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言看到面前的蘇暮雪無動於衷,更加怒意上頭,“你聾了嗎?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從此你不許再欺負大姐姐,若你敢再讓大姐姐哭,我定不會對你客氣。”
“侯府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指點點吧?”蘇暮雪冷冷道。
“你說誰是外人,你纔是外人,你就是一個鄉下村姑,你不要太自以爲是了!”謝子言惱羞成怒,按理說侯府的事情是輪不到他來插手的,但是他就是看不慣他的大姐姐被欺負,誰都不行。
“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慢走不送!”蘇暮雪平靜道。
“你。。。你。。。”
謝子言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自討沒趣,最後只能憤憤的留下一句話便離去。“蘇暮雪,你給我記住了。”
謝子言離開後,桂嬤嬤感到擔心,二小姐剛回府,就一連被欺負,今日更甚,還欺負上門了。
蘇暮雪見桂嬤嬤想要上前去安慰,便對她說:“桂嬤嬤,今日之事你別告知孃親,免得她擔心,我沒事,這些事我都不放在心上的,也不值當,免得破壞了孃親與舅舅家的關係。”
桂嬤嬤心頭一軟,覺得蘇暮雪懂事極了,但又覺得很心疼她。可憐的小姐,從小在鄉下受了那麼多苦,剛回來,又是這麼多人來欺負她。
護主心切,她又做不了什麼,只能替她細心打理院子和悉心照顧她,讓她快快好起來。
而院子有了桂嬤嬤及婢女們的打點,也漸漸有了生氣,蘇暮雪倒也是樂得自在。
蘇暮雪在桂嬤嬤的細心照料下,身體便很快恢復了,日常生活有春竹和秋菊貼身伺候了,桂嬤嬤也就回了謝氏屋裡。
臨走前她又想到小姐剛到侯府,擔心她沒有威信壓不住下人,又受欺負,把院子上下都打理清楚,又狠狠的把下人都敲打了一遍,才放心的離去。
桂嬤嬤剛回到謝氏的屋裡,好一頓誇蘇暮雪,說小姐是多麼的心善,希望夫人能在以後的日子多多疼愛小姐。
謝氏也是一陣詫異,一向嚴肅的桂嬤嬤,平時都鮮少夸人,今日卻對雪兒這般誇獎。想必雪兒定是個好孩子,才能如此般深得桂嬤嬤的心。
想罷回頭對桂嬤嬤溫柔一笑:“雪兒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虧待她,而且這些年她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我定會加倍對她好,不然我內心都要自責死了。”
一說到蘇暮雪受苦,謝氏又想掉眼淚了,桂嬤嬤輕輕拉着夫人的手作撫慰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對了,桂嬤嬤,我這裡有一閘子首飾,雪兒她剛到侯府,首飾這些都還沒有,出門也是需要打扮的,先將這些送過去給雪兒,找個時間我再帶雪兒出去逛逛,買多些來。”
翌日。
蘇暮雪坐在銅鏡前,秋菊給她梳頭髮,鏡中的女子容顏煥發,精神奕奕,她已經許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前世她過的日子,真是豬狗不如的日子,而最後活着的那段日子,也是拖着殘破不堪的身體,睡在冰冷的屋子。
如今重生一世,能夠睡在鬆軟的牀榻上,她難得擁有一個好眠,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小姐,小姐,大小姐過來看您了~”春竹走進來,提醒道。
大小姐,自然指的就是蘇暮煙。
雖說蘇暮雪纔是嫡女千金,但是在下人的心裡,她們更敬重蘇暮煙。畢竟蘇暮煙纔是自小在侯府長大的千金小姐,而新來的小姐,不過是在鄉下村子長大,粗俗鄙夷,沒有教養。而之前對她的教訓還是沒能讓春竹記住她該記住的東西。
“讓她進來吧。”蘇暮雪淡淡的道。
不知道一大早蘇暮煙過來,又想做什麼。
只見蘇暮煙手上捧着一個貴重的盒子走進來,看到蘇暮雪,微微一笑,做足一副討好的姿態。
“妹妹,昨晚你休息的可好啊?一大早來擾你清夢,還希望你不要生氣。”說着,把手上的木盒子放了下來,盒子一看就是十分貴重。
蘇暮煙用眼角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瞧姐姐您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生氣呢?來,姐姐坐着說話。”蘇暮雪倒是想看看又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蘇暮煙坐了下來,眉頭微皺,茶水也沒有喝,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許久,纔開口道:“妹妹,聽說昨天表弟謝子言來過院子,還大鬧了一翻。。。是我不對,都是因爲我,他纔會到這裡來鬧事的。”
“都怪我,我沒跟他解釋清楚,手鐲本來就是孃親留着給妹妹的,是我不對,讓他誤會了。。。”
蘇暮煙微微擡起頭,一臉愧疚的樣子,“子言他不是有意的,自小我倆一起長大,感情也是比較深厚,他是想要爲我出頭纔會這樣做。。。妹妹,你別放在心上,我會好好說道他的。”
蘇暮煙若無其事,輕抿了一口茶。
哦,原來是來挖苦她。
蘇暮煙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來炫耀她與謝子言感情深厚,而蘇暮雪是嫡女千金又如何。這個家還是會有人是護着她,誰也撼動不了她的位置,她受欺負了同樣會有人來替她出頭。
要是以前單純的她,昨天剛被謝子言那麼罵了一頓,今日蘇暮煙還假惺惺來安慰她,她肯定會更加難受的。
而如今的她,一點也不難受,甚至這件事情,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蘇暮雪微微一笑,“姐姐您想多了,我怎麼會生他的氣呢,表弟還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會與他計較的。”
蘇暮煙費盡心思挖苦,卻沒想到被蘇暮雪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擋了回去。
原本想看看蘇暮雪難受的樣子,但看她的樣子確實一點都不在乎。
真是氣人!
蘇暮煙咬了咬牙,還是得把這股怒氣給壓下去,露出微笑,“那就好,可千萬別因爲我,影響了你們姐弟的心,畢竟你們也是還要相處的。”
“不會的。”蘇暮雪淡淡的說道:“畢竟我和子言纔是親表姐弟,怎麼會因爲這點小事離心呢?”
這句話真是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