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映所居的院子名爲映天閣,在元池較東的地方,周圍種以極多的桐樹,桐花紛擾,白者含秀色,燦若白雪含梅,一片絢爛勝放的美麗景象。
映天閣周圍巡邏着雍親王府的侍衛,見到司徒宣突然過來,正欲行禮之時,司徒宣身後的太監總裁擺了擺手,讓他們不必行禮。
“皇上來找雍親王爺有事,你們在外候着便是。”司徒宣身後的太監總管出聲吩咐,聲音之中略帶一絲的緊張。他當然能夠看出此時司徒宣極爲的不高興,所以他必須得小心伺候着纔對。
走進映天閣,裡面倒是不如外面那般守衛嚴格,只是在各處站着幾個侍衛。
目光望向司徒映的房間,司徒宣的臉色微沉,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烏雲一層一層疊加起來,陰霾深重。而他的雙眸深黑一場,裡面夾雜着說不出來的怒火。
他快速的走到了房門前,門口的侍衛立刻跪下行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徒宣沒有看那侍衛,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房門,他上前一步,正欲讓身後侍衛開門之時,裡面傳來了男女巫山雲雨時的聲音。男子沉而有力的聲音,與女子妖媚動人的聲音,交融在一起。即使不進去,任誰都能猜到房間之中是怎麼樣迷【亂】景象。
這個賤人。
玉文嫣進宮的日子並不算短,加上她是德親王府送過來的,他自然不會因爲自己的喜好而失寵她。所以,他很清楚,如今房間中的女子聲音他很清楚就是玉文嫣。
見司徒宣的臉色從先前的陰沉歸於此時的平靜,他身後的太監總管,越發覺得緊張。他伺候司徒宣這麼多年了,很是清楚他的脾氣。如今這樣子,當真是讓他心驚膽戰。
“皇上,您還要找雍親王爺嗎?”見司徒宣一直站在那裡,既不說話,也不動作,那太監總管不禁出聲問道。
聽到這話,司徒宣的臉色並且有一絲的改變,他目光極爲深遠的看了看眼前緊閉的房門。隨後微微一笑,道:“皇弟如此風【流】,朕若是打擾皇弟的好事,怕是會招人怨恨。”
說完之後,司徒宣看向緊閉的房門,目光之中劃過一絲無法訴說的殺意。好一個司徒映,好一個玉文嫣,這兩人當真是好啊!
目光看向一邊的侍衛,司徒宣脣角的笑容略帶着一絲的冷意:“等皇弟快活夠了,讓他今夜去朕的騰龍閣,陪朕喝酒。”
“是,奴才領命!”
從映天閣出來,司徒宣的臉色瞬間陰沉的有些詭異,好似冷麪的惡鬼一般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戾氣以及殺戮。他站在在桐樹之下,溫暖的陽光沿着樹的縫隙落了下來,柔和的白光落在他的右臉之上,讓他的臉看起來很是溫雅清雋。但是隱藏在陽光之下那一半臉龐,卻彷彿被厲鬼纏身一般,詭異的有些嚇人。
“司徒映,朕本來還想多留你幾日,但是看你迫不及待的想死了。”司徒宣的目光再次望向映天閣的方向,陰沉的雙眸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冷寒以及無情。
另一邊,映天閣司徒映的房間之中。
男女的身體依舊交疊在一起,曖昧的聲音更是混合着兩人的身上留下的汗滴,顯得格外迷【亂】不堪。片刻之後,司徒映放開玉文嫣,挺拔修長的身體躺在臥榻之上,目光凝視着玉文嫣含着紅暈的臉龐,脣角勾起一絲說不出來的笑意:“賢妃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誘人。”
“嘴這麼甜做什麼?”玉文嫣挑眉看向司徒映,雙眸之中彷彿帶着無法訴說的魅惑。她伸手放在司徒映健碩的胸膛,指尖微微的滑動着:“王爺,皇上剛纔在外面,必然是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纔好?”
聽到這話,司徒映只是極爲隨意的笑了笑,脣角的笑容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深意。隨後,他握住玉文嫣在自己胸膛挑【逗】的指尖,雙眸之中有着火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絲說不出來的冷沉殺意。
“賢妃娘娘,本王與你的事情,皇兄應該也有所察覺。此番你與本王被人算計,雖然是不小心,不過既然已成事實,我們就快些解決該解決的事情吧!”司徒映說完之後,便從臥榻上起來,拿起了地上的中衣褥褲。隨後他在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之上拿起了寶藍色暗紫紋長袍,動作極爲優雅的穿上。
玉文嫣躺在臥榻之上,目光凝視着司徒映的動作,美麗的雙眸之中有着一絲無法訴說的幽靜,隨後她嘆了一口氣,道:“你準備今夜就對皇上下手嗎?他畢竟是你的皇兄,何必骨肉相殘?況且,你已經貴爲雍親王爺,地位尊貴,難道非要等到上那九五之尊才滿足嗎?”
“哈哈哈……”玉文嫣的話剛落音,司徒映便輕笑起來,笑容冷嘲至極。他轉身目光極冷的看着玉文嫣,手突然往前一伸,緊緊的掐住了她的喉嚨,冷冷的道:“怎麼了?賢妃娘娘這是,如今這時候和本王說起了骨肉親情,娘娘自己不會覺得可笑嗎?帝王之家,從哪兒來的骨肉親情?你這孩子要不是因爲本王的護佑,早就死在本王那皇兄之手了。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殺了一個又一個,本王殺了他又如何?”
“放……放……開……”玉文嫣被司徒映掐的有些發不出聲音,只能靜靜的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拉扯。她雖然是司徒宣的妃子,但是她和司徒映在一起的時間反而多些,她自然很瞭解這個男人。雖然,他們一直都有着最爲親密的關係,而她甚至有了司徒映的孩子。但是,司徒映和司徒宣一樣,可以隨意的一個理由,就將自己的孩子殺死。
大概是看玉文嫣孩子的份上,司徒映很快便放開了她,手輕輕的移到她的臉上,溫柔的撫動着。他的目光倏爾變得十分溫柔,猶如溫暖的陽光一般注視着玉文嫣。
“賢妃娘娘,若是本王當了皇帝,你好歹還能繼續當你的賢妃,榮華依舊,富貴當初。但若是本王此番失敗,皇兄絕對不會放過一個與別的男人有染的妃嬪,你還是向上天祈禱本王今夜能殺的了皇兄吧!”說完,司徒映便又笑了起來,笑容陰狠無情。他拿過牀上方正的青玉麒麟玉帶扣帶上,一邊繫着一塊黃玉雕蟠龍圖案腰佩。
穿戴好之後,司徒宣便準備離開房間,他走到明珠珠簾前,手剛一觸到珠簾,身後女子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你若是當了皇帝,表妹爲後對不對?”玉文嫣看着司徒宣的背影出聲問道,其實這件事她早就能猜到,不過她終究還是想自欺欺人一把。雖然,她和司徒映在一起是因爲深宮寂寞,想要尋找一份慰藉,但是時間久了,心和情便猶如兩道迷煙相會一般,有些分不清了。
司徒映聽到這話之後,微微的轉過了頭,道:“賢妃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
“果然,在爺爺心中,永遠就只有姑姑以及她的孩子。“玉文嫣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美麗秀雅的臉龐之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無奈以及自嘲。“爺爺能夠助王爺一臂之力,王爺離想要的那個位置也就近了一步,文嫣先在這兒祝賀王爺大事可成。”
“那就承賢妃娘娘吉言了。”司徒映看了玉文嫣一眼,隨後眸子微微一動。他從未見過玉文嫣這般笑容,好似一朵即將從枝頭凋零而落的白梨花一般,孤涼沉寂。他心中不禁一動,一種極爲不好的感覺從心底的最深處傳來。
不過,不管玉文嫣做什麼,都不可能阻止得了他。宮中守衛森嚴,他想要暗殺司徒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直在等今年來元池的日子。只是,他本來是準備在最後一日對司徒宣下手,但卻不想突然被人算計,造成此番情景,他也只能早些動手了。好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來元池之前佈置好了,提前動手,並不會影響什麼。
司徒映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間。玉文嫣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之中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涼薄。隨後,她拿起了一邊她的衣裳慢慢的穿了起來,準備回她的所居的院子。
不管今夜結果如何,她都逃不了一死。司徒宣勝的話,自己曾經背叛過他,必然是再容不下自己。而若是司徒映勝了,以她爺爺的性子,定然是接受不了她與司徒映之間的事情。而玉文嫣和玉將軍之間,司徒映選的只可能是玉將軍。
所以,她的命不可能保住了。
太湖石上,花清茉聽着四月和華絮的話,目光微沉。在她的估算之中,也想到過司徒映會在元池動手奪位。畢竟這比逼宮有利得多,若是成功便可以直接說皇上突發頑疾而死,然後再僞造傳位詔書,這樣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繼位大統。只是,她一直以爲司徒映並未有完全的把握在元池動手,所以並未真正估算到如今的狀況。
但既然事將發生,她還是去問白紫簫準備幫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