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日子就到了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孃家的日子,這幾天司徒嬌乖乖待在府裡協助韓氏打理府裡過年事宜。
不但沒有出門,連新皇的新年宮宴也婉言謝絕了。
雖然這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個新年,不過由於皇后還在月子中,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又在東郊別院樂不思蜀,故而這次的宮宴說白了不過是場小規模的宮宴罷了。
司徒嬌推辭倒並不顯得失禮。
今年也是周雅琪成親後的第一個新年,因此初二這日自然是先緊着周雅琪回周太傅府。
雖然年前下了場大雪以後再沒有下過雪,大街上的積雪也已經清掃一空,可是由於屋頂上積雪融化的緣故,街上還是有些溼滑。
爲了保證周雅琪的安全,司徒嬌特地將自個的馬車和車伕都讓了出來。
早在年前司徒嬌就與賴二打好了招呼,讓他務必提前檢查好馬車和馬匹的狀況,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因擔心周雅琪,今日韓氏破天荒地送到府門前。
看着周雅琪在司徒陽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韓氏不知第幾次對着隨同周雅琪去周府的兩個大丫環叮囑道:“雙喜,春月,你們可得小心伺候世子夫人。”
“娘放心吧。您也坐過我這輛馬車,楊大哥將車改裝得極穩當,賴二又是個極細心的人,更何況嫂嫂身邊還有哥哥護着呢,嫂嫂定然不會有事的!”司徒嬌不得不再次安撫憂心忡忡的韓氏。
目送馬車遠去,司徒嬌扶着韓氏慢慢走回梅苑。
“娘,你說大姑母她們今日真的會來拜年嗎?”司徒嬌回頭往府門外看了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因司徒穎母女在京都,韓氏不得不在府裡等候她們上門來。
爲此韓氏也就不得不將回韓大將軍府拜年的時辰押後。
“應該會來,只不知什麼時辰纔會過來。”韓氏不急不慢地拍了拍司徒嬌的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說心裡話,韓氏並不希望司徒穎母女過府來,可是作爲當家主母,又不得不接受她們上門。
無論如何司徒穎都是安寧侯府的大姑奶奶,初二出嫁女回孃家是天經地義的事。
“唉,我還想在秀雅表姐面前秀秀新衣裳新首飾呢,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司徒嬌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又擡手撫了撫頭上猶如飛舞蝴蝶一般的珠花,十分遺憾地嘆了口氣。
“你啊,可真是忙昏了不成?你秀雅表姐人在東京府,並沒有回京都來過年,你本就沒機會在秀雅面前秀新衣!”韓氏好笑地看着撅嘴不悅的女兒。
“啊,呵呵呵……”司徒嬌摸了摸腦袋,呆愣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呵呵傻笑起來。
不能早早去韓大將軍府,的確令司徒嬌有些不開心。
她可有些日子沒見着韓老將軍他們了,就想着趁着過年好好與外祖父家的人親香親香呢!
再說了大表嫂孫倩的產期應該就在這幾日,還還想着早些過府去給孫倩診診脈呢。
爲了去韓大將軍府,今日司徒嬌早早就安排好了慈安苑那邊的事兒,將墨菊放在慈安苑幫着安嬤嬤看護老夫人,把李媽媽帶在了身邊。
“要不,你先去舅舅家?”韓氏看了眼如今已經很少跟在司徒嬌身邊的李媽媽,心裡頓時明白司徒嬌的用意,沉吟片刻提議道。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司徒嬌很心動,不過一想到司徒穎和許茹雲這兩人,司徒嬌立馬掐滅了先去韓府的念頭。
就算如今韓氏已經慢慢硬氣起來,司徒嬌還是不放心讓韓氏獨自應對那對有些奇葩的母女。
“還是算了,我還是比較喜歡與娘一起去外祖父家。”司徒嬌將臉放在韓氏的胳臂上滾了滾,有些撒嬌般地說道。
韓氏又豈會不知司徒嬌的心思,卻也並不點破,回到梅苑,只吩咐下去,讓大家將禮物先裝上韓氏專用的馬車,只待司徒穎母女來過離開,就直接去韓府。
這一等就等到了巳時中,沒等來司徒穎母女,倒是等來了她們身邊的一個婆子,只說許府那邊有事,今日就不過來拜年了,等許府事了,再來安寧侯府拜年並探望老母。
韓氏面無表情地聽着那婆子的稟報,什麼都沒問,倒是讓林嬤嬤給了報信婆子一個紅包,將人打發回了許府。
“大姑母真是有意思,今日不來也不早些讓人送個信來,都這個時辰了才送信來,白白耽誤咱們那麼些時間!”司徒嬌嘟着嘴抱怨道。
“她們不來豈不更好,走,咱們去你外祖父府上,給你外祖父和舅舅舅母拜年去!”韓氏卻表現得十分開心。
司徒穎她們不來,她更省心!
“對了,娘,咱們要不要把二妹妹一起帶上?”剛出梅苑司徒嬌狀似無意地問道。
韓氏一愣,看着司徒嬌半晌沒有開口。
她不是知道司徒嬌一心要將司徒錦帶上正途,她心裡慢慢地也開始接受司徒嬌的作法。
她也曾經答應過司徒嬌,若司徒錦能夠正視她自個的身份,她不介意替她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並儘量滿足司徒錦的要求。
可是就算如此,要韓氏完全接受司徒錦,把她當成女兒看待,卻是絕無可能的。
韓氏有自個的底線,並不會因爲司徒嬌而有所改變。
既然心裡無法真正接納司徒錦,韓氏自然不會做那種假惺惺的事給自個添堵,更不可能將司徒錦帶進韓府。
韓氏的沉默已經給了司徒嬌明確的答案,前世韓氏的命運從腦海中閃過,讓司徒嬌心裡不由一痛,眼眶微微發熱。
伸手扶住韓氏的胳臂,司徒嬌輕聲道:“娘,對不起!是女兒強求了,以後女兒不會再提這種讓娘不快活的事兒了。”
韓氏在心裡嘆了口氣,她知道司徒嬌的作法無可厚非。
在世人眼裡,就算司徒錦是小妾所生,也還是她這個做嫡母的女兒,帶上司徒錦走親訪友才更能彰顯嫡母的賢良大度。
可是韓氏自認不是個賢良大度的人,否則這些年,她與司徒空之間也不會疏離得幾成陌路。
離府之前的小小插曲,並不影響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同樣也不影響她們去韓府見新人的雀躍心情。
到了韓府,已近至午時,她們的到來,讓韓府頓時熱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