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初早就在心中把明佑軒罵了個千百萬遍,如今見明佑軒竟還敢笑,心情更是惱怒,杏目圓瞪的看着他。
“靜初,我知你惱了我方纔的行爲。”明佑軒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他方纔很害怕李世瑜過來以後,沈靜初會怒的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閃人,在李世瑜面前,他大抵沒法對沈靜初用強的——李世瑜對沈靜初的心思,他是知曉的,若沈靜初表現出一丁點不願意的神色,李世瑜定不會袖手旁觀。卻是沒想到沈靜初竟然在李世瑜面前竟然維護着兩人的關係,只是將李世瑜請走。
“知道便好!”沈靜初惡狠狠的看着明佑軒道:“勞什子合作,本姑娘不幹了!你以後莫要找我,本姑娘與你一點瓜葛也沒有!請你從此消失在本姑娘的視線範圍之內!”
屢教不改是吧!怎麼說也說不聽是吧!本姑娘纔不要爲了對付李世珩那個混蛋把自己的清白斷送在另外一個混蛋手中呢!沈靜初憤憤的想。
“你那日讓我去追查大皇子與你妹妹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明佑軒自動忽略她方纔所說的話,反倒若無其事的說起了另外一事,仿似他並不打算爲那個吻解釋些什麼一般。
沈靜初心中雖怒,但李世珩與沈靜秋的勾搭正是她感興趣之事,於是她成功的被明佑軒暫且的轉移了怒氣與注意力:“怎麼?兩人真的勾搭在一起了?”
明佑軒點頭道:“經過了你八妹妹一事,大皇子倒不敢與你九妹妹有直接的書信往來,但我查得他們託了悅來客棧的掌櫃互通雲雁……”
沈靜初“哼”了一聲:“大皇子倒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你可截得他們書信裡頭說了什麼?我疑心四皇子一事與秋妹妹有幹。”
明佑軒不回答,反倒從袖中掏出一張信箋遞給沈靜初:“她是你妹妹,也許你能看得懂她信中所言。”
沈靜初狐疑的接過信箋,展開一看,上面全是壹貳叄肆伍陸柒捌。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字句在上頭。數字偶有重複,但她卻想不通奧秘所在。
沈靜初反問道:“你可知這上頭是甚麼意思?”
明佑軒猜測道:“許是他們通信的暗號,兩人生怕被人截了信箋,像現在這般,就算我們截了他們的信,也不知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明佑軒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靜初道:“你這個秋妹妹,倒真的不簡單。竟能想出這般的法子來。”
沈靜初蹙眉道:“我也覺着她與以往不同了。她腦中的想法讓人驚異的很。”不光是莫名其妙便懂了以往不懂的事物,沈靜初更是驚訝於她一個大家閨秀黃花閨女上回竟能說出什麼“男人總是逢場作戲”、“合則一起,不合則分”、“不喜歡娶回去便是耽誤了”云云,根本就不是一個有廉恥的女子能說出的話語。她就是重生了一回。始終認爲女子的貞潔是無比要緊的,所以每每那明佑軒夜訪香閨,她總是又氣又恨。更莫說自己的輕薄了。幸得這裡是藏書閣,幾乎很少人能被允許入內,但也難保不會別人看見。就像方纔的李世瑜,若是瞧見了,說了出去。她的清譽何在?那色胚壓根就沒顧及過自己的名譽,也沒考慮過自己的感受,不曾問過她願不願意!
明佑軒道:“你們沈府裡頭個個都不簡單。你還需當心些,莫讓別人算計了去。”
沈靜初只道:“我不會被人算計了去。”忽而轉念又道:“也與你無關。”
明佑軒嘆了口氣道:“安遠侯府長房的幾個姨娘,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二嬸嬸又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人,幾個姐妹之間也是工於心計。靜初,我怕你會吃虧。若是再有昨晚的事情,我保不準自己會不會把你從安遠侯府搶了回來。放在靖王府裡頭養着。”
胡說什麼!沈靜初厲眼瞪着明佑軒:“你要是敢亂來,姑奶奶我一定滅了你!”
明佑軒最後那句話是下意識的說出來的,並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但話說出來以後,他卻覺得可行至極。於是涎着臉賠着笑道:“靜初,要不你考慮一下嫁給我?靖王府裡頭絕對沒有安遠侯府那些糟心事。我保證!”
明佑軒越想越覺得可行,若沈靜初嫁給了他,他便不用對她日思夜想,一到晚上便心癢難耐的想要去她的閨房裡頭探一探,而沈靜初是他的娘子,他也不用擔心她被誰看了去輕薄了去,因爲她只有他可以看,可以摸可以抱,可以輕薄!
而安遠侯府人事複雜,遠沒有靖王府來得簡單。因靖王爺只有一位妻子,壓根就沒有姨娘小妾,更沒有庶子庶女,靖王爺又是獨苗,靖王府的人丁雖不興旺,卻也簡單和睦,根本沒有侯院深深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煩惱。
明佑軒一直覺得沈靜初雖是聰明,懂的自我保護,警戒心也很強,卻是在複雜的大院裡頭不得不有的保護色。簡單和睦的家庭關係一定甚得她心。
沈靜初本是要怒斥明佑軒的,卻見明佑軒因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而明亮了整張臉,嘴角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心情不知不覺也被他感染,嘴上卻仍是毫不客氣道:“誰要嫁給你這個花花公子!要嫁,我也會考慮嫁給你弟弟,而不是你!”
“你說什麼?”明佑軒臉色大變。
沈靜初見明佑軒陰沉着一張臉,心情忽的愉快了起來,方纔被他強吻的不悅一掃而光:“嗯!你不是說靖王府裡頭沒有那些糟心事麼?那我便嫁給明二公子,明二公子風度翩翩,溫潤如玉,正正是未來夫君的不二人選——”
“我不許!”明佑軒氣得青根暴露,太陽穴突突直跳,怒氣衝衝的打斷她的話。
沈靜初不以爲然的撅起嘴:“你憑什麼不許?我又不是你的誰。我愛嫁誰嫁誰,與你無關!”
“你!”明佑軒惡狠狠的抓住她的雙肩,因憤怒,手下並沒有控制住力道,他凶神惡煞道:“你只能嫁給我,聽到沒有!”
“放開我!痛!”沈靜初從不曾見過這般狂風暴雨的明佑軒,明佑軒平日裡不是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模樣,便就是一臉腹黑算計的模樣,就算是腹黑算計的樣子,也總是帶着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她如今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他至於這麼怒氣衝衝好像她欠他幾萬兩銀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麼?況且她的婚事本來就跟他沒關係啊!
意識到自己的粗暴,明佑軒減緩了手上的力道,眼神卻仍是堅定,咄咄逼人道:“聽見沒?”
沈靜初藉機推開了明佑軒,揉了揉肩膀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做主。更不是你說了算。”
要是由她說了算,她便不想那麼早成親。她想找個真心疼愛她的人一世終老。明佑軒不會是她的良人。明佑宇……她想起那日他在楊府的告白,若是他不是這般的招蜂引蝶,還算是個不錯的人選。
她說的對。她的婚事,由不得她做主。明佑軒緩了緩臉色。既是父母之命,那就是隻要他徵得安遠侯府的世子爺與世子夫人同意便可。只是她還不曾及笄……明佑軒望向她瘦削還不夠豐滿的身子骨,心中暗想,世子爺與世子夫人應當不會這麼快便給她定親吧?以他如今的名聲想求娶沈靜初恐怕不易,但現在仍不宜暴露……
明佑軒上前一步道:“靜初,等我兩年……”
沈靜初不以爲意的看着他。心中卻想,我纔不要等你呢。我與你又非兩情相悅。兩年,兩年以後她剛好及笄。沈靜初又想,如果可以兩年以後才定親嫁人就好了。兩年以後,母親肚中的孩子已經出世,母親在侯府的地位也應不可動搖,衣衣也已嫁給哥哥,應要與母親一同主持中饋,有了衣衣,她也不用擔心什麼秋痕不秋痕的,兩年時間足夠讓衣衣在沈府站穩腳跟。這樣她才放心嫁人。而且兩年的時間很長,也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挑選適合的良人。
有什麼法子能讓母親兩年後才幫她議親呢。沈靜初心想。
明佑軒見沈靜初半天沒有作答,卻也沒有對他的論調進行反駁,心中有些微喜。趁着沈靜初微微愣神在思考別的事情,悄悄的靠近了沈靜初,在她脣上印下一吻。
他沒有如方纔那般迫不及待吸取更多,只是溫柔的如蜻蜓點水般的在她脣上烙下印子。
沈靜初神遊天外的魂魄被這猛然的蜻蜓點水震回現實,她驚詫的看着明佑軒幽深眸子中的似水般的柔情,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宣佈:“我已在你身上印下屬於我的印記,你便就是我的人,只能嫁我!”
聽到他這般霸氣的宣言,沈靜初心頭一跳。隨即便對這時時刻刻都在想方設法輕薄於她的明佑軒感到異常憤怒。到底她要說多少遍她不是煙雨樓的姑娘他才能意識到?!正想反駁怒斥他,卻聽得不遠處福伯的聲音傳了過來:“沈姑娘,先生回來了,讓你過去前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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