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忽的露出詭異的笑容,“朕要不要恕你的罪,看你今晚的表現如此,下去吧。”
“是,民女告退。”木紅竹羞紅了臉,卻是高興的暈過去:沒冊封又怎樣,皇上先點了她侍寢,這就是她的榮寵!
只要她肚子爭氣,儘快懷上龍胎,封妃還不是早晚的事?
衆人退出大殿,木青槐親熱地挽住大姐的胳膊,“大姐真是好福氣,第一天就能侍寢,一會可要好好服侍皇上,別丟了木家的臉。”
木紅竹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得意地揚高了下巴,“二妹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木青槐暗暗咬牙:你就自己風光吧,看來是不想幫我說句話了?
“不過侍寢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連個位份都沒有。”辛映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妒忌之情溢於言表。
木紅竹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不落這下風,“沒有位份又如何,在宮裡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寵愛,我纔不稀罕什麼位份。”
“哈哈,寵愛?哈哈!”辛映藍笑的直不起腰,“木紅竹,你未免太自以爲是了吧?我怎麼看着皇上這是退而求其次呢?”
木紅竹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寧馨兒皺了皺眉,“辛美人,這話不可隨便亂說,皇上還在殿裡呢。”
辛映藍哼了一聲,“不用你提醒,寧婕妤!”努力了這麼久,她的位份卻比這些人都要低,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寧婕妤氣白了臉,不過她一向涵養極好,並沒有發作。
蘇昭儀笑笑,“馨兒也是爲了你好,辛美人,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何必惡言相向。”
辛映藍多少忌憚蘇默然,哼了一聲,沒言語。
“既然大家一同進宮,以後就是好姐妹,應該互相幫助,互相關心,怎能先吵了起來,豈不是讓旁人看笑話,大家說是嗎?”蘇昭儀慣會送好籠絡人心,偏偏又都說在衆人心坎上,衆人都連聲稱是,把方纔的不愉快壓了下去。
“好了,咱們都回去吧,別在這裡吵了。”蘇昭儀雖說位份比這裡所有人都高,姿態卻放的很低,一一向她們點頭行禮,這才離去。
旁人也覺得無趣,各自散去。
木紅竹被內侍帶到房中,十數名宮女拿衣服的拿衣服,灑花瓣的灑花瓣,不過她們雖忙碌,卻一臉不屑,意思很明顯。
“水太涼了,再加些熱水。”木紅竹鬆鬆披着件棉袍,伸手試了試水溫,頤指氣使地吩咐。
一名宮女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去提熱水。
“你好大的膽子,我的話居然敢不回?”木紅竹大怒,揚手就要打。
“姑娘省些力氣,一會兒服侍皇上吧,盡是在我們身上逞什麼痛快。”宮女一偏頭讓了過去,越發瞧不上木紅竹了。
“你——”木紅竹氣的直咬牙,“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姑娘這還沒讓皇上怎麼着呢,這皇宮就盛不下你了?等什麼時候發達了再說。”宮女也是見多了各種侍寢於皇上一次,之後就如同被打入
冷宮的女子,所以根本不怕。
木紅竹冷笑一聲,“我知道你是妒忌,因爲你不能侍寢於皇上,是不是?”
“哼哼,”宮女不冷不熱地笑笑,“我是沒姑娘你這等姿色,否則若真能隧了皇上的願,倒好了。”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了,這女人姿色也還算美,但比起以前她服侍過的美人,還是差的遠,皇上怎麼會看上她。
木紅竹重又得意起來,“你知道就好。”
宮女氣結,還有這麼不知羞恥、自以爲是的女人?
雖然當中出了諸多波折,木紅竹總是嫌這嫌那,挑三揀四,不過一個時辰後,這沐浴總算是結束,大家夥兒都鬆了一口氣,將木紅竹扶起來,拿柔軟的毛巾爲她擦乾身子和頭髮,再給她套上一件白袍,一切準備妥當,一名侍女出去傳了個話,回來道,“趙公公已等候多時,姑娘,請吧。”
木紅竹臉兒紅紅,懷着無比的羞澀和期待,得意洋洋地出去。
承乾殿除主殿外,兩旁是東殿和西殿,成“一字”型排列,東殿是宣德帝安歇之處,正廂房裡,正中一張寬大無比的牀,四周垂下縹緲若夢的紗帳,恍若仙境;桌上銅爐中燃着能令人安神的薰香,輕煙梟梟升起,慢慢消散於空中。
木紅竹帶進來,宮女脫掉她的外袍,檢查一遍她身上並無利器之類,這才讓她躺到牀上去等着,所有人等就都退了下去。
不知道皇上會說什麼?他會很溫柔嗎?人家都說女人第一次會很痛,到底會有多痛?
皇上今晚寵幸了她,會不會給她個名份呢?總之她絕對不能輸給其他人,否則不但讓別人看笑話,更會讓木紫槿瞧不起!
木紅竹腦子裡轉着無數念頭,越想越緊張,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
“皇上果然召木家的賤人侍寢!”司徒皇后打碎一個茶碗,氣的直咬牙。
雨靈知道主子對木家女人的恨,在旁大氣不敢出。
元玉琅不屑地笑道,“母后就知道摔這些東西出氣,有什麼用嗎,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你又好到哪裡去?上次的事沒能扳倒淮王,還不是被皇上禁足一個月,連宮門都出不了了?”司徒皇后白他一眼,五十笑百步,他們娘倆誰也別說誰。
元玉琅眼裡殺機一閃,“上次是兒臣大意了。不過現在要對付四皇叔和木紫槿,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他們既然生了防範之心,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不可再出手。”
“怎樣纔有必勝的把握?皇上連金牌都給了淮王,以後想進他的王府都難!”司徒皇后甩甩袖子,儘量保持風儀。
元玉琅不答反問,“木家的兩個女兒還沒有位份?”
“那兩個騷貨,一個比一個不入眼,還想有位份?”司徒皇后對木紅竹姐妹是一萬個看不上眼,出語相當不客氣。
“可木紅竹今晚侍寢,卻是不爭的事實,”元玉琅可不像母后那樣自欺欺人,“只要侍過寢的女人,就大小都有個位份,萬一木紅竹運氣好,懷了龍胎,那……”
“
賤人!”司徒皇后終於不淡定了,“她憑什麼媚惑得了皇上!”
“憑什麼?當然是沾了木紫槿的光,母后,你不會以爲父皇真看上木紅竹和木青槐了吧?”元玉琅嗤之以鼻,母后還統領後宮這麼久,連這都看不出來?
司徒皇后一驚,“你的意思是,皇上對木紫槿還沒死心?”接着又罵道,“果然是個騷狐狸,都嫁人了,還想着跟本宮爭寵,都該死!”
元玉琅冷笑,“父皇就是故意寵幸木紅竹,好刺激木紫槿,可惜,父皇根本不瞭解木紫槿的爲人,她跟木紅竹姐妹也是不死不休,父皇這次是打錯算盤了。”
司徒皇后忙道,“那本宮去稟報皇上?”
“父皇會聽嗎?”元玉琅不以爲然,“父皇只會以爲母后是妒忌,容不下他人而已。”
司徒皇后又氣又無奈,“那依你的意思怎樣?”
元玉琅眼神詭異,“論聰明才知,木紅竹姐妹比不上木紫槿一根手指頭,想要對付木紫槿,還得從她們身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司徒皇后驟然明白過來,大喜道,“好,好!”
——
“吱呀”一聲門響,宣德帝邁步而入,趙公公則停在門外,“皇上請安歇!”
宣德帝擺一擺手,趙公公體貼地替他們關上門,腳步漸去漸遠,不一會便聽不到了。
看着宣德帝一步一步走進,木紅竹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只能緊緊眼睛,臉上一片羞紅。
“怎麼,不想看朕?”
“民女不敢!”木紅竹趕緊睜開眼睛,看到宣德帝壯碩的身形,又羞的把目光移開,“皇上天威,民女不敢僭越。”
她雖不怎麼聰明,可這禮儀也是學全了,所以表面上的事兒,還過的去。
宣德帝就是最最享受這種被人仰望的感覺,哈哈一笑,“不錯,朕沒有看錯人,你比四弟妹要識時務。”
木紅竹心裡有點彆扭,皇上在這個時候提起三妹是什麼意思?“民女會盡好自己的本份。”
“是嗎?那你打算如何取悅朕?”宣德帝眼裡露出嘲諷和淡淡厭惡來,果然手到擒來,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一點激不起他的興趣,何況木紅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木紅竹卻將這當成了好話,羞的不知道怎麼好,“民女……皇上想怎樣,就怎樣……”
羞死人了,皇上怎麼盡是問來問去,要做什麼,直接做不就是了?
宣德帝笑容裡越發有明顯的嘲諷,“看來你在訓秀苑接受教導時,很用心呢。”說着話,他坐到牀邊,摸她的臉頰,“這眉眼之間,跟四弟妹倒頗有些相像。”
木紅竹的心本來狂跳不止,尤其這樣近的時候,她總算是看清了宣德帝的臉,雖然已不再年輕,但棱角分明,非常有帝王的威嚴,第一次給了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虧。
然而宣德帝這一句話,卻讓她又怒又傷心:原來真如別人說的那樣,皇上只是拿她當三妹的替代品?
換句話說,皇上果然還是喜歡三妹的?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