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立刻插言道:“正如阿鈺所說,七妹妹不過是個小女孩,她不懂事,難道你堂堂裴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嫡系子弟也不懂事嗎?”
沈沅鈺又道:“大概你也知道了,我七妹妹已與會稽賀氏二房定親,裴公子此番,看來是不僅僅想打我蘭陵沈氏的臉,難不成您是想把會稽賀氏的臉一塊兒打了?”
裴楷被這小兩口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了。本來他的目的就是想逼迫沈家答應他娶沈沅璧爲妻。最後只得向沈昀道:“世伯,這件事,確是小侄孟浪了。小侄願意爲此事負責!”
沈昀道:“負責?你拿什麼來負責?”
裴楷忽然起身跪了下來,鏗鏘有力地道:“不瞞世伯,我與七小姐一見鍾情,願娶七小姐爲妻,照顧她一生一世,不叫她受一丁點兒委屈,還請世伯成全!”
沈沅鈺和庾璟年對望了一眼,這小子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還挺能裝的。
沈昀雲淡風輕地道:“七丫頭只是一介庶女,河東裴氏麼,我沈家實在高攀不起!”
裴楷道:“世伯言重了!事到如今,七小姐除了嫁到我河東裴氏,恐怕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世伯愛女之名傳遍建康,就算爲了七小姐的幸福,也該知道如何取捨。況且我河東裴氏雖然不才,比之會稽賀氏還是要強上不少的,想必不至於辱沒了七小姐。”話裡話外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沈昀不由被他氣笑了:“聽賢侄這話的意思,是在威脅我了?”
裴楷連忙道:“小侄不敢!”
沈昀淡淡道:“裴楷,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們裴家的圖謀我也盡皆知曉,你是小輩,我不願與你一般見識,你且退下吧!對賀家、對裴家,我都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裴楷臉色一變,沈昀這話的意思,怎麼好像是要魚死網破的意思。“世伯,請您三思啊!”
沈昀揮揮手:“你下去吧,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就是要談條件,也叫你的父親來與我說話。”意思就是他不配在這和沈昀說三道四。
裴楷還要說話,庾璟年已經騰地站了起來,他身高腿長,兩步就跨到了裴楷身邊。庾璟年動作太快,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庾璟年已經到了他的跟前,一伸手就抓住了裴楷的衣領,將他整個地拎了起來。
裴楷平日裡自詡文武雙全,可是在庾璟年面前,根本就像是一個嬰兒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庾璟年雙目危險地眯了起來,用一種極爲輕蔑的語氣說道:“岳父大人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還在這裡唧唧歪歪什麼?岳父大人有胸懷有風度,不願對你動手,本將軍可是個大老粗,若是再不給我滾,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這張小白臉打成豬頭?讓你再也不能勾引良家婦女!”
裴楷被庾璟年目中的殺氣給驚住了,下意識地求饒道:“將軍不可,手下留情啊!”庾璟年哪裡管他那麼多,砰地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裴楷慘叫一聲,半張臉都整個地腫了起來,眼睛也完全睜不開了。
庾璟年這還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這一拳下去,能把他眼珠子都打崩裂出來。
沈沅鈺只覺得大爲解氣,以庾璟年如今的身份,又是在建康城橫行霸道慣了的,裴楷這一拳捱了也就白捱了。何況,這小子本來就該打。
庾璟年已經擡手將他扔了出去,客廳的門正好開着,他這一扔力氣極大,裴楷只覺得自己騰雲駕霧一般,不由自主地飛出去,直接被他扔出了客廳,落在院子裡。裴楷屁股着地,手和腿都擦傷了幾處,疼得齜牙咧嘴的。
庾璟年大喝一聲:“還不給我滾!”
裴楷連忙爬起來,再不敢多留,立刻抱頭鼠竄。庾璟年大聲道;“就這麼點能爲,還敢到處攪風攪雨!回去告訴你們裴家的當家人,再敢把爪子伸的那麼長,耍弄陰謀伎倆,我就把你們一個個的爪子全都剁掉,看你們還用什麼來害人!”
沈昀見女婿這麼給力,滿是陰霾的臉上也不由展露出一絲微笑。他身爲長輩,不好出手對付裴楷這個小輩,不然顯得太過丟份,裴楷也正是拿準了這一點,纔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庾璟年出手收拾他,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裴楷走後,沈沅鈺問道:“爹爹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沈昀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一絲悲痛:“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終究是我教女不嚴,叫她做出如此有辱門風的事,給家族抹黑,最後害的還是她自己!”
“爹爹!”其實沈沅鈺從剛纔沈昀和裴楷的對話中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聽他這樣說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全身巨震。“爹爹真的要……”
沈昀道:“非如此,不足以還我沈家門風清白!走吧,跟爲父去瞧瞧你七妹妹。”
庾璟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沈沅鈺去了。他也想看看沈昀要如何處置沈沅璧這個蠢貨。
到了沈沅珍的屋子,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只不過臉上的指印依舊清晰宛然。白姨娘聞訊,已經趕到了這裡,她不知和沈沅璧說了什麼,沈沅璧見沈昀三人進來,顯得十分惶恐。
白姨娘就推了沈沅璧一下,沈沅璧盈盈走到沈昀的跟前跪了下去:“父親,都是女兒一時糊塗,作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父親重重責罰女兒。千萬不要爲了女兒的事氣壞了身子。”
她和白姨娘見了一面,說話的水平立刻就提高了一個檔次,這招“以退爲進”用得十分嫺熟,顯然是白姨娘所教的。
白姨娘也走過來,跪在沈沅璧的旁邊,哭泣道:“老爺,方纔妾已經勸過七小姐了,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就請老爺饒過她這一次吧。都是妾沒有教好七小姐,老爺要罰就罰妾吧。”
沈昀卻是神色慈和,一伸手就把沈沅璧給拉了起來,用指尖輕輕觸碰她的被打的那半邊臉頰,“還疼嗎?”
沈沅璧受寵若驚,連忙道:“已經好多了,多謝父親垂詢!”
沈昀吩咐小廝出去取了一塊冰進來,用毛巾包了,親自動手給她冰敷。“璧兒,你雖不是嫡女,可終究是我沈昀的女兒,從小到大,爲父的也是一樣疼你。可你的身份終究和嫡女差了一層,有些事就算是我也無能爲力,希望你以後不要怨恨爲父!”沈沅璧這個女兒他終究是疼過的,雖不若沈沅鈺一般愛若掌珠,可她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他心裡又怎麼會一絲心疼也無?
沈昀這話說的十分動情,沈沅璧從未見過這種場面,有些慌亂,又有些竊喜,連連道:“父親待我的好,璧兒是深知的,絕不敢對父親有絲毫的怨懟。”
沈昀點了點頭。
沈沅璧就大着膽子道:“今日裴家公子爲了救我,與我同乘一騎而歸,實屬無奈之舉,只是事已至此,恐怕女兒只能將錯就錯和那裴公子……成親了。”
沈昀見事到如今他還在想方設法要嫁給裴楷,不由一陣的失望。
“賀家的婚事,我會替你退掉的。出了這樣的事兒,我也實在沒有臉面再和賀家結親了。”
沈沅璧以爲沈昀這是表示要與裴家結親了,不由大喜過望,白姨娘卻似乎想到了什麼,一下子蒼白了臉色。
沈沅璧充滿希冀地道:“父親的意思,是同意我嫁入裴家了?”
沈昀沉默了片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沈沅璧詫異無比:“難道父親是想給我重新選擇一門新的親事?”滿以爲經過此事,她就能和裴楷雙宿雙棲,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答應與裴楷共乘一騎的。
沈沅鈺不由哂笑,事到如今,沈沅璧還在這裡做白日夢,真是死性不改,不知所謂。
沈昀的聲音就冷了下來:“你以爲你作出這種蠢事,那有規矩的人家又有哪家還肯聘娶你做媳婦呢?”
沈沅璧不由有些慌了,拉住沈昀的袖子道:“父親,那女兒該怎麼辦呢?”裴楷是長得不錯,可是家裡的兄弟們哪個不是芝蘭玉樹的美男子,要說她真就對裴楷一見鍾情,那還真沒有,不過是爲了嫁入高門,不想被幾個妹妹比下去而已。
裴楷如此,原來的周鴻遠,其實也是如此。
沈昀臉上露出一絲哀傷,語氣卻是極爲堅定的:“你馬上收拾好行李,我會徵得老太爺的同意,把你送入家廟,你暫且在那裡帶髮修行吧!”竟是要把她送進家廟。
沈沅璧已經嚇傻了:“父親,您是在嚇唬我的,是不是?”
沈昀拂開沈沅璧的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爲我還有心情與你開玩笑?你還是趕快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我就派管事把你送到會稽郡的家廟去!”
沈沅璧的臉上這才真正露出驚恐來:“不!父親,您不能這樣做!”她一下子跪了下去,拉着沈昀的衣裳叫道:“父親,我知道我錯了,求您再給女兒一次機會,只要您不讓我去家廟,女兒願意嫁到賀家去!”
沈昀長嘆了一聲:“你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不聽父母的教誨,一意孤行,到頭來闖下大禍,纔來求我,又有什麼用處?你當初怎麼不想想,我和太太難道真的會在婚事上害你不成!”
此刻站在一旁的白姨娘已經抖若篩糠,她實在沒有想到,沈昀會這樣狠心,竟然會直接發落沈沅璧到家廟修行,這可不像沈沅鈺當初被罰到莊子上,這家廟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誰知道有生之年,沈沅璧還能不能出來了!
白姨娘想也不想就跪了下來。“老爺,有什麼錯都是妾一個人的錯,是妾沒有教好七小姐,您要罰就懲罰妾吧,七小姐今年才十四,您就看在她年齡還小的份上,饒她這一次吧。您是咱們沈氏的宗子,您去與賀家說說,咱們是遭了裴家的算計,賀家未必就敢退了咱們的親。七小姐再也不敢鬧了,就安安分分地嫁去賀家!”
沈昀搖頭,“她做出這樣傷風敗俗之事,我哪裡還有臉讓賀家娶她過門?”
白姨娘腦子裡飛快地思量着對策,急忙地說道:“那就讓七小姐低嫁,乙姓甚至丙姓都行,只別叫七小姐去家廟啊!”白姨娘也是拼了,死死抓住沈昀的袍角,哭得那叫一個悽慘,就是石人也不會不感動。
沈昀臉上也露出一絲悽然之色。“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當初她和裴家小子裡應外合的做這齣戲的時候,怎麼沒有想想這後果是什麼?怎麼就沒想想,她會讓家族蒙羞,會讓姐妹們跟着丟臉,連累姐妹們的婚事?我若是留她在建康,裴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拿此事大做文章,我蘭陵沈氏不能因爲她一個人而毀了這麼多年的清譽!所以,七丫頭非走不可!”
沈昀這番話已經說得十分明白了。他是宗子,就更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毀了所有沈氏女的親事,一個女兒和一羣侄女之間,沈昀只能選擇人數多的那些個。
接下來,任白姨娘怎麼苦苦哀求,沈昀就是不肯鬆口。沈沅璧已經幾乎哭暈過去了。
沈沅鈺雖然瞧不上這對母女,到底不是鐵石心腸,有點坐不住了,就起身準備出去,哪知白姨娘卻一把抱住了她的雙腿:“三小姐,三小姐求你幫着說句話啊,七小姐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你就幫她求求老爺吧,老爺一向最疼你,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白姨娘力氣極大,沈沅鈺被她抱住了雙腿,想要抽身離開,竟然動彈不得。只好溫聲安慰道:“這事兒不是我說就能讓爹爹回心轉意的,爹爹剛纔和姨娘已經說得清楚,他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裴家求娶七妹妹實際上乃是不安好心,若讓七妹妹留在建康,裴家必定會藉此生事,讓咱們沈家顏面掃地,父親剛剛坐上宗子之位,族中以二叔爲首,本就有不少人對父親虎視眈眈,若是不能當機立斷處置此事,恐怕宗子之位也會不保,到時咱們整個小大房都要倒黴。”
倒不是沈沅鈺比白姨娘聰明多少,實在是她比白姨娘掌握了更多的資源和信息,因此才能真正明白沈昀此舉的深層次用意。白姨娘聽完她的這番話,才真正感到了一陣徹底的絕望。
沈沅璧此舉,其實已經讓沈沅鈺恨之入骨,因爲沈家女孩之中,受到牽連最大的莫過於沈沅鈺和沈沅舒了,沈沅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可是沈沅舒日後還要說親,有個差點兒跟人傢俬奔了的庶姐,對日後沈沅舒的親事肯定有很大的影響。若不是看着這母女倆可憐,她連這番話都不會說出來。
哪知沈沅璧聽到這些話,卻像是瘋了一樣地撲過來,將白姨娘的手扯開,尖叫道:“姨娘,你不必求她!看見咱們倒黴,她心裡不定多高興呢,又怎麼會真心爲我求情呢!”
沈沅鈺臉都氣青了,“沈沅璧,你給我閉嘴!”可真是好人難做,她絕無落井下石之心,可沈沅璧卻覺得她在一旁只是爲了來看她的笑話來的。
沈昀也怒道:“七丫頭,你就是這麼對長姐說話的嗎?”
沈沅璧如今也豁出去了,大叫道:“長姐長姐!父親的眼裡除了她沈沅鈺,哪裡還容得下別人,當初她被郗傑退婚,同樣連累沈家衆姐妹的名聲,您還不是幫她找了現在這門親事。爲什麼換了我,您就要鐵了心的非要把我送去家廟呢?您就是偏心!偏心!”
沈昀怒極反笑:“好好好!你終於把憋心裡的實話說出來。你也不想想,當年三丫頭名聲受損,是因爲受了奸人迫害,我自然要爲她做主。而你現在,是自作自受,這兩者能夠混爲一談嗎?”
沈沅璧怨恨道:“我只問爹爹一句話。若是今天犯了這樣錯誤的是沈沅鈺,你還會送她去家廟嗎?”
沈昀冷笑了一聲:“我自然不會!因爲三丫頭永遠也不會做出你這般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沈沅鈺搖了搖頭,掀簾子走了出去,可笑她剛纔看見白姨娘和沈沅璧的慘狀,還有一絲的動搖。現在才徹底地明白,她和沈沅璧之間,是永遠不可能像是與沈沅舒一般做真正的姐妹的。
不一會兒,沈昀也從廳堂之中走了出來。沈沅璧這件事板上釘釘,是徹底不能更改了。不作不死,這件事她也怪不得別人。
小夫妻倆免不得上前安慰沈昀幾句。庾璟年就道:“岳父大人若是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小婿,對付裴家,小婿甘願做您的一名馬前卒!”
沈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叫大將軍做馬前卒,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先不說庾璟年方不方便插手此事,但庾璟年的這個態度就叫人覺得受用。“聽說你把太后和皇后送給你的妾室,轉贈給了郗傑?”
庾璟年略覺得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岳父大人也知道了?”
滿以爲他會說教兩句,沒想到沈昀直接道:“做得好!”隨後才加了一句:“雖說是胡鬧了些,不過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斷不可委屈了三丫頭,知道嗎?”真是赤果果的護犢子啊,沈沅鈺在一旁都囧了。
不過庾璟年的話更絕:“岳父大人,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了!”
沈昀叫他說得心情好了不少,不由哈哈大笑:“好好好!”看了看庾璟年又看了看沈沅鈺,道:“差不多該爲我添個外孫了!”
庾璟年一本正經地神回覆道:“回稟岳父大人,我們正一直在努力!”
沈沅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看着天色不早,兩人就辭別了沈昀和周氏乘坐馬車趕回沈府。一路上,沈沅鈺被庾璟年那綠油油的目光看得全身發毛。沈沅鈺就推了他一下:“你做什麼那麼看我?”
庾璟年道:“今天聽岳父大人對沈沅璧的那些話,他待你可真是好,咱們是不是應該好生孝敬岳父大人,好好聽他的教導呢!”
沈沅鈺洋洋得意道:“爹爹對我,自然是沒的說的。”
“那他叫咱們趕緊給他生個外孫子,咱們是不是也得立刻提上日程呢?”
“就知道你要說這個!”沈沅鈺就啐了一口:“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一天到晚腦子裡就只有那點兒破事兒,能不能想點高尚的?”
庾璟年哈哈大笑:“你個口是心非的,哪一次都是不要不要的,哪一次不是被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再說了,傳宗接代不是人這一輩子裡最正經,最高尚的事情麼?”
的確磨合過幾次之後,兩人再做那事兒的時候,慢慢就沒有了疼痛和不適,沈沅鈺也漸漸能夠享受到這中間的樂趣了。別看每次她都義正詞嚴地拒絕庾璟年的求歡,但是她的身體是十分誠實的,讓庾璟年知道她不是“不想要”,而是“很想要”,每到這個時候,庾璟年就會覺得極有成就感,就像在戰場上打了大勝仗一樣的爽快。
只是沈沅鈺臉皮多嫩啊,被臊的臉皮羞紅,氣得拿起車廂內的靠墊就沒頭沒腦地打過去。庾璟年要是想躲開,沈沅鈺就是動作再快一倍,也休想打中他一下,不過庾璟年卻不躲也不閃。讓她打了兩下出氣之後,才一把把她整個地摟進了懷裡,他人高馬大的,將沈沅鈺整個圈在了懷裡不能動彈。
沈沅鈺除了覺得呼吸有點兒不順暢,靠在他寬闊的胸膛裡,其實非常的有安全感。
沈沅鈺也就不動了,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享受了片刻的寧靜。庾璟年忽道:“阿鈺,要不然,你真的給我生個孩子吧!”
沈沅鈺嚇了一跳:“你說真的?”
庾璟年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情願,急了起來:“難道你不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沈沅鈺見他有些傷心了,連忙解釋道:“我嫁都嫁給你了,哪裡會不想給你生孩子呢?只是,我現在年紀還小,若是現在就生,我擔心會有風險,況且對孩子也不好!”開玩笑呢,古代這個醫療條件,生孩子就像是過鬼門關,她纔剛十五,身子都還沒有完全長開呢,這個時候生,更是風險多多。
沈沅鈺真是覺得這個問題應該和他好好談一談。因爲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是十五六歲就生娃,她怕庾璟年不理解,這陣子她看了不少醫書,就引經據典地給他說了半天,連說帶比劃地解釋孩子生得太早,對孕婦和胎兒其實都沒啥好處。
庾璟年聽得一愣一愣的。沈沅鈺最後道:“阿年,咱們能不能晚點生,等上兩年,到我十七歲的時候再生好不好?”
庾璟年就有些不情願:“還要等上兩年啊?兩年後我可就二十二了。”這個時代的理念不就是早生貴子嗎?二十二歲當爹,實在是有些晚了。不是他不心疼沈沅鈺,實在是跨越了上千年的理念鴻溝,一時之間不太好溝通啊!
“二十二歲你才芳華正茂,你怕什麼呢?”她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庾璟年心都要化了。最後只得投降:“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了,不過兩年之後,你可不能再推脫了!”
成親之後,他和媳婦之間的談判,似乎就從來沒有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