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忐忑讓北宮晟納悶,阪過他的身子,看着他腫起的下顎後,明知故問輕笑道:“你怎麼又被揍了?”
蘇子安怒橫一記,沒好氣言:“還不是你媳婦打的,簡直是女騙子一個,不是說是睿兒就不打我嗎!”
“你——跟她說你是睿兒?瑚”
“是啊!前幾次她要揍我的時候都說我是睿兒,然後就不揍我了,今天不知道吃哪門子瘋了!”
北宮晟心下了然,脣角浮起淡淡的弧度鑠。
蘇子安只顧自己生氣,一點兒也沒看見背光下北宮晟陰晴難測的臉,否則絕對不會說出下面一句話。“嗎的!睿兒到底是哪個混蛋?”
“想知道?”北宮晟輕笑。
“嗯。”蘇子安無比堅定的點頭,他迷惑很久了。
“是我。”
什麼?蘇子安詫異的剛將嘴張開,一記狠拳就隨即而來,穩穩落在另一側下顎上,下一瞬間,烈痛沿着骨骼急速蔓延,驚得他“嗷!”的一聲痛呼。
還未完全隨着力道飛出,就被揪住了衣領,又拽回跟前。蘇子安立刻兩手捂着臉,表情極度無辜,對着對方半眯中透出危險的眸光,他訕訕哭笑。“嘿嘿,別,十八年兄弟了,別這樣……,不知者無罪啊,我是混蛋,小混蛋,大混蛋,老混蛋,茶葉煮雞蛋。”
蘇子安現在真實意識到爲什麼納蘭芮雪總問他是不是找死找上癮了,此番看來,真是如此啊!
北宮晟冷哼一聲,見他兩手捧着面頰的姿勢實在是……有點倒胃口,噁心的推開他,拍了拍衣襟道:“從今以後,睿兒就是你。”
淡淡的吩咐驚的蘇子安差點原地跳起來。“什麼情況!你媳婦我可不要。”
北宮晟峰眉緊皺,一字一句冷聲道。“我只說睿兒是你,你少給我胡思亂想。”
蘇子安迷茫至極,睿兒不是北宮晟嗎?睿兒是自己?那晟又是誰?他打算當蘇子安嗎?
他的腦袋徹底亂成了一鍋漿糊,如溫泉般噗噗的散發着熱氣。
見他癡呆模樣,北宮晟擡頭掃了眼滿天繁星,緩緩而語,聲色極其悠遠。“她以爲睿兒是她親哥哥,她想要個哥哥。”
蘇子安這才心重重的墜落在地,早說啊,嚇死他脆弱的小心肝了。長吁一口氣,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值得嗎?”
透過瘋丫頭的名字能猜到睿兒是跟她有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她們倆應該是有前緣的吧?只是晟不是一直想娶她嗎?如果這些消息給她知道了肯定能事半功倍,就這麼放棄了……。
北宮晟側臉回看一眼,淡笑不語。
她想要個哥哥,就送她個哥哥吧……,多個人疼她總是好的。至於睿兒到底是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蘇子安想了想,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微嘆息道:“你也真能慣着她,我看她要天上星星,你也敢去摘。不過你讓我盯的事情有眉目了。”
提及此事,兩人都收起閒談的隨意,北宮晟冷了眉色。“說!”
“軍帳內所有地方我都找過了,她們用的地圖是極其模糊的,但四大副將並無異樣,想來這就是南通常規的地圖。完全不似那次你讓我看的。”
北宮晟來南通送藥的那一次,順道讓他看了地圖,精確程度讓蘇子安咂舌許久,只是地圖上有一處……。
蘇子安想了想,沉聲道:“但是每次她安排戰術的時候,都能準確的說出任何一塊模糊地方的佈局,想必給你的那副地圖在她腦海裡,應該是她自己繪製的,但……。”
他沒往下說,在這個年代,這樣一幅地圖需要耗時多大的人力物力?簡直不可估量,晟這些年,想繪製一幅北昌極其精確的地圖,都因卻人手,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丫頭是如何能做到的?開始晟安排他來的時候,他還不太樂意,不過現在心頭的謎日日縈繞,這事情他不徹查清楚,是不會走了。
“青蘿呢?”北宮晟皺眉微微思索後問道。
“青蘿那丫頭很奇怪,看着好像沒事幹,偶爾進城買貨,開始我不太在意,但有連續兩次跟丟……,我的輕功你也清楚,沒人能在我眼皮底下走丟,除非是易容遁走的,可見她的警覺性絕非常人,受過特殊訓練。對了!住在將軍府的時候,那個管家也很奇怪,你還記得嗎?當時招來十八穴氏手的那個!”
“管家?”他在脣間玩味的咀嚼了下,頷首。“薛樺!可十八穴氏手是洪門莊的人……。”
“是啊!”蘇子安無力嘆息,對於這一點,他也很費解,十八穴氏手是洪門莊的人,但薛樺跟青蘿不是!皺眉思索,環顧四周一眼後,湊身上前小聲道:“我感覺,那丫頭背後還有其他勢力,而且是一股特別精銳的勢力,包含萬象。”
瘋丫頭,青蘿跟薛樺的武功其實都各有春秋,但無一例外的是……,易容術都神乎其神。她能混跡軍營這麼多年不被發覺,完全不是因爲她帶面具的緣故。
軟膠的喉結,胸肌,假腰……她昏迷的那夜,他在她榻下翻出不少,更別說,人皮面具多達數百張……。當時他差點嚇暈,真實程度幾乎讓他以爲她是個變態的殺人狂,肢解了多少人……,後來仔細看後才知道居然全部是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軟膠做的……。
北宮晟望着眼前的虛空凝視許久,眼底漸漸瀰漫出一股如深海般遠邃的光芒,透着精明,閃着睿智,深沉的不得實質。良久後,脣角浮起自負的淡笑。“這些年我們做生意最頭疼的是誰?”
“那還用說!琢玉樓唄!”蘇子安脫口而出,可又啞在喉間,詫異的看着晟道:“不可能!”
雖然琢玉樓是這幾年新晉的橫霸南方兩國,南通與嘉國的經濟命脈的掌控者,而且全大陸的海鹽與茶的生意是一家獨大,全全壟斷。但讓他相信一個如此彪悍的女人不但能打仗,還能經商?那還不如直接殺死他得了。
蘇子安頻頻擺頭:“這事決計不可能!琢玉樓那麼神秘的一個組織,打交道這幾年,掌櫃我也見了不少,老少皆有……除了……”
“除了每一次都不是同一個人。”北宮晟淡笑着接話,讓蘇子安氣蔫了下來。
的確,琢玉樓的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談生意見的人都不一樣。如果從易容精湛這方面來說,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不過……。
蘇子安還是覺得解釋不通。“但是琢玉樓不是隻經商嗎?又怎麼會涉及軍事?繪製地圖……這不是商家能得的資料啊。”
“如果說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爲軍事服務的呢?”
“你的意思是……。”蘇子安後退一步,驚愕擡眸。
“琢玉樓涉及商貿只是短短几年功夫,雖然現在只是橫霸南方,但這種擴張速度你不覺得奇怪嗎?說明琢玉樓的前身並不是經商的,而是其他組織形式轉變而來。他們本身就有卓越的運作能力,常年活動在南方地帶。”
北宮晟的話,猶如在他耳際炸響驚雷,蘇子安深吸兩口氣,朝軍營方向瞟了眼,還是覺得不可置信。那個瘋丫頭能運營這麼大一片市場?
北宮晟似乎還嫌不夠,繼續字字誅心道:“而且南世君換將斷伏虎營軍糧的事你應該清楚,可她能在這種情況下拋下全營人來找我,如果不是胸有成竹,哪能如此無畏?”
其實最疑惑的一點,他並沒說出口。那夜他一路跟蹤她,看着她戲耍蕭赫,親眼看着數千萬銀子的財物被擡進天海福洞,但他私人錢莊的銀兩一分沒被動過。這麼多銀錢,想讓他不懷疑也難。
此刻地圖的事情,讓他心中那個猜測越來越酌定,千萬條訊息全部糅合一起,不斷宣告着一個駭人的事實。
他想,他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要義無反顧的發動這場戰爭了,因爲拿下南通國土根本不是她的最終目的!這女人野心非常大!
雖然這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震撼之餘,他沒有半分喜悅,一絲也沒有。
蘇子安沉了沉心,感覺後襟滲涼,直至這一刻,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以前在得罪一個怎樣的女人,如果這一切猜測都成立,那麼他絕對支持北宮晟什麼也別幹了,天天去追這個女人得了。
簡直是百寶箱好嗎?
得一人而得南方天下,這種誘[惑]簡直絕了!
撓撓頭,他興奮道:“晟,你這混蛋小子運氣不錯啊,撿了個寶。”
北宮晟冷笑側頭。“我寧願希望她什麼都不會,安安分分呆在我身邊。”
他不安,很不安,特別是想到她臨戰前啓誓,此戰不拿他的人頭,她自刎天下。
他不相信這女人會殺了他,可如果她敢拿自刎開玩笑。她就死定了!他會讓她這輩子,除了躺在榻上給他生孩子外,哪裡都不準去!他會讓她見識下什麼叫真的霸道!
十指緊攥,周身冰冷的煞氣讓蘇子安感覺氣壓驟降,不自覺嚥了口口水,小聲道:“不是吧,這事放別人都樂壞了吧?”
北宮晟橫他一眼。“我走了!”說罷,如清風白雪般的身影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浩瀚的星空下。
不是他不想要江山社稷,他……只是不能允許這件事是以她爲代價。
如果這一次她真敢開玩笑,他會這輩子都不原諒她!
蘇子安也起身離開,走遠後,回頭看時,才發覺他們先前所在的地方浮着一層淡淡的碧色光罩,聽到身後輕微的響動,他恍然大悟,淡笑一瞬,朝軍營走去。
夜深後,納蘭芮雪聽到帳外一聲微響,警覺的睜開了雙眼翻身坐起,輕咳了一聲後,過了會兒一個人影竄了進來。
薛樺對她作揖後站好,小聲道:“屬下無能,攝政王太警覺了,有氣流屏障做保,屬下只能看到他揍了蘇公子一次,交談內容……一句也聽不到。”
聽不到?她緊蹙黛眉。這死男人!談個話還這麼神秘。
心底不安翻涌,起身在帳內開始走來走去。
“小姐,你在擔心什麼?”薛樺不解,不管攝政王談論什麼,都不會害了小姐,她怎會如此緊張忐忑?
擔心什麼?對啊,她在擔心什麼。納蘭芮雪停住了步伐開始讓雜亂的思緒沉澱,良久後,她看着榻邊那一方金紙,心底無力哀嚎。
她似乎……大意了。
這個婚求的太突然了,她甜蜜到給初夏展示後,初夏一句話如冷水般將她的心從頭澆到了尾。
“這下可好了,以後就有人管着你了。你要再胡來,姐夫會收拾你。哈哈。”
初夏本是無心,想調侃她性子野,只有他能治住她,可真的無情的在宣告一個事實,她要再敢胡來,就真死定了!
這一天一夜的接觸,讓她意識到這個男人生氣真的好恐怖。而且,這個男人瞭解她也到了恐怖的地步。
她有時候真想問問,嘿,我放個屁啥味道你知道不!
她似乎此刻能看到北宮晟在陰險的對她笑說:“看!我對你這麼好,你傷了我的心,我都不計較,還給你這麼浪漫得求婚,你要再敢胡來你還對得起我嗎。”
納蘭芮雪深嘆一口氣,悲哀的發現被這個男人以退爲進的架到一個死活不能下來的高。
薛樺一頭霧水,看着她煩躁,安慰道:“小姐,你不必太擔心,以屬下對攝政王的觀察,他絕對不會害你的。”
是啊,是不會害,是太好了讓她時時刻刻接受着良心的譴責好嗎?她簡直不敢想象若再傷他心一次,自己還是人不。特別是經過這一次的警告,讓她深刻的意識到,這個男人是有脾氣的,而且……脾氣很大。
他會在一定範圍內慣着她,但如果真的惹怒他了,納蘭芮雪能想象自己悲催的後半生……,天天追着一個男人後面道歉的跑。
鬱悶的坐回榻邊,懊惱道:“讓你們做的事怎麼樣了?”
“都辦妥了,最近不斷的在買糧屯貨,鹽茶在減少銷路,此刻北方已經陷入缺鹽的困境中,預計再有半個月,南方也會徹底告急。還按照你的吩咐加大了金玉的拍賣,南通富家子弟幾乎都是圍着琢玉樓轉,資金回收的很快。”
“很好。”她脣角終於勾起一絲滿意的淡笑。“半個月後,我要你徹底斷了鹽的銷路。”
啊!薛樺驚愕,詫異道:“那全大陸都會亂了的。”
“亂了纔好,不是嗎?”她狡黠而笑,不亂怎麼賺銀子?
呃……,薛樺擡手擦了擦汗,心道,這小姐也太狠了,自斷南通糧鹽,這絕對是要把全南通人往死路上在逼,不過皇上也真的惹錯人了。
“這些年,我要讓南世君吃了我的,欠了我的,全給我吐出來!”她淡語,偏偏冰冷至極,猶如烈面的羅剎,讓人膽寒。
“是!謹遵小姐吩咐。”
“對了!如果過兩日有北人找你買鹽,他要多少,你給多少,不過……價格兩倍。”
薛樺愣了愣,詫異道:“現在散戶也有人在賣,雖然少也並非買不到,兩倍的價格會有人買嗎?”
“會!你要三倍他都給,而且賣出去後要大張旗鼓的喧出去。”納蘭芮雪抿嘴一笑,讓薛樺後襟發涼,猶如看到了一隻狐狸。
薛樺走後,她鑽進被窩低笑。
死男人,這次讓你吃個啞巴虧,誰讓你掏空了我這麼多年的積蓄?
想起帝陵裡那數以萬計的珍寶,她就心肝肉疼啊。
四日後,當北宮晟接到夕楠的飛鷹傳書,黑眸幽幽的掃了幾遍,笑着遞給慕容俊。
“看看吧。”
說罷,解開衣衫走到屏風後,步入浴桶之中。
慕容俊拿着看了遍,大吃一驚。“開什麼玩笑!兩倍價錢?瘋了嗎?王爺,快點打到南通吧,我們端了南海,自己採鹽!”
北昌精鹽告急,沒想到長期的合作伙伴居然坐地起價,簡直太混蛋了!
“買吧。”北宮晟靠在浴桶邊,脣角笑意肆意,有些無奈。
遇到個這麼貪心的女人,也真夠可以了,不過……,隨她折騰吧。
眼底閃過兩道頑劣的精光,他悶入了水中。
納蘭芮雪,隨你折騰,反正最後……,撲到我懷裡哭的人會是你。
似乎在浮水中看到那日纏着他撒嬌的小女人,那模樣,想想都想念的緊。四天了,想起離開前她的不捨,他心中一動。
慕容俊鬱悶之極,只能領了命令轉身出去。
北宮晟安排完一切事情回到北營的時候已經月上中稍,感覺到這一路身後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尾巴,他脣角勾起冷笑,視若無睹。
景南他們見他回來,都很高興,這些日子,退得極其窩囊,前日大軍已經徹底退到了主營地,近處的城池全部落入皇家軍手中,伏虎營仍然也在山澗紮營,並不進城。
篝火連營中,他落座在衆人中間,把玩着手中的同心扣,瞟了眼天色,等待着深夜的降臨。
幾大副將都在跟他紛紛彙報情況,突然,青芙這時衝到他跟前,拽了拽衣袖。“王爺,跟我來一下。”
在場人都怔愣住,北宮晟掃了她一眼,頷首道:“你們等一下。”便起身跟走上去,徒留幾人極其詫異。
說正事呢,王爺居然能被一個小丫頭叫走?
他被拽着衣袖一直在往後山的方向走去,北宮晟黑眸幽幽瞟了眼,笑道:“你要帶我去哪?”
青芙一怔,沒有回頭小聲道:“小姐來了,讓你去後山。”
“不去!”他聞言立刻頓住了步子,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負手朝大帳走去。
青芙驚愕,愣了半晌,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敢走,眼看他鑽進了大帳,咬了咬牙,一跺腳氣鼓鼓的跟了上去。
可剛掀開後帳的帳簾,就立刻落入一具寬闊的胸膛中。
眨巴着眼簾看着面前邪魅摟着自己的男人,他的脣甚至也越落越低,驚嚇一跳,急忙吼道:“攝政王請自重!”
北宮晟輕笑,壓根不理她的掙扎,依然義無反顧的吻了上去,脣間的柔軟是那麼的熟悉,讓他迷戀。
她被吻的七葷八素的,感受着他的胳膊越摟越緊,繼而手掌沿着敏[感]的腰肢開始滑動,很快,腰間一鬆,似乎有什麼掉落,還未完全反應過來,衣襟已經全部散開,一隻手貼着肚兜摸上了她的嬌挺,指尖掠過的地方都帶來一股戰[慄]的酥[麻]。
而他的脣也開始沿着脖頸遊離,輕柔輾轉,溫熱的氣息猶如過電般在她耳際焯燃。在他輕車熟路的撩[撥]中,她的身子越來越熱,猶如墜入了瀰瀰黑洞,急需些什麼,手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肩膀,想要被擁的更緊些。
而北宮晟在她脣上深啄一口,推開她的身子,疑惑道:“咦,你是青芙?”
青芙你妹!納蘭芮雪氣呼呼的,都知道了還裝什麼裝!身子現在被他撫[摸]的燥熱還沒退卻,小腹處一直癢癢的,他懷抱的驟然離開讓她很不適應,不滿的勾回他的脖子,怒道:“北宮晟!”
他嗤嗤低笑,寵溺的在她脣上啄了口笑道:“本想入夜後去找你,你還真夠心急的。”黑眸幽幽中泛着的邪魅讓她心頭一顫,瞬間臉紅萬分,一句心急簡直無地自容,這是在笑話她是個女色[狼]嗎?
不過就目前這模樣來看,的確像……。
不,應該說就是。羅衫半褪的掛在一個男人身上,不是色[狼]是什麼?
偏偏面前的男人從頭到尾還“顯”得很正經!
北宮晟笑着給她開始拉好衣襟。“在這裡等我,我把事情說完回來。”
說事情?自己跑這麼遠過來,他就不能把破事丟丟嗎?
“衆人都看着青芙把我拉走的,你總不至於讓他們以爲我跟青芙在做什麼吧?”見她滿臉不爽,他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她想了這麼爛個主意,他也不想回去的。
面對自己女人如此撩人的姿態,還主動送上門,他要是走掉這太人神共憤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不回去等着被誤會嗎?
他的話無疑讓她臉更紅了幾分,想起自己的莽撞,只得點點頭:“你去吧。”
北宮晟又湊頭深啄了口,才戀戀不捨的掀開帳簾轉身而出。
納蘭芮雪見他離開後,開始大量起大帳來,好簡單的佈局,偏偏每一處頭透露着一種獨屬於他的感覺。簡單,陽剛,偏偏讓人很舒適。
瞟到大帳中的寬闊的大榻,她臉莫名一紅,想起晚上就要睡在這上面,心就開始砰砰亂跳。
他的榻是什麼感覺的?害羞的一步步走上前,坐在上面,柔軟的程度讓她微微咂舌。褪了鞋子翻身上去,又好奇的扯過他的被子蓋了下,再扯枕頭枕了試試。
她就如一個好奇寶寶一樣,裹着被子在榻上滾來滾去。
心底瀰漫着各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等待中的心情緊張又忐忑,她感覺此刻自己就像個等待被寵幸的後宮娘娘,眼巴巴的等着君王的到來。
他今晚會怎麼做?直入正題還是先聊聊天?會不會太狂[野]?四天前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害的她前兩天走路都感覺腿還在打顫。
可想到他帶給她的感覺,又荼毒着她的心,她感覺自己中蠱了,要不怎麼會如此想念着一個男人的身體?
哎呀!呸!她都在想什麼!
納蘭芮雪一個驚恐坐起,想起先前腦海裡瀰漫的各種畫面,瞬間臉紅耳赤。
懊惱側頭,目光被自己拱開枕頭下的一沓東西吸引。
咦,這是什麼?
伸手抓來打開,剎那間,先前滿腦海的旖旎盡數退卻,漫天的怒火焚燃,秋瞳中火光在瞳孔中越跳越大,攥緊紙張的手在微微顫抖。
北宮晟!!!!!!我要殺了你!!!!
篝火處,北宮晟從未如此煩躁過,以前天塌下來也要先做完正事的自己,第一次心不在焉到極致,面前的青龍六將看起來好煩,真的好煩。
他們怎麼能有如此多的事情稟報?每當他想走的時候,就有人冒出來一句。
“對了,王爺……。”
對了你爺爺啊,再這麼下去,他真想說。“對了,我媳婦還在帳內等我,各位請走先。”
無力的擡手支着額頭,任由他們滔滔不絕。他光“嗯”,算是應了。
漠北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皺眉道:“王爺,你有在聽嗎?”
他剛纔說了句媽了個巴子!王爺居然嗯了?這有什麼好嗯的?
嗯?北宮晟擡眸,看着都狐疑掃着自己的六人,以手握拳遮着嘴尷尬的輕咳兩聲,微微側開頭。“還有什麼事稟報嗎?”
“沒事了。”見他的確心不在焉,衆人也知道一晚上肯定是白說了,異口同聲嘆氣道。
“好!”他終於說了今晚他說的最清楚的一個字,沒有第二句話,轉身飛速離開。
那速度……,幾人怔愣不已,這是要趕着去幹嘛?
見他消失,衆人狐疑的目光只能望着旁邊無聊到聽得昏昏欲睡的青芙,希望能得到答案。畢竟王爺是跟她離開又回來後,變了的。
被六道目光注視,青芙想睡也睡不着了,聽男人們聊軍事,真的好好好無聊啊,若不是笨蛋小姐用自己的身份,她也不用坐在這裡被蚊子叮咬着受罪。
打了個哈欠,支着頭喃喃道。“反正你們今天都別去煩他就是了,他有天大的大事要做,關乎你們北昌江山社稷,千秋萬代!”
天大的事?衆人面面相覷。
各種凌亂的想法迸射而出,研究地圖去了?有重大軍機了?皇上來密旨了?王爺果然爲了北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只有青芙傻乎乎的笑着,嗯,造娃娃應該是大事吧?
北宮晟臨進大帳前,突然想起來什麼,疾步衝進去。
愣了半晌,確定沒進錯地方後,才仔細瞟去。
層層紅色的紗簾後,只有浴桶處點着兩盞忽明忽暗的花燈,在燈罩下泛着暗黃的光澤,整個大帳迷幻又朦朧。
紗簾深處,一個女人雪白的胳膊在撩起水花,隱沒在嫋嫋熱氣中,她的臉在夢幻的燭光下鍍着一層淡淡的柔和的光澤,唯美至極。
北宮晟莫名的喉結暗滾,黑眸深邃了幾分。
掀開紗簾,那柔軟的觸[感]撩過手心的同時,如貓抓般撓過,心裡似乎有什麼更深的渴望豁然而出,癢癢的。越來越清晰女人的面容映在他的視線中,他的心中猶如點燃了一記明火。
瞟了眼榻上絲毫未動過的模樣,他心下稍安,緩緩走到浴桶邊,掃了一圈自己大帳新添的物件,好笑道:“又裝成我了?”
“嗯。”她聞聲攥緊拳頭,眸光中快速泛過一許殺人的精光,隨即又換成漫天如畫的淡笑。
兩刻鐘前,她又易容成他的模樣,吩咐着士兵們給她準備了這些東西。
今天晚上……,她要讓某人畢生難忘!
北宮晟趴在浴桶邊,看着水中玲瓏若現的嬌軀,黑眸徹底深邃,不想再等待,手指滑入水中,朝她摸去。剛扣上肩膀,她就立刻蔥指點着他的脣笑道:“這麼心急幹嘛?先去把那碗東西喝了。”
嗯?順着她的視線瞟去,果然,桌子上放着一碗東西,心火暗動,他此刻已顧不上是什麼,端起來一飲而盡。
“行了嗎?”他沙啞的嗓音在這個夢幻的大帳內顯得更加悠遠。
“再等等吧。”她嬌笑,在水中懶懶的翻了個身子。“幫我擦擦背。”
雪白的身子在水中翻動帶出的水光猶如美人魚般,燭火又映的浪面粼粼。
天!這小妖精要折磨死他了。這種情況下還等等?等什麼等!
將她從水中一把撈出,不由分說的抱上了榻,懷中柔軟的觸感更將他腦海中最後的理智全權剔除乾淨,剛準備俯身上去,她笑着點住了他的脣。“別這麼心急嘛。”
嬌顫的話讓他深吸一口氣,湊脣上去,沿着她的脣線輕輕摩[挲],伴隨着沉重的呼吸吐道:“忍不住了……。”
說罷,就要徹底壓上去,她急忙推開距離,笑道:“我只是說,換個玩法……”
換個玩法?北宮晟黑眸眨了眨,不解其意。
一刻鐘後,他鬱悶的看着自己手腳都被繩子緊緊捆在榻上,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只覺得有些好笑:“這就是你說的新玩法?”
“嗯,挺好玩的呀。”納蘭芮雪收緊最後的繩子,確定綁的很結實了後,笑盈盈的走到身側,臨摹着他臉上的輪廓。
他也沒生氣,而是黑眸半轉了轉,邪魅一笑:“你喜歡這樣的?”
“喜歡。”她抿笑着點頭,指尖解開他的腰帶,一寸寸將他的衣衫褪到兩邊。
北宮晟呼吸越來越沉重,沙啞道:“你剛給我喝什麼了?”
“十全大補湯。”她似乎很是得意,繼續扒着他的衣服。
“我需要?”他聞言極其鬱悶,想將這女人生吞活剝的想法更重了幾分,下腹燥熱的難受,偏偏這女人非要將他綁起來。
“以前不需要,不過今晚還是很需要的。”她邪魅而笑,將他扒乾淨後看着他強烈的反應脣角笑意更深。
接下來!讓北宮晟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她當着他的面開始一件件有條不紊的穿起衣服。
慢條斯理,眼底裡滿滿是挑釁。
當全部衣服穿好後,她利落的將腰間的腰帶打了個死結,先前的笑頰如畫盡數退卻,有的只是無邊的陰冷,含着澎湃如山海的殺氣。
“北宮晟,你也有今天啊?”她囂張的擡起他的下巴,脣角盡是冰冷的笑意。
北宮晟黑眸半闔一瞬,又轉眸掃了眼大帳的裝飾,終於明白了,脣角浮出邪魅的淡笑。“我怎麼了?”
怎麼了?他還有臉問怎麼了?納蘭芮雪感覺此刻心肝氣得都在打顫,怒氣衝衝的從枕頭下抽[出]一大沓子紙,揮到他面前。
厲聲怒吼:“北宮晟!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咳咳,不是肉啊==別想歪了。哈哈哈,想歪的都去面壁。本來想好好勾[引]下大家的胃口的,不過那個啥,現在也啥都不能寫,扒衣服讓晟晟起反應那塊,我全部跳過了,各位就自動腦補+隔靴搔癢吧。
芮雪要狠狠的調[教]這死男人了,嘿嘿,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起來這沓子紙的事情。
咳咳,提示一下,就是劉源,趙一銘他們被關到帳篷內那一次。
猜猜紙上是什麼,讓芮雪這麼生氣。哈哈哈哈哈。
你們是想看最後晟晟吃虧還是芮雪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