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一身夜行衣的樓璇穎再次躡手躡腳開了房門,然而,她的腳剛擡起要踩在樹上,強烈的被窺視感襲來。
她四處張望,卻始終看不到人,可第六感告訴她確實有人暗中偷窺她。
她嘆了口氣,邊搖頭邊往回走。
如果認爲樓璇穎會這樣乖巧放棄計劃那就大錯特錯了,不出片刻,她再次開門出來,只不過手上多了一隻籠子。
唉,還想着省氣力到達目的地後再用異能把那些大黑鼠放出來的,拿一張薄薄的紙怎麼都比拎一籠子的老鼠強吧?可惜了,有人不讓她如願啊。
她拎着籠子翻上了圍牆,保持着身體的平衡快速移動。
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強,她乾脆不走了,將籠子一放,坐在了圍牆上,靠着巷子延伸出來的那棵樹坐下,晃盪着兩隻腳丫子,懶懶地在空無一人的夜色中揚聲道:“哪位兄臺,不妨現身說話吧,你這樣跟蹤我有意思嗎?”
樓璇穎摘了片葉子放到嘴裡輕咬,等了一會,仍不見那人現身,不耐地道:“出來吧,我都知道你跟蹤我了還躲着幹嘛?明人不做暗事,是好漢就光明磊落一點。”
終於,平靜的夜色裡,從紅梅園的拐角處走出了一道黑色身影,那人一步一步緩緩地朝樓璇穎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待他走近,樓璇穎總算看清了他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一點也不意外地跟他打招呼。
“果然是你,白澤神獸。上次在街市跟蹤我到巷子的人也是你吧?”
她毫不意外的樣子反倒讓白澤詫異。
“你怎麼發現我的?我不認爲樓丞相會讓你學武。”
“呵,你高估我了,我不懂武功,只不過我的耳力極佳,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感知到,所以,以後沒事少跟蹤我。說吧,你家王爺這次讓你跟蹤我又有何目的?”樓璇穎居高臨下地看着白澤,兩隻腳丫子晃得更起勁了。
“樓小姐,王爺讓白澤提醒你,這裡不是相府,不是你心血來潮想做啥就能做啥的地方!”
“呃,我也沒做啥啊,不過就是無聊爬出府玩玩而已嘛,沒讓外人發現,也沒幹預到他生活。璟王爺睜隻眼閉隻眼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樓小姐,這麼晚你一身夜行衣出府,實在很難讓人信服只是出府玩玩。你也知道王爺回皇城那天發生的事,如果不想讓人誤會,你應該待在翠竹園。”白澤板着臉與她分析事情的厲害關係。
她聽後皺眉頭直皺,難道就因爲刺客刺殺墨璟昊那次她在場,她就擺脫不了同謀的嫌疑?
“神獸,你家王爺多心了,我今晚出府只是回相府去送禮的,沒有其他目的。總之,不管他信不信,我都要出去。”樓璇穎拎着籠子的手緊了緊,戳破手指兩次放了血怎麼可以放棄計劃。
白澤聽了她的話跟着皺眉,樓大小姐回相府需要大半夜偷偷摸摸行動,還一身夜行衣?
“白澤奉命行事,若發現樓小姐行爲有異,必須出手將你帶回去。”
“那帶吧,既然你不相信,就帶我去見你家王爺,我正好親自去跟他解釋。”樓璇穎說着,拎起籠子,向下一跳,整個人就輕鬆地落了地。
白澤更加困惑了,看她嬌弱的模樣,從那麼高的圍牆上直接跳下來,竟然毫髮無傷。
“請跟白澤來。”
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前往景軒院,白澤在大院外停住了腳步,樓璇穎見狀也跟着停下。
“樓小姐,白澤進去向王爺通報一聲,若王爺傳喚你進去,白澤再出來帶你進去。”
“行了,進去通報吧。”樓璇穎不甚在意地對他擺手,自己則挑了個石凳坐下,翹着二郎腿的同時也把玩起手中的籠子。
等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就在她耐性快被磨光之時,總算看到白澤再次現身,而讓她詫異的是,他的身後竟然還跟着一道白色身影。
璟王爺竟然親自出來,他是不想讓她跨進他的院子,以至於寧願走一趟?
“璟王爺,還以爲您老不願意見我呢。”
樓璇穎涼涼地說着,見他“大駕”也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墨璟昊走至她跟前站定,冷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底發毛時纔開口:“你三更半夜要去相府?”
“沒錯。”
“所爲何事?”
“呵呵,自己看。”她說着將石桌上的籠子推到他跟前,下巴努了努示意他自己看。
白澤立刻上前將籠子外的黑布掀起,當看到籠子裡的東西時,他舟舟有些驚訝。
黑鼠一接觸到光線,馬上竄動起來,十幾只黑鼠在略顯擁擠的籠子裡互相推擠着,還發出吱吱的聲響。
墨璟昊的眉毛幾不可微地挑動了下,緩緩吐出兩個字:“解釋。”
“聽說二皇子和我三妹快要成婚了,這是我的禮物,送給姨娘和三妹,從你表妹的表現來看,我覺得我姨娘和三妹也應該會很‘喜歡’的。”樓璇穎奸滑一笑,拿着樹葉挑逗籠子裡的黑鼠,“璟王爺,我回相府送個禮,你不至於不肯讓我出去吧?我保證絕對不會亂來。要不然,你幫我去送?亦或者你讓白澤跟着我去?”
她都這樣妥協了,要是墨璟昊還是不答應,她就跟他急!
“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
“紅梅園捉來的啊。”樓璇穎回答得理所當然,說起謊話來臉不紅氣不喘。
墨璟昊冷笑一聲,一臉不信任地看着她:“看來你是不會主動招認的,既然你要裝傻,本王就直接把話挑明。紅梅園的老鼠你從哪裡弄來的?”
樓璇穎一攤手,直接否認:“璟王爺,我想你問錯人了,你應該去問你的表妹,我只是把出現在她院子裡的老鼠捉回來資源利用而已,至於它們怎麼會跑到紅梅園,很抱歉,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
“昨晚本王就讓人去捉這些黑鼠,可侍衛找了大半夜卻一隻都沒捉到,你可以當着衆人的面離開的,本王倒是很好奇,不過一天時間,你怎麼將這些消失匿跡的黑鼠捉到籠子裡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直接嘲諷:“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你王府裡養的那些侍衛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