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替爹上柱香?”雲崇明連忙追問,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希冀,長久以來縱橫在官場的利慾之心,在這一刻竟然生生的顫了幾分。
雲回擡頭看了他一眼,很快便低下,垂首之間,眼裡浮出一抹譏誚:“爹,前晚寒蟬寺大火,女兒還沒來得急上香,靜心齋就化成了火海……”
她話音一落,眼前一個黑影,手腕倏地被人緊緊抓住,耳邊是男人氣急緊張的聲音:“你說什麼?火海?怎麼會起火?你娘和弟弟的牌位你有沒有拿出來?”
雲回想到那晚的驚險,她心裡就閃過濃濃的恨意,這個世上最恨她娘,最恨她的,恐怕只有那個女人了。
爲什麼剛好她去上香,靜心齋就起火了?爲什麼馬伕換人了?她這輩子才十二歲,能和誰結這麼大的仇?
曹春華!
雲回壓抑住心裡的仇恨,眼裡噙着眼淚,一滴滴的順着臉頰滑落,她突然跪倒在地上:“爹,女兒不孝,沒能救出娘和弟弟!”
聽到沒能救出,雲崇明頓時一陣眩暈,腦海中映出那晚明雪滿身是血的躺在牀上,兒子臉色青紫,早已經沒了呼吸。
“沒有救出,你怎麼就沒有救出?”他狠狠的將面前的女兒推倒在地,眼裡帶着驚怒,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不住的顫抖,心口驀然生疼。
雲回往地上一跌,手掌按在地上,頓時一疼,她咬了咬牙,伸出手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帶着哽咽,斷斷續續的將那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崇明聽到那聲撲救不及,他的心一抽抽的疼,就好像許多年前的那晚上,他摟着她冰冷的身子,滿屋子裡的血氣和哭泣聲一片,她卻再也沒有睜開眼過。
明雪,爲什麼你死了都不願意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爹,對不起,是女兒的錯,要不是女兒提議去寒蟬寺祭拜孃親,靜心齋也不會起火,您處置女兒吧!”
雲回滿心的愧疚,整個人跪在地上,卻沒有半分的逃避,這次是她疏忽了,以爲人死了,那個女人要對付的人只有自己,不會再爲難娘和弟弟了,可是她小看了那個女人的狠毒,才讓孃親和弟弟遭了此禍。
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孃親和弟弟,她會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不會再讓這些人打擾她的清淨。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崇明頓時警覺,這裡面肯定是有貓膩,怎麼過去好好的,雲回一去就着火了?
雲回眼裡閃過一抹暗色,抿了抿嘴,開口:“虛無大師說,這火是從外面燒起來了,初步斷定,是人爲故意縱火,可是那晚值夜的小和尚服毒自殺了!”
她特地咬重故意,讓雲崇明眸光一凜,身子剎那僵硬。
他能坐上今天丞相的位置,靠的就是這個頭腦,此刻他心思清明,這件事來龍去脈他一下便能理出來。
“寒蟬寺裡其他地方可有着火?”他心裡此刻有個可怕的猜測,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那個和他同牀共枕了許多年了女人會做出這種蛇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