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鈺咬牙切齒地道:“怎麼沒有事?爲了你們兩個之間偉大的愛情,她上吊一次,毀容一次,絕食四天,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還是那句話,二姐姐已經毀容了,你還願不願意娶她?你願意一輩子面對一個毀容了的醜八怪嗎?”
那一瞬間,路蕭然心中是有一絲猶疑的,沈沅思的容貌本來就不算出挑,如今又毀了容,將來頂着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又怎麼幫他在官夫人之間應酬。旋即他又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他娶沈沅思不圖色不圖財,只爲改變家族的門戶地位,如今沈沅思的臉花了,士族中間恐怕沒有人會要她了,自己的機會不是來了?想到這裡,他又高興起來。
他大義凜然地道:“不管沅思變成什麼樣,我和她的約定,永遠不會變。”也就是說,還願意娶沈沅思爲妻。
剛纔那一瞬間的猶豫,雖然短暫,還是被沈沅鈺敏銳地捕捉到了。沈沅鈺心中暗暗冷笑,男人呢,都是一個德行,誰不喜歡喜歡年輕漂亮的呢?
她卻沒有立即戳穿路蕭然的謊話,而是淡淡道:“路公子癡情如此,真叫人刮目相看。不過就算二姐姐的容貌毀了,也不會嫁給你這樣一個寒人的。至於原因,我想不用我多解釋,公子在朝中官做得也不小了,想來你自然是明白的。”
路蕭然哼了一聲,他當然明白,現在沈家爲了扶持沈重登上相位,行事處處謹慎,他也並不是想現在就娶了沈沅思,只是想攪合了她和王芸的婚事而已。
路蕭然道:“既如此,三小姐到這裡來見我,又是爲了什麼?”
沈沅鈺慢條斯理地道:“我此次前來,是爲了幫助你們!”
“幫助我們?”沈沅思在家裡這樣大鬧,甚至絕食以死相逼,都沒有什麼作用,路蕭然纔不相信沈沅鈺能有什麼法子幫到他們。
“我在府中,一向和二姐姐最爲交好,其實早在她和王芸定親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現在二姐姐那般痛苦,我的心裡也非常不好受。既然你們誰也離不開誰,我自然要想法子成全你們纔好。”沈沅鈺看着路蕭然的眼睛,“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對我二姐姐,是不是真心的。”
路蕭然指天誓日道:“我對二小姐之心一片赤誠,天地可鑑!”
沈沅鈺點了點頭,“這樣便好!你的意思是你爲了娶到我二姐姐,你可以放棄一切嘍?”
路蕭然深情地道:“自是這樣!爲了沅思,就是性命不要,又有何妨!”
沈沅鈺道:“有了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既然你那麼愛二姐姐,你們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那你們就放棄一切,就此拋棄各自的身份名位,私奔去吧!”
路蕭然一愣:“這就是三小姐的法子?三小姐說笑了!私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咱們一時走得成了,以蘭陵沈氏的勢力,想要找到咱們,還是輕而易舉的。這個法子是不成的!”
沈沅鈺微微一笑:“誰說不成了?”她拍拍手,蕊心、金靈和綵鸞綵鳳就走上前來,三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個托盤,上面分別放着一個小小的瓷瓶,一份地圖,一份僞造的身份證明,還有一疊銀票。
路蕭然詫異非常:“這都是什麼?”
沈沅鈺將三樣東西一一取了過來,“這就是我爲你們私奔準備的東西,這個計劃我考慮了良久,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路蕭然擡起頭來看着沈沅鈺,見她目光清澈,滿臉的自信:“三小姐說笑了,私奔並不是一個好法子!”
沈沅鈺哂道:“你不是特別想娶我二姐姐爲妻嗎?怎麼連我的法子都不聽就要一口拒絕了呢?”
路蕭然沒想到她口齒這般厲害,只得道:“好吧,我便聽聽三小姐的法子。”
沈沅鈺拿起那張地圖道:“你們逃走的路線,我已經爲你們規劃好了。從建康乘船逆流而上,先到荊州,再走小路去益州,最後定居成都。益州刺史李雄獨樹一幟,益州不是蘭陵沈氏的地盤,朝廷和四大家族對益州的控制力也都很弱,你們隱姓埋名,從此在成都定居,蘭陵沈氏的人定然找不到你們。我會安排常年來往於益州和揚州之間的走貨的管事一路打點你們的行程,必定萬無一失!”
路蕭然滿臉震驚地看着沈沅鈺,單聽她這樣一說,就知道她的計劃果然十分周詳。他又拿起那份地圖看了一遍,沈沅鈺在地圖上標了一條條的箭頭,果然早就把路線給規劃好了。
沈沅鈺又將那一沓銀票推了過來,“這是兩萬兩銀票,你和二姐姐帶着這些銀票上路,雖然不能保你們大富大貴,但是省着點用,也足夠你們一世無憂了。”兩萬兩銀票不是個小數目,足夠兩口之家使奴喚婢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了。“哪一天,如果你們的錢不夠用了,我還可以隨時再叫管事的給你們送去。”
沈沅鈺又打開了那兩份僞造的身份憑證,道:“路公子請看,連你們的身份證明我都幫你們僞造好了!這兩份假身份是我花了很大功夫,買通了戶部的一位主事,才終於辦成的,就和真的一模一樣,你們拿着它到了益州,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其中有假。”
真是想得十分周到!
路蕭然已經滿臉震驚。沈沅鈺的法子,其實操作性很強,真沒想到她一個閨閣女子,思慮竟是這麼的縝密。就是他自己策劃,也不可能比這更周詳了。
路蕭然只覺得腦袋一個有兩個大,他遲疑着道:“三小姐的法子是好的,可你有沒有想過,沅思如今被困在西府,沈家上下必對她嚴加看管,她又如何能夠出得了沈府呢?”
沈沅鈺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過了。我有一個釜底抽薪的法子,絕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說着她便笑吟吟地擰開了那個白玉做成的小小瓷瓶,倒了一粒藥丸在手上,那藥丸小如拇指,晶瑩剔透,頓時一室皆是藥香。
沈沅鈺問;“路公子可知這是什麼丸藥?”
路蕭然覺得現在自己已經完全被沈沅鈺牽着鼻子走了,他又不是大夫,哪裡會認得這是什麼藥,不過看她這樣煞有介事,光看賣相,也知道這藥非同小可了。
沈沅鈺道:“我之所以最後才向你揭示這丸藥,是因爲這藥纔是計劃的關鍵。”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路蕭然那張俊臉,不放過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才又說道:“這就是神醫姬無崖配製的七日還魂丹!”
“什麼?”路蕭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一直以爲七日還魂丹只是傳說?這世上竟真的有這種藥嗎?”
沈沅鈺道:“路公子果然博聞強記,連七日還魂丹都知道。不錯,這個東西也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天機閣買來的,公子若是不相信,大可拿回去試驗一番,就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了。”
聽見天機閣的名字,路蕭然已經信了七八分。
“這七日還魂丹只要吃下一顆,就能令人氣息全無,陷入假死之境。只要七日之內給死者吃下解藥,很快就可以重新還陽。我會先給二姐姐吃下這藥,然後助她假死脫身,沈家以爲二姐姐已爲你自裁而死,自然不會再去追查,等咱們把二姐姐偷出來,你再服用一顆假死,對外就說你是因爲痛失愛人,傷心過度而亡。到時候你們改頭換面,從此在益州逍遙,再不受任何人打擾,再沒人質疑你們門第不相當,你們相濡以沫,終生相守,豈不快哉!”
“你們唯一需要放棄的,就是現在的身份,還有……未來的前途!”
路蕭然已經徹底震驚了,沈沅鈺這個計劃,以有心算無心,不說是天衣無縫,起碼有九成以上的希望成事。隔壁的沈沅思已經激動得全身發抖了。
沈沅鈺淡淡看了路蕭然一眼,“怎麼樣,路公子,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替你們謀劃妥當了,只要你點個頭,我回去便立刻實施,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手裡有足夠的人手辦妥這件事。”沈沅鈺並沒有說大話,沈昀走後,小大房的勢力基本就掌握在沈沅鈺的手裡了,沈昀手下的部曲,都只認沈昀是主子,沈沅鈺叫他們做事,他們絕對會做的一絲不苟。
沈沅思本以爲路蕭然會一口答應下來。沒想到,隔壁那邊卻久久沒有聲息,沈沅鈺看着路蕭然,並不催促,只讓他想明白了再給出答覆。
過了良久,路蕭然忽然道:“三小姐的法子好是好,可是蕭然卻不能答應你!”
沈沅鈺輕嘆了一口氣。路蕭然……果然不是真心愛沈沅思的!
隔壁的沈沅思聽到這裡,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路蕭然,爲什麼不肯答應下來呢?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難道都是假的嗎?
沈沅鈺輕輕一哂:“路公子連二姐姐毀容都不在乎,有這樣好的機會,爲什麼不肯與她私奔呢?你不要告訴我你捨不得你的老父親!”
路蕭然被她銳利的目光看得一窒,這才道:“三小姐說的不錯。我乃是路家獨子,我父親早晚有老的那一天,我不能只顧自己的幸福,扔下他一個人就這麼一走了之了,那樣也太自私了!”
沈沅鈺簡直要笑出聲來了。“你記掛你的父親,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二姐姐,她爲了嫁給你,正在府裡絕食,如果你不肯配合我的計劃,她就要餓死了!就算你要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總可以先救下二姐姐,然後再徐徐圖之。路大人致仕至少還有十年,將來真到了那一天,想法子將路大人接到益州就是了。如此不就可以既不辜負二姐姐,又能盡你的孝心,做到兩全其美了。”
沈沅鈺的話說得入情入理,沈沅思在隔壁聽得心急如焚,差點兒就替路蕭然答應下來了。路蕭然卻又思索良久,最後還是拒絕道:“私奔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百善孝爲先,我不能扔下父親一個人在這險惡的朝堂之上……”說來說去,還是拿着父親當做擋箭牌!
“路公子剛纔還說可以爲了二姐姐放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在內。現在卻又百般推脫,我將一切都謀劃好了,你卻不肯帶二姐姐私奔。你不覺得這樣出爾反爾很可笑嗎?”
沈沅鈺連連冷笑道:“你一直在說自己是獨子,路尚之大人如何如何離不開你,可據我所知,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你根本就不是路尚之的獨子,路尚之還有一個私生子,一個養在雲麾將軍武進忠名下,名義上是武進忠的侄子,實際上則是你路蕭然的弟弟。”武進忠也是寒門出身,卻和路尚之政見不合,兩人在朝中勢成水火,誰也沒想到路尚之竟然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了政敵撫養。
路蕭然十分失態地站了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路尚之作爲皇帝的一把刀,得罪了不知道多少士族,他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士族清算,到那時恐怕他全家都要遭殃。所以他將外室生養的一個兒子交給了武進忠撫養。那武進忠表面和他勢不兩立,實際上這一切根本都是做戲。武進忠收養了他的私生子,日後就是路尚之被滿門抄斬了,還可以留下一線香火。所以武進忠的侄子武學仁實際上是路尚之的親兒子。
可以說滿朝文武和各大士族全被路尚之玩弄於鼓掌之中了。這件事路蕭然是知道的。
沈沅鈺滿臉都是嘲諷:“只要給的起錢,天機閣沒有買不到的消息。”
路蕭然所有的堅持一下子都成爲了笑話,已經徹底無話可說了。
“你也不必這樣裝腔作勢了!你到底是離不開你的父親,還是離不開這榮華富貴和即將到手的錦繡前程?想必咱們心裡都有數了!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接近我二姐姐,到底是因爲你發自心底喜歡她,還是因爲你別有目的?”沈沅鈺一字一頓地道:“路蕭然,你根本就不愛我二姐姐,你想娶她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擡高你們路家的門戶地位!”
“我不與你這等女子胡攪蠻纏!”說罷起身便欲走。
正在這時,就見隔壁傳來一聲悲呼:“蕭然哥哥,三妹妹說的是真的嗎?”路蕭然全身大震,就看見沈沅思從隔壁奔了出來,她的臉並沒有花,只是滿臉都是晶瑩的淚珠。
路蕭然在隔壁和沈沅鈺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沈沅鈺把一切計劃得那樣完美,路蕭然卻是百般推諉,就是不肯帶着她私奔。她也不是傻子,怎麼能不明白路蕭然的心思。
“三妹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根本不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愛我,你娶我,只是爲了擡高路家的門戶地位?蕭然哥哥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沈沅思搖着頭,淚珠飛灑。
路蕭然沒想到沈沅思就躲在隔壁,將自己和沈沅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實在想不通,在當前這樣的局勢下,沈家竟然會放沈沅思出門,終於導致功虧一簣。他急道:“你不要聽她胡說。我對你的心意,天日可表,我可以對天發誓,從前我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你要相信我!”
他也算有急智,指着沈沅鈺道:“都是她,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陷阱,目的就是離間咱們之間的感情。她和你的父母長輩們是一夥的,就是不想讓你嫁給我這樣一個寒門之子!”他在沈沅思的身上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自然不甘心就這麼功虧一簣了。
沈沅鈺一陣無語,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路蕭然真是把這句話詮釋到了極點。沐沐跟在沈沅思的後面,此時早已勃然大怒,走上前就在路蕭然的臉上狠狠打了一拳:“你這個小人、僞君子、不要臉的王八蛋!到現在你還來挑撥她們姐妹之間的關係!”
路蕭然只是一介書生,沈沐卻是從過軍的大老粗,這一拳下手極狠,路蕭然登時滿臉開花,涕淚交流。他卻不管不顧,只對着沈沅思道:“我可以發誓的,思兒,你要相信我!”
沈沅鈺冷笑,那時候的人普遍重視果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隨便對天發誓的。只是路蕭然這種僞君子,他的話又怎麼值得相信?
沈沐揚起拳頭再打,沈沅鈺一把拉住了他:“不要再打了,這種小人真是污染了三哥的拳頭。咱們今天認清了僞君子的真面目,也總算不虛此行。”這句話卻是對着沈沅思說的。
沈沅思已經捂着臉跑出去了。她的貼身丫鬟怕她出事,趕忙追了上去。
沈沅鈺搖了搖頭,對沈沐道:“三哥,咱們也走吧!”
沈沐哼了一聲,像是扔一隻死狗一樣,狠狠將路蕭然扔到了地上,又在他臉上狠狠啐了一口:“狗東西,不要讓爺再看見你!以後爺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沈家衆人從棲霞寺中辭出,沈沅鈺上了馬車。沈沅思兀自在車上抽泣,她的丫鬟在一旁小聲安慰着她。沈沅鈺免不得也跟着安慰了她幾句。車伕催馬前行,沈沅思忽然對沈沅鈺道:“三妹妹,我被路蕭然這樣哄騙,是不是很可笑?”
沈沅鈺嘆了一口氣:“年少氣盛,誰沒有個被沙子迷了眼的時候呢!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只要擦亮了眼睛,下一次別被男人騙就夠了。”歷經兩輩子,她處理過不少案子,見過不少渣男,路蕭然不算是最壞的,卻是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一個。她對沈沅思是充滿了深切的同情的。
沈沅思沉默了一陣,才又道:“我第一次見到路蕭然,是在宮中的一次宴會上,那是他正被兩個世家子挑釁爲難,他氣度雍容,不卑不亢,談笑間就將那兩個人駁得體無完膚。從那開始我便注意到他了……”
沈沅思就說起了兩人相遇的種種,“……剛開始,我並未想要和他怎樣,畢竟我也知道,我和他門第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壤雲泥,是完全不可能的。後來我卻一次次地見到他,看見他在市井中打擊惡徒扶助老弱,在名士的宴會上舌燦蓮花大放異彩……”
沈沅鈺道:“恐怕這些都是他故意接近你的,誰能想到他的心思竟然這樣深沉!”
沈沅思眼淚止不住又流了下來:“後來,我終於和他好上了,明知道不對,我一次次偷偷出府與他幽會。聽他說那些甜言蜜語,慢慢地我竟放棄了門戶之見,我和他是可以在一起……現在想來,若不是我還有最後一點兒羞恥心,恐怕早已與他苟且了!”
沈沅鈺唯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世間爲什麼總有那麼多的好姑娘要被男人欺騙呢?這件事情,讓她對於愛情愈加地不信任了。
回到了沈府,沈沐將此行添油加醋地對幾位長輩說了一遍。謝氏和三太太都對沈沅鈺感謝不已。沈沅鈺卻讓三太太看緊了沈沅思,別被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出來。她相信時間是治療愛情創傷的最好良藥,只要沈沅思挺過這一段時間,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沈沅鈺回到長樂堂東廂,蕊心將所有的丫鬟全都揮退,將那個裝着七日還魂丹的小瓶子抱在懷裡,激動地道:“小姐,這真的是你從天機閣買來的神醫姬無崖製作的七日還魂丹?”
沈沅鈺噗嗤一笑道:“什麼七日還魂丹?那不過是用來治療風寒的丸藥而已!所謂的天機閣買來的,不過是拿天機閣的名頭嚇唬路蕭然而已!還有路尚之私生子的那件事,也是有一次無意之中聽父親說起來的。路尚之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卻太小看了咱們沈家的實力。”
蕊心傻了,怏怏地將瓷瓶放回桌子上:“您怎麼就那麼肯定,路蕭然一定是假裝喜歡二小姐,若他是真的想和二小姐私奔,您到時候怎麼收場?”
沈沅鈺淡淡一笑道:“或許我會派人真的和天機閣接觸吧,就算天機閣沒有這種藥,咱們也總能想到法子把二姐姐偷樑換柱弄出去!”
這話蕊心倒是相信,這陣子沈沅鈺足智多謀,已經給了她太多太多的驚喜。
不過按照沈沅鈺謹慎的性子,沒有安排任何私奔的後手,說明沈沅鈺篤定地認爲路蕭然根本就是在做戲。
三小姐,對於人性,還是太過悲觀了吧?
卻不知上一世,沈沅鈺打過那麼多官司,也許是見識了太多人性惡的一面,對於所謂的愛情,對於男人,壓根就沒有抱有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