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要跟着去?沐纖離忙擺手道:“別胡鬧,這大營裡面全是男人,你一個女子去去就走還好,一直待在大營裡可不合適?”那大營裡面都是年輕男子,個個血氣方剛。她怕柳心這個小白兔兒,日日待在大營裡,會讓那些大營裡的那些男人們,化身爲狼把她給撲了。
“小姐你難道就不是女子了嗎?爲何你能待得,奴婢就待不得了。”因爲她是女子,便不讓她跟着一起去大營,這個理由她可不接受。
沐纖離道:“我自然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難道小姐你就不是女人了嗎?”柳心反問。
見她不語,柳心又接着道:“既然小姐也是女人,都能去大營,那麼奴婢也去得。小姐還是莫耽誤時間了,奴婢已經讓人把奔雷牽到大門口了,小姐還是趕緊走吧!”
柳心說完頭一甩,便直接走出了秋梨院兒。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強勢了。”沐纖離小聲嘀咕着,隨即也擡腳出了秋梨院兒。這丫頭跟着就跟着吧!相信有她在,也沒人敢對柳心下手。
因爲今日沐擎蒼他們都要上朝,柳之敬這個有着正六品官職的軍師,破天荒的也去上朝了。所以今日只有沐纖離,帶着柳心一同去軍營。
二人騎着奔雷,打馬朝出城的南城門而去。
東陵的早市開得比較早,雖然現在還很早,但是大街上已經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雖然人多,但是這皇城的百姓早就養成了,看到沐家大小姐就讓路的良好習慣,所以沐纖離這一路也算是暢通無阻。
可是行到城南的時候,這路卻被前方圍在路中間的一大羣人給堵住了。
因爲前面被人堵住了,沐纖離也無法打馬前行,索性便下了馬,上前看看發生了何事?
“讓一讓……”柳心走在前面,從人羣中開闢出一條路來。
沐纖離牽着奔雷,走進了人羣之中,只見被圍觀百姓圍成一圈兒的空地上,停着一輛硃紅色的馬車。馬車前站着白衣女子,梳着隨雲鬢,戴着一支水滴形狀的吊墜玉簪,戴着一朵玉蘭絹花。手持一隻玉笛,臉上帶着面紗,只露出一雙新月一般的眼睛,和如柳葉般的細眉。
她的身後,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馬鞍上還掛着包袱,看樣子是初到皇城的人。
她手持玉笛,橫眉怒視那馬車上的人。在她面前五步之外,躺着一個抱着腿呻 吟的婦人。
“出了什麼事兒?”柳心向身旁的圍觀羣衆打聽到。
一個身材豐腴的大娘道:“這甄侍郎家的馬車,撞了人不管,還想走,被這位姑娘給攔住了。”
另一個大娘也道:“這姑娘一看就是初來乍到的,連甄家的馬車都敢攔呢!”
沐纖離聽到兩個大娘的話後微微蹙眉,這甄侍郎家不就是那個甄箭家嗎?這大庭觀衆之下,撞了人不管還想走,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她不由的多看了那攔着馬車的白衣女子一眼,這四周的圍觀羣衆不少,但是敢像她這樣伸張正義,攔住馬車的人卻不多啊!
她這想着呢!就聽着那女子,用清脆悅耳的嗓音道:“都說這皇城是天子腳下,你們撞了人不說,還不管不顧直接離開,你們將東陵律法視爲何物了?”
“在這東陵,老子就是王法。小美人兒,我看你眉眼還不錯,小爺我不計較你惹怒了我,你與我家去可好?”馬車上響起一個下流猥瑣的聲音。
咦……這聲音很耳熟啊!聽着怎麼像是甄箭那隻色豬的聲音呢!
沐纖離鬆開繮繩,揹着手走到馬車的前面,一瞧,那撩起簾子的馬車內,坐的不正是甄箭那隻色豬嗎?
“喲!真賤,好久不見呢?”她雙手環胸,一腳蹬着車轅,看着那甄箭冷笑道。這個甄箭還真是賤得很,下面那玩意兒都沒有了,還好意思讓人家跟他家去。
甄箭一看到沐纖離,臉色頓時被嚇得慘白。因爲被這沐纖離斷了根,他在府裡養了許久都未曾出府。今日這一出來,便遇到沐纖離這個惡毒的賤 人了,這個女人就是他的煞星。
“沐、沐纖離。”甄箭叫她名字的聲音都忍不住發抖。他雖然很恨沐纖離,但是此刻卻也十分畏懼她。
“呀!是沐大小姐!”人羣中有人認出了她來,便叫了出來。
“沐大小姐來了,這個甄箭怕是有得受了。”
“就是,讓沐大小姐好好收拾他。”
整個皇城誰人不知道,這甄箭的命根便是被沐大小姐,在大殿之上給一刀切斷的。如今這甄箭作威作福的時候,又撞上了這沐大小姐,這沐大小姐能不好好收拾他嗎?
沐大小姐?莫不是那鎮國將軍府的大小姐沐纖離?白衣女子看着馬車旁的乾淨利落的暗紅色身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雖然不認識這鎮國將軍府的大小姐,卻也對這沐大小姐有所耳聞。聽說是一個極其囂張跋扈的女子,雖然貴爲鎮國將軍府的大小姐,卻是個只會給鎮國將軍府抹黑的草包。
“沒錯,就是你姑奶奶我。怎麼着?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天吃多沒事兒幹又出來作了是嗎?”沐纖離說着大力的踹了一腳馬車。那坐在車轅上的車伕,直接摔在了地上,那馬車內的甄箭也是摔得四腳朝天。
甄箭狼狽的趴在車廂內,看着沐纖離道:“今日這事兒與我無關,是這婦人,自己不讓路,才被撞上的。”
圍觀的百姓聽到他這麼說,都忍不住道:“這馬車駕得那麼快?人家想讓也得要人家讓得過來啊!”
“就是,若不是我們跑得快,說不準兒也要被撞上了呢!”
“大小姐你可不能信甄少爺的話啊!”
“下來。”沐纖離朝衝車上的甄箭勾了勾手指。
甄箭不想下去,但是見沐纖離一副他不下去,就要揍他的模樣,便連滾帶爬的下了馬車。
“本少爺下來了,你要幹什麼?”甄箭畏手畏腳的看着沐纖離問道。
只要長了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甄箭很害怕這沐大小姐。看來這沐大小姐,真的在這甄家少爺的心裡了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啊!
“你說幹什麼?撞傷了別人該怎麼做,甄侍郎沒教過你嗎?”她挑眉看着他問道。
甄箭看了看自己的車伕兼小廝,這事兒他爹還真沒有教過他。以往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是下人們處理的。下人們頂多就是把被撞的人揍一頓,然後便直接離開。
那車伕揉這摔痛屁股,忙上前小聲在自家少爺的耳旁道:“賠銀子。”
甄箭聞言忙從錢袋裡,掏出了一個五十兩重的銀錠子,扔到那抱着腿哀嚎的婦人身旁道:“給你銀子。”
“給你妹的銀子!”沐纖離一巴掌拍在了甄箭的腦袋上,要賠銀子不知道好好給嗎?
見他捱揍,圍觀的百姓只覺得十分痛快,心裡都道“沐大小姐這一巴掌打得好。”
“那要幹什麼?”甄箭從未被人這樣打過頭,紅着眼睛衝沐纖離吼道。
“賠禮,道歉,把銀子好好的送到人家手上,再把人送到醫館去。”沐纖離耐心快沒有了,不耐煩的衝他說道。
甄箭一聽她竟然讓自己跟一個賤民賠禮道歉,頓時便怒了,紅着臉道:“你有沒有搞錯,竟然讓本少爺給一個賤民道歉?她配嗎?”
他這一聲‘賤民’可真真的是氣壞了圍觀的百姓。只有他們這些有權有錢的人才是人嗎?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就是賤民了是嗎?就活該被他們欺負嗎?
“呼……”沐纖離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習慣性的勾起一邊的脣冷笑道:“看來,對你用說的是不管用了。”
她說完,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處,他膝蓋一痛便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