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郡主摸了摸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道:“這個孩子,是咱們用了那人的方子才硬生生懷上的,是註定生不下來的。可笑那三丫頭還以爲我是用了什麼藥物假孕!在這個孩子流掉之前,咱們可得好好謀劃謀劃,不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耿嬤嬤有心勸她不要再折騰了,哪一次折騰他們小二房也沒有討到過好處啊。可是看見湖陽郡主臉上那深刻的恨意,她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湖陽郡主又道:“至於沈昀,這麼多年來,既然他還是沒有忘了靈道那個女人,那我便好好地送他一份大禮!”湖陽郡主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看得耿嬤嬤全身發寒。
用過午飯之後,沈沅鈺帶着綵鳳和寶珠親自到丫鬟居住的裙房去瞧了瞧臥牀休養的金靈。
金靈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見沈沅鈺親自過來,唬得直從牀上下來,道:“這裡不比長樂堂,小姐怎麼能到這種地方來?”慌忙去給沈沅鈺倒茶。
沈沅鈺笑着將她摁回牀上:“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了!你好好歇着,不用起來,咱們又不是外人。”
金靈十分感動:“小姐待我真是太好了!”
沈沅鈺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要不要我讓父親請了宮裡的太醫來給你瞧瞧!”
金靈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都是一些皮外傷,且也尋了大夫來瞧過了,並無大礙的,用不着勞煩太醫再跑一趟。”
沈沅鈺揭開她的被子,細細看了看她的傷處,金靈的後背、胳膊、甚至手上有很多傷口,雖然傷口不深不重,可是沈沅鈺還是十分心疼。“外祖母前兒送了我一瓶去痕膠,回頭我叫綵鳳拿了給你,你好好用着,切莫留下疤痕。”外祖母就是寧德長公主。
綵鳳羨慕的不行:“你這丫頭,還不快謝謝小姐。這去痕膠是宮裡的太醫御製的,用的都是極爲名貴的藥材,連宮裡位分低些的,都沒的用呢!”
金靈唬了一跳:“這麼珍貴的東西,奴婢怎配用?”她連連推辭。沈沅鈺笑道:“你接連救我性命,我又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徒,怎會連瓶膏藥都捨不得給你。你且只管收着,若是不夠,我再去找外祖母討要去!”
金靈並不是一個嘴皮子伶俐的,沈沅鈺這麼一說,她也就默默接受了。只在心裡暗暗發誓,日後定要粉身碎骨以報小姐的恩德。
沈沅鈺握着她的手:“你只管好好養病,需要什麼儘可告訴寶珠或者綵鳳,讓她們回了我,必定都如了你的願。”
金靈靦腆地道:“別的倒也沒什麼,只是上回小姐賞賜我的水晶馬蹄糕十分美味,奴婢想着……”
沈沅鈺和綵鳳對望一眼,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就知道你這貪吃鬼,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吃的。想吃什麼儘管列出單子來,只說是我要吃,大廚房那裡自然巴結。”沈昀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宗子,未來的烏衣巷沈府就是小大房的天下了,廚房可不是緊着巴結麼。
金靈被笑得滿臉通紅。她天生就一吃貨,只要有口吃的,真是什麼都無所謂。
就聽見沈沅鈺道:“你現在可還沒說親呢,你可得控制點兒食量,莫吃得太胖了,將來找不到婆家。”
金靈嗔道:“小姐,哪有你這樣打趣人家的?”
沈沅鈺又與她說笑幾句,才問起那日在山上的事情。金靈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道:“小姐,庾將軍待您真是極好極好的。”
沈沅鈺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她兩句好好養傷之類的話,這才轉回了東廂房。
剛坐下就有一個小丫頭進來請她道:“老爺請您去一趟外書房,說是車騎大將軍來了!”
沈沅鈺正自放心不下庾璟年,聽說他來了,登時高興萬分,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只對那小丫鬟道:“前頭帶路!”
到了外書房,就見窗戶大開,沈昀和庾璟年兩人正坐在窗下飲茶對弈。此刻正值盛夏,屋子裡因爲擺着冰,因而涼津津的。沈昀的窗外種了一叢修竹,枝葉繁茂,顯出了十分的雅趣。
對弈的這二位都是頂尖兒的美男子。沈沅鈺只覺得萬分養眼,簡直就如同一副百看不厭的風景畫。尤其庾璟年今天穿了一件玄色軟煙羅錦袍,身姿如鬆地坐在那裡,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沈沅鈺覺得連謫仙老爹都不能搶走他分毫的光彩。
兩位美男說是在對弈,其實心思一直都沒有在棋盤上。沈昀看見沈沅鈺到了,剛招呼了一聲,就看見庾璟年的眼睛黏在沈沅鈺的身上收不回來了。
沈昀咳嗽了一聲,提醒道:“阿年,該你了!”
庾璟年答應一聲,連棋盤都沒看就隨意落了一子,眼睛還是跟着沈沅鈺在轉動。只不過兩天沒有見,在他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兩年那麼長。
沈沅鈺被庾璟年看得臉都紅了,不過卻沒有絲毫被唐突的那種生氣的感覺,反而心裡甜絲絲的。她上前見過了父親,又和庾璟年相互見禮。然後有些明知故問地道:“庾將軍怎麼來了?”
庾璟年道:“近日新得了幾張字帖,想着世伯最喜歡的,就送來給世伯鑑賞鑑賞。”
沈沅鈺看了他一眼,知道投其所好地討好未來的老丈人,很好很好。
沈昀有些無奈地看着這對小情侶在自己這個父親面前眉目傳情,他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道學,知道庾璟年就是找個機會來瞧瞧沈沅鈺好不好,所以十分大方地將沈沅鈺叫了過來。
沈沅鈺很想問問庾璟年在陳安縣有沒有受傷,可是父親這個大燈泡一點兒迴避的意思都沒有,她便笑嘻嘻地拉着父親的袖子道:“爹爹,前兒你不在的時候,我在洗筆閣淘弄到幾方硯臺,乃是前朝制硯大師李處士親手所制……”
“真的?在哪裡?”沈昀扔下棋子兒就站了起來。明知道沈沅鈺是在故意支開他,這幾句話還是讓他立刻就激動得不行。
沈沅鈺一笑:“我已經交給了蕊心姐姐,想來她已經幫你收到你的小庫房裡去了。”
沈昀一聽就急了:“這個蕊心,怎麼這樣重要的事情不及時向我回報。我這便問她去。”說着大有深意地看了沈沅鈺一眼。沈沅鈺不由臉上更紅了。
沈昀無奈地搖了搖頭,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閨女還沒嫁出去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和阿年的一局棋還沒有下完,你來替我罷!”扔下一句話,就帶着小廝匆匆地走了。
綵鳳和寶珠對視了一眼,一起帶着丫鬟走到門口守着。好在外書房裡都敞開着窗戶,兩人這樣獨處也不算逾禮。
庾璟年踏前一步道:“阿鈺,你好嗎?”他從陳安縣返回建康之後,沈昀第一時間派人告知他沈沅鈺一切安好。庾璟年也來過沈府一趟,沈昀卻並沒讓他見到昏迷中的沈沅鈺。所以明知道她好好的,可是庾璟年就是放心不下,總要過來看一眼才能放心,因此才找了這樣一個拙劣的藉口來拜見沈昀。
這些日子以來,他來沈府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沈沅鈺道:“我很好,你好嗎?沒有受傷吧!”語氣中那絲絲的關切之情,讓庾璟年全身四萬八千個毛孔都舒爽起來。
他十分豪氣地笑了:“都是小傷,沒事的,你別擔心。”
沈沅鈺一聽就心疼起來,埋怨道:“既然有傷,怎麼不好好養着,還這樣到處亂跑,叫人怎麼能放心的下?”
庾璟年被她埋怨的心裡暖暖的,“若是不能見你一眼,我這心裡總是不能安心!”頓了頓,又有些擔心地道:“上次我將你打暈,你沒有怪我吧?”
沈沅鈺不由一笑,嗔道:“你那都是對我好,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下一次,你可不能再那樣了。以後不論有什麼困難,咱們都要一起面對,不然,就是我自己能夠獨活,沒有了你,這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這般高段數的情話,庾璟年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聽。不是沒人願意說與他,實在是他從來沒有給旁的女人這樣的機會。聽沈沅鈺這般一說,他只覺得全身飄飄然,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阿鈺,你待我真好!”
沈沅鈺微汗,自己不過是說一句情話,就待他好了?這人也真是太好哄了。她飛快地睃了庾璟年一眼,放低了聲音道:“這算什麼,以後我會待你更好的。”說完了,沈沅鈺也羞臊的不行。
庾璟年高興地直搓手,不知道該做什麼以表達自己的心情了。想了一下,道:“我和岳父大人好好商議商議,一定讓他把你早點兒嫁給我。”現在真是一時一刻也不想離開她了。
沈沅鈺臉紅紅的,“這些都是你們之間的事兒,與我說這些做什麼?”話是這樣說,臉上的表情卻是千肯萬肯的。只是她淪陷在男人的鐵骨柔情之中,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如今這身子尚小,初潮都還沒來呢,急匆匆地嫁過去,她要怎麼與人家圓房呢?
經歷了陳安縣的生死患難,兩個人明瞭了在彼此心目之中的地位,愈發地水乳、交融起來,只覺得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沈昀從小庫房裡找到了李處士親手製作的硯臺,把玩了一陣子,估摸着一對小年輕說得差不多了,這纔回轉回來。卻看見他們仍然站在窗戶底下,言笑晏晏不知說着什麼。到現在仍然站着,連坐下都忘記了。沈昀不由搖頭苦笑。
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過過來的,自然能夠理解她們現在的心情。庾璟年在陳安縣的表現已經讓他徹底地放了心,所以也不阻止,便立在不遠處瞧着這一對璧人。
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好一對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沈昀越看越是滿意。
正在這時,沈昀的小廝匆匆走了進來,對着沈昀低聲耳語了幾句。沈昀臉色一變,帶着小廝出了門,不一會功夫迎了三皇子進來。
沈昀要被立爲宗子的事三皇子早已知曉,沈沅鈺又眼看着就要嫁給他的鐵哥們庾璟年,日後沈昀自然會成爲他登上皇位的絕大助力,因此三皇子對沈昀十分客氣。一口一個“沈先生”,沈昀問了他的來意,知他找庾璟年居然找到沈府來了,就知道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便領着他進了書房。
庾璟年和沈沅鈺回頭詫然地望着走進來的三皇子。心中不由都有點遺憾,相處的時間總是太短了!
三皇子開口便道:“老五!我總算找到你了,出大事兒了!”
沈昀便起身道:“還有幾件事需要我處理一下……”是想找個藉口走開的意思。三皇子卻一拱手道:“沈先生也聽聽罷!”
擺出一副信人不疑的意思。雖然庾璟年馬上就要成爲他的女婿,而且他對庾璟年現在又是好感爆棚,可是他還是不太願意牽扯到皇子們之間的事情裡去。不過三皇子既然都這麼說了,沈昀也不好再找藉口離開。
沈沅鈺卻隱隱覺得必定和旻文太子有關,有些緊張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三皇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旻文太子被老五一箭射死的事情,不知怎麼傳了出去,如今滿建康全都知道了,上上下下莫不議論紛紛。”
在場衆人都是臉色一變。
要知道陳安縣一戰之後,三皇子和庾璟年都知道旻文太子之死事關重大,因此十分仔細地打掃了現場,並且嚴厲告誡了手下不能出去亂說。怎麼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傳得滿建康都知道了?
庾璟年怒道:“這是哪個王八蛋那麼碎?”
三皇子搖了搖頭:“不是咱們自己人,這次我帶出去的兩千兵馬,全被我調防到別處去了,就是怕這件事泄露出去。至於你的手下,都是跟隨你出生入死的親隨,絕不會出賣你!而且謠言起來的十分蹊蹺,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整個建康人人皆知了。要知道就算是謠言,總要有一個傳播的過程……如此這般快法,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庾璟年問道:“那你有沒有查過謠言的起處?”三皇子道:“我派人去查了,可是什麼都查不到。”
這下子沈昀和沈沅鈺全都面色凝重起來。
沈沅鈺沉吟道:“事情既然已經傳遍了,現在查不查得出誰在背後搗鬼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關鍵的問題是,幕後之人將這件事傳出去,究竟是個什麼目的?”
沈昀插言道:“若是北燕知道了這件事,會是個什麼態度?”
庾璟年面色一變:“北燕?”
三皇子苦笑道:“北燕國的太子在出使我國的途中,被我們的車騎大將軍一箭射死,就算烈武帝再能忍,也非得和我們打一場硬仗不可。就算他們的皇帝不想跟我們一般見識,民衆和大臣也絕對不會同意的。”涉及到一個強大國家的面子,這件事只能用武力解決一途。
庾璟年含恨射死了旻文太子,第一時間就和三皇子商量了這些後果,之所以隱瞞消息,就是覺得大晉還沒有做好和北燕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三皇子和庾璟年已經第一時間去向元帝請罪,元帝也已經連發了數道密詔,命令兵部做好開戰的準備,命令長江上游的荊州益州加強防務。旻文太子之死只能瞞一時,卻瞞不了一世,這大晉君臣都知道,他們現在不過是在與時間賽跑。
只是實在沒成想,消息這麼快就泄露了出去。
沈昀臉色忽然一變道:“不好,旻文太子的心腹愛將,柱國大將軍獨孤容目前就屯兵在司州,旻文太子此來也是他送到大晉境內的。司州如今防務薄弱,若是他從司州進發,頃刻就能進逼徐州,現在最危險的地方,不是與大晉接壤的益州荊州,而是徐州。”
三皇子聽了這話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獨孤容在司州尚未站穩腳跟,後方不寧就敢孤軍深入,這有可能嗎?”
沈沅鈺對北燕和北魏的這些重臣有過一番深入的研究。聽了父親的話不由道:“那獨孤信受到過旻文太子的大恩,對旻文太子最是死忠,爲人又是粗豪講義氣之輩,我怕他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就敢立刻揮軍攻打徐州。如今的徐州刺史?”徐州乃是琅琊王氏的地盤,如今的徐州刺史王坤,就是死去的琅琊王氏宗主王越的同胞弟弟,如今正在建康弔唁王越。
三皇子一拍腦袋:“上次司州之戰抽調了徐州不少兵力北上,徐州本來就兵力空虛,加上現在徐州又沒有主將坐鎮,若是獨孤容不顧一切起兵進攻徐州,徐州很有可能淪陷。”
徐州是揚州的北邊的門戶,若是徐州淪陷了,那麼建康豈不是就危險了。如今建康滿打滿算只有六萬兵馬,獨孤信手裡可有十萬鐵騎呢!若是獨孤容真能一鼓作氣拿下建康,殺掉元帝以及所有的直系皇裔,那麼以大晉門閥士族林立的情形來看,就算各路勤王隊伍將獨孤容碎屍萬段,到時候沒有一個公認的能夠統合各大士族的人出面坐上那把龍椅,整個大晉很有可能就會四分五裂。
在座都是通透明達之人,就連沈沅鈺也都能很快想到這些後果,現在大晉可說是處於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了。
三皇子已經坐不住了,起身道:“不行,我要立即進宮面見父皇,叫父皇早作準備。”
庾璟年道:“我陪你一塊兒去。”
有些依依不捨地看了沈沅鈺一眼,到底正事兒要緊,與三皇子一同入宮去了勤政殿。
接下來的幾天,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北燕很快就得知了旻文太子已死的消息,舉國譁然,烈武帝頒下一封措辭十分嚴厲的詔書,要求晉元帝交出兇手,否則就要不顧一切對大晉開戰。
一時間朝議洶洶,輿論一面倒地指責庾璟年,說他太過魯莽,不管不顧地殺死了旻文太子,導致兩國交惡。其實庾璟年也覺得自己委屈,他雖然恨透了旻文太子,可是並沒有想要他的命,誰知道旻文太子就那麼“紙老虎”,被他輕輕鬆鬆一箭就射死了?
太子和大皇子趁機四處遊說,造成輿論的壓力,欲迫使元帝將庾璟年交給烈武帝,以平息北燕上下的怒火。三皇子自然是力挺庾璟年,而譙國桓氏作爲庾璟年名義上的外家,也不可能把他往火坑裡推。
而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則是態度曖昧。
庾璟年一下子就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沈沅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去求沈昀。沈昀過不了幾日便是宗子,現在已經可以當沈家半個家了。
沈昀看見跪在地上的沈沅鈺,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求我!”
“請父親一定要救救年表哥。”
沈昀道:“他是我長女的未來夫君,射死旻文太子的起因又是因爲救你。所以阿年我是一定會出手力挺的。”他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我看得出來,他待你是真好,我也不想我女兒失去這樣一個好夫君。”
沈昀就去了北望齋和老太爺商量這件事。本來準備了一大堆說辭要打動父親,沒想到他把這層意思一說,老太爺立馬就答應了。搞得沈昀有些疑神疑鬼的。
沈家內部達成一致以後,第二天沈重就在朝堂上旗幟鮮明地支持庾璟年,表示旻文太子雄才大略,十分陰險厲害。庾璟年射死了旻文太子等於爲國家除去一大禍患,不但無過,而且有功,只說得天花亂墜。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玄談高手,一張嘴皮子能把死得說成活的,加上如今四大門閥有兩家支持庾璟年,剩下的兩家還是中立派,皇帝便也有了底氣,庾璟年這件事到底是有欠考慮,皇帝就將他降了兩級,褫奪車騎大將軍的封號,給了一個車騎將軍的封號,還叫他領兩衛兵馬。
非但如此,蹦躂最厲害的太子和大皇子都被皇帝叫到宮裡狠狠罵了一頓,說他們一心欲置弟弟與死地,沒有人倫,連畜生都不如。兩位皇子屁滾尿流地從皇宮中出來,全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庾璟年經歷了這番大起大落,連沈沅鈺在烏衣巷沈府之中都受了不少影響。周氏得知後,叫賈嬤嬤親自喚了她去,好一陣安慰。搞得沈沅鈺哭笑不得。她要嫁的是庾璟年這個人,和他做多大的官有什麼關係。
沈沅鈺反過來安慰周氏,說庾璟年雖然官品降了兩級,成爲從二品,但是還是領兩衛兵馬,權力幾乎沒怎麼變。而且從這次的事件來看,皇帝對他還是“槓槓滴”,說明他從未失去過聖心。只要聖心還在,日後他升回到車騎大將軍也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周氏沒想到女兒看得比她都通透,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