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璇穎的話更讓人人心惶惶。
“那怎麼辦?我們的船怎麼開這麼遠來了?卓老闆,不是說只在杏雨湖周邊上游湖嗎?”很多人已經跑到邊上駐足觀望了,夜色裡只能看到波光水面,確實連岸都望不見。
卓老闆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剛纔在你們飲酒作樂時黑衣人潛進來,畫舫就越行越遠了,這樣才能方便他們行動嘛。”只怪這畫舫偏封閉式,沒去注意根本不知道。
“游水行得通嗎?那些刺客就是游水上來的。”
樓璇穎依舊在笑,伸手比了個不可能的手勢。
“你們覺得呢?這裡所有的人幾乎都是北方人,不識水性的比較多,杏雨湖這麼大,要游回去得多大能耐?而且,知道那些人怎麼上來的嗎?他們可是有備而來。”樓璇穎說着朝前走了幾步,在黑衣人的屍體前蹲下身子從他身上找出一根竹管,緩緩站起揚着它對衆人道,“他們通水性,更靠這個。我想問,你們有嗎?”
不是她打擊他們,還說商人,只懂經商之道,保命能力卻太差了。
當然,不乏沒有拿主意只在一旁傾聽的人。
何老闆始終在觀察樓璇穎的表現,他早就察覺這個女娃不簡單,事實證明確實不一般,相府大小姐怎麼可能懂這麼多?
“樓大小姐看得透徹,也這麼從容,一定有什麼方法把我們送回去吧?”
何老闆剛問完,許多人都眼巴巴地朝她看過去,等着她的答案。
她說出這麼多“危言聳聽”的話後成功嚇住了很多富商,但還是有很多人表情平淡,想必他們都有逃生之路。
沒有萬全的準備怎麼敢輕易上這畫舫來?爲了兩樣古物丟掉性命的事相信沒人願意做。
樓璇穎聳了聳肩,呵呵一笑:“何老闆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把發現的事跟大夥說一說,至於辦法,我也沒想到。”
其實易君謙在船上,若他畫艘船出來,她就能用異能把它變出來,然後所有人也能順利回去了。
只是,這樣做的話她估計見不到幾天後的太陽吧?
捨己救人的事她不幹。
如果沒有他們,她就可以用異能自救了。她水性不錯,也能靠根小竹管回去,拆塊板晃悠回去也不錯,總之,方法有很多,但是要救起所有人確實無能爲力。
“這可怎麼辦?難道大家都沒有辦法嗎?”
有人已經着急地在舫廳裡來回走動了。
“你們往周圍看看,哪些人從容不迫,說不定他就是有方法的。”
樓璇穎唯恐天下不亂還給那些膽小慌亂的人使招,然後就幸災樂禍地看他們互相猜疑,逼問逃生方法。
“這裡好多皇子呢,你們有見他們失色過嗎?剛纔大皇子還有心思問卓老闆古物的事,說不定他們的援兵很快就到。”
“大皇子,這是真的嗎?到時可要帶上小人。”
墨恆宇瞪着樓璇穎,她這麼熱衷於給他拉仇恨只因爲上次得罪了她一次?
“你不是說船半個時辰就沉了嗎?就算有援兵,也不可能這麼及時趕到。”
“卓老闆,你的寶貝還藏着,說不定一會船沉了,它們也就沒了。”
她剛說完就被墨璟昊給扯回來了。
“樓璇穎,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你不把這裡的人招惹遍心裡不舒坦?”
“嘿嘿,總不能站着等死吧?無聊就隨便說說嘛。”
墨璟昊擡手就往她腦袋敲了下:“閉嘴!”
“墨璟昊,話說也沒見你擔心,你是不是有方法回去。”
“沒有。”他沒有任何猶豫很誠實地搖頭,“這裡所有沒表現害怕的人都能自保,但是要救所有人暫時都沒法。”
在他們說話間,一回頭髮現卓老闆跨着張臉bèi'pò帶着衆人往樓梯口方向走。
“卓老闆是要放棄寶物了,我們也跟上去看看吧。”卓老闆現在已經這副表情了,一會發現暗閣裡的金佛和玉瓶都不見的話估計得暈過去了。
然後墨恆宇他們的臉色會很臭。
樓璇穎想想就覺得期待,屁顛屁顛就跟在衆人身後往三樓去。
船體在下沉,踩在樓梯上已能感受在船的傾搖。
“船不會要沉了吧?”
“快了,不出半個時辰大家就可以去游水了。而且這麼多人往樓上走,也許船會先翻。”
樓璇穎的話成功嚇住了很多膽小的人,他們怯步了,而後在一人的帶頭下又回了舫廳。
最終還願意跟上去的就只有二十來個人,樓梯很快通暢了。
皇甫辰對她搖頭失笑,她可真能嚇唬人。
卓老闆拿着燈籠抖手抖腳地將他們帶到存放金佛和玉瓶的屋子前,他顫顫地回頭,身後一衆的皇子擋着,都冷着臉等他交出古物。
“卓老闆,快拿出來啊,不過你可別又拿贗品忽悠我們。”樓璇穎火上澆油地在一旁嘻笑催促,就見他更緊張地發抖了。
“不……不敢……”
樓璇穎雙手環胸看着卓老闆那肥碩的身子進了屋,蹲在桌子下,慢騰騰地挪進去,觸摸機關將暗閣打開。
很快,他驚慌的叫聲傳出來。
“不、不見了……金佛和玉瓶不見了……”
“卓老闆,這個藉口你用過了。”墨恆宇深吸口氣,瞪着卓不鳴的後背陰冷地提醒。
“不不……不是藉口,我真的放這裡,怎麼會不見?不可能……”他慌了手腳,身體更往桌子裡擠進去,手在暗閣裡反覆翻找,可依舊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誰拿了我的金佛和玉瓶?情兒!”
紅衣女人站了出來,身子同樣在打顫:“乾爹,情兒也不知道啊。”“大皇子……我用命作擔保,這次一定沒騙人,我真的把金佛和玉瓶藏在這兒。”墨恆宇懶得聽他的理由,一揚手,衣袖裡藏着的暗器朝卓不鳴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