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發生的事,司徒嬌無從知曉,她現在一心就在尋找並巧遇那個契機,那個可以讓她正大光明回到侯府的契機。
不過司徒嬌帶着李媽媽和墨蘭在別院外轉悠了幾天,都沒有等到那個契機,只是司徒嬌並不氣餒,依然藉口增加體質,每日都要出門轉悠。
前一日傍晚的一場雨,澆滅了秋老虎帶來的熱度,司徒嬌如前幾日一般,帶着李媽媽和墨蘭,出了別院。
別院雖然在京郊,卻沒有京城的各種束縛,加上司徒嬌如今不過只有十二歲,故而只戴了頂李福寶特意找巧匠爲她編制的精製小竹笠遮陽以外,並沒有戴面紗或者帷帽。
今天的目標是別院附近的一片棗林,這片棗林並不屬於桃林別院,而是屬於桃林別院附近的另一所別院。
那座別院的主人正是建國公夫人陳氏婉柔。
當初在得知韓大將軍府要將桃林別院作爲韓氏的陪嫁莊子以後,陳婉柔特地求了她的爹孃,在桃林別院附近買下了這座帶了片棗林的別院,跟着桃林別院也取了個特俗的名字爲棗林別院。
棗子成熟要比桃子晚個把月,七月底的棗林雖然早就已經掛果,卻還都只是青澀的小果,尚入不了口。
“司徒小姐,今日氣色看着不錯,風寒可全好了?”守棗園的是一對老夫婦,重生回來的這一年裡,司徒嬌無事常會來棗林轉轉,故而彼此已經十分熟悉,一看到司徒嬌就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司徒嬌雖然有鬼仔這個難聽的名聲,但是鄉下人實誠,並不會過於排斥司徒嬌,反而有些憐惜這個嬌嬌弱弱的女孩。
“嗯,我已經全好了,謝張叔張嬸關心。”司徒嬌原地轉了一圈,以示自個已經完全康復,然後看向滿園的棗樹說道:“看來今年又是個豐收年,再過個把月就可以收了吧。好懷念那甜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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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嬌嬌憨的模樣,讓張叔張嬸笑了起來:“到時自然少不了司徒小姐的棗子。”
每年棗林別院都會給司徒嬌送來最好的棗子,就如同每年桃林別院也會給棗林別院送去最好的桃子一樣。
互通有無是兩個別院的傳統。
還沒等司徒嬌多與張叔張嬸多說什麼,耳尖目明的李媽媽已經看到了帶着人往這邊急急趕來的綠梅。
“小姐,是大少爺來了。”李媽媽定眼遠眺,一眼就看清了越過綠梅快步前來的正是司徒陽,不由又驚又喜。
“大哥?真的是大哥?”司徒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雖然生辰那日司徒陽沒有如期來別院,讓司徒嬌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是今日並非學堂的休沐日,司徒陽突然來別院,讓司徒嬌在欣喜之餘,卻又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擔憂。
雖然明知離前世韓氏去世還有足足兩年,可是司徒嬌還是擔心會有什麼意外。
等到司徒陽到了面前,看着司徒陽臉上並無特別的表情,司徒嬌的心裡總算吁了口氣,至少司徒陽今日來別院,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
看來他也只是如往年一般無二,應母親韓氏要求,代替母親來別院探望她罷了,只不知爲何今年不是生辰來看她,倒是比往年遲了幾天。
斂去眼中的擔心,司徒嬌向司徒陽綻開明淨的笑容,這個笑容頓時讓司徒陽楞了楞,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司徒嬌如此明淨的笑容,一年沒見這個妹妹似乎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大哥,孃親最近身體可好?有沒有吃嬌嬌特意讓人送去了水蜜桃?”司徒嬌十分自然地靠近司徒陽,伸手拉過司徒陽的手,一臉殷切地問道。
司徒陽一個沒注意手就被司徒嬌握了個正着,不由心頭一怔,身體也有些僵硬,他們兄妹十幾年,這可以算是第一次親密的接觸。
司徒陽抽了抽手,卻被司徒嬌拉得死緊,俊臉不由浮上了紅暈,這男女授受不親,小妹難道連這點都不懂嗎?
可是這裡還有那麼多人,司徒陽動作又不好過大,好在司徒嬌在得逞之後,很快就放開了司徒陽的手,只是仰着小臉嬌憨地看着司徒陽,眼裡的得意一閃而過。
“好,娘還好。”司徒陽有些結巴地回答着司徒嬌的問題,見司徒嬌依然盯着他不放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水蜜桃很鮮美,太醫說孃親不能多吃,孃親只是品嚐了一點點,不過只要吃過咱家別院水蜜桃的人,都讚不絕口。”
“啊,不會啊,水蜜桃對孃親只有好處,絕對不會有壞處的。哪位太醫給孃親看得病?”聽說韓氏只是嚐了一口,司徒嬌小臉不由沉了下來。
按理她應該爲別人稱讚自家別院的水蜜桃味美而欣喜,可是司徒嬌卻只抓住了一條,那就是她特意送去給韓氏的水蜜桃,韓氏並未吃到。
果然還是與前世一樣,什麼好東西,只要是司徒錦或者小林氏喜歡的東西,就算對了韓氏的病症,也會被刻意說成對韓氏的病症有害。
“水蜜桃對孃親有益?真的嗎?你如何知曉?”司徒陽這次並沒有回答司徒嬌的話,卻反問了幾個問題。
“大少爺,水蜜桃的確對夫人的病情有好處。等下麻煩少爺給夫人再帶些水蜜桃回去,讓夫人每日吃上一個。一時吃不完的,可以存放在冰窖裡,每日給夫人吃之前,只需提前兩個時辰從冰窖裡拿出來除了寒氣即可。”李媽媽見司徒嬌小臉陰沉,一付不願意搭理司徒陽的模樣,知道她可能將韓氏沒能如她所願吃上水蜜桃的氣,撒在了司徒陽的身上,連忙上前答道。
李媽媽的醫術,司徒陽還是知道的,此刻見她說得如此篤定,心裡也不由轉了幾轉,似乎是想通了一些關節,臉色也難看起來。
“司徒兄,懂醫術的想必就是這位媽媽。”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司徒陽身後響了起來。
司徒嬌不由側目望去,待看清問話之人的相貌,腦子裡不由“嗡”的一聲,整個人都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