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查一查的。”
木紅竹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根本就是敷衍我們吧,你會查案子嗎?木紫槿,你別仗着自個兒會什麼星相占卜,就把所有人迷的團團轉,其實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大姐,你說夠了沒有?”木青槐這個氣,恨不得撕開她的嘴!“現在只有三妹才能幫我們……木家討回公道,你只知道逞強發狠,有什麼用?三妹就是比你我聰慧,處事冷靜,你不服又有何用?”
木紅竹給她訓的一愣一愣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木紫槿幾乎笑出聲來,兩個好姐姐啊,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這是非要把她的命運,跟她們兩個的命運綁在一起嗎?“行了,大姐,二姐,你們也不用算計,皇上的心思你們不是不知道,就算沒有木家的案子,你們也不可能風光到哪裡去,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場夢,現在也到了夢醒的時候了。”
木青槐掐緊了掌心,“三妹的意思,就任由木府幾十口人含冤莫白嗎?別忘了,還有母親……”
乍一得知木府被人殺個精光,還一把火燒掉之時,木青槐震驚而痛恨,更是傷心莫名,段姨娘是她的親生母親,死時她不能守在身邊不說,如今連見娘最後一面,替她送終都不能,她怎能不恨?
可是恨有何用,皇上毫不留情地將她和大姐貶爲賤奴,她根本就出不了宮,又說什麼替娘報仇?
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木紫槿,只有激起她心中的恨,她纔會不遺餘力查出真相,懲治仇人——要知道她跟金氏有多母女情深,人人都清楚。
“哦,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們這個好消息,”木紫槿笑容詭異,“母親吉人天相,躲過一劫,你放心,我是母親的親生女兒,我會照顧好母親,讓她在王府貽養天年的。”
木紅竹姐妹頓時傻了眼。
“王爺,咱們走吧。”該說的都說了,木紫槿也不再多留。
元蒼擎微一笑,牽過她的手,擁着離去。
“啊!”木紅竹忽然發出尖銳的叫聲,“爲什麼,爲什麼!”
——
幾天之後,木府之案非但沒有因爲木鯤鵬罪名的落實而消停下去,議論的人反而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在替木家叫冤,說他是被陸子津陷害,以致木府幾十條人命枉死九泉,都叫嚷着要朝廷嚴懲陸子津,替木府申冤。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宣德帝始料未及的,隨着百姓們議論的越來越不像話,陸子津的兒子謀害人命的事,也浮出水面,直到最後,事情竟然演變成是木鯤鵬無意當中知道陸子津的兒子做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要上報進行,陸子津爲了自己兒子,才陷害了木府滿門!
“簡直豈有此理!”宣德帝氣的要吐血,“陸子津,當真有此事嗎?”
“皇上聖明,臣冤枉啊!”陸子津嚇的魂不附體,狗一樣趴在地上,抖索成一團,“絕無此事,絕無此事,皇上明察!
”
不能承認,一承認兒子就沒命了!
元蒼擎目光森寒,此事纔是證據確鑿,看陸子津如何抵賴!
“陸子津,事到如今,你還想對朕撒謊不成?”宣德帝狠拍龍案,“說,你是不是誣告木鯤鵬?”
事實上當初有人告木鯤鵬的狀,宣德帝並沒有往深處查,只覺得這是個讓木紫槿向他低頭的好機會。結果木紫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把他給氣的,責令刑部查這件案子,並沒有急着出結果,也是想吊一吊木紫槿的胃口,等她沉不住氣了,就會向他妥協。
結果後來又出了司徒皇后刑求木紫槿一事,再到後來的冊封儲君,賜死司徒皇后,木家這件案子其實已經沒什麼要緊了,可令他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元玉璃居然私自調動羽林軍,滅了木府滿門,這才使得事情越鬧越大,無法收場了。
陸子津暗暗叫苦,這一看就是淮王清了他兒子做的事,他抵賴得了嗎?
真是千算萬算,還是失了算,淮王怎麼就沒一怒反了皇上,不然這會兒也該被以謀逆之名,處以極刑了吧?
“皇上,臣、臣冤枉啊,一定是有人誣告臣,請皇上明查!”
“還想狡辯?”宣德帝怒不可遏,“你兒子無辜害死人命,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好,既然你不肯承認,朕就讓刑部徹查此事,到時看你還有何話說!”說罷他一甩衣袖,進了內室。
“皇上!”陸子津膝行幾步,沒能將宣德帝留住,霍然轉向元蒼擎,“王爺!”
元蒼擎眼中殺機涌現,“怎樣?”
陸子津頓時嚇的臉無人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苦求道,“王爺饒命啊!臣、臣就這一個兒子——”
“木府上下幾十口人,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元蒼擎表情冷峻,真難爲他還會說笑話,不過這個笑話很冷就是了。
陸子津神情慘變,看來要淮王收手,是不可能了,他狠狠咬牙,爬起來就跑。
“蘇默然不會管你們父子死活,你若不信,大可一試。”元蒼擎冷聲提醒,陸子津如果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陸子津心中一驚:王爺早知道是蘇大人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轉念一想,又釋然了,知道又怎樣,憑蘇大人在朝中的地位,誰能奈他何!“有勞王爺提醒,臣告退。”
不知死活。元蒼擎無聲冷笑,待陸子津走出一段路,即展開輕身功夫,悄然跟了上去。
陸子津也是個謹慎的,出宮後並沒有接着去蘇府,而是先在街上轉悠了半天,確定無人跟蹤,纔去見蘇默然。
話說回來,憑他這點本事,別說是元蒼擎了,只要武功稍好一點,跟在他後面,他也斷斷髮現不了。
到了蘇府,經人通報之後,陸子津得以順利進去,一見蘇默然的面,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蘇大人救命啊!”
蘇默然正坐着喝茶呢,見狀假裝吃了一驚,
“陸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屋頂上,元蒼擎和先一步到來的木紫槿並肩伏下去,聽着屋裡的動靜。
看到陸子津這奴才相,木紫槿低聲泠笑,“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陸子津就這麼天真地以爲,蘇默然會救他?”
“不見棺材不掉淚。”元蒼擎神情不屑,方纔在承乾殿,他提醒過陸子津了,人家不是不領情嗎。
木紫槿低笑,早知道陸子津會這樣,他根本已經把蘇默然當成了救星。不過這樣也好,等會他才知道,什麼叫絕望。“我是在想,就算蘇默然說了什麼,皇上沒有親耳聽到,也不會相信蘇默然有多奸詐。”
當初木紫槿就故意放出風聲,說會查清楚父親被人誣陷一事,爲的就是要逼一逼陸子津,看他會不會主動找她,說明一切。
不過現在看來,蘇默然在朝臣心中,就如同九千歲一樣,不敢聽他的話的人,畢竟是少數。
直到木府被滅滿門,陸子津也沒有回頭的打算,木紫槿豈容他得意下去,這才商議讓元蒼擎出面,直接指到他臉上,看他要如何抵賴。
“先別急,看看再說。”元蒼擎心中有數,即使陸子津承認了,依皇兄對蘇默然的信任,也不可能輕易捨棄他的。
“蘇大人救命啊!”陸子津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淮王已經知道我兒子在青州犯了事,要徹查,還說是下官報復陷害木鯤鵬,蘇大人一定要替下官做主啊!”
“陸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是皇上和王爺要徹查這兩件案子,本相當然不能隨便插手,否則不是視本朝律法如無物嗎?”蘇默然越發露出驚訝的樣子,那意思就是在說,陸子津來找他,是多此一舉。
陸子津一呆,“蘇大人,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明明是你讓下官找上三殿下,鼓動他帶兵滅了木府滿門,你現在怎麼又不管我兒子的死活了,你這算什麼?”
木紫槿狠狠掐緊了掌心:果然是這樣!早知道依元玉璃的心性,根本不可能想的出如此惡毒的法子,也就蘇默然這種卑鄙陰險毒辣的小人,才能用這種無恥的法子害人!
“蘇默然果然不會承認。”元蒼擎攬緊木紫槿的肩,免得她一時衝動,跳下去把蘇默然給宰了。
木紫槿悲憤冷笑,“用不着他承認,我只要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就行了。”
蘇默然冷冷道,“陸大人,你這是說哪裡話來?誰能證明本相讓你找的三殿下?”
“……”陸子津徹底傻了眼,是啊,當時本來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在,現在三殿下又死在大殿下手上,蘇默然來個絕口不認,難道別人還信他不信蘇默然嗎?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是被蘇默然給利用了,想到兒子就要落在元蒼擎手上,他又氣又恨,怒道,“蘇默然,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救兒子?”
蘇默然冷笑道,“陸大人這是惱羞成怒了?本相的名字,也是人能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