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璟昊將樓璇穎送回璟王府後又離開了,對於樓璇穎而言,這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樓璇穎頂着一雙黑眼圈爬起來,恬兒剛替她梳洗完,院子的門就被拍響了。
“大小姐……”
“萬總管?”樓璇穎辨別出了萬總管的聲音,心中明白肯定有大事他纔會在這時候找她。
“小姐,恬兒出去看看。”
“我自己去吧。”
院門打開,未等她開口詢問緣由,萬總管先慌張地把事情告知了她:“大小姐,吳公公在大廳裡,說是奉皇上口諭讓你進宮。”
樓璇穎愣了下,很點頭:“好,我馬上出去。”
該來的總會來的,皇上找她必定是因爲書信的事。
“萬總管,你讓人到皇甫府一趟,看看墨璟昊在不在那,在那的話告訴他這事,讓他自己小心點,還有,讓他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萬總管見她一副嚴肅的表情,就算不明白其中緣由,也猜到事情的嚴重性。
“大小姐,王爺……不會有事吧?”
樓璇穎搖頭,什麼話都沒說,因爲她也給不了他肯定的答案。
樓璇穎坐上了進宮的馬車,馬車停下,她直接被吳公公帶往御書房。
“樓大小姐,進去吧,皇上已經在等着你了。”吳公公尖細着嗓子對她道,在她走了幾步之後又小聲地提醒,“皇上很生氣,樓大小姐說話還是小心點爲好。”
吳公公觀望着,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預言的事多多少少有聽到消息,據他了解,樓大小姐身份特殊,如果預言成真,很可能她就是那預言中的人,所以不管最後是哪個皇子成爲太子,她都是不可得罪之人。
“多謝吳公公提醒。”樓璇穎回頭朝他淡淡一笑,只稍一眼便明白他的心思。
她在御書房門口站了一會,深吸口氣鼓勵自己,剛擡手要推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墨玄銘慍怒的聲音。
“樓璇穎,你給朕進來!”
這語氣明顯不對勁啊。
樓璇穎硬着頭皮推開了門,墨玄銘背對着她站在書桌前,桌子上擺放着鐵箱子,箱子大開,珠寶仍然裝在裡面,可書信已經被拿了出來。
未等她走到跟前,墨玄銘轉回了身,直接將箱子擲到她面前,她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退開了幾大步。
“皇上……”他也太激動了吧?
“樓璇穎,很好,前兩天在勝天殿,你同墨恆宇、高勇爭辯起來如懸河瀉水,口口聲聲說你沒見過箱子,還指責高勇誣衊你,朕現在算是知道了,你說起謊話來臉不紅氣不喘!”墨玄銘激動起來心口又跟堵塞一樣不舒服,喘着粗氣忙撐住書桌。
“皇上,龍體爲重。”她可不希望皇上在這時候被氣死,那她的罪過可重了。
墨玄銘聽着她不冷不淡地話,也沒見她辯解,那她是默認了?
“樓璇穎,朕是那麼信任你,可你拿了箱子欺瞞着朕,你以爲這樣就能保住墨璟昊的皇子身份?你這是欺君,是死罪!朕可以以這個罪名讓你死!”他信任她,所以在病危時把玉璽的藏匿點告訴了她,可現在才發現,原來他信錯了人。
樓璇穎輕輕一笑,毫不畏懼地迎視上他的眼:“皇上,事情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隱瞞。”
“你真以爲朕不敢殺你?”
“不,皇上貴爲天子,沒有可懼的,要殺我易如反掌。可是皇上,你真的忍心對墨璟昊下手?他何其無辜,所有的事他都不知情,逝者已矣,難道要墨璟昊承擔嵐妃娘娘犯下的過錯嗎?”
“難道朕就該睜隻眼閉隻眼,明知道他不是朕的皇子卻當作不知情,真的如墨恆宇所說,讓先皇辛苦打下的軒墨王朝下一代江山姓莊?”他之前將多少希望寄託在墨璟昊身上,如今他就有多痛心。
“皇上,皇位你可以不傳給墨璟昊,可你能夠放過他嗎?”
“放過他?這幾年他領兵在外,手中擁有多少兵力,鞏固了多少勢力朕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若活着,朕的皇子中沒人坐得穩皇位。”墨玄銘捂着心口猛咳一陣,撐着桌子緩緩坐下,視線觸及桌上那些書信時,他又氣得直拍桌子。
可惡!他竟然被欺瞞了整整二十二年,養大了別人的兒子,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差一點他連皇位都傳出去了。
樓璇穎衣袖下的拳頭緊緊握住,皇上這意思是不是不會放過墨璟昊?他真的忍心殺他?
“皇上……”
“朕不想聽你信口開河的話,朕今天找你來是要告訴你,從明天開始你搬進毅王府,不準再跟墨璟昊見面!”
樓璇穎驀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皇上把她當什麼人了?
身爲相府之女,她就要活得這麼沒有尊嚴?皇上一聲令下,就決定她跟哪個男人!
“不,一女不侍二夫,我要嫁也只嫁墨璟昊!”
“別以爲朕不知道,你根本沒有同墨璟昊圓過房。”
“呵?皇上,這事你從何得知?我早已經是墨璟昊的人了,你要不要先去問問二皇子,要不要收別人的女人?”樓璇穎覺得可笑至極,今天才發現皇上竟然如此迂腐,不過一紙預言,竟然如此篤信。
墨玄銘盯着她看了半晌,收回視線的同時淡聲道:“如果你聰明的話,就別忤逆朕的話,別逼朕讓人給你驗完身後再把你送往毅王府。”
“吳公公!”
“皇上,奴才在。”墨玄銘一聲令下,吳公公立刻推開門哈腰走了進來。
“派人把樓大小姐送到毅王府!”
“遵旨。”吳公公領命起身,而後看向樓璇穎,指着門的方向讓她跟着走,“樓大小姐,請跟奴才走。”
樓璇穎半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吳公公再三催促之下,她緩緩擡頭看向墨玄銘,冷笑:“皇上,你別後悔!若我不願,你以爲毅王府關得住我?二皇子缺個胳膊少個腿,那也是你逼我的!”留下話,她帶着一身的憤怒離開。她不是青樓女子,不是讓她跟誰她就要跟誰!皇上如此做,置她的尊嚴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