來,誰能評判不了,那他們還談什麼大業不大業的,連性命都要齊齊賠上了!

二皇子被自己主動搬起的這塊大石給砸得心神俱裂,魂飛魄散,再就是極度的憤怒,若那個婢生子一早就知道那一萬精兵的事,那他過去這一年多以來的掙扎和捉襟見肘,還有舅舅和他爲了護住那一萬精兵,所做的種種努力和犧牲,那個婢生子豈非一直都看在眼裡,在一旁幾乎不曾笑破了肚皮?實在是可惡至極,該死至極!

之後除了於極度的恐慌、焦灼與憤怒中,沒忘記打發人即刻送信與永嘉侯外,二皇子便一直在自己的內書房轉來轉去了,一直到現在。

“叩叩叩……”

忽然響起的叩門聲,讓二皇子又是一陣本能的戰慄,及至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敲門後,纔算是整個人都鬆懈下來,沒好氣向外道:“誰?什麼事?”

二皇子妃輕柔的聲音應聲自外面傳了進來:“殿下,是妾身。妾身看您這麼晚了還沒歇息,又聽說您沒用晚膳,所以親自做了杏仁露來給您做宵夜,妾身能進來嗎?”

二皇子哪來的胃口吃宵夜,可也不能直接將二皇子妃拒之門外,只得道:“那你進來罷。”

很快二皇子妃便進來了,手裡託着個紅漆托盤,上面放了個盛着杏仁露的霽紅小碗,一邊屈膝給二皇子行禮,一邊說道:“殿下不吃東西怎麼成呢,有了好身體,纔有一切,妾身特地在這杏仁露里加了點兒桂花,正是殿下最喜歡的味道,殿下快趁熱喝了罷。”

二皇子早聞見空氣裡杏仁露散發出來的桂花味兒了,的確是他最喜歡的味道,可他實在沒有胃口,便只端起草草喝了兩口,便放了碗,道:“怎麼這麼晚了你還不睡,白日裡你要帶琅兒已夠辛苦了,早些回屋歇着罷,我沒什麼的,很快也要歇下了。”

跟早前好些事都會不告訴林貴嬪一樣,如今二皇子也有好些事不會告訴二皇子妃,倒不是因爲要防着二皇子妃,而是覺得這些事告訴了女人們也沒用,除了讓她們也跟着六神無主,甚至哭哭啼啼以外,難道還指望她們能幫着出謀劃策拿主意不成?

是以二皇子妃至今也不曾確切的知道,二皇子與永嘉侯背地裡養了一萬私兵,只從二皇子這一年多以來,月月都需要大量的銀子,爲此她還貼進去了不少嫁妝之事上,約莫猜到他必定暗地裡養了人,卻不曾想過會有這麼多,自然也就無從理解二皇子這會兒的焦灼與恐慌到底是爲何而來了。

她至多也就以爲,二皇子是在擔心林貴嬪和五公主,所以難免有些心虛,若讓殿下知道她揹着他做了什麼,還不定會惱成什麼樣兒,不過,就算屆時殿下再惱她,也已於事無補了,何況她原是爲他好,爲大家好,殿下總不能爲了出一口氣,就犯衆怒罷?

念頭閃過,二皇子妃已笑道:“琅兒如今一天天大了,人也懂事多了,昨兒午睡醒來後,見妾身還沒醒,他便自己玩自己的,一直沒哭沒鬧,可見是知道妾身素日帶他辛苦了,在心疼妾身呢,這麼個小人兒就知道貼體人了,等再大些後,還不定得多懂事多可人呢!”

說得二皇子臉色不自覺緩和了幾分,道:“也是你耳濡目染,教養有方,以後也得一直這般下去纔好,萬不能給他養成了個紈絝的性子,他是長子,我們府未來的希望和頂樑柱,更要給後面的弟弟妹妹做好表率纔是。”

這話說得二皇子妃心裡一甜,她是一早就知道那兩個庶子定然威脅不了自己兒子的地位,可自己知道與殿下親口說出這話來,性質怎麼能一樣?所以後院那兩個賤人,真以爲生了兒子,就可以高枕無憂萬無一失了?她們哭的日子且在後頭呢!

面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只嬌嗔道:“當初妾身生琅兒時,殿下不是說以後咱們不生了嗎,殿下想給琅兒添弟弟妹妹也成,只管找別人去,反正妾身短時間內是不會再生的了。”

說完見二皇子又皺起了眉頭,並沒有與她玩笑的意思,知道他是真的心煩,忙又正色把話轉了回來:“其實妾身說這些,只是想告訴殿下,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守在一塊兒,就沒有熬不過去的坎兒,殿下實在不必煩心,不然,殿下把您的煩心事兒說出來,妾身雖未必能替殿下分憂解勞,至少殿下說了後,心裡多少也能鬆快幾分不是?”

二皇子聞言,想起如今自己已在懸崖之邊,再瞞着二皇子妃顯然已沒有必要,且真到了不得不反那一步,岳父的支持於他來說就越發的重要,而妻子的話比之自己的話在岳父面前孰輕孰重,不言而喻……遂吞了一口口水,道:“我的確遇到了一件煩心事,還不是小事,而是一件一個不慎,所有人便將萬劫不復的事。”

就言簡意賅的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末了咬牙道:“那個婢生子,他最好別把我逼急了,這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人,真到了那一步,我活不成,他也休想再活下去!”

二皇子妃已是滿臉的慘白,整個身體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着,哆哆嗦嗦的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殿下怎、怎麼不早告訴我呢,如今可該怎麼辦,可該怎麼辦……”

若是一早知道這事兒,她一定,一定……二皇子妃想着,不由苦笑起來,若是一早知道了,她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與二皇子和離了,不做這個二皇子妃了不成?且不說天家根本不可能容忍和離這樣的事發生,就算天家能容忍,她自己也捨不得離開這個她已愛了快十年的男人啊,何況如今他們還有了孩子,她便不爲自己和家人族人,只爲孩子,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二皇子見二皇子妃搖搖欲墜,忙扶住了她,低聲道:“爲今之計,怕是不反也得反,只能放手一搏了,不過茲事體大,怎麼也得等舅舅回京,大家商議過後,再做決定。”

到底舅舅纔是身經百戰,行軍打仗多年的將軍,在排兵佈陣上,他無條件服從舅舅的話。

二皇子妃仍抖個不住:“可在舅舅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我們該怎麼辦,東宮難道會一直按兵不動的等着我們出招了,他們再來反擊嗎?萬一他們把事情先捅到了父皇跟前兒,他們固然有罪,我們的罪卻更大,他們又揭發有功,到時候他們倒是功過相抵了,我們卻只能萬劫不復了!”

二皇子如今最怕的也是這個,忙說道:“不會的,那個婢生子早就知道我們的秘密,卻一直到如今,才肯讓我們知道,而且他派出去攔截舅舅的人,一直在試圖能救回韓夫人母女,甚至不計傷亡,而不是直接結果了她們,以絕後患,可見他心裡有多重視韓夫人母女,怎麼可能拿她們的性命來開玩笑?你別擔心,他一定不會,一定不敢的!”

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也不知是在安慰二皇子妃,還是在安慰自己。

二皇子妃聞言,這話倒也有理,東宮若真能狠下心來,直接便結果了韓夫人母女,來個死無對證,自然也就一了百了了,可他們至今還在與自家周旋,可見太子是真看重自己的義母和義妹,便沒有血緣關係也一樣,所以,事情其實還沒到最壞那一步?

她正要再說,就聽得外面傳來了二皇子貼身太監壓低了的聲音:“殿下,剛有人以射箭的方式送了封信來,還請殿下過目。”

二皇子幾乎是立時便想到了這信一定是東宮送來的,忙道:“快拿進來!”

貼身太監便應聲進來,恭敬的將一封信送到了二皇子面前,二皇子想了想,道:“你打開,念給本殿下聽即可。”萬一信紙讓抹了毒藥呢?

“是。”後者恭聲應了,展開信逐一讀了起來:“宇文承乾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禽獸不如的混賬東西,連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親生妹妹都能殺害,你還是人嗎?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你就不怕……”

卻纔讀了個開頭,便唬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敢再念下去了。

二皇子也沒想到這信竟是罵自己的,又是尷尬又是生氣,忙一把抓過了信,一目十行的看起來,見果然是五公主的筆跡,難怪方纔他聽那語氣那麼像自己妹妹的口氣,最重要的是,那信在大罵了他一頓後,最後又哀求起他來,說自己還年輕,還不想死,求他便不肯設法救她們,也別再派人去殺她們了,她真的還想活,哪怕只多活幾日也想云云。

看得二皇子是且驚且怒,他幾時派過人去殺母妃和小五了,他設法營救她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殺她們?他是那樣無情無義,連自己親生母親和妹妹都能殺害的人嗎?這其中必定有所誤會!

二皇子怒不可遏之下,踹了地上仍跪着的貼身太監一腳,方喝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滾去與本殿下查,到底是誰揹着本殿下在自作主張,讓本殿下知道了,決不輕饒!”

連他的主都敢做了,這樣的人,不論多有才,不論於他於大局來說多麼的重要,也再留不得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貼身太監忙應了,連滾帶爬的要出去。

“且慢!”卻還未及走到門邊,已讓二皇子妃給出聲喚住了,看向二皇子道:“殿下不必大費周章的去查到底是誰揹着您在自作主張了,省得弄得人心惶惶的,如今我們可再經不起任何的風波了。”

二皇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怒聲道:“本殿下爲什麼不查,他今日敢揹着我殺我的母親和妹妹,明日便敢揹着我殺我的妻兒,後日就該輪到我自己了,我不把他找出來以儆效尤,難道還任由他在我身邊繼續興風作浪嗎?”

話音未落,接觸到二皇子妃不躲不閃的雙眼,忽然就明白過來二皇子妃爲何會阻攔自己了,唯一的解釋便是那個人不是別個,正是她啊!

二皇子當即一陣氣血翻涌,“啪”的一聲給了二皇子妃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她趴到地上後,方痛心疾首的呵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母妃昔日曾給過你氣受,就算小五曾對你多有不敬,她們也是你嫡親的婆婆,唯一的小姑子啊,你怎麼就能那麼狠心?枉我這兩年來對你這麼好,一心只守着你過,枉我無數次的覺得以前對不起你,無數次的反省自己,我真是錯看你了!”

二皇子妃臉火辣辣的痛,耳朵也是嗡嗡直響,片刻才掙扎着坐起來,捂住臉回答起二皇子的質問來:“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殿下難道不知道嗎,自然是爲的殿下,爲的琅哥兒,爲的所有追隨殿下的人的身家性命!母妃與五妹妹的命是命,這麼多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孰輕孰重,所有人都可以輕易決定,惟獨殿下決定不了,那自然只能由我替殿下來決定了!”

滿心委屈之餘,更是懊惱得不行,怎麼老天爺偏就那麼不開眼,未能讓她的人完成任務後再被東宮的人發現呢,如今可好,不但打草驚蛇,讓東宮越發防着他們,他們越發不可能得手了,還讓殿下惱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與她和好如初,甚至……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和好了?

二皇子聞言,就越發生氣了,怒吼道:“別人的命的確是命,可別人不是生我養我的親孃,不是與我一奶同胞,流着相同血液的親妹妹!你該慶幸東宮的人及時發現了你的企圖,該慶幸母妃與小五這會兒還活着,更該慶幸你生了琅哥兒,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二皇子妃被二皇子狠戾的語氣決絕的眼神唬得如墜冰窟,渾身上下都涼透了,難道在殿下心裡,她和琅哥兒,還有那麼多人的性命合起來,都及不上他母親和妹妹的命嗎?那她這麼多年的付出和犧牲又算什麼,他們母子之於他又算什麼啊!

二皇子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涼,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嚷嚷道:“殿下想要我的命,那就來要啊,反正如今殿下不肯當斷則斷,大家離死也不遠了,我不過就是早走一步而已,有什麼差別!只可憐了我的琅哥兒,他還這麼小,就要淪爲沒孃的孩子,是個人都能欺凌他了,反正殿下也不待見他,不如就讓我帶了他一起離開這人世,黃泉路上,我們母子好歹也能有個伴兒……”

聽得二皇子妃提起兒子,想起那小東西衝自己笑時憨態可掬的樣子,二皇子雖滿心的惱怒,也忍不住心軟了,沒好氣道:“如今我們說的是你揹着我自作主張,狠心絕情之事,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更別扯到琅哥兒身上,他還那麼小,知道什麼,若他真已懂事了反倒好了,那我看你有什麼臉面見他,又該怎麼面對他與我一樣的質問!”

二皇子妃幾乎是一瞬間便察覺到了二皇子的軟化,就哭得越發傷心了:“那我都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殿下,爲了琅哥兒!再說五妹妹雖寫了這封信,但她和母妃如今都受東宮的脅迫,還不是他們讓她寫信她就得寫,他們讓她罵殿下,她就得罵,可她心裡未必就真是這樣想的啊,還有母妃,她自來疼愛殿下和琅哥兒,焉知她自己不願意捨生取義成全殿下,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

話沒說完,二皇子已嘲諷道:“這麼說來,母妃與五妹妹還得謝謝你成全了她們?真是不可理喻!我也懶得再與你多說,看在琅哥兒的份上,看在如今也的確不宜再自家先亂起來的份兒上,我暫時不與你計較,但我短時間內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所以你不要再到我面前晃,省得我隨時可能改變主意!”

說完便拂袖而去了。

餘下二皇子妃看着他決絕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好半晌才又哭了起來,老天爺爲什麼不開眼,至少讓她賠了夫人不折兵啊,如今計劃又失敗,又與殿下生分的,算怎麼一回事兒嘛!

二皇子與二皇子妃半夜時分的這場爭吵,天亮後便傳到了宇文承川和顧蘊耳朵裡,雖然他們的人打探不到當時具體的情形,只能確定二皇子與二皇子妃大吵了一架,依然足以讓夫妻兩個推測出,昨夜針對林貴嬪和五公主的那場暗殺,應當不是出自二皇子授意,而是二皇子妃在自作主張了。

夫妻兩個都小小的鬆了一口氣,只要二皇子不是真的那般絕情絕義,禽獸不如,那事情就多少還有幾分回圜的餘地,就是不知道永嘉侯得到消息後,會是什麼選擇,是選擇犧牲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兒,顧全所謂的大局,還是與二皇子一樣感情用事呢?

顧蘊想了想,因說道:“我們也不能把希望全寄託在二皇子與永嘉侯能突然良心發現,或是能跟着二皇子打發出去送信的人,順藤摸瓜找到永嘉侯和真正的義母和慧生妹妹的蹤跡上……不然,我們先去找到皇上,向皇上坦白一切,這樣總比等永嘉侯見了皇上後,添油加醋來描繪整件事,再趁機下話,引得皇上加倍生氣的好,而且我們不是手握二皇子和永嘉侯的秘密,還有成國公府養寇自重殘害忠良的證據嗎,跟他們的罪責相比,我們的那點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皇上追究發落他們兩幫子人已經來不及了,哪裡還顧得上追究我們,殿下意下如何?”

宇文承川卻緩緩搖頭道:“不行,皇上便不追究我們,義父義母與慧生的命,卻是十有八九保不住的,皇上怎麼能容忍自以爲帶給自己天大恥辱的人還活在這人世上,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主意他何嘗沒想過,可他要的不僅是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妻兒親人,並那些忠心追隨他的人,更是保全義父一家毫髮無損,若他的周全得義父全家都犧牲了來保全,那他寧可不要!

說得顧蘊沉默了,有時候男人就是那樣,自己棄如敝履的東西,也決不能容忍別人染指半分,皇上身爲天下至尊,自然更不能容忍了。

好半晌,她方嘆道:“那如今我們怎麼辦,等着張煥傳好消息回來,等着永嘉侯回京後再談判嗎?”想也知道,這麼大的事,二皇子一個人是拿不定主意,總要等永嘉侯回京商量後,才能做最後決定的。

宇文承川吁了一口氣,沉聲道:“如今也只能等了,反正大家籌碼相當,誰也不敢先越雷池一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盼老天開眼,能讓義母與慧生儘快獲救罷,不然他嘴上說得再厲害,始終也得投鼠忌器。

過了兩日,季東亭與張煥並後來尾隨二皇子府去向永嘉侯報信的人,都沒能有好消息傳回來,反倒是永嘉侯,到底還是於他們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給二皇子送了回信回京。

——永嘉侯到底吃過的鹽比季東亭等人吃過的米還多,他親自出馬,身邊帶的都是自己精銳中的精銳手下,自然不論是武力還是智計,季東亭等人都不是對手。

二皇子收到永嘉侯的回信後,如獲至寶,忙拆開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信的開頭,永嘉侯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大局當前,除了二皇子,誰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自然林貴嬪與五公主也不例外,所以他與其說是諫言,不如說是命令二皇子儘快找機會結果了林貴嬪和五公主,那樣他們便不必再受東宮的掣肘了,反正等到他們大事既成後,林貴嬪便是太后,五公主便是長公主,這樣的殊榮,世間幾個人能有,而想要成就大事,又怎麼可能沒有犧牲,也算是雖死猶榮了。

似是知道二皇子看到這裡後會猶豫,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永嘉侯還是很瞭解二皇子性子的,忙又補充道,他自確定了韓夫人便是當年皇上的蓮嬪後,便打發人快馬加鞭往韓夫人的老家福建去了,韓卓總不可能無緣無故便與韓夫人認識並結爲夫妻,那時候韓夫人身在冷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二人哪來的機會見面認識?

除非二人早就認識,甚至早就有情。

所以韓卓纔會費盡心思找到韓夫人,並且冒天下之大不韙,借死遁將她從冷宮偷偷弄了出去,而韓夫人當年進宮前,可是官家千金,能與她有情的人,會是什麼凡夫俗子嗎?自然第一條就得門當戶對,所以韓卓的出身,極有可能不凡,或是有什麼問題,指不定他們能順藤摸瓜查出更了不得的東西來呢?

事實證明,永嘉侯的直覺是正確的,他們的人竟然查到,韓卓有可能是罪臣之後,如今的名字並不是他的本名,只暫時還不能最終確定而已,可已經足夠了,想想罷,一個罪臣之後常年潛伏在皇上身邊,他難道就從沒想過要替自己的親人們報仇雪恨嗎?而太子殿下明知這一點,卻從來不曾告訴過皇上,還稱韓卓爲‘義父’,這不是典型的認賊作父嗎,到底打的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

誰又能保證,太子殿下便沒有過“爲父報仇”的念頭呢,當然,這個父可不是皇上,而是韓卓,誰都知道早年皇上對他視若無物,他心裡豈能沒有怨恨的?

這樣一來,便是東宮知道他們的秘密又如何,他們完全可以來個抵死不承認,而皇上再派人去取證,總得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足夠他們以如山的鐵證,扳倒太子了。

太子一倒,如今最合適做繼任太子的人只剩下二皇子,他們的一應困境,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怎能輕易放棄?便是天塌下來,也決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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