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屋子裡，聽着女人的哭泣聲。
碗裡的粥已經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蔣霏才止住聲音，她捂着肚子，難受的縮着身子。
“疼……”
低低的聲音從她嘴裡溢出。
楚奕心裡一震，立刻上前將女人翻過身，待看到那緊抿的嘴角，和額頭上的冷汗，他立刻掀開被子。
當看到女人身下那漸漸沁出的紅色，他瞳孔緊縮，立刻往外跑去。
很快，一個白鬍子老頭就被他拉了進來。
“你快給她看看！”
老頭兒是這個鄉里的坐診大夫，這村裡十有八九看病的人都找他。
剛剛他正在給村民看診，卻被一個帶着刀的粗人給綁了過來，他心裡正惱怒，可觸到女人那蒼白的臉，他眉頭一皺，立刻伸手探了過去。
“她怎麼樣了？”
楚奕十分緊張的開口問道，臉上帶着自責和痛苦。
老頭兒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眉頭緊鎖，突然他伸手去揭被子。
楚奕眼睛一冷，立刻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麼？”
老頭兒這把年紀了，被這個不長心的傢伙一捏，疼的難受，吹鬍子瞪眼的開口：“你若是不想救你媳婦，就放我老頭子走！”
楚奕抿了抿嘴，緩緩鬆開了手。
老頭兒揉了揉手腕，還是伸手將被子掀開，看着女人衣服上顯眼的紅色，他沉沉開口，帶着責備：“看你緊張媳婦的樣子，連自己媳婦懷孕了都不知道，這下好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懷孕！
楚奕整個人震得退後了幾步，眼裡帶着不相信，目光落在女人瘦弱的身子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是宋遇的孩子！
“我要這個孩子，大夫，我求你……”蔣霏緩緩睜開眼睛，眼裡壓抑着痛苦，伸手捂上肚子，目光從大夫身上落在那個震驚的男人身上，眼裡帶着恨意：“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我絕對不會獨活！”
那眼裡的冰冷和恨意刺痛了男人的心。
楚奕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孩子還有保住的可能嗎？”
老頭兒有些爲難了：“這……”
“一定要保住孩子！”楚奕冷冷開口：“保不住，你也別想活了！”
老頭兒心裡一驚，眼裡帶着驚恐：“這位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這滑個胎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們現在年輕，以後還可以再生。”
楚奕扯過他的手臂：“你給她看看，不管花多少銀子，什麼藥材都可以，大人孩子都要保住。”
老頭兒看着眼前奇怪的兩個人，心裡埋怨，也不知道今天倒了什麼黴！
他將藥箱打開，拿出銀針：“你去點個燈過來。”
楚奕轉身過去，很快就拿了一盞燈過來。
老頭兒看着牀上容貌娟秀的女人，這一男一女不像是這個村裡的，看這模樣倒不像是尋常人。
他毫不懷疑，如果今天醫不好，他這老命也保不住了。
老頭兒輕輕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死馬當活馬醫。
“有點疼，你忍着點。”
蔣霏點點頭。
楚奕在旁邊一直看着，從剛纔的哭泣抗拒，到現在的安靜忍耐。
她心裡的那個人終究已經不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