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在風隱堡舉辦的婚禮。原先,她也不過就是被赫連幽從寧府接了出來,他們之間,始終都還少了那一份最重要的儀式。
“小姐,你今天是最美的。”錦繡和蘇嫣然也跟在她的身邊,陪她說話聊天。
寧鳶兒笑笑,“我們剛出來的那天,你也是這麼說的。”
錦繡聞言忙道,“是嗎?可是我不記得了,我就覺得今天的小姐是最美麗的。蘇小姐覺得呢。”錦繡自知自己必然是說不過寧鳶兒的,於是便找了個由頭,將話題丟到了蘇嫣然那兒。
此時的蘇嫣然正在出神,這算是她第一次見到準備中的寧鳶兒,上一次,爲了製造那個不是特別成功的驚喜,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一刻的寧鳶兒,無疑是蘇嫣然見到過的最美的時候。“美,很美。鳶兒,你相信我,這必然是你最美的時候。”蘇嫣然發自肺腑地說道。
寧鳶兒笑笑,“以前就聽說過,成親那天的新娘子,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現在聽你們這麼說,我倒是有些願意相信了。”說完,一屋子的人都很是開心地笑着。
在最後戴上鳳冠之前,莫姨進來了。寧鳶兒也隨着衆人一般,想要見禮。自從知道了她和赫連幽之間的一些往事之後,寧鳶兒便在心底跟自己說,不管什麼什麼時候都要把她當成自己的婆婆來對待。
那一日,寧鳶兒對着赫連幽道,“赫連幽,以後,我們就把莫姨當成孃親來對待,好嗎?”
當時的赫連幽怔了怔,但隨即點了點頭。在他點頭的那個瞬間,寧鳶兒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一直以來,他就是這麼做的,又何必自己再多說一句呢?
“鳶兒,你快坐着,別動。不然這妝就該散了。”寧鳶兒還沒來得及有些動作的時候,莫姨卻是已經制止了她。
寧鳶兒只好巋然不動。
莫姨走向她,站在她的身後,望着銅鏡中的她,道,“真美的新娘子。”
寧鳶兒粲然地一笑。
莫姨不聲不響地將寧鳶兒的長髮挽起,“原本這些該是由你孃親來幫你梳的,可惜現在,卻也只好由我代勞了。”說着,她笑望着寧鳶兒道,“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寧鳶兒臉上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莫姨知道的,我本就沒了自己的孃親,如今見到莫姨,就和見到孃親是一樣的。莫姨願意,鳶兒豈有不從之禮。”
衆人笑着,看莫姨替她梳髮。一梳,二梳,三梳。
所有的舊禮都過去了之後,莫姨忽然走到她的跟前,道,“丫頭,現在這個時候,我要跟你說一句話,你必須答應我。”
從來到風隱堡至今,莫姨從來都沒有表現出這麼嚴肅的神色,寧鳶兒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便也正經地應道。
“莫姨有話不妨直說,鳶兒可以做到的,就絕不推脫。”
莫姨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上,道。“公子是個可憐的人,難得你能走近他的心裡,以後這一路,就要你們相互扶持着走了。莫姨要你答應我,彼此不離不棄,你可做的到?”
聞言,寧鳶兒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
莫姨會跟她說這樣子的話,心中的感動隨即浮起來。
“莫姨你放心,赫連幽他是我的夫君,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自然是要陪着他一起走的。”寧鳶兒爽快地應着,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將來,她要面對的,是些什麼東西。
這一日的風隱堡,終究還是熱鬧了。赫連幽大婚,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着,原先緊鑼密鼓的安全防衛,也終於在這一天有了些微的疏忽。
這邊,寧鳶兒在緊張的準備着,而另外一邊,赫連幽也在魏非白的陪同下,試着自己新郎的新裝。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魏非白望着有些不自然的赫連幽,笑道。
赫連幽無奈地望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魏非白笑他,“照理說,你也不是第一天穿上這衣服了,怎麼還會這麼緊張呢?”
赫連幽怎麼會聽不出來他話語之中的笑意,但是現在,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等你什麼時候臨到這狀態了,你就知道這是爲什麼了。”
聞言,魏非白默不作聲了。
蘇嫣然到現在都還沒有答應他,所以,等他到這一刻,想來還要些日子。
一切都準備停當了,寧鳶兒在錦繡和蘇嫣然的陪伴下,坐上了花轎,雖然只是極短的距離,但是赫連幽說,他不會缺失她分毫,所以就算是形式也必然是要到位的。
對於這一切,寧鳶兒雖然無奈,心底卻依舊是歡喜的,畢竟,赫連幽是在意她的。
成親,不過就是寧鳶兒換了一個住處而已,這是前一夜,寧鳶兒和錦繡聊天時候說的話。
果然,沒到十分鐘,轎子便停下了,隨後,便是赫連幽三踢轎門的聲音。隨後,寧鳶兒便被人引着走出了轎子,和赫連幽彼此牽在紅繩的兩頭走向屬於他們的生活。
拜堂的禮節也沒有少,只是莫姨坐上了主位。這是寧鳶兒要求的。
寧鳶兒說,莫姨爲整個風隱堡奉獻了自己的所有,而且,既然她給了赫連幽孃親一般的感覺,那麼她就受得起這樣子的禮。
赫連幽聞言,便也就同意了寧鳶兒的建議,所以,纔有了莫姨坐上了這主位來受這樣的禮節。
寧鳶兒和赫連幽的婚禮,沒有如寧鳶兒先前想的那麼複雜,甚至於連魏非白都是很輕鬆的就放過了他們。
很快,結束了這一天所有冗長的禮節,只剩下最後的時光,是赫連幽和寧鳶兒兩個人的。
新房,便是在赫連幽的房裡,自然,這兒也是經過了一番精心地佈置,這兒的一切都是寧鳶兒喜歡的模樣。
喜帕再一次被掀起,寧鳶兒和赫連幽並肩坐着,好久之後,都沒有人先行開口打破這沉默。
直到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地聲響,赫連幽纔出了聲。
“鳶兒,我們就先將合巹酒喝了再說吧。”寧鳶兒無語,滿以爲他會說些什麼,卻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麼一句。
至於外面的聲響,她大抵也猜到了一些,便點點頭,接過了從他手裡遞過來的酒杯,交杯飲盡。
“鳶兒,要娶你可真是不容易,光這喜帕我可就是揭了兩回呢。”或許是爲了緩和氣氛,又或者是想要示意外面的人。
寧鳶兒笑笑,“我可沒有逼
着你娶我,你大可以不必如此。”說着,她頓了頓,道,“不過現在,既然我已經和你拜堂成親,那麼,你就別想着我會再放過你。”寧鳶兒略帶着些警告意味地說道。
赫連幽輕笑,“這可是我心甘情願娶的妻子,我怎麼會……”
赫連幽慢慢地將自己的身子靠過去,兩個人瞬間貼近的突變,讓寧鳶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鳶兒,你現在可是我的妻子了呢,怎麼還害羞呢?”赫連幽淡笑着說道。
寧鳶兒定了定心神,但面上卻已然是緋紅一片。
青蘿帳下,赫連幽輕柔地吻上了寧鳶兒,帶着些試探的意味,很輕很輕。
寧鳶兒也終於被他的吻帶的沒有了緊張和拘束,兩個人漸漸放鬆下來。
“赫連幽,你真的沒有後悔過嗎?”結束了一個長長的吻,寧鳶兒終於得到空閒,她柔聲問道。
赫連幽無奈,這個丫頭到底搞什麼鬼?便重新封住了她的脣,道,“鳶兒,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要想。”
魏非白他們重新回到了禮堂,推杯問盞,將時間和空間全部都留給在屋裡的兩個人。
“你們幾個也真是的,都到門口了,竟然就這麼灰溜溜地回來了。”魏非白有些不悅地望着衆人,原本他還想要再多呆一會兒的,可是卻被他們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魏公子,你就別抱怨了,等你和蘇小姐成親的時候,怕是有你受的,你難道還怕沒機會嗎?”錦繡忽然站出來笑着說道。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嬉鬧。蘇嫣然被衆人審視的有些退卻了,便只好將這一切都歸罪在魏非白的頭上。
魏非白無奈,卻也只能失笑。
“錦繡啊錦繡,真沒有想到,你和寧鳶兒那丫頭待的久了,也變得這麼伶牙俐齒起來了。”
錦繡笑笑,“若是跟了我們家小姐這麼久,我還學不會一點什麼的話,豈不是對不起小姐。”話音落,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魏非白恨是無奈的說,“你家小姐有很多的優勢,你都沒有學,卻偏偏學了這一個,你要知道,再這麼伶牙俐齒下去的話,你以後可能很難找到合適的夫君哦。”左右也是大家都十分開心,所以魏非白也就不管不顧地玩笑道。
“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錦繡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我記得,以前你也是這麼說過我們家小姐的,但現在你看,今兒可是她的婚禮呢。”錦繡忽然針鋒相對道。
魏非白猛地一拍腦袋,繼而無語,衆人既已經熱鬧了一番之後,也就沒有再說些別的。“來來來,大家喝酒,喝酒。”
“對對對,今天的赫連幽的婚禮,我們大家自然都要吃好喝好,他去春風一刻了,我們這些人也就只好在這兒買醉了,大家說是不是啊。”人羣中忽然有人應和道。
這一番話,隨即引起了衆人的共鳴,於是又是一番推杯問盞,衆人舉杯相慶。風隱堡中的衆人都在歡騰着,幾乎沒有人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去留心觀察那可能的隱患。
一衆女眷看着他們如此也只能無奈搖頭。風隱堡已經太久沒有這樣的好事了,所以今日的一切,也就變得可以理解。
只是,趁着夜色和他們的歡歌,危險正在悄悄地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