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寧鳶兒一籌莫展的時候,錦繡卻是忽然出現在她的身邊,悄聲告訴她說,赫連幽正在外面。
寧鳶兒於是找了個理由推脫了出來,將衆人和寧長海留在一旁繼續商討。
“錦繡,他沒有說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嗎?”寧鳶兒有些狐疑地望着錦繡,赫連幽來找自己,卻是一點音訊都沒有。甚至於錦繡還告訴她,赫連幽的出現根本就沒有驚動寧府的人,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寧鳶兒心下疑惑道。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赫連幽正怡然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個位置,似乎是在把玩着些什麼。
“錦繡,你去沏茶吧。”寧鳶兒找了個理由將錦繡打發了,她知道,赫連幽會偷偷地來見自己,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她相信,他要告訴自己的,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寧鳶兒坐在他的身邊,直截了當地問道。
赫連幽卻是完全不急着回答她,卻是望着她,眼神中,帶着些審視,直把寧鳶兒看的汗毛直立,他才道,“鳶兒,我們是不是有些日子沒見了,怎麼你一見我,不說想我,竟然這麼對我呢?我可是很傷心呢。”
寧鳶兒無奈地搖搖頭,“這不會是魏非白那傢伙教給你的招吧?”
赫連幽愕然,這的確是他和魏非白閒來無事聊天的時候,他告訴自己的,他說,對於寧鳶兒,似乎自己表現的太過霸道了。他說,以自己對待女子的經驗來看,有時候,男人也需要適當的服軟,讓她們知道自己的重要性,這樣子感情纔會長久,於是他今天才會如此。
看着他有些尷尬的神色,寧鳶兒終於放下了這段時間所有的壓力,完全沒有形象的哈哈大笑,道,“赫連幽啊赫連幽,你怎麼會相信魏非白說的話?”
赫連幽默不作聲,只是眉目一凜,冷峻的面龐掛着些類似生人勿進的招牌,讓剛準備好茶水回來的錦繡好一陣驚嚇。
“你看看你,成天都是這副樣子,連這麼熟悉你的錦繡都被你嚇到了,真不知道恨刀和恨劍,他們到底是怎麼跟你在一起混的。”
寧鳶兒毫無顧忌的說道,普天之下,敢這麼和赫連幽說話的人,或許也真的就只有她寧鳶兒一人了。
不過這次,赫連幽卻是直接無視了寧鳶兒的玩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堅定地道,“好像,你已經有好久沒有這樣子笑了,你該多笑笑的,我說過,我喜歡你的微笑。”
寧鳶兒聞言,便又一次想起那些煩心的事情,臉上的微笑也赫然止住。“笑,我現在真的是隻能哭了。”
“需要我幫忙嗎?”赫連幽輕聲道。
寧鳶兒搖搖頭,“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你就算是想要幫我,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幫啊。”
“那可未必。”聞言,赫連幽卻是眉毛一挑,“你就這麼看不起你的夫君嗎?我可是風隱堡的堡主,如果沒點本事的話,要怎麼立足呢?”
寧鳶兒頗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笑,“是,風隱堡堡主自然是厲害,既然你這麼厲害,不如你告訴我,寧府這些事情背後到底是誰在搞鬼吧。”
寧鳶兒湊近身子悠悠地說道。
赫連幽望着她明媚的雙眼,讀出了其中狡黠的
味道,“看來夫人是有意要考驗我了。我一定不能讓夫人失望才行。”赫連幽也一字一頓地道。
“放心吧,就算你真的做不到,我也不會因此而埋怨你的,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壓力了。”寧鳶兒想着以赫連幽的個性,說出的話,便是一定要做到。
但這一次寧府的事情,她隱隱覺得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她並不希望他牽扯進來。
“娘子不必擔心,現在我手裡便是有一份很重要的情報需要告知於你。”赫連幽依舊玩笑着,取出了那一封密信,遞過去。
“這是什麼?”寧鳶兒不敢接,有些狐疑的望着赫連幽。
赫連幽朝着她點頭示意,“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寧鳶兒於是將信將疑地將那封信展開,“這是什麼意思?”她擡頭問。
“這信裡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赫連幽終於還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沉聲說道。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寧鳶兒不解,據她瞭解,寧府在外並沒有得罪這些權貴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猜,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你。”赫連幽忽然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寧鳶兒愕然,什麼時候起她竟然還有這樣子的本事。
“你仔細想想,這些筆跡會是誰的。”赫連幽卻是沒有明說。
寧鳶兒低頭,重新注視着手裡的信箋,除了最後的一個落款,是沈字,讓她可以有些推測之外,筆跡她實在是茫然。
“我來提醒你一下,你看看那個白字。”赫連幽忽然出聲提醒道。
“這個字有什麼不對嗎?”寧鳶兒再仔細看了還是沒有頭緒。
“這個白字,和當初我從你手裡得到的那張紙條上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你難道沒有發現嗎?”赫連幽反問道。
經此提醒,寧鳶兒才記得,這兩個白字的確是差不多的,難怪自己會覺得很熟悉。
“所以,這東西確定是沈長卿的了?”寧鳶兒也不拐彎抹角地說道。當初的字,是沈長卿的,而現在,也是一樣,自然應該是同一個人。
“看來,你還不笨。”赫連幽頗有些慶幸地說道。
寧鳶兒無語,她沒有時間去想,他到底是在吃醋,還是因爲別的事情,現在的她比較關心的是,他是怎麼拿到這個東西的。
“你怎麼辦到的?”她問。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所以你想要的,我自然會幫你得到。”赫連幽卻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所以,這件事情的背後應該是皇家和沈家?”寧鳶兒沉聲說道。
“你已經看到了,又何必問呢?”
看來,是我把寧府逼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寧鳶兒不由得有些無奈,那些人,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怕是根本就不會沾染到。只是現在,整個寧府,卻是在爲她受傷害。
“鳶兒,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爲什麼我覺得你現在的神色,好像是後悔?”赫連幽仔細打量着寧鳶兒的神色,好半天才悠悠地說道。
被赫連幽打趣的寧鳶兒隨即恢復了常態,“你一定是眼睛進沙子了。”
說完,她又重新盯着手裡的信,滿是懷疑的道,“可是爲什麼會是他,竟然是他?”
赫連幽聽着,卻是
有些不滿了。
“是他你感覺很意外嗎?”他擡眸。
寧鳶兒淡淡的聲音響起,“跟他接觸過,覺得他不像是這樣子的人。”其實寧鳶兒更願意相信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當沈長卿接近的時候,其實這具身子是不抗拒的,只是她,終究不再是真正的寧鳶兒,所以不得不拒絕。
因着原先的寧鳶兒,她也願意相信沈長卿。
只是這些話,她卻是不能告訴赫連幽。
“我記得,鳶兒見到我的第一眼,也是把我當成壞人的,不過現在,你還這麼認爲嗎?”赫連幽忽然之間轉換了話題,讓寧鳶兒幾乎招架不住,從他認真的神色裡,寧鳶兒知道,他在生氣。
“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又何必。”此刻的寧鳶兒,終究還是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糾纏,只能無奈地道。
話雖如此,但這信在,也容不得她不去信。
只是終究,她卻還是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
“寧府和沈家,究竟有什麼過節呢?”寧鳶兒想不明白,這些事情,都必須等她去找了寧長海商量之後纔會有定論。
只是心底,寧鳶兒始終都不願意相信,一直都跟她過不去的,會是他。
“你還是不信。”赫連幽看出了寧鳶兒的糾結,他隨即淡淡地說道。
“對,我始終都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寧鳶兒所幸擡起頭,堅定地說道。
“你到底是從何而來的自信?”赫連幽有些詫異的問道,他不相信就藉着他們之間的那點相識的時間,足夠讓寧鳶兒如此信任一個人。
“總之,我就是信他。”寧鳶兒不願意多做解釋,所幸便任由着他去猜測,畢竟,這也不是可以輕易爲大家所理解的事情。
“這件事情,我會繼續查下去,如果最後的結果讓你失望了,希望你不會覺得難過纔好。”赫連幽忽然起身轉頭欲走,卻忽然還是停下來說道。
“嗯,我明白,謝謝。”寧鳶兒淡淡地迴應道,她知道他在生氣,只是這個時候的她,沒法勸着,所以也就只好任由他誤會着了。
等赫連幽已經消失不見了,錦繡纔出現,她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姐,公子好像生氣了,你怎麼不勸着啊。”
寧鳶兒淡淡地道,“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解釋的,就像我在這兒,這原本就是意見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寧鳶兒忽然開始想念白寧夏曾經的日子,就剛纔赫連幽轉身離去的當口,她腦海裡赫然顯現出以前生活的場景,雖然很淡很模糊,但她知道,那就是她以前的生活。
寧鳶兒的身上,到底需要揹負多少東西,她不曾知道,但是這些原本都不是屬於她的,忽然之間,寧鳶兒覺得累了,她希望一切可以回到最初,回到最正確的狀態之下。
“對了,熠那傢伙哪兒去了?”寧鳶兒忽然之間轉化的話題,讓錦繡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她依舊還是如實地說道,“沒見,不知道又躲到哪兒去了。”
寧鳶兒心中一陣無奈,熠本來就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控制的生物,只是因爲自己莫名其妙成爲了這什麼古今之境的主人,他才改變了他原先一直等待的宿命。
“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來終結這一切呢。”寧鳶兒忽然自言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