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捻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嚐了嚐,接着皺了皺眉頭,說道:“也不知道是我生病了所以胃口不一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覺得這個芙蓉糕的味道怪怪的,不如以前好吃呢。”
碧桃在旁邊說道:“小姐您忘啦,這芙蓉糕是讓大廚房的人做的,夏暖病了,可沒有心思幫您做芙蓉糕呢。”
“原來是這樣。”接着又對着李薇盈笑笑說道:“唉,夏暖也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頭,不過在弄一些吃食上面很有天分。不過她這會兒病了,這些糕點我吃着總是不大習慣。”
李薇盈聽到這糕點並非是顧清歡身邊的人做的,又聯想到祖父在家中對自己說的,無論如何自己都會是宸王正妃的話,心裡忽然有了些不大好的預感。
這些糕點,該不會……
她目光隱晦的看了清歡兩眼,偏偏清歡就像是毫無所覺一般,還是笑着看了看她,又吃了一小塊茯苓糕,這才說道:“罷了,總覺得味道不對,我也吃不下了。”
李薇盈說道:“其實你若是能夠出去走一走,或許能夠認識更多的人呢?這樣就算你們悶在王府的時候,也會有人過來陪你說話解悶什麼的。”
既然在這兒沒有朋友,那就努力去交朋友,不然的到,也不會到到了這個地方身邊一個能找的人都沒有,最終只能跟婢女在一塊兒吐露心事。
“嗯,等我身體稍微好一些之後,我會出去的。”
李薇盈和李夫人話都不多,清歡陪着她們坐了一會兒,便說道:“我這會兒有些累了,你們在王府好好逛逛吧,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不等李薇盈和李夫人說話,清歡已經從榻上起身,由碧桃和紅柳扶着朝着內室走去。邊走便能聽到顧清歡一邊說道:“往後若是再有人過來看望我,都推了說不見吧。這哪兒是來探病的?分明是想要讓我病情加重的,還得打起精神來陪着她們……”
後面的話聲音漸漸小了,李薇盈和李夫人並沒有聽清楚。不過那些讓他們聽到的話足以讓他們面紅耳赤了,李夫人啐了一聲說道:“難怪現在宸王殿下這麼嫌棄她,這麼目中無人的樣子,不嫌棄她嫌棄誰?”
李薇盈有些無奈的拉了拉李夫人的衣袖,說道:“娘,我們現在好歹還在別人的地盤上呢,您倒是收斂一點兒啊。”
二人剛要退出去的時候,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陣動靜,還有一個少年的聲音:“清歡現在怎麼樣了?”
“回少爺,小姐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好,我知道了。等她醒了差人告訴我,我再來看望她。”
李薇盈聽着婢女叫他少爺,難道是顧清歡的龍鳳胎哥哥顧清澈?聽着這溫潤的少年的聲音可真好聽,李薇盈忍不住想要看一看這個人究竟長什麼樣了。
她鬼使神差的踏了出去,就看到一個穿着寶藍色錦袍的少年的背影。
身形修長,看着背影便能夠知道這個人溫軟端方。
李薇盈覺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幾許。
她知道顧清歡今年年方十四,想來這個少年也是十四歲的年紀。原本她以爲顧清澈長的定然也很瘦弱,很女性化,沒有想
到他的個子瞧着竟是比自己還高了足足一個頭。
“盈兒?”
“娘,我們走吧。”
“不在王府裡逛逛了嗎?”
李薇盈想到剛剛遇到的少年,若是在府裡逛一逛說不定還能夠遇到的吧?不過她還是搖搖頭,說道:“娘,這兒是王府,可不是我們家的後花園,剛剛顧姑娘說讓我們在這兒隨便逛逛那是客氣,您怎麼還當真了呢?”
“好好好,那走吧。也不知道我是爲了誰。”
李夫人知道李家有心要拿李薇盈跟宸王府聯姻,這會兒她想着要讓李薇盈在這兒好好的逛一逛,自然是想着能不能見到宸王殿下。
不過女兒說的也有道理,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出錯。
清歡躺在牀上,問道:“她們離開了?”
“是的,小姐。”
旁邊紅柳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小姐,剛剛那些糕點裡面,當真有毒嗎?”
清歡笑了笑,說道:“怎麼,還在擔心你家小姐我?也不想想我的醫術如何,縱然當真有問題又怎麼樣呢?總歸我是能夠治好的。”
“可是……小姐您裝個樣子就好了,幹嘛要真的……真的吃那些東西呢?”而且,她總覺得小姐這個樣子是有些託大了。小姐總是仗着自己醫術好便不將那些危險放在眼裡,可是誰又知道外面還有什麼樣的毒什麼樣的危險是小姐沒有見過的呢?若是當真中了什麼讓小姐也束手無策的毒,到時候可怎麼辦纔好?
清歡含笑看了看紅柳幾個人,說道:“好了,我知道你們是在擔心我,不過那糕點裡面下的藥無非就是讓人慢慢變得虛弱,接着病死的藥。我都能解呢。”
他們不敢下太過慢性的藥,因爲李薇盈等不起,李家也等不起。
可是太過烈性的藥若是下了,只怕到時候會打草驚蛇。是以她們選擇的藥倒是很有些講究的。
過了幾天,整個楚地的人都知道,顧清歡病的越發厲害了。就連原本在忙着建造宅子的李學淵和季鳴兩個人,還有那一心忙着製造出霹靂火的老道士都已經聽說了顧清歡就要不行了的話。
三個人一塊兒約好了,過去看望清歡。
剛好這一天外面的太陽不錯,清歡正將小榻搬到了外面,又鋪了錦被在外面曬太陽,不過臉色看起來確然十分蒼白。
李學淵三個人到的時候,就看到清歡正躺在榻上,曬太陽閉目養神呢。看起來還頗爲悠閒,對比他們這些日子忙亂的樣子,每個人都有些咬牙切齒的羨慕嫉妒恨。
“你這丫頭,外面都在傳着你快不行了,沒有想到你的日子過的比我還要好。這會兒悠閒的,我都羨慕。”
清歡慵懶的睜開眼睛,看了看這三個人,懶洋洋的說道:“咦?你們來了啊?不過,我確然是病的快要死了啊。你們過來看望看望我也好。”
老道士搬了個凳子在清歡旁邊坐下,一本正經的問道:“當真是病的不輕?不如你試試我煉製的丹藥?保證藥到病除。”
清歡聽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特麼自己本來沒事兒,用了他的那個什麼丹藥之後,反倒是要有性命危險了。
“你那都是都用什麼水銀之類的煉製出來的,你敢往自己胃裡扔,我可不敢。我是大夫,我還是相信自己。”
老道士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古往今來,凡事煉丹的方士,有很多最終都是死在了丹毒上。不過聽着眼前這位的意思,彷彿是知道他們是爲何而死的?知道那丹藥究竟有什麼害處,爲什麼明明剛剛吃下去的時候精神很好,幹什麼都很有勁兒,可是當越吃越多的時候,人漸漸的灰越來越虛弱了?
老道士瞅着機會,就將自己疑惑的事情問了出來,旁邊季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現在不是過來看望人家身體的嗎?怎麼倒是問起了問題?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有你這麼不分場合的嗎?”
老道士十分不服氣的說道:“就准許你們做學問的刨根問底,就不許我刨根問底了啊?這也是我畢生的追求好不好?”
清歡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回答的。不過是你煉丹用的那些材料本就是對人體有毒的。之所以會讓人短暫的出現興奮的感覺,估計就是因爲中毒的刺激吧。而且,人一旦體驗過氣血充盈的感覺,是會上癮的。但是你用丹藥刺激,顯然是將人體的潛能釋放出來,時間長了就等於是在透支生命了。”
老道士弱弱的說道:“合着老道士我練出來的丹,都是毒丹啊。”
“差不多吧。”
老道士:“……”
我這會兒還在幫你做事兒呢,你倒是給點兒面子行不行?說的這麼誠實幹什麼?
果然,旁邊的季鳴和李學淵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老道士笑道:“毒丹!哈哈哈……毒丹!這會兒知道答案了?還要不要上趕着去弄問什麼大膽了?”
“哼!”
說笑了一會兒,幾個人這才說起了正事兒。
李學淵說道:“現在那邊宅子的建造已經漸漸上了正軌,不過因爲你畫出來的圖紙還有些東西那些建造大師也不能完全看明白,等到時候具體施工的時候,還得你去看着指導一二。”
老道士這會兒彷彿又找到了插嘴的機會,說道:“對了,那東西也能夠看明白一二,應該是陣法。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懂,確然是需要清歡你過去坐鎮的啊。”
接着又看了看她的臉色,頗爲擔憂的問道:“所以說,你現在真的可以嗎?真的不需要服用兩顆丹藥?”
清歡黑着臉看着面前的這些人,說道:“所以說,你們當真是過來看望我的嗎?還是專門過來氣我的呢?”
“哈哈哈……自然是過來看望你的,看望你的。”
清歡說道:“我現在沒事,我的醫術你們也知道,若是我想好起來,旁人還能讓我一定病着?現在事情多,還有點兒別的盤算在裡面,不過會沒事的。”
李學淵其實早就想到,外面傳揚的紛紛揚揚,說什麼顧清歡和楚鈺鬧了彆扭,如今楚鈺要將人趕走之類的,不過是這兩人做戲罷了。
旁人不清楚他們幾個還能看不出來?
這一路上從京城到楚地,楚鈺護着顧清歡就跟護着眼珠子似的,根本捨不得讓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