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花晗汐的話,花清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清冷而又高雅的注視着花晗汐,道:“奶奶臥牀不起需要人照顧,這時候四姐還有時間在意這事,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的心中照顧奶奶還不及你以身份地位欺負四姐重要嗎?”
花清茉的話讓花晗汐微微一愣,頓時她找不到話來回駁花清茉。畢竟她說的句句在理,更是將孝字擺在前頭,讓她根本沒法子再說些什麼。
見花晗汐沒有再說話,花清茉面向楚悠然,繼續開口:“母妃,四姐生母雖然地位不高,但是她始終都是父王的親骨肉,所謂百行孝爲先,不管如何,四姐想要對奶奶盡孝道,我們也不該因爲地位爲由阻止她。”
“你說得對。”楚悠然點了點頭,隨後她看向花染歌,道:“既然茉兒都爲你說話了,你也就隨着大家夥兒一塊在母妃這裡侍候知道嗎?”
“是,郡王妃。”花染歌微微的點頭,語氣以及動作依舊如尋常一般。
楚悠然見她如此小家子氣不禁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臥榻邊的衆人,道:“以後輪到誰侍候,我會派人先去通知一聲,如今都散了吧!這兩日,我會在母妃的榻前侍候的。”
“是,郡王妃。”
從老郡王妃的院子出來之後,花晗汐直接攔住了花清茉與花染歌,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看着花染歌,道:“不要以爲有清河郡主幫你撐腰,你就得意了,你是丫鬟的女兒,即使冠上花姓依舊只是丫鬟。”
花晗汐說完之後轉身便離開了,花染歌臉色有些蒼白,頭微微的低下,眼眸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酸澀。是啊!她是丫鬟的女兒,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即使她叫花染歌,也是和這些小姐不一樣的。
見花染歌表情不對,花清茉知道她自然是因爲花晗汐的話纔會如此,微微的搖了搖頭,花清茉出聲道:“四姐,你若是正想一輩子被人如此嘲笑,我自不會說什麼。但是我只想告訴你,你是花染歌,寧郡王府的四小姐花染歌,你的生母地位地位的確不高,但是除了我的母妃,八妹的母妃以及如夫人,驪夫人和舞夫人的地位不過是藝妓,與你的母親差不了多少,你何必妄自菲薄,被藝妓的女兒踩在腳下。”
這話讓花染歌的身體微微怔了一下,她擡起頭看着花清茉,目光幽深寧靜,與她平日裡的膽小怯懦有着很大的不同。沉默了片刻之後,花染歌幽幽的出聲,道:“清河郡主,你真的不在意我的母親是個丫鬟嗎?”
“我若是在意就不會與你親近了。”花清茉溫和的笑了笑,隨後她握住花染歌的手,道:“四姐,你也知道,如今是我在管理寧郡王府,但是我心中已有心儀之人,自想與他雙宿雙棲,在寧郡王府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如今奶奶不能管事,我若是走了之後,寧郡王府就要交給他人管理。你想必不知道,寧郡王府的金印以及文書都要主母管理,哥哥尚未娶親,那幾位姐姐都太過喜歡爭奪,並不適合管理郡王府,不過四姐倒是一個可造之材,我親近你的目的就在於此。”
花清茉的話讓花染歌愣住,她都有不相信剛纔花清茉說的話。花清茉竟然……她竟然要讓她管理寧郡王府,這會不會太荒唐了?
見花染歌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花清茉也知道自己所說之事太突然了,她必然不可接受。不過如今,花姒錦也不小了,想必很快就要與司徒恆成親,她既然那麼想嫁給司徒恆,那麼自己就一定要搶了她最想要的。
雖然她之前以爲,是花姒錦利用花彧卿中毒來讓自己中毒。但是如今既然知道這楚老王爺所做,她也就不會冤枉花姒錦。但是花彧卿中毒還是與她有關,而且加上她曾經還是花清茉的事,自己一定會讓她很好過。
她既然這麼喜歡自己這個嫡女的位置,那麼自己就一直佔着,而她又那麼想要嫁給司徒恆,那麼自己就搶過來。
寧郡王並不是現在的自己就能殺了,而她也沒有想過一時就能報的了百里予澈的仇。如今還是一步一步的來,一個人一個人的比較好。
“清河郡主,你此意當真嗎?”花染歌的目光望向花清茉,雙手不禁攥緊,心中更是有着無法訴說的緊張。雖說這些年她一直都是這麼隱忍的過來了,但是若真是有這樣一個機會放在她的面前,她不可能讓這機會白白溜走的。
“我沒有必要騙四姐,四姐可以想想誰會浪費時間與精力做這樣的事情?”花清茉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她拉着花染歌回到了北院。到了自己的房間,花清茉吩咐四月將裝賬本的箱子,拿了過來。
從裡面拿出一本賬本,花清茉將它放在花染歌的面前,隨後道:“雖說父王不喜歡四姐,不過也是讓四姐跟着夫子學習,也算是識的字,四姐先拿這些賬本回去看看,管理王府首先做的便是要管賬,四姐耐心學習,定會做好的。”
“我明白了,清河郡主。”花染歌拿起那本賬本放在胸口的地方,目光之中有着一絲的堅定。
見她這樣,花清茉不禁一笑,便吩咐四月她們將箱子搬到了花染歌的房間之中。之後,花染歌便回了房間,而花清茉則是坐到了書桌邊上,然後對着楚向白送給她的書,將其中一個藥的配方抄了下來。
等到相思回來之後,花清茉將藥方交給她,然後便讓她拿着這東西去給自己抓這些藥。相思很快便將藥抓了回來,然後花清茉便開始將藥融合到了香精之中。
老郡王妃的邪風入體是她用藥所制,但是因爲藥的影響,所以還有復原的可能,如今她得好好的消除這種可能纔是。
大概過了八九日,楚悠然便派人來通知花清茉,讓她今日去侍候。好不容易到了這時間,花清茉自然不會浪費時間,一大清早就去了老郡王妃的院子。
許是爲了保護老郡王妃,她的院子周圍都是守衛,花清茉進入房間之中,房間中就只有一個蘇哲,而花清茉則是帶着四月以及紅棉。如今老郡王妃也沒有讓紅棉殺她,所以她最近也算是安分。
走到蘇哲面前,花清茉微微的笑着,一如往昔:“蘇哲姑姑,不知道侍候奶奶需要做些?”
“也沒有什麼事需要做,清河郡主伺候老郡王妃吃東西就行了。”蘇哲也一如曾經,聲音尊敬而又有禮。
對於此,花清茉只是不動聲色的笑着。畢竟她們都在演戲,都在演給對方看,那麼她就乖乖的做好這個看戲者以及演戲人就好了。
走到臥榻邊,花清茉坐了下來,此時蘇哲將燕窩粥遞了過來。接過粥,花清茉輕輕的攪拌了幾下,然後舀起了一勺粥喂向老郡王妃,而老郡王妃也算是配合。
一碗粥喝完之後,花清茉便拿出手帕幫老郡王妃擦了擦嘴角,隨後她溫和的看着老郡王妃,道:“奶奶,如今你這樣躺着大致也是無聊,我給你說故事解悶吧!”
老郡王妃只是很冷淡的看着她,雖然她四肢都癱瘓了,也不能隨意的轉頭,但是微微點頭示意還是可以的。見老郡王妃點了點頭,花清茉只是溫和的笑着,然後便開始給老郡王妃說故事。
一天下來,兩個人都扮演着彼此的角色,在外人看來,當真是一對令人豔羨的祖孫。夜幕降臨,花清茉餵了老郡王妃吃完晚飯便起身準備回北院,臨走的時候她像是一個孝順的孫女一般和蘇哲交代着。
等到她走了之後,蘇哲立刻傳喚了在隔壁房間的太醫來爲老郡王妃把脈。
“太醫,老郡王妃沒有什麼事吧?”蘇哲看着跪在地上的太醫,詢問。
“蘇哲姑姑放心,老郡王妃並未大礙。”太醫的手從老郡王妃的手腕上拿掉,隨後將蓋在她手腕上的手帕收了起來。
聽太醫這樣說,蘇哲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再次的追問:“太醫可否確定?老郡王妃沒有中毒什麼的吧?”
“蘇哲姑姑寬心,老郡王妃的確沒有大礙,更沒有中毒的跡象。姑姑這些天已經將太醫院的太醫都請來了,若是真中毒了,就算下官查不出來,其他太醫也會發覺一些的,總不可能整個太醫院都沒有人發現,姑姑你說對嗎?”太醫站了起來,隨後對着老郡王妃行了一禮,道:“老郡王妃,下官告退。”
太醫走了之後,蘇哲走到臥榻邊上,她看着老郡王妃,出聲道:“看來七小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也不會對主子這樣的。況且,這麼多太醫都查過了,主子應該真的只是邪風入體,與旁人沒有關係。”
聽蘇哲這麼說,老郡王妃只是眨了眨眼睛,也算是認同了。不過如今躺了這麼多天,她倒是想了不少事情,這些日子,來侍候她的孫兒們,她一個個的看在眼裡,有很多都是不耐煩的伺候她,但是又不好發作。而花清茉,確是當她是長輩,絲毫沒有不耐煩,甚至還與她說了一天的故事解悶。
哎!最喜歡、最討她歡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親孫女,這着實讓她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