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刺客?
“爲臣爲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見……皇上……萬不能聽信旁人之言啊!”宮傾絕咬着脣角說道。神情裡一片肅重和鎮定。
“快別說這些了,你受傷了……傳御醫!”龍淵羽喝了聲。
“是!”
非常快的一幕在衆人面前就像是打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讓本來有些清楚的事實又弄得模糊了起來。
肖凌月看着這一切,眼眸也沉住了。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坐皇帝的人也真是不易啊!
到底應該相信誰?應該信任誰?誰是忠臣,誰是奸佞小人,誰又在背後挖坑等着他去跳呢?
所有人盯着的不只是他那個位置,還有他位置下的江山!
這女刺客正好不遲不早地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管是不是真的衝着皇帝而來,還是說是宮傾絕在之前特意安排好的戲碼,總之他替皇上擋箭是事實。
好不容易又一個機會,卻又讓這狡猾的狐狸給脫開了。
御醫來了,很快在幫辰王爺處理着傷口。
“咳咳咳……”這會,皇帝龍淵羽也再次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再一次地嘔血也驚住了所有人。
“父皇!”龍嘯天喝了聲,一雙眼都皺緊了。
龍淵羽的身體搖搖欲墜,這一刻,他眼底的世界都感覺到花了起來。
宮傾絕眼一頓,立即吩咐給自己拔箭的御醫,“你先去看看皇上!”
“是!”
可還沒待御醫攏去,龍淵羽一手緊緊地扶住了旁邊一太監的手臂,頭眼昏花地奮力說了四個字,“傳……肖凌月。”
肖凌月聽一怔,萬沒想到龍淵羽此時竟然想要召見自己?
可她就在他面前啊,他卻不知道。
一旁的高公公有些束手無策,“皇上,你先進殿去讓御醫看看吧?”
龍淵羽整個面色都蒼白了起來,明顯有些氣虛氣短,可那斷斷續續的話也重重地透在在場的每個人的耳裡,“朕……不要別人看,朕只要肖凌月來替朕……看病……”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直覺,此時,在他心底他覺得只有肖凌月才能看好他的病,宮裡的御醫全是庸醫。只可惜他沒有早一點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並且上一次,不就正是肖凌月來到宮裡替他看好了他的病麼?
“這……”高公公急得滿頭是汗,這到哪裡去傳肖凌月啊?
別人不知肖凌月在哪裡,可在場的幾位重量級的人物,包括太子龍嘯天,西秦國的太子金蝶風還有曾經的九王龍子憐都已經把目光紛紛地投擲向那女扮男裝的隨從肖凌月身上。
而此時宮傾絕的目光才微微挑了起來,順着某些人的目光看去,也正好盯在一名隨從的身上。
肖凌月?!
宮傾絕心底滿是震驚,沒想到竟然是她?
肖凌月沉住了眼眸子,纖手微微攥了攥,看來此時不出面是不行了。
肖凌月拖着瘸腿朝前走了兩步,單膝跪了下來,大聲說道,“臣女肖凌月在此,參見皇上!喬裝改扮實非得己,還望皇上恕罪!”
“擡……擡起頭來……讓朕看
看。”龍淵羽言道。視線上也有些模糊了起來。
很快,肖凌月擡起了臉龐,一張玲瓏精緻的臉龐上有一雙翦水又堅定的眸子。
這是不同於沐寒珍的眼神,任其外貌再怎麼相似,那份神韻卻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是你……”龍淵羽緩而笑了下,可這一笑,他的眼前也直接就黑了下來,他的整個身體朝後倒去。
“皇上……”
“父皇!!”
衆人驚駭。
聞訊趕來的皇后娘娘榮錦珠更是驚恐萬狀地撲在了皇上的身上,哭泣道,“這是怎麼了嘛,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又病倒了呢?傳御醫,快傳御醫啊!!”
肖凌月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半點工夫。
肖凌月搶上前一步,已來到了皇上的身邊,沉聲說道,“皇后娘娘請稍安勿躁,讓臣女替皇上好好把把脈!”
皇后榮錦珠側了過臉來,看着這人,眼底透着一絲驚異。
“巨女肖凌月參見皇后娘娘。”肖凌月望着皇后一眼,視線很快落在了皇上龍淵羽的身上。
“肖凌月……那你就快替皇上看看吧!”榮錦珠眼底透着幾絲焦灼,那眼底深處的暗芒卻是讓人不易察覺。
“是。”肖凌月很快語道,接着看向旁邊的衆人,“請大家先退去吧,皇上此時須要安靜。也麻煩高公公將皇上移到殿內。”
“好好,老奴照作就是。”高公公立即讓人將龍淵羽給扶到了殿內。
除了肖凌月和皇后榮錦珠之外,那殿門口的所有人都被隔離在外。
沒過一會。傳來皇后口諭,讓所有人都不必在外等候,全部回各自的府詆,這也意味着太子也得到了自由,不必再軟禁在宮廷中了。
宮傾絕一臉陰沉地速度離開後,緊接着金蝶風帶着沐寒珍及隨從人等也準備離開。
太子龍嘯天特地朝着他們隊伍中望來,結果卻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龍子憐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得離開了?他的動作可真快啊!哼!
龍嘯天的視線黯沉了下來,一抹陰謀在心底猶如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可是,現在,他就這樣走嗎?
那這道聖旨怎麼辦?
這是父皇下的旨,難不成他就真的被罷黜了太子之位嗎?
可惜,剛纔那局面,他都還沒來得問父皇問清楚這件事情,父皇便病倒了。
龍嘯天一手緊緊地捏着這道錦黃色的聖旨,一句話也不說,轉過身,快速地出了宮闈。
……
東盛宮裡。氣息仍然十分讓人窒息。
肖凌月正在緊張地救治着皇帝龍淵羽。
這次,她直接用上了針炙和許多古代御醫見所未見過的獨家治療方法,最終把那虛弱的生命從鬼門關裡再次拉了出來。
“皇上,你覺得好一點了沒?”肖凌月凝望着醒來的龍淵羽,忽而覺得人的這一世就算擁有再多的東西,可是這生命還是麼短暫。
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似乎都沒阻擋它的腳步。
“肖……凌……月……朕……謝謝
……你……”龍淵羽斷戈殘壁地語道。
“皇上,你千萬別這樣說,臣女是您的子民,爲您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肖凌月聲音放得很低。
看着他的樣子,她知道他的日子是真的不多了……
想到很多事情,她又不得說出來,同時,肖凌月的餘光也掃到了一旁哭得很傷心的皇后榮錦珠。若在此時再參辰王,絕非智舉。
那樣反而會“逼狗跳牆”!
肖凌月忖度下言道,“皇上,太子殿下一直都懷惴着一顆仁德之心,只是……他身居高位,一切都防不甚防纔會遭遇到小人的中傷和迫害,還望皇上給太子殿下一個機會吧!”
皇后榮錦珠聽到肖凌月如此爲太子說話,一面用絹帕拭着眼睛,一面又快速地想着什麼。
靜得只聽得沉重呼吸的皇帝寢殿最終長長一聲嘆息,“罷了……這件事情是朕聽信了它人的諂言,不怪皇兒……將那道罷黜他的聖旨收回吧……”
“是,皇上。”一旁的高公公趕快躬身說道。
雖然肖凌月早就猜到此次太子進宮必遭遇到兇險,也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真正從皇上口中證實了這件事情時,還是十分地震驚。
“皇上,你要保重龍體啊!剛纔臣妾看到皇上的樣子,真是擔心死了。”榮錦珠關心地言道。
“皇后……”龍淵羽看着她,臉龐上勉強微笑了下,“朕想起太子和西秦國公主的婚事,就勞煩皇后爲他們操辦吧!”
榮錦珠看着皇上,這一刻再提起這件兩國的婚事,她的眼底藏起了更多複雜的物質。
上次提太子和金蓉兒的婚事時,她不過是報着試探太子的舉動。結果並不見太子對此事有多麼上心。
她便有些放心了。說白了,她可並不希望太子能娶得那女人。
因爲,太子若是取了西秦國的公主的話,這東宮的地位只怕牢牢更是坐實了。只怕日後誰想要憾動他的位置都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可是,如今皇上親自再提起,這份目的只怕也很明顯了。那是想將這皇位,將這東盛江山交給太子啊!
可若是太子當上了皇帝,他會善待她嗎?會嗎?
霎時間,榮錦珠心底苦苦掙扎了下,更想到此次辰王的計劃都沒有把太子給掰倒,看來這太子的氣數是真的沒盡……
“憐兒……朕的憐兒不在了……不然……咳咳咳……咳咳咳……”龍淵羽突然一陣急促的嗆咳了起來。
聽得旁邊的肖凌月心一緊。自是知道龍淵羽此時口中所說的憐兒是誰。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龍子憐竟不是他的親生孩子呢?
甚至,他們從某個側面上來看還是有些相似的啊,可爲什麼就不是親生骨肉呢?
這個皇族裡的事情是不是發生得很些太殘忍了?爲什麼要在二十年以後知道這份真相?
皇上到現在還想着子憐哥哥,若不是那件事情,他又怎忍心拋棄他?
可現在子憐哥哥還活着,他卻恨着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相親相殺,相殺相親,到底痛的是誰人的心腸啊!
(本章完)